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妍略想一想,言道:“罢,只简单些,埋几枚浅粉、淡黄的蔷薇花苞,倒也不失新奇。”
与那几位贵人们相会,她也没攀比的资格,可若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饰物,未免旁人小瞧,也只能别出心裁。
小茶会意,剪三枚半开花苞埋入,饰以樱粉色珠花,披垂下的散发也随意编起几缕,以同色丝绦掩于其中,倒也干净利落且不失活泼灵动,虽简单,可却甚合妍美人心意。
又取了珍珠手钏,倒真是太素净了。
秦素妍也混不在意,特意挑了嫩黄一色的滚雪细纱长裙,配了对襟的冰蓝色春衫,清颜素衫,墨染鸦鬓,一脉恬静,叫人眼前一亮。
小雀儿会心一笑:“便是无金玉点缀,小主也尤胜人间无数了。”
秦素妍笑嗔她:“贫嘴!”
待徐贵人那里来请,秦素妍派小茶带了点心先行,回身将昨日搜罗的花粉荷包取来佩于身上。
小雀儿见着尚不解道:“小主何不佩戴玉佩丝绦?这荷包虽缀了金线,纹了百花,可到底普通了些。”
秦素妍笑:“玉佩籽料不好,还不若清清爽爽到底——咱也快出门,莫要叫徐贵人久等。”
待与徐贵人汇合,一行数人便往御花园去。
大周繁华,又属强国,宫殿华美无双,宫中之景儿也胜却人间无数——偌大一处御花园,流觞曲水有之,江山风光有之,青山远黛,烟雨朦胧时,犹似仙境。
先辈喜奢,铸造各处奇思妙景,湖心更有多处岛屿,拟作码头,停驻拔步,亦可成一村,处处神奇。名花异树,多不能在北方繁殖,却也月月有成株花木移植,用不见凋零之色。
湖中繁花,并不全是清素莲荷,亦有各方名种,不便水中栽植之辈,亦是以琉璃盛之,漂浮水中央,当真美妙,这园中,哪怕一株嫩草,都价比黄金了……
承睿帝继位,虽有意禁止这奢靡风气,可宫中太后、太妃享乐已久,自有一套章程,也只能徐徐图之,倒是叫宫中众女眷松口气。
谁不愿流连仙界。
沈容华只邀今次秀女赴宴,倒也省了很多不自在,一路问询,至明月楼,见宴席主人已在忙碌,却是早到了半个时辰。
沈容华年十八,素有才女名号,其父乃内阁大学士,其母家也是书香门第,是以,自幼年起便饱读诗书,如今瞧着她身量高挑,虽有些丰腴,可是举手投足却自成一股雍容。
秦素妍还以为称谓“才女”的,都是些目下无尘的女儿家,像是她的母亲,早年在秦府时,便常着白衣、白纱,端的是清高孤傲,不惹世俗凡尘。
可沈容华,却不同。
因非正妻,不可着红,她一身胭脂粉色华衣,倒也未犯宫规,裙裾交叠繁复,走动间可见其上大朵金色牡丹花,衬其容颜益发大气。墨长发委坠,肌肤白皙亦是不施粉黛,粉色含春的唇瓣,白里微红的面颊犹如初放牡丹,娇柔中颇显国色天香之感。
秦素妍喟叹,说起来,柳嫣娘不过是沾了家世与仙逝的东宫柳太后之故,否则,以如今宫中嫔妃家世才貌,如何能坐稳后位?!
说不好,如今就已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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