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母子两的哭泣声，呼延戈只觉得心底堵的厉害，只能搂着李栋，抚摸着他的头，安慰说：“李栋乖，李栋不哭，有我在呢，别害怕。”
安慰了好一会，李栋才停止哭泣，然后指着沙发上的两人恨声说：“他们是坏人，他们欺负妈妈，他们欺负我。呼延老师，你帮我打他们好不好？”
沙发上的两人无动于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李栋说的人根本不是他们。
呼延戈吸了口气，让心平静下来，然后看着两人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干柴一样瘦的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眯着眼用拿讨打的眼神继续“盯”着李栋妈妈看。
矮胖秃顶男则笑眯眯的说：“李晨东欠我们钱，而且逾期了半年多，我们来要债而已”说完还指了指身前茶几上的借条，语气还是那么慢悠悠，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原来是暴力催债。”呼延戈从新闻中没少听说这样的事，算是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欠了你们多少钱？”
“不多，连本带利30万而已。”
“30万还不多？还而已？不多你别来要呗。”呼延戈心底一边吐槽一边把李晨东鞭尸了一遍。
“想来你们也知道，孩子爸爸刚刚去了，家里目前也没什么钱，孤儿寡母的生活也不容易，您看能不能宽限些日子？让他们想想办法，过段时间再还你们。”呼延戈目前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拖延了。
“小兄弟呀，不是我们不愿意通融。他们孤儿寡母确实不容易，但是我们也等着这笔钱养家糊口呢。要是再拿不到，明天家里就没米下锅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呢。”矮盘秃顶男如是回答，滴水不漏。
“可是她们实在没钱，这可怎么办呢？”软着拖对方不买账，呼延戈只能硬着头皮试试耍无赖了，来都来到这里了，他总不能什么也不做的就回去吧。
“这房子位置不错，还是值点钱呢。”矮胖男意有所指，却不明说，当初肯借那么多钱给李晨东，就是因为这房子能值那么多钱，否则凭一张借条，那可能借他三十万。
瘦子冲着呼延戈挑衅的龇牙一笑，转过头继续“盯”李栋妈妈。
呼延戈发现了他的讨厌眼神，搂着李栋移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那么赶尽杀绝呢？”呼延戈看对方主义打定，知道只能硬顶了，心底希望刘萌能快点来解围。
“小子，你想多管闲事？”那瘦子盯着呼延戈问，就想站起来，却被身边的同伴拉住了。
“小兄弟，听着孩子对你的称呼，你应该不是他们家亲戚吧？何必来趟这浑水呢？”矮盘秃顶男慢悠悠的问。
看了看紧抱着自己不撒手，生怕自己抽身离开的李栋，呼延戈在心底叹了口气：“能否给个面子，再宽限些时间。”
呼延戈知道自己没有任何面子值得对方给，这么说，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小兄弟，你知道那孩子有个小姑吗？”也不等呼延戈回答，矮盘秃顶男慢悠悠的接着说：“三天前，她就站在你站的那个位置，朝我脸上吐了口痰，说让我有种就打她，要是她躲一下，以后名字倒着写。要是不敢，就赶紧滚出这道门。”
“我是守法公民，怎么可能会做打人这种事呢，于是我擦干了痰，走了。”说起自己被吐痰也不敢还手，矮胖秃顶男依旧笑眯眯的，似乎脸上被吐痰的人不是他。
“后来，我听说她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劈头盖脸泼了一身的大粪，黄的黑的，别提多恶心了，隔着十米都能闻见那股臭味，回家不洗一小时，我姓绝对洗不掉那股味。”矮胖秃顶男依旧不急不缓的说。
呼延戈听着，心底发凉。想着那样的画面，呼延戈觉得自己都快吐出来了。
“听说的哈，都是听朋友说的，据那朋友说，大粪里还有很多蛆，白花花的一片，爬的她头发里啦、脸上啦，脖子里啦，到处都是，别提多吓人了。”说着，矮胖秃顶男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似乎他也很害怕。
想着那个讨厌无比的大肚子女人受了这样的折磨，呼延戈却一点也不觉得幸灾乐祸，此时，他觉得寒毛直竖。
但是他还得装作丝毫不在意，对方说话很有技巧，明明是他们做的，却一点口实都不留，明明在威胁他别多管闲事，否则会用同样或者类似的恶毒办法对付他。
但在他的话里，却一句威胁的话也没有，一点把柄都不留，圆滑老辣到了极点。
明对这样的人，呼延戈再能打又能怎样？哪怕他只用两脚，就能让这两人住山半个月的医院。
他敢动手吗？以什么理由动手？以什么立场动手？
对方合理合法的要债，不仅自己不犯错，还不断激怒他，诱惑他犯错。
只要呼延戈敢动手，对方必然会第一时间报警，把他送进进拘留室，去掉这颗想要阻拦他们收帐的拦路石，就像对付李栋小姑一样。
矮胖秃顶男依旧笑眯眯的，但这个笑容在呼延戈看来，一点也不让他觉得和蔼可亲，反而觉得冰冷、滑腻，让他想起了毒蛇这种生物。
相比较，他旁边那瘦子故作凶狠的表情反倒不算什么了。
呼延戈沉默了，面对这么聪明、不择手段还知法守法的对手，呼延戈的社会阅历、资本，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到这里，可以说是完败了。
幸亏，门铃这时候响了起来，呼延戈心底松口气，知道应该是刘萌来了，对于警察，对方多少还是会有些顾忌的。
刘萌进门后，按着惯例询问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李栋妈妈作为当事人，简短的叙述了一遍对方深夜登门要账，也没说出别的东西来。
毕竟两人确实只是要帐，瘦子那仿佛穿透衣服的恶心眼神，给她带来了无比的羞辱和恐惧，却不足以当作证据控诉他们。至于矮胖秃顶男，一直那么慢悠悠、笑眯眯，行为话语没有半点可指责之处。
哪怕是装了摄像头，录下整个过程，也不足以指控他们任何罪状。
李栋妈妈说完，刘萌照例得问两人：“她说的过程，你俩有没有不赞同的。”
矮胖秃顶男回答：“警官，我只是补充一点，我们是李晨东的好朋友，过来主要是探望她们母子，要债只是顺带的事情而已。早些时候我们来过了，她们没在家，所以不得已才这么晚登门拜访。”
刘萌处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李栋家他也是第二次来处理同样的事情了，面对矮胖秃顶男这样的“守法公民”，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上次他只能让对方早点离开，不能影响李栋一家休息，这次他也只能如此。
“警察叔叔，他们在我家门上写字，半夜来按我家的门铃，踢我家的门。还在我家门口倒垃圾，挂死老鼠，我好害怕，你把他们抓走吧？”紧抱着呼延戈的李栋向刘萌控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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