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戈，你在想什么？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于晓娇看出了不对，关心的问他。
“遇到个问题，实在想不明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呼延戈揉了揉太阳穴，情绪很低落。
看着同桌干净明亮的大眼睛，呼延戈想起于晓娇坐在操场边，一口一个神探，神采飞扬地讲解连环凶杀案的推理：凶手是受害者、女、25-35岁、有超能力。如今看来，她的推理结果无比正确，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异禀，拔类超群，惊才绝艳？于晓娇，你可真是个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学霸呀，特么还长那么漂亮，天理何在？”这瞬间，呼延戈觉得自己真是普通人的智慧，面对如此优秀的于晓娇，心底生出些自惭形秽来。
“呼延戈，傻盯着我干嘛？说话呀，难道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于晓娇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被于晓娇神探的风采迷住了，我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河……。”呼延戈下意识说出了心里话。
“滚，说人话。”于晓娇不信呼延戈突如其来的马屁。
“咳咳，有眼屎！”
“……”于晓娇迅速转过头，从书桌里掏出了小镜子来回仔细的看了好几遍。
说真话也不见得所有人都信，谎言也有善意恶意之分，做人呀，有时候可真特么难，呼延戈陷入了自己哲学家的思维里去了。
“别那么蔫好吧？跟本神探说说，我给你出个主意，保你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焕然大悟，豁然开朗。”于晓娇看过脸上没东西，转头开始大包大揽，似乎没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
“嗯，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个好朋友，遭遇残忍无比的家暴，好几次差点被打死，后来她不堪忍受，杀了那个渣男，没留下任何证据，你知道了会劝她去自首吗？”呼延戈把徐佳莹的事改头换面之后，拿出来问。
“我怎么会有这么惨的朋友？呼延戈，你诅咒我的朋友？”于晓娇呆愣了，然后有些恼羞成怒。
“假如，我是说假如。”呼延戈真佩服她的脑回路。
“怎么会没有任何证据？你的假设完全不合逻辑。”于晓娇想绕过法与情的悖论。
“神探，你别胡搅蛮缠了，就说你会怎么办吧，没耐心跟你绕。”呼延戈直接说了。
“我会劝她去自首，法不容情，法律就是法律，没有人情可言。我于晓娇将来做神探，维护的就是法律，追求的就是公平与正义。”于晓娇被逼急了，选择了法律。
“那将来你碰上了这样的人渣，怎么追求公平与正义？”呼延戈接着问。
“法律总会逐渐完善的呀，现在家暴了不就能起诉离婚了吗？”于晓娇不服气。
“神探，斯德哥尔摩症你懂吧？（注：这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家暴中很常见。）这样的情况呢？”呼延戈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死脑经，自己纠结去吧，不和你说了。”于晓娇瞪了呼延戈一眼，把头扭一边去了。
“……”
————
“妈妈，我在这里。”李栋站在学校门口，看见钟雪梅过来了，于是亲热的叫一声，跑了过去。
不远处的路边，两个中年男子靠一辆面包车上抽烟，眼神在盯着李栋母子。
“老大说该给警方的面子已经给了，该要债还是得要债，那么多钱呢，总得有个说法。”其中一个男子说，四十来岁，额头上有道疤，满脸横肉，看起来很凶。
另外一个瘦的像根柴的男子说：“可不是么，之前要不是有个小子跟着捣乱，那女的都要崩溃求饶了。歇了这么久，她情绪都调整好了，又得重新来过，真特么麻烦呢。”
“希望这招能好用，嗯，她们过来了，开始吧。”凶面男提醒搭档。
这时候，钟雪梅带着李栋走到了他们前面不远处，认出了那个去了家里很多次的瘦高个，不由心中紧张，于是把李栋拉得更靠近自己一些。
“九岁大的孩子，能卖多少钱？”凶面男看了一眼李栋，然后问搭档的瘦子。
“对于爱他的妈妈来说，确实很值钱，但对别人而言，不值几个钱。”瘦子眯着眼“看”走近的钟雪梅，嘴里漫不经心的回答。
两人说话声音不算大，刚好能让李栋和钟雪梅听见而已。
“几万块总有人要吧？”凶面男冲着李栋母子龇牙一笑。
“嘿嘿，几万块有啥意思，打成残废丢到偏僻的地方要钱多好，细水长流，总能赚回三十万不是？”瘦子说得更加阴狠、恐怖。
这些话语，一字不落的飘进钟雪梅的耳朵里，让她从头到脚一阵冰凉。
想象着李栋被拐卖了，从此再也找不回来，又或者遭遇瘦子所说的毒手，手脚残疾，衣不蔽体的在街上爬着乞讨，钟雪梅觉得从骨髓里透出恐惧来。
恐惧之后是愤怒，钟雪梅刹那间怒不可遏，上前指着瘦子和凶面男大声质问：“你们想干嘛？你们要干嘛？你们这些人渣，要是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我跟你们没完。”
看着钟雪梅的愤怒，两人无动于衷，凶面男深深的吸了口烟，朝着钟雪梅脸上喷过来，呛得她直咳嗽，然后说：“我们在这里聊天，关你什么事？”
瘦子眼神在钟雪梅的胸、腿上来回看着，接话说：“我们可是守法公民，既没威胁你、没骚扰你，又没绑架你，哦，也没绑架你儿子，来找我们麻烦干什么？是想主动还钱了吗？”
“你，你们……”钟雪梅气的手指尖发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面对两个无耻之极的男人，钟雪梅这样的普通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拉着李栋着急忙慌的跑开。
“看来这招很有效，钟雪梅很在乎她的儿子，多来几次，由不得她不还钱。”凶面男看着钟雪梅母子狼狈的身影说道。
“嘿嘿，你说我们要是让她给我们果照，然后可以让她缓一个月再还钱，她会同意吗？”瘦子满眼淫邪不说，手还按到了胯裆上。“这招在校～贷里用得挺多呢，嘿嘿。”
凶面男不屑的看了精虫上脑的瘦子一眼：“混江湖也特么得有个底线吧？欠债收钱，吓唬吓唬人也就算了，真做那种缺德事，不怕生孩子没屁～儿？”
“呸，装什么清高，那么讲道义，这钱你替她们还了呗？”瘦子一听，立马不高兴了，硬邦邦的怼了回去。
“告诉你，那三十万是老大下套让李晨东输的，玩的是左手出右手进的把戏，目的就是想要那套房子，你不是讲道义吗？你去和老大讲呗，你敢吗？不敢就别特么乱说话，搞得自己多高尚一样。”愤怒的瘦子道破了李晨东欠债的天机。
凶面男一脸憋闷，很想暴打瘦子一顿，然后转头就走，可是想起家中年迈的父母，想起自己刚出监狱出来，想起自己根本没有一技之长，只能憋气的扭头抽烟，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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