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览大国命运:欧洲战争革命史-帝国的分裂:1618—1648三十年战争史(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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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格市民向萨克森投降

    布拉格的保卫者早就下定决心向敌人投降,这样他们的财产和自由就可以不受任何损失,于是他们便毫无廉耻地放弃了这座城。在萨克森的授意下,阿恩海姆签署了受降条约,之后布拉格市民们便打开城门迎接萨克森军队。1631年11月11日这一天,萨克森军队浩浩荡荡地开进布拉格。没过多长时间,萨克森选侯亲自来到布拉格,他要接受这座城市臣民的宣誓,只有这样,布拉格之外的其他三个城市才肯归顺他。这三个城市被萨克森选侯纳入统治范围之后,还和奥地利有牵扯不断的联系。起先,布拉格的教皇派还有些担心,他们怕萨克森人报复,可出乎意料的是,萨克森选侯很大度,部队的纪律也很严格,并没有发生他们想象的事情。阿恩海姆对弗里德兰公爵也是恭恭敬敬的。占领布拉格之后,萨克森把弗里德兰公爵的所有地产都送还给他,为了防止有人偷窃,阿恩海姆还派士兵守卫公爵的宫殿。在信仰方面,萨克森并没有为难天主教徒,他们可以自由信奉哪一种宗教,只是命令他们把夺来的四所教堂还给新教徒。对于那些引起公愤的、天理难容的耶稣会会士,他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些人整天担惊受怕,不得不离开波希米亚王国。

    约翰·格奥尔格虽然是个胜利者,但是骨子里还忘不了他是皇帝的奴才。在德累斯顿,皇帝的大将悌利和瓦伦斯泰对他十分无礼,现在即使他打败皇帝,占领布拉格,可他还是不敢对皇帝做出同样无理的事情来。他把皇帝和皇帝的大臣区分得很细致,如果是皇帝的东西,他丝毫不敢碰一下,如果是皇帝大臣的东西,他会毫不犹豫地掠夺过去,比如作战的大炮,他还让人运到德累斯顿去。他没有搬到皇帝的宫殿里去,而是搬到利希滕施泰的家中,这似乎太过谦虚了。如果这是一个伟人或英雄的做法,我们肯定会被他的高尚情操感动,可是,我们很怀疑这位诸侯的品行,他这样做,是谦卑呢还是软弱呢?

    自布拉格投降之后,大部分城市也都相继投降了。波希米亚王国变化很大,许多流浪在外的新教贵族又重返家园。曾经发起波希米亚战争的恶人图尔恩伯爵现在满面春风地来到他以前受审判的地方,当他穿过那座桥时,他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追随者的头颅,他急忙定下神来,扫去脑海中的景象。重新回到祖国的流浪者们,都忙着收回被侵占的财产土地,占有他们地产的人现在又都逃跑了。他们现在不考虑这些地产是否已经买卖过,只是要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重新夺回来。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不知羞耻地夸赞之前的主人管理得当,田地和畜牧长势都很好,为了装饰旧房子还置办了些非常昂贵的家具。当初他们逃亡时,地下室是一无所有,现在里面却堆满东西,粮仓充盈,牲畜兴旺。他们一度产生幻觉,似乎这些都是梦境,幸福来得太快了,他们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就又忙着卖掉这些不动产。

    萨克森人占领波西米亚,这给新教徒带来了极大的勇气,人们都三五成群地去福音新教堂做礼拜。当初由于害怕受到压迫而改信天主教的新教徒,现在又重新皈依了新教,他们发誓定要放弃天主教。虽然新政府对天主教徒采取宽容政策,可是深受压迫的教民无法控制对天主教的仇恨,在某些地方,人们甚至处死天主教领导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他们心中的愤怒。

    在萨克森接手布拉格期间,斐迪南的将军冯·格茨和冯·蒂芬巴赫带着部队从西里西亚赶来支援波希米亚,几支上普法尔茨军团将与他们会师。阿恩海姆决定赶在他们会师之前,先把蒂芬巴赫的部队打散。于是,他率领一支军队准备在半路上发起袭击。在易北河畔的宁姆堡,他们猛烈攻击敌人的防御工事。经过一场激战,阿恩海姆终于逼着敌人逃出营地,把他们赶回易北河那一边,并且还把易北河上的桥给炸断,不给敌人留下一点过河的可能。虽是这样,皇帝的军队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在多次小型战斗中,阿恩海姆也吃到了苦头,克罗地亚人距离布拉格越来越近。在波希米亚战役中,萨克森人虽然取得了胜利,但结果并不太理想,这跟古斯塔夫·阿道夫的预想还差得远。萨克森人取得胜利之后,他并没有继续发挥优势,他们应该穿过波西米亚向瑞典军队靠拢,和瑞典军队一起进攻奥地利,可是他们一直和敌人周旋,发生一些小摩擦,在这些摩擦中渐渐地削弱了自己的力量,失去了进行大规模战争的机会。原来,约翰·格奥尔格这样做有他的打算,他不想继续配合古斯塔夫·阿道夫攻打奥地利,他的一些举止说明了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

    四面楚歌的奥地利王国

    目前,波希米亚邦国被萨克森占领的越来越多,萨克森人开始穿过波希米亚朝奥地利进攻。另一战场上,古斯塔夫·阿道夫重新开辟了一条到达皇帝世袭邦国的道路。持续不断的战争拖垮了奥地利,在奥地利境内,到处都是荒凉的景象,兵力也在减少。瑞典军队比奥地利有更多的优势,他们怀有崇高的荣誉感、坚定的信念,部队的纪律非常严格,这些正是奥地利部队缺乏的东西。皇帝的同盟者,有一些被解散了军队,有一些被危险吓倒,这让他们对皇帝产生了不信任。现在,奥地利势力最强的邦国——巴伐利亚为了自保,似乎也要在奥地利和瑞典之间保持中立。斐迪南二世好像知道马克西米利安和法国之间已经秘密结盟,这让他非常担心。萨克森和古斯塔夫·阿道夫这一派武尔茨堡主教、班贝克主教、美因茨选侯、洛林公爵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特里尔打算投奔法国。西班牙和荷兰人打仗,而古斯塔夫·阿道夫又打退西班牙,波兰被迫和古斯塔夫·阿道夫签订停战协议,西本彪根的新任君主也是个不安分的,他一直窥探着匈牙利边境,土耳其政府也虎视眈眈地准备趁机进攻奥地利。大部分新教徒在古斯塔夫·阿道夫的影响下勇敢地站起来,开始用武力反抗斐迪南二世。悌利和瓦伦斯泰掠夺来的资源快要用完了,斐迪南二世失去了一切,他不可能再利用外国资源来打仗,皇帝宫廷不合时宜地逼迫人们信仰天主教,这导致恩斯河上游一些邦国发生暴乱。瑞典已经打到奥地利的家门口,斐迪南二世已经没有一点退路了。奥地利君主在经历一系列辉煌成就之后又走回原地,差一点就要垮台。如果巴伐利亚保持中立,萨克森选侯反击斐迪南二世欺骗,法国攻击西班牙,这些国家如果同时行动,奥地利便土崩瓦解,各个邦国绝对会把它瓜分掉,德意志的邦国也会分崩离析。

    奥地利自布赖滕费尔德战役后就陷入困境,这场战役已经显出奥地利失败的端倪。瑞典能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根本原因是国王拥有绝对的权力,他让大家都听他指挥,能让士兵们团结一致,能够不为他人所动,并且能抓住一切时机,充分使用各种方法。奥地利这一方完全不同,瓦伦斯泰赋闲在家,悌利被打败之后,皇帝和天主教任命的将领不能使士兵们信服,他们缺乏军事自主权,军队纪律散漫,部队与部队之间缺乏沟通,等级会议毫无信心,首脑们做事犹犹豫豫,意见不统一。瑞典这一方在战场上拥有绝对优势,并不是因为它的力量有多强大,而是用兵得当。天主教同盟和皇帝的兵力也不少,只是指挥不当,而且统帅不能全权处理军事事务。如果悌利伯爵不战败,皇帝的猜忌心理也不会把主宰整个国家命运的军事权交给他。眼前最迫切的是,斐迪南得任命一位新统帅,这位统帅不仅要富有作战经验,还必须对奥地利王室忠心耿耿。

    斐迪南二世的枢密委员会整天忙得焦头烂额,他们为找一位这样的人物几乎争执起来。斐迪南二世头脑一热,对大臣们说,自己要做统帅、要君临战场,鼓舞士气。这个决定是很草率的,这只会让人联想到,是不是国家已经没有能人了,皇帝才会亲自出马。这让皇家的颜面无存,而且皇帝还要处理国家大事呢,怎能放下这些去率兵打仗?皇帝不能做的事,他的儿子却可以做,有位王子勇敢有为,奥地利臣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一出生便被戴上了波希米亚和匈牙利王国的王冠,现在他的邦国有难,他必须站出来承担责任,他一出现便得到军队和人们的拥护。他肩上的担子很重,由他来担当统帅,可以消除大臣们之间的钩心斗角,也可以利用王子的名声对部队纪律进行改善。虽然王子很年轻,没有作战经验,但是可以任命有经验的大臣做副手,通过王子来发布命令,这样士兵们也会信服。

    尽管有一些大臣违心地表示赞同让王子做统帅,可还有一些大臣对王子的能力表示怀疑。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掌握国家命运,这是多么冒险的做法。王子面临的敌人可是当时最厉害的统帅,他没有任何功勋,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的能力是否能担当此任。如果他指挥的战争又失败了,那么整个国家都要承担灾难。对王子本身来说,如果战争失败成为千古罪人,他以后还怎能统治国家呢?

    【第十一章 皇帝再次重用瓦伦斯泰】

    接连的失利令瑞典国王信心尽失,这是他第一次吃败仗,两千余名士兵战死沙场。第二天,他就率领部队撤出了雷德尼茨河。

    被罢黜的瓦伦斯泰雄风重振

    奥地利需要任命一位合适的统帅,并组建一支自己的军队。罢免瓦伦斯泰后,皇帝主要依靠天主教同盟和巴伐利亚军队,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军队。奥地利如果没有钱财,就招募不起一支部队,而且现在的部队像是由散兵组成的,无法和瑞典对抗。如果能有一人既有统帅才能,又有自己的部队,那这个人就只能是遭到罢黜的瓦伦斯泰了。

    运气的天平终于向弗里德兰公爵倾斜了,到了该他一雪前耻的时候了。由于骁勇善战的瓦伦斯泰被罢免了,奥地利遭遇了一连串的打击,皇帝像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样无所依凭,部队在战场上总是吃败仗。看到自己的阵地接连失去,皇帝十分烦闷,可又无能为力。更令他感到恐慌的是,自己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将领,而且同时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强敌。

    被罢权后,远离了战争舞台的瓦伦斯泰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佯装出一副悠闲的样子,终日无所事事,但在他的心里却刮起了一场复仇的风暴。看到昔日的敌人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大权旁落的他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权力的中心。他就像即将爆发的火山,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在这一如往常的外表下,一点点积攒着爆发的力量,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回想起以前,自己是多么的八面威风,也得到了皇帝连番的赏赐。可现在残留在他脑海中的,只剩下自己为皇帝所做的一切。现在皇帝竟然这样忘恩负义,怎能不激起他的报复之心?他正好可以打着复仇的旗号,掀起更大的政治风浪,从而满足自己不甘寂寞的权利之欲。他的认罪信被皇帝撕毁了,那他也就没有义务再保护皇帝了,他的权利范围越是被压缩,那么他反抗的空间就越大。复仇的心理已经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的想法可能因此而更加疯狂。

    由于之前的功勋实在是无可比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无论是想要什么,都没有被拒绝过。这一切在他被罢黜的那一刻起,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累根斯堡帝国会议是他一生的转折点,也使他看到了本源的力量和委授的力量之间的区别,以及臣民同统治者之间的距离。在此之前,他一直醉心于为皇帝东征西战,并渴望从中得到人生价值的最大体现,庞大的军队是他权利的载体,显赫的战功是他炫耀的资本。但就是这次会议,使他意识到即使自己再强大,也丝毫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自己终不过是统治者手中的一个工具罢了。只有拥有了至高无上的统治权,才能牢牢地将命运抓在自己的手上,才能获得最大的荣耀。当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受以往经历的影响,他最想做的就是再次拿起武器,借此冲上权利之巅。实际上,要不是他之前受到侮辱,他的人生之路还会像以前一样,继续无怨无悔地为皇帝的统治营造一个合适的环境,他也将满足于皇帝的赏赐和他人的奉承之中。不幸的是,人们将他从权力中心排挤出来,改变了他的认知和思想,也为自己埋下了苦果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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