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妍用着火腿冬瓜老鸭煲的清汤下了一小碗米饭，又取了小奶窝窝用，半晌方道：“许是去瞧淑妃了。”
小晶望了小茶一眼，并没敢胡乱问什么，到晚间，又入屋内汇报陛下行踪：“……午间是去了衍庆宫的，陪了淑妃娘娘与大皇子一道儿用膳，下午在御书房，今儿晚上翻得淑妃娘娘牌子。”
秦素妍点点头，见小晶知机，虽年纪比小雀儿还小，倒也懂得宫中生存之道，叫她也很满意，便点了二句：“才为我之故落了娇容娘子脸面，不好叫木家太难看。”
小晶眨眨眼睛，依旧娇憨，也不知听没听到心里去，笑嘻嘻的模样，很讨喜。
至晚，柯一金想来歇了差事，特意着人送了好些物件来，样样珍美，小巧，又不是特别的贵重奢靡，令秦素妍十分欣然，叫小雀儿取了枚鼻烟壶请其收下：“早年琉璃厂收的，那时候还不甚值钱，只瞧着模样精致好看，只是我小小女子，如何用得着这等物件，还请公公莫觉寒碜，也算我一份心意。”
秦素妍不敢将柯一金当作奴才随意对待，纵是奴才，也是陛下的奴才，地位尤高，在宫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柯一金没想到一个贫家女，也能出手打赏，原不在意，毕竟他不缺钱花，更不缺珍玩宝物，奈何那小瓶子在灯下打了个晃眼，竟叫他轻轻“嘶”了一声——那惟妙惟肖的小烟壶，那惟妙惟肖的唐朝仕女图，可不出自大家兰亭散人之手？
虽不是他心头好，却也是极可心意儿的了。
他目中现出一笑来，伸手接过，再三道谢，在小小美人跟前儿也并不会摆高姿态，很是恭谨客气。
见他收下，秦素妍也并未多说什么，含笑送过，便也折身回返。
小雀儿言道：“十文钱买的个破瓶子，小姐还真好意思送出手呢？！”
秦素妍“咯咯”直笑，未把那鼻烟壶如今的身价告知与她，免得骂她败家。
待了会儿，小雀儿领着二婢将物件一一摆好，来回事，顺道问太后所赐的料子要如何处理，是现做了衣衫，还是入库封存。
“录册，锁入箱子吧。”
小晶上前来摸了摸，入手滑凉，轻薄又细软，不由纳闷道：“小主，眼瞅要入夏了，这料子瞧着既透气又轻软，何不拿来裁了夏裳。”
“娇容娘子都言，这料子太后那里不过也才二匹，如今小主位分尚低，如何能逾矩穿上身呢——既是小主吩咐，快去照办。”
小雀儿虽在小姐面前素来单纯直爽，却也懂得如何调教手下之人，俏脸端正，很有些她母亲爹爹在秦府管事儿时候的风范。
音落，打发了小茶、小晶二个去收拾，入屋侍奉。
秦素妍窝在窗前的小榻几上，望着漆黑夜色沉默不语。
“小姐，可是身子不妥？”
小雀儿担忧她外出中了暑气，伸手去敷秦素妍额头，触手沁凉，并不见汗意。
秦素妍扶了她的手，叹口气，并不敢将今日受辱之事尽言告知，免得徒生波折，只苦水往自己肚里倒，几欲出口，终不过言道：“雀儿，太后她……害的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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