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凿墙-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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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吩咐了要去先入为主地热情,“这里的主业是调酒不错,但我们带他来呢,是想让你这种人去服务。他是顺从的人,你就去操弄他好了。你要主动些。”焦而已对她说,然后勾了很多很多选项,什么冰火,漫游与胸推。她只管大哥大哥地称呼,收着他的钱,给他弓身。焦而已叫她别这样,大家不过生意往来人,没有什么情谊。女调酒师是是地应和,再匆匆回到她的岗位。

    林秋寒已喝得半醉了,有点恍惚想睡。回来的女调酒师调换了灯光,变得更加幽暗一点,然后请林秋寒躺到按摩椅上。林秋寒问为什么要躺?

    “你的朋友为你点了按摩服务呢。他们说你初次来有点拘谨,所以一切你不用管,任我调遣就好了。”

    林秋寒便躺下,退去上衣,因为有暖气,不觉得凉。貌似女调酒师又出做着什么准备。小格子房里放着歌,他一人听,没有外面的任何嘈杂,他躺着躺着快睡着了。他在朦朦胧胧中感受到一点推抚,滑腻的东西贴着背,游来移去软弹不止。至少在按摩上,调酒师还算专业级。林秋寒就在这种推抚中慢慢睡去。调酒师叫醒他,要是睡着不就没有感觉了吗。

    调酒师很怪异很怪异地站在他后面,退去衬衣与窄裙,露着**与黑丝。然后将那一瓶润滑油抹在了全身,从脖到乳到肚脐到盆腔到袜与脚。她的身体就如胴浴在黏液的容器里面挣扎出来后的状态,反着光,腻如油。女调酒轻悄地站到按摩床,用脚推其背,而后慢慢移下,用腿用臂再用胸脯,揉来滑去,似一块凝脂贴着公路飞行。

    林秋寒马上怔起来,一下子醒了,看着裸露的女调酒师有点害羞。他明白了这位女调酒师并不是真正职业的调酒师,倒是专职的小姐。所以王端德与焦而已是带他来找小姐来了。格子酒厢是以明面上一对一调酒聊天的形式行着***的实质吗?而这密闭不透的小厢房倒有很好遮掩。

    女调师见着他慌张就有点生气,不是他们来找自己服务的吗。女调酒师又靠过去,滑滑地笑,拉着他的手让他顺从。“我收了钱,你朋友的。”女调酒师又把软纸套餐单拿给他看。林秋寒不太明白那些暗语什么意思。况且他以前又没来过这种地当,更加地无所适从。

    女调酒师只管拉住他往按摩床上带,然后继续着推抚,接着用口亲吻了他的后背,亲到他的脖子,亲到他的脸颊,再咬他的耳朵。林秋寒不能再顺从下去了。林秋寒推开她去穿衣。女调酒师的眼色有点异样,看他是无尽虚伪,明明贪求不已却落出推辞之态。林秋寒也有点紧张,明明感觉很舒服,心头也不抵触,就是不愿顺从下去。他以为自己停顿那么久就是为了赶紧体验一把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悬崖勒马。他一想到这些投机就有些厌恶,讨厌女调酒师,也讨厌自己,讨厌这些暗小的包厢和里而难以察觉的苟合。

    “不用服务了,你请回吧。”他说。

    “我收了你朋友的钱的。”女调酒师不仅不穿衣服,还撕开丝袜,露出请进的的神色。但又把他视为不爽直的人而被败了兴致。

    “收钱不一定要干活。”他本想去劝她别干小姐这一行的,但随即一想哪里有需求,哪里就一定有服务。他最喜爱事不关己高高挂挂起了。只是这一行非法又危险而容易犯病,他便给她讲淋病和梅毒,讲艾滋。女调酒又不是不明白这些,她不需要他来讲,以为林秋寒站到一个教育者的身份而把自己推得污秽不堪。但她不在乎这个,因为这个来钱快,况且她已经习惯了。她也以为那些性病是小概率的霉运,总不会落驾到自己身上。落驾了再去追悔才该是人正常的姿态,眼前诱惑与欲望最催人跌落上进。女调酒师讽刺说来找她的教授啊老板啊都不少。

    林秋寒说那时最好不要把他们在职业上分门别类,全都是人嘛。既然焦而已为他交了钱,那么她不出卖身子就能得到更好。不过自己没服务成,怕害人家索回。

    “我会给朋友们说你服务过。他们也是爽性的人,不会计较这些。”但林秋寒要她告诉自己,这里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卖淫之地。本来觉得格子房的包裹空间很新鲜,但一下变成这种场合总让人失落。

    “这里?这里纯就是个喝酒的地儿。”林秋寒才知道小格子房的创意真只是为了个体的小空间。不过这家分店里的经理私自找了一些小姐团体来提供服务,这家分店的里的服务生便成了兼职的皮条客。林秋寒想果然什么好的平台场合都可以被烂用,更新颖的初衷也许会催生更扭曲的违背。幸好幸好,至少初衷就不是办个淫秽之地,小格子房的兴趣点还继续存在着。

    林秋寒想要不要揭发?据说举报光荣,这又不是捏造,当然光荣。他真想去举报了,突然萌生一些剔除之意。倒没有一点为民除害的正派感,因为欲望上的交易他很难去衡量正恶。他现在的想法不是为了社会摘瘤的空空大义,倒是因为想让格子房回归个体空间的本初功用,他欣赏的一定想办法去剔除不纯染色,所以他决定了要去举报。

    女调酒师浑身濡湿地穿弄衣服,但她仍滞留在这里,有点心虚。因为焦而已算这里的熟人,她怕林秋寒不诚,怕焦而已拿把柄。她又贴近客人,卖弄着娇惯手法。自己要去主动,是这样的没错。所以她不由其推辞,霸王硬上弓地服务,然后拿出一些检查单子让他放心,“宣姐昨天还带我们去检查过呢,没有性病,放心放心。”她时常用这样的手段来安悦人家。

    半个小时后女调酒师离开了。林秋寒回过神来有点发颤。他不明白自己了,不知道当时怎样想的,总之脑袋发胀昏昏,看的都是艳阳草木如春。他抱着女调酒师细腰的那一刻他变质了,变成另一个不持守的林秋寒。这还是头一次在激烈心情下未能平复。世物撒钩,他瞬间咬下,不疼,反倒激起了脑海的狂潮。不过现在没有冲突不可能了。他开始考虑举报,马上有些忸怩不安。这不就相当于买了小摊贩的炸鸡然后再给城管打电话投诉违章经营吗?自己一直作为旁观人维护欣赏画,现在不是自己泼墨为其染黑?人被拖下了旁观台,发现曾在台上的针对性责备于当下指向自己,有点苦笑不得,立马改口转向撤毁初言。他不打算去举报了。

    他有点心惊,看见自己又亮又黑。真想去搞懂自己披善良皮,又心怀鬼胎的事。这种鬼胎真成了鬼胎,像不由己。他一直想一直想,可是还被刚刚的景象给冲撞着,这可不能说他开放啊,他只是顺从。他突然想点一根烟,去迷糊一下,也许抽着抽着就被缭绕得习惯了。还是不能平静,又去想,他抱着女调酒师的腰肢,然后……

    时代真是有点混乱,物可被易取,什么都朝着可以易取方向发展了,身体是,贞洁是,连可栖宿话语的灵魂也是。金钱成流而填人的心窝,又成锯斧,砍伐不能移卖的高山。

    不过林秋寒倒没被这样想法给取缔了自主。因为拘于见识经验,提练出的观点都局部适用。这段日子接触到易取之事很多,所以会被摄了心魄。但总之自己遭遇如此,并非社会如此,受点伤害以为天下是刀,这不好。还应该捡选出好的,说这是美味,请吃。

    林秋寒一直辣辣烈烈,不举报是他的决定,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也是他的决定。他的自尊心藏得很深,此刻虚假皮破裂了露出来就很迷茫。他自己斟酒,再喝二两,把自己灌晕。

    后来出去,在黑漆漆如巢之间的过道里转,想去找焦而已和王端德回家。他想他们二位真能干,转眼一想这里本来是个饮酒舒络之地。他到王端德所在的格子房里时只剩王端德一人喝闷酒。王端德看他的脸色有点羞窘,他在预料林秋寒会不会生气。林秋寒问他怎么样。

    “舒服。”他说,“是焦而已带我上路的。本来我属于劳碌一族,每天没日没夜,很疲累。焦而已就带我来类似之地。来了一次两次就成习惯了。”

    “王哥你的状态很空落啊,没问题吗?”林秋寒让他继续坐,自己站着就好。

    “就是要空落一下,一天太忙。空落的感觉更好。”

    “你就不打算结婚成家吗,把放松寄托到这个上面很容易不能去爱了。”林秋寒倒不好劝止他。

    “算了吧,我是现在还奉行着不婚主义呢。等想了再说。”王端德给他倒了一杯。

    “喝不了了,王哥。”林秋寒又问焦而已还有多久。

    “别提了,他刚刚来消息好像看见了曾经一位熟人,换个场合能再次相遇就是三生有幸。现在在畅饮吧。”林秋寒觉得焦而已怎么是个老嫖?

    但接下发现的事情不仅让林秋寒的脸面破裂期待受损,也让他如履薄冰又如绊山石。他大约会和人家割裂吧,不得罪这一方就不能维护另一方,得罪这一方自己也是没脸的,不维护另一方更是丑陋的。他成了布里丹之驴,两边草料难以择吃,最终饿死了。

    事情是这样,王端德带他去催焦而已,然而听不见里面动静。给焦而已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但紧接着里面似乎有所动摇,有些激烈的的碰壁撞声。王端德气烈地笑焦而已生活在母虎下多忧郁,只有在买卖的这时才异常酣烈勇猛。

    林秋寒觉得有点不对头,便叫招待人来打开舱门。招待人说不能打扰客人独酌,林秋寒有些急迫灵感,要他必要那样做。见光的那一刻他想哭了,坠落惊恐又破裂期望。焦而已倚靠在舱壁边笑,他的手抓着玻璃碴子,溢着鲜烈的血,脖子上一些指甲印。他整个人是兴奋状态又欲求不满,眼色如矢而想奔上追猎。对立面站着薄暮。薄暮穿着调酒师职业装,空洞洞失魂落魄,湿答答满身流酒。

    薄暮望向舱门看见林秋寒有点发怔发麻,欲言又止是一个忍泪之姿。林秋寒心里雪崩了,薄暮是如那位女调酒师的女调师吗?她不是在楼盘销售?原来是个贩卖身体的红尘女子?一想到如此,林秋寒被绳箍勒捆绑,扔入沼泽。沼泽冒泡泡,又生起彼岸花,树枝上栖满食心兽,泥下蜷啖吮的巨硕蚂蝗。他难以接受,难以平复,看她,有一点不自主的嫌弃。他马上收敛这种鄙夷,却不能收敛被恫吓的惊惶,无论如何都是淡漠的冷,用白色冰把自己包住,如冬林。

    真是奇怪,两人暗地里都来这种场合却相互嫌憎对方来这种场合,两人都同时亲近不能见光的隐欲又皆诛伐对方的堕落。那一刻他们确实在相互嫌憎,至少林秋寒以为他们是相互嫌憎的。林秋寒马上要凿碎这种心头的壁障,把薄暮的隐私推开,变得事不关己。一发现了类似“背叛”的情感,他就马上想丢弃了。但自己不来这种场合时丢弃还算有理有据,可自己属于同类却将同类想邪无论如何都会挣扎,牵涉到自己会不会同堕污秽的问题。林秋寒不知道怎么办,他怔盯盯地想掉头走,变成套中人。

    还好还好,薄暮是小姐的想法只是自己脑补的。当然要往坏处想啦,他亲近堕落和无助,亲近消极败坏。

    那时薄暮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只是小声地喃喃:“请帮帮我。”林秋寒就走进去帮她。好多酒被灌在她身上,她的衬衣也被拉坏了。喝大发的焦而已哈哈笑,“白芷白芷”地叫着。

    “白芷白芷,让我们摩拳擦掌摩肩接踵,让我们磨擦,哈哈。”他摇摇晃晃地立起来。薄暮捧着脑袋叫唤,蹲在地上哭,“我只是个拼盘师,真的,我只是个拼盘师师。”她这样喊着。

    “白芷白芷,不记得苼月KTV里的伴歌了吗,你坐在我和王端德的中间。是个陪酒女郎呀。”焦而已去拽薄暮,薄暮呀啊呀地唤着,颤抖得厉害。林秋寒便挡在她面前,拿一杯水泼在他头上。“哟,林秋寒,请让让,这是我的熟人。”

    林秋寒想要不要和他打架,他这明显是在猥亵了。但焦而已先一步攘开林秋寒,紧接着逼向薄暮,用玻璃碴子胁其束手。林秋寒想叫王端德。王端德不见了身影,他害怕,不能掺合他们的事。倒是招待人过来拉扯住焦而已。焦而已丢下玻璃碴子说要控告他们。他昏昏摇摇碰到壁上,震得发疼,又倒倚于地上靠一靠。

    林秋寒问招待人到底怎么回事。招待人说最开始焦而已点要了一位外包的高佻调酒小姐。出来后看见二位还没完事就喝起了酒,然后盯着服务单上看见薄暮,招呼服务员叫这位美食家来调酒。我们说这位一个散户,是干点小美食拼盘或者做些简单调酒业务而不提供其他服务的人。他说知道了知道了,不会放肆,但就一定要这位调酒兼美食家的薄暮来服务,他给钱,给了很多钱。然后就发生了这种状况。

    “林先生,你看你的朋友放肆了,这是他自己放肆,并不关我们门店的纵容。”招待猜他是薄暮的朋友。对啊,对于非正式店员来说,并不受格子酒厢照顾,也不保护他们的权益。

    薄暮是散户,是暂且签约而在有空时赚点外快的美食家。林秋寒就扶起薄暮,用毛巾给她擦着,然后将衣服脱下来给她穿。薄暮完全不能振作,眼色僵硬如龟裂土,她瘫在地上,“我只是个拼盘师,我只是个拼盘师。”她这样说了好几遍。

    焦而已又站起来,说她不是个陪酒女郎吗,怎么装这样高洁呢?在他看来从事污秽的职业的人就很大概率是污秽的人。“我不是陪酒女郎!不是。”薄暮冲着他喊,“那天,那天是黄芪拉我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焦而已哈哈笑,说自己对她忘不了。就那一次去苼月KTV碰见她了,以后去了好多次都没看见。他专程去却一直找不到,然后就朝带领她的陪酒女郎问地址,“可那鬼地方太难找了,我去了几次,你都没在。没在,嗯!我就要踹路灯了。”

    醉糊涂的焦而已特别爱耍性子,对男人傲慢对女人挑逗,对儿童嘲笑,对老人家甩巴掌。他看着林秋寒都不记得他是谁,有几个胆子几颗肾。他搡开林秋寒去扯薄暮的衬衣领子,抬下巴看水灵灵的眼珠儿,给她喂水果沙拉里沾着大片乳白色沙拉酱的无花果,把啤酒往她身上灌。

    薄暮有点奇怪,薄暮就忍受着一动不动,反正就是什么麻绳刀儿针尖火炭来了也不敢妄自反抗,作茧自缚地变梨球变墙靶。她喜爱受拳击受腿踢,或者习惯了这个,染上了受虐心。

    林秋寒脑袋发麻,和焦而已对杠起来了。虽然身躯不算壮阔,但至少练过两年散打和武术。所以焦而已很快被他撂倒,倒在地上凶猛揍了两拳。林秋寒有时也有点邪烈不斯文,他打着打着竟然有点见血兴奋。马上收起冲动把焦而已扔下。焦而已眼睛肿了都看不清是谁,出口狂言要他等着。然后又白芷白芷地叫唤,说她就是个陪酒女郎呀,不,更是瓶摇晃得厉害的香槟,应该开盖喷薄。

    本来不想掺合的王端德又跑了回来,他没有脸见光。但还是拖着焦而已出去,再问林秋寒认识她吗。

    “是朋友,王哥。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

    “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王哥你还是不要开车才好,这是酒驾,很危险的。”

    “没关系,才喝了两口不是,才喝了两口,我现在是个醒人。”他其实是害怕地惊醒了。马上拽着打醉拳的焦而已。焦而已说要等林秋寒嘿。王端德说刚刚那不就是林秋寒!焦而已马上想,想着想着定起来,立得直直如踩高跷,问“我是不是和他打架了?”“对,你处于下风,你都被揍出血了。”“这个没事,没事。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是这样没错。我血比较多,流一点如牛少一根毛,嗯。”他笑一下,哈哈一下,跌跌蹿蹿被搂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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