这个发现让她很意外,也很欣喜。
所以,就像她说的,不能让曾铭和杜家的冲突太大,虽然经过这件事情是不可能再好了,只不过表面上的事儿还是维持一下。
吃过了饭,从杜府出来,曾铭和千夜黎也没有再惊动别人,门口的马车准备妥当,两人上车看,发现车里的小几上放着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二十几锭银子。
“哈,”曾铭拿过一枚在手里抛了抛,“杜魁山还挺上道儿,得,这银子你拿去,我知道你弄了不少那个穷人啥的,算我出的一份力吧。”
听他这么说,千夜黎也没有推辞,点头说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我说,银子可以拿去,我有一个要求。”曾铭说道。
“王爷请说。”千夜黎回答道。
“那个……就是,今天晚上的事儿,别告诉别人,行不行?”
“好。”千夜黎爽快的答应了,“拿人钱财,自当有点回报。”
“哈,”曾铭短促的一笑,“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废话都不用多说一句。”
马车停在曾铭住的地方,千夜黎看着马车走远,这才拱手说道:“王爷,在下告辞了。”
“别,我让人送你,”曾铭正想回去叫人,千夜黎说道:“不用了,不太远,就不麻烦了,告辞。”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曾铭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起刚才在杜府的时候,她说“在下小千儿,来接我家主子。”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愿意那是真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转身走了进去。
千夜黎并没有回千夜府,而是再次回了杜府。
杜府中一片安静,可千夜黎知道,杜府,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她脚尖点地,轻轻落在树梢,如飞燕般,快速的向着杜魁山书房所在的院子而去。
杜魁山的确是在书房里,他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莫名其妙的得罪了曾铭,现在的曾铭和之前可不一样了,他继承了荣王之位,而且,和陆浮生的关系走得不错,这让他有些担心。
他皱眉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门口的家丁也被他骂走了,短短的功夫,王氏派人来了两次,如姨娘派人来了三次。
这种时候,他才感觉到,女人真是麻烦,一个比一个能惹事,今天的事情幸亏是一个曾铭,年纪轻,平时又没有什么正形,相对来说好对付一点儿,这要是换成别人……
他摇了摇头,慢慢叹了一口气。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怎么?在发愁什么?”
那声音十分怪异,非男非女,听上去耳朵特别不舒服,他心头一跳,急忙转过头去,只见屋中不知何时站立一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特别的宽大,从脖子到脚都捂得特别严实,连露出来的靴尖也是黑色的。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面具,连脖子所捂住了,只有眼睛处有两个小孔,他可以看到外面,可别人猜不出他长得很样。
和以前相处这么长时间,杜魁山一点头绪都没有。
此人是男是女,不知道,高矮胖瘦,一律不知道,这也就罢了,可关键是,此人对杜魁山的一切倒是清楚得很。
除了一点,杜魁山知道,此人手中有可以提升功力的灵药,算起来,已经给过他三次,每一次的突破都让他万分惊喜。
“先生,”杜魁山急忙说道。
黑袍人点了点头,声音怪异的说道:“陆永的事,你怎么看?”
杜魁山想了一下说道:“他太愚蠢了,死有余辜。”
黑袍人似乎笑了笑,只是笑声有些怪异,“他死不足惜,我想问你的是,你相信那些事情是陆永做的吗?”
杜魁山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他们两个在书房里说话,千夜黎就在不远处的树梢上,看得一清二楚,看着投在窗子上的两条剪影,她暗道自己回来的及时,果然不错,杜魁山真的与其它的人有接触。
千夜黎低头看了看腰间,让她诧异的是,为什么腰间的魔蛊没有动呢?按照她的猜想,这个家伙一定是魔宫中的人,按说应该警铃大作才是,可现在……一丝动静也无。
难道是自己猜测错了?
她正想着,忽然书房的门开了,她急忙闪身一躲,隐入暗影中,黑袍人走在廊下,抬头仰望着夜空,看着天边的残月,“杜大人,交待给你的事情,还是要快尽做好才是。不要拖得太久。”
“是,你放心,我会抓紧时间的。”杜魁山说。
黑袍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他忽然转头看向千夜黎所在的方向,千夜黎心头一跳,放缓了呼吸,然后垂下了眼睛,不与黑袍人做目光接触。
半晌,听到黑袍人说道:“既然如此,告辞了。”
黑袍人说完,转身向着后院的方向离去,千夜黎没有多做停留,她不知道方才是黑袍人是不是已经起了疑心,无论有没有,现在都必须尽快换地方。
她看着站在廊下的杜魁山,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片刻之后,杜魁山还没有回书房,忽然见东面一处院子里火光冲天,有人大声叫道:“走水啦,走水啦!”
杜魁山大吃一惊,急忙快步奔着走水的方向而去。
他刚离开不久,一条黑影就从前窗而入,来到他的书房,黑影自然是千夜黎,她的脸上戴着黑布,脚步轻盈无声。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果然,在笔架后面,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锦盒,她拿过轻轻打开,不出意外的,在里面发现了一枚暗红色的药丸,淡淡的香气,但是千夜黎闻到的比表面上的更多。
除了香气之外,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这是魔宫中的药,被人吃下,就算是种下了魔蛊,从此,如果没有独特的功法来驱毒,那吃下花的人只能全力配合,再不能够随意有自己的意见,这一点,对于任何人,对于任何一个手中掌有兵权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要胁。
千夜黎思虑再三,决定把这枚药拿走,她必须让杜魁山亲自体会一下,如果这药不及时送来,他会怎么样,没有人会知道。
千夜黎转身要走,忽然听到外面微响,不像是杜魁山回来了,她不敢多怠慢,看了看四周,只好身形一转,躲在了层层的帷幔之后。
让千夜黎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那个黑袍人,他竟然……去而复返了。
这让千夜黎微微一愣,摒住呼吸,并垂下眼睛,不去看黑袍人。
黑袍人伸手拿起那只放着药的药盒,然后不知道在那里干了一会儿什么,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千夜黎看着此人走路时的姿势,感觉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一时又想不出,只能看着他们远走。
把药拿了,千夜黎再多做停留,从后窗跳出去。
她飞快的起身,直奔金满楼,刚一出杜府,身后的金不换说道:“主子,要不要再给他来点猛料?”
“不必了。”千夜黎摆了摆手,恰到好处就行了,要是过猛,要杜魁山很容易把今天的事都连串起来,联想到陆浮生的身上去。
慢慢来,不用着急,一切自然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杜魁山不知道自己到手的药又丢了,此时他正指挥着救火,根本没有想到这场火背后隐藏的东西。
千夜黎回到金满堂,金算子过来说道:“主子,今天晚上安王殿下来过。”
“噢?是吗?有没有说过找我有什么事?”千夜黎问道。
金算子摇了摇头,“这个……不曾,只是在院中等了片刻,不见您回来,便先走了。”
千夜黎点了点头,现在时辰已晚,想必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估计就是因为陆永的事儿有了一个了结才过意给自己道谢的。
千夜黎没有多想,洗漱之后,便去睡了,这一睡,就到了天光大亮。
这段日子以来,她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特别是刘家庄的事,从最开始,就是一个慢慢张开的网,而那些被她看中的人,都慢慢收到这个网中来。
现在,网已收起,她需要好好的松口气,睡一觉。
她起了身,正在吃早餐,忽然听到外面有小二来报,“公子,有客来访。”
千夜黎接过名贴看,立即说道:“快请进来。”
“是。”
片刻之后,陆浮生和彩云公主一起走了进来,两个人穿着便装,还做了一个简单的易容,怪不得小二没有细看,一时没有认出。
千夜黎微微笑道:“二位贵客,来得够早啊。可吃过早膳了?”
彩云公主点头说道:“我们吃过了,公子怎么这个时候才吃?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不,没有。”千夜黎说道:“在下也吃得差不多了,正要叫人收拾。二位这边请吧。”
她把两个人让到屋中,看着他们说道:“这个时候,二位前来是……”
“千夜公子,”彩云公主站起身来,说道:“公子,我都听说了,谢谢你为我三皇兄所做的一切。”
千夜黎的眉心微微一跳,转头看了看陆浮生,他也点了点头,“公子放心,我已经吩咐过,关于此事,但凡是接触过的,任何人不得再私下议论,更不可到外面去乱说,这一点你放心。”
千夜黎点了点头,“王爷思虑周全,在下佩服。”
陆浮生抿了抿嘴唇,“千夜,那天的事……”
“那天的事情,王爷并不知内情,以为陆永情有可原,罪不至死,说一些难听话,于情于理都是真性情的样子。”千夜黎浅浅笑道:“王爷不必总是想起提起此事,我没有介意,王爷,从此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她越是这样说,陆浮生越是感觉到有些愧疚,千夜黎岔开了话题说道:“王爷,不知你今天是否看到了曾铭?”
“噢?他到了吗?”陆浮生问道。
“正是。”千夜黎点了点头,决定把曾铭卖了,“不仅到了,昨天还做了件大事。”
“噢?是大事还是闯祸了?”彩云公主淡淡一笑说道:“一般来说,这种两种事情在他的身上是划等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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