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睿帝见她慌乱,沉吟稍许,那边皇后已叹口气,放了药碗,安抚秦素妍几句,方对帝君言道:“臣妾也觉得不会是妍美人的。陛下也莫要吓唬她了,她才入宫,知道个什么——太后对花粉不适,宫里知道的不少,可不见得妍美人就知道啊?纵然她知道,可她小小一个美人,才入宫罢了,能与太后有什么仇怨,竟到了要害母后的地步?可莫要吓坏了她。”
承睿帝扫见已空掉的药碗,并未就此揭过,看向秦素妍的眼睛,不错分毫:“朕听闻你那儿突然摆了许多花儿?昨日夜里还去逛了园子。”
秦素妍更是镇定,擦了擦眼角的泪,垂眸柔声辩解:“回陛下的话,是这样的,还亲自插瓶,送了些给宜春宫的徐贵人,还有昭纯宫的月更衣……可若就因嫔妾采花而叫嫔妾认了这桩罪过,嫔妾可是委屈至极。”
皇后也是叹气,与陛下道:“确实是这样,监人们来回话,月更衣与徐贵人还各自有回礼给妍美人——陛下,太后娘娘什么身份,妍美人又是什么身份?纵使她想害了母后,也要看慈安宫的宫人依不依了!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的,都没觉出差错来,偏事后一说,都指着妍美人栽赃,可见这些监人也是看人下菜碟,自己不仔细,却诬赖给了无辜的妍美人了。”
承睿帝沉吟:“朕已下令拘禁那几个——朕哪里不知妍美人没那么大能耐害母后,只是秦嬷嬷心存有疑,这才多问了几句,皇后放心吧,朕这里还有分寸。”
皇后依声言是,复又对秦素妍安慰几句,言说并非疑心她,不然也不会宣了她过来问话,而是直接拿下了。
她与陛下俱都疑心是否因昭纯宫距离御花园过近,正直花开锦簇之时,免不得旧疾复发,且瑾昭仪宫中不熏香,在太后凤辇到达前,才尽数撤了满宫插瓶,那时满室忙乱,许尚且有未打扫干净的花粉也未可知。
瑾昭仪也是极喜爱花的。
这般多猜测,连太医也没给个准话,这才能叫秦素妍安然无恙地伫立在此——不然,光只是在凤辇旁立了那么一时片刻,便是立时打死她都没人说半个不字。
秦素妍默默听着,她未曾低估过太后如今在宫中的分量的。敢做,便也有机会脱身。
那边厢,有宫人入内,言说淑妃娘娘已到,皇后便赶了出去,与淑妃在外说话。
秦素妍想,怕是要细查了。
擦了擦沁出的泪,秦素妍莫不委屈,与承睿帝轻语剖白:“嫔妾听闻瑾昭仪出事,也是急匆匆而来,见着凤辇在那儿,不过是过去问一句‘太后可是要回宫’的闲话,怕碍了太后仪仗,才领了宫人匆匆离去。哪里知道……”
她哭的分外柔弱,羽睫染泪,如梨花染春雨,到底叫人心生不忍,楚清帝握了握她细如青葱的玉手,安抚她道:“朕与皇后并非疑心你,太后隐疾之事,宫中知晓的也不多,你才入宫,又哪里清楚。只涉及太后,少不得叫你来过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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