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凿墙-第8章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
    虽和王端德只见过三次面,但热情的王端德已先入为主地视成兄弟。他不仅认识林秋寒,还认识林秋寒所有的至友亲人,而且对林秋寒的至友亲人的熟悉程度比对林秋寒的熟悉得多。他调查过,对有帮助的人物当然要连上衣袂。所以林秋寒也总能从亲友那里听到王端德的事迹和与不拘小节。在不会锱铢必较的人面前,林秋寒能放得开,所以顺从。

    王端德都跑到最近的停车点来等他。现在上午九点半,王端德七点一刻就早早来到这里,其实前几天林秋寒随口一说七点半出发。但林秋寒因为夜里的事而醒晚,他的电话也停机打不通。等了两个多小时的王端德在周围到处瞅时恰好把他接到了。知晓停机后马上线上给林秋寒手机充值,然后又去给林秋寒买了豇豆包子加豆浆,寒暄些“怎么来CD(cheng du)都不通知一声”的客套。他能拿捏分寸而不咄咄逼人,要问的话只是形式上的过场,他并不想得到答案,就马上引到“伯母还好吗?”之类的敬问。

    王端德是个憨厚而微胖的人,但满身一股鲜尚气质。他的语气也十分朴素触理,没有锐利的讨巧,更无露骨的求得意,他只需选择性付出就行了,对如此投资抱一份豁达的舍得。

    他来接自己林秋寒还是有些谢天谢地,不然就得徒步。

    “父母也在,他们想过来看看这个林源造售的少爷长什么样。嗯,你可要多待一阵子才行。”

    林秋寒想这太中意了,“四十天可以么。”

    “当然啦,半年一年后半身都在我家行不?诶,我家表妹也在呢。”王端德又说起了他表妹的伶巧。“她刚毕业,回到CD(cheng du)来工作。老家是攀枝花的,在CD(cheng du)还没打理好所以暂且住在我家。不过放心放心,家里虽只有三室。但我父母在CH区有一套自己的房了,他们不住我那儿。他们只过来凑个热闹。所以剩下来的那间屋子就留给你。”

    一路上他都会扯各种风趣有的事,不管是编造还是真实都能让人忍俊不禁。林秋寒却只想安静,想枯萎,或者从车子上掉下去。他没有睡饱,还留念残景画,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地被引到一处小区里。他家很高很高,在电梯公寓的三十五层,高处的倒数第二层。出来迎接的父母一定要在门口寒暄够了才把他拉进去,给他倒茶又削个火龙果。王父与王母好和蔼,又拉着他的手叫他小林。他们是吃过苦的又最纯真的那一代,刻写的中庸温和与安定林秋寒难得见到。因为自家的长辈全都野心勃勃呀。他们洋溢的真诚欢迎让来投靠的林秋寒不好意思。

    王父与王母也喜爱讲历史,讲他们的年轻时,不讲未来。退休的他们真闲,拉着林秋寒就唠叨着供销社的事,生产队和大包干的事,又讲进城奋斗,当木匠啊和进棉花厂的事。他们与人根本就没有隔阂嘛,随便拉上一个人都叽哩咕噜谈半天。他们对现在的年轻人也能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林秋寒却对这种老性的和蔼感了兴趣,像是没有隔墙似的。对,没有隔墙,他现在老爱想隔墙。

    可好像又明白,经历上的差异抹消了共鸣。王父王母啊他们都只单方面在给他灌输难以体验的风貌,好像那是他们的光荣似的。总之他们是在阐述他们的光荣。年轻人只管接听,又很难交互。他只好嗯啊哦地应承。王端德又自个跑到厨房里烧热菜了。他的父母只弄了些腊肠啊干鱼啊火鸡腿的凉菜。

    是江临渊的出现才让他们停歇下来。今天是周六,但江临渊去教育机构里学习了,她在准备着考一个注册会计师。

    “江临渊,这位是林秋寒,总之朋友啊亲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跑出来的王端德赶快介绍。

    “你好。”江临渊双手将他握着,她很热情也很阳光,一点不内向。她穿着一条牛仔裤和卫衣,扎了一条单马尾。寄人屋宇的江临渊有积极勤劳,马上去帮着哥哥烧菜。王端德却把她支出来陪客。

    “姨爹,是是,76年你二十一岁时你冒着危机一个人到BJ去缅怀周总理,82年包产到户时家里粮食直接增收了一倍。90年代又到CD(cheng du)来当木匠赚了个门面,骑着二八大杆蹿了CD(cheng du)每一个角落,握着大哥大手机打了好多电话……别说你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他不爱听的。”

    “没事,挺好听的。”林秋寒附合,但他只听着电视里的一套国际快讯发呆。江临渊又要给他削个水果,“刚吃过,火龙果。”

    “那请来看看你的房间吧。”林秋寒便跟着她走。

    卧室都很小巧精简,一张床和一个叠式书桌,一盆绿萝。书桌上堆着一堆快计方面的辅修资料,乱糟糟的,江临渊赶快收拾一下。“让你见笑了,我正准注册会计师考试,所以在用这个书桌。家里就这么一张书桌。”

    林秋寒瞅见她的字倒写得挺规整的。而她本身透出来的一股逍遥或者青春的朝气也从她的活跃里溢出来,很清爽,不黏稠。

    窗外朝下望什么万年青啊小银杏啊麦冬草之类的绿化显得低矮而扁平,有一股远离地面的不踏实感,但被开阔视野给弥补了。周围算一个小型的商业聚集区,新修的步行街与公园什么的都活力满满。没有大马路,没有老破楼,灯红酒绿溢繁华气,很奔放洒脱,不矜持而适合挥攉。高处这里却很静,受托于草的青茂又俯瞰人城的正盛,却独自像市井超脱者,喝喝喝凌云,呼呼呼临风。这里一点也不古典,十分现代时尚,连一个花台都做成高跟鞋的模样。与WH区的那处老破巷子真是大相径庭。

    林秋寒很热爱这种便利。但他有介怀,因为与不识认的异性在朋友家里同吃共住会生些忸怩拘束。江临渊却毫不介意,江临渊反而因为爱热闹交友而愿更多的年轻人挤在一起。她很容易来得随便,来得不客气而趣话,“说这里建不了高楼,还是CD(cheng du)大轰炸的遗地。后来只要建超五层的房子过不了十年就会垮掉,这种事你相信吗?”

    “不相信。”

    “可是真的呢,89年火灾烧毁,99年的木楼被白蚁啃垮,08因为地震一下就震塌了,而两年前因为新区规划直接就被人工拆掉,没一个超过十年的。之前的都是因为是荒地或者低矮平房所以安然无样。现在一下子修了三十六层的电梯公寓……”她很严肃地笑一下,“突然坍塌的话也不足为奇。”

    “灵异事件。”但林秋寒是不相信有隐藏鬼手的。

    江临渊摆齐资料书,以一句“当然,这种事我也不信”来消解他的疑虑。“但以防万一,我们也要多出门。德哥说下午还要带你去宽窄巷子转转呢。初来乍到你一定要去去宽窄巷子才对。”她喜爱消费,喜爱吃喝和辣爽,正是向往宽窄巷子之类的街道。

    林秋寒没有透露已来了两个月的情况。但即便来了两个月,对CD(cheng du)还是个生人。所以被他们带领是乐意之至。

    午餐上他们又给他说了好多话,给他夹了好多菜,介绍介绍了附近,哪里有烤鸭店啦哪儿是温泉浴场哪里有农民果蔬集市。林秋寒觉得自己成了小孩子似的,正接受一个新家庭的哺养。这里面充满了关心,集体式的温情,还有物质的饱足。衣食上的无忧无虑马上让他懒怠下来。虽说习惯独立的林秋寒愿意在一个角落里待着,喜爱无人问津的落漠和想吃饭就自己做的闲适。但现在必得遵从主人家的心意,用最多的瘦肉和金贵的黄鳝填满肚。

    “吃饱了,请慢用。”

    “饱了吗,别客气啊。不够还有虾仁水饺。”王母说。

    “饱了饱了,大家慢用。我饭量一向很小。”

    王父每天都要饮酒,今天也拉着林秋寒饮了几杯。林秋寒卸了杯,又恭敬地给王父斟满。因为他坐在靠厨当口又挡着厨房门。便主动挨个给大家盛饭。有点醉昏昏的他觉得自己才是主人。总之这种宾至如归而不用过分怯生的体验很棒。他们也把他当家人般乐意受一点他的服务。后来王父又扯起他当年去ST县修建鲁班水库经历。说那里的灌溉工程已变成一个壮观景区了。

    江临渊一边对这些老年人的钓鱼生活有些苦笑不得一边又讲着职场的轶趣,像某个老外员工语言窘境啦,经理跳舞的别扭难视,一位公司里的职员被客户当场求婚。“她窘得一下子就跑到后台去。好久才慢慢吞吞地重新挪回来。被纠缠不休只好先暂时收受了戒指盒。可打开却几只大大的家隅蛛。她直接被吓坏了。原来是客户不满在她这里买的股票老是赔本而想戏耍她。”林秋寒知道了江临渊在一家证券公司里上班,是一个营业部的证券柜员。

    大家哈哈大笑,在背后把人家窘事当成笑资十分富有活跃之气。王端德便问江临渊后来那个职员怎么样了。

    “她呀,准备辞职。然后考一个注册会计师去当会计,或者当一个出纳也好。总之她不太想与有时会刁蛮的客户打交道了。因为她的性子也直,又容易着急。”

    大家瞬间有些哑口无言,这种情况很难笑得起来呀。王端德瞅着她,对她这这种当机立断的失业很难置信。其实能进证券公司是王端德托关系才帮她弄到的一个机遇。虽然和江临渊的管理类专业不太对口,但总之先有一个稳妥的工作就谢天谢地。江临渊突然说要辞职,不仅丢了一个好的生存支撑,还辜负了王德端的帮助。

    “可是临渊你才在里面工作不到半年。就这么快想跳出来吗?”王端德问她。

    “没办法呀,哥,我不太适合那种坐在柜台前朝人家解释有时还扯皮的工作。工资虽然高点,但是不喜欢。而且专业不对口,总觉得磕磕绊绊的。”

    “你别这么说,一出来就和你学校里的东西不沾太大边。临渊,你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会计。算帐是很枯燥的,你十有八九会觉得无聊。要是能做到财务经理或者总监还好,可是即使当个会计还该从最低层的做起,哪会一下子跃迁。那时你又会觉得这个也磕磕绊绊的。”

    江临渊现在的状态就是一个冒险家,不痛时无畏,不满意就跳转。反正她意已决,斩钉截铁地告诉王端德:“哥,我已经辞职了。我让老总不要告诉你。他虽是你的朋友,但也该淘汰像我这种砸坏汤的人。反正注册会计师的名都报了,要试试。”

    王端德一直在给她说着先支撑起生活再说什么适不适合,想不想要,喜不喜爱。江临渊一点也不赞同他这种在社会里混的不自由。江临渊反而有时要生起怕一直赖在这里的束缚感。她很快又心生内疚,就闷着喝她的汤。

    王端德又说她心眼太高,根本没怎么好好上过课,一上来就要去考含金量最高的那种证,目的又只是当个普通会计,根本就像闹着玩。

    “所以才抱着当普通会计的想法去考大证书。这才不会被击倒。”江临渊含笑而言,又好像自己的希望要含笑九泉。

    “所以,秋寒,你能给她提点建议吗?她瞒着我们擅自做主太任性了。”王端德又怕不经意地打击到了她。

    林秋寒觉得她太洒脱了,就猜江临渊才不是不胜任之类,而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活跃和乐意换来换去的心态总像去抛骰子似的,是怎样就是怎样,但不行就要再抛。“这个嘛,我其实还是个不职场上的小白。不过江临渊既然生了换职心并且一点也不犹豫地朝新方向倾倒就顺势好了。”他这样说只是为了不去违拗难以挽回的事实,顺从是他的平常性格。他又想到了薄暮,薄暮也辞职了不是。薄暮虽说是不适爱那份工作,却更像她本身干不了。江临渊随随便便能走人说磕磕绊绊难以干下去,才更像不适爱。

    江临渊被解围就笑出来,“感觉哥你都老了。先有生活支撑什么的我会想办法。考了之后就马上找。”热切的江临渊要去刷碗。她可不想白吃白住引起不必要的心理,但自己不太会做饭,洗碗最适合不过。

    而后去宽窄巷子的她快把她积蓄全拿出来,又郑重又浪费。她请大家吃这样吃那样,实则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她一个人在消费。林秋寒他们呢转转纪念品店,摸摸拴马石,照照相。

    宽窄巷子在QY区,到处都是青黛砖瓦的仿古四合院落,好像还要追溯到康熙时期平定准葛尔之乱后留驻CD(cheng du)的兵丁修的满城。现在全然是一个古香古色的趣味去处。林秋寒以前也来过,那时有点饿,来闻闻味道。现在被江临渊这样招待真有股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的怪异感受。林秋寒想想闻着油烟子幻臆大猪蹄的情景也好笑。

    “刚刚谢谢你啦。因为那是德哥帮我找的工作,所以辞职我一直不好开口。”

    “现在辞职太正常不过了。隔三差五的跳槽是运动。生命在于运动。”

    “这听着像个笑话。”江临渊捂着口却没有笑出来。她马上去买一根热红薯,然后谨慎地剥皮,满脸都是要里面有黄金润香的期待。林秋寒就想她们真怪,一根红苕就骗去了热忱。不过也不能以偏概全,只能说江临渊是个不被工作绑缚而在生活的饮食住行里期待的游鱼。她这儿看一下,哪儿看一下,全然不顾同伴,与王端德他们隔得远。然后靠自己的花费来购买心情。热红薯果然很甜,这样她就开心极了,呼呼地小口又急促地吃。滚滚热气扑到耳鬓,也染出一些有活跃的躁动。她的小天鹅的耳环便被拖着要扑飞起来似的,昂着满意,衔着乐涛。那像是施华洛世奇的牌子,很纯净干爽。江临渊一边吃一边去摸拴马石,在小洋楼前摆不同姿势,要林秋寒给她照照相。她会摆这种那种姿势,这种那种严肃荒诞或可爱的表情,完全不介意人家怎么看。她自在地沉浸于好看好玩的人类味道中,对鲜趣的想要接近不厌不止。又邀着林秋寒去看馆里的杂技和变脸,在坐椅上大声地称赞,听着馆里不好笑的相声时也会跟着起哄。出来后又有点冷地红了鼻翼,一边靓丽地露着短裤下的双腿,一边有些发颤。

    “他们,德哥陪着他的爹妈在人民公园里喝盖碗茶。两位老人家总是过钓鱼式的闲散生活。待会一起吃饭就行了。”江临渊不想跟着他们坐在竹筒椅上发呆。她便要带着林秋寒走出巷子,去春熙路转转。存钱后要有一个消费上的放纵假日,她便去春熙路买了好多东西。一边给林秋寒介绍春熙路这儿哪个店的什么牌子是怎样的货,一边又把林秋寒放到一边独自甄选。她既有点自顾自的沉浸喜悦,又有点要去顾及客人并招待好的自警。有时像不太看得起林秋寒而一个人在店间疯疯地绕,又时为如此失礼而装出冷静的迷糊。

    她买了一大堆东西,什么腰带夏裙滑板鞋,墨镜发圈指甲油,闹钟耳机水晶球。江临渊没有打点和盘算的心思,好像买就是抛弃,也不一定要有多大用处。而且她负担不起昂贵的名牌,就只以可以把玩的小件的数量来弥补。她买那么多也不要林秋寒提,还问林秋寒缺少什么。

    “不缺,什么都不缺。生活品都有。”江临渊就闪着狐疑和见外的生涩感,像带着小孩出来游玩却没给棒棒糖似的。“反倒是你,这些闹钟抱熊在家里看见过。”

    “好像确实重复了。”但她喜爱的是购物,而非物。“男士都不喜爱这样逛来逛去吧。但跟着他们就会变老。让你跟着就请你一定挑个东西才好。”她有些必要送一件才罢休的好意。林秋寒便要副便宜的耳机,这样自己可以在手机上听听歌。

    “你真节省。林秋寒真的还没有工作吗。”她问。

    “我在读书。现在的收入还只有微薄的奖学金。”

    “你应该比我大吧,都还在读书。”她又爽快地透出22.5的年龄。

    “我24.5。我在读博,大学后直博,读了好多好多年。所以现在还没有工作。”

    “可是为什么要读这么久呢,你不需要自力根生吗?家里没有压力吗?一直读一直读的话会老。”江临渊说老时舌头打卷,颤颤巍巍变得老了。

    林秋寒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一直读书,说埋于学理而不可自拔?有狂热激情想充盈知识?他对所学的也只怀些平朴兴趣,也没有特别意志要鸣惊人。“我在读是因为能读,顺势就读了。”

    “年龄大了还问父母要钱,不好。”江临渊又不太看得起他了。“你不介意这样直来直去吧。”

    “不介意。我确实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挣过,奖学金不算,没有以劳换取的经历。真怪。”林秋寒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好像还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要是倔强地懒惰和死赖地足够连父母也拿自己没法的话,就可以不赚一分钱不种植一颗小麦不喂养一只猪羊,能够,能够一直活到八十多岁。每日晒晒阳光,吹沐清风,或者打点盘缠,走蹿山水林原街巷。总之没有输出,却有保证锦衣玉食的滚滚输入。这把他迷住了,什么在推着施给呢,还让他有也能施出的裕如。

    “你怎么啦。”江临渊说学老只是开玩笑。江临渊看他这样迷迷的就想他是个啃学历的。江临渊不想理解啃学历一族,要是纯粹于学识上的深造也理解不了。她给他说自己的大学纯算混弄过去,自从考上一个一本后感觉一下子不是幸运,而是解放。“在监视管教中学得风生水起,自主后反倒对书本啊冷静的逻辑啊和文字符号过敏了似的。你别笑话我,我可是武汉大学的本科。那里的樱花漂亮。林秋寒你本科是哪里的?”

    “北大。”

    江临渊生了些慕上的情愫,马上把他认成是真质善学而不跟自己一路的货色。“说你啃父母什么的请你不要上心。”

    “没关系,他们养我只花了九牛一毛。但把九牛上的毛全拔下来粘到我身上有点怪。”

    “是呀是呀。前几天听着德哥说会有一个他的好友来家里住就有些发愣。他可从没带过外人来家里歇夜的。后来知道是林源造售的公子什么的。所以你就是林源造售的少爷吗。”

    林秋寒听见少爷这个称呼真有点怪怪的。但江临渊完全撂出了不苟和不去讨好的神态让他松了一口气。江临渊知道了他也是柔和的。对柔和的很能随意而不畏,她便没有要讨好的意思。不过不想讨好,还想辱没一下,作为一个普通人去辱没一下或许会很爽。

    “德哥好像对你有发自根性的服从或者去顺意似的。他不算个温和的人,他可倔强了。就不懂为什么对你一个还在读书的人毕恭毕敬。不过幸好有你在场,不然辞职的事他非得发飚不可。会发飚,老哥他点不饶人。”江临渊显示她老哥呼来呼去的急躁声。他们一家人都急,只有老年人才成钓鱼散户。“可温和起来就会投机专营。爱在温和中取利的人的语言不仅烧炭产暖,还产一氧化碳。一氧化碳,无色无味,与血红蛋白结合成碳氧血红蛋白,使组织窒息,严重时死亡。”江临渊表演她烧炭窒息时的濒危之色,骇红乌紫,浑身不适。“对,就是这样。林秋寒你可不要在温暖中关闭了窗子,陈旧毒人的空气总得换。”

    林秋寒在薄暮那里遇见的怎么老在江临渊这里演示?林秋寒生出畏,生出对江临渊的离远。林秋寒又想王端德不会真在制造一氧化碳吧。毒人的一氧化碳,让薄暮走鬼门关的一氧化碳。但在这里又是喻指了。

    “当然不是点火烧炭呐。想知道吗?”

    “想知道。”

    “他让我上你心,美人诱。”江临渊扑哧地笑得厉害。“你说能诱到吗。”

    林秋寒摇头,对待诱惑他一向比较能把持。

    “他想让我和你交往。但是我拒绝了。一来让和见都没见过的人交往,现在又不是纯媒妁和父母命时代。我拒绝了。所以你放心,我哥虽对亲人倍加宠爱,但我也不想顺应他。他对自己也倍加宠爱,所以才利用我。真是的!你可不要和他撂摊子摆明。”

    “放心,我不会的。”但这确实让林秋寒心生一颤。

    “哦,他们在召我们吃饭呢。就在楼下那块商园区的烤羊店。”江临渊不仅提拉袋,还要去提拉林秋寒。他们很快坐出租来到商园区的一个美食大观园。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
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