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不是滩-她出现的地方为什么叫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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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为钱、为官,还是为色?诱惑实在是太多了。陈元在要不要闯荡上海滩这件事上,开始是犹豫不决的。白云观的道士为他占了一卦后,丢下十六个字:此去东方,必犯桃花;土入水中,何去何来。

    陈元犯的第一个嘀咕,是上海这地方有些邪门。海是百川所归,是水之最低,整个地球都叫下海,唯有这地方叫上海。像是把海搬到空中去了,安到每个人脖子上去了,他们顶着的不是脑瓜子,而是一个大海似的。意思相当明白,无论你是哪条江哪条河,想到我们这地方来,那得上,和上酒馆、上天堂,都是一个意思。

    陈元犯的第二个嘀咕,是上海这地方没办法做男人。这确实是一块黄金宝地,扫厕所的也可能一夜之间暴富,哪天清理一堆屎疙瘩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一块拳头大的金子。对于这一点,陈元是信心满满的。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在上海做什么都好,就是做男人不怎么样,真的跟扫厕所拾金子一样,要低着头、哈着腰、捂着鼻子,做个又臭又憋屈的有钱人。你稍微直一下腰,大一点声,偷一下懒,像一点男人,那女人必定指着你说:“你还算男人吗?”对男人的理解,就是对泥鳅的理解,既要好吃,又要没有骨头。

    陈元犯的第三个嘀咕,自己玩的是新闻,最大风险是政治,而上海这地方最讲政治。据说有一位新闻人,打打杀杀一辈子,好不容易爬到正局级,却因为把“成立”错写成了“独立”,一个字,一下子一搂到底,小妖精被打回原形,仍是一只绣花鞋,连个小记者也做不成了。这一字之差,确实天地之别,大错特错。但是政治似乎没有伯仲之分,你立一个山头,在山头上种松树,松树就是政治主张;你种榆树,榆钱就是政治的最高境界。所以除非萨达姆这样灭绝人性的人,才会放弃教化,被处死,而政治犯一般是不会被枪毙的。陈元觉得,只要不被枪毙,依然能够美美地活在人间!

    对于上海,让他为之心动的,也有几个方面。第一个是钱。人家愿意一下子出五十万的安家费,看在钱的份上,在上海滩呛一肚子的臭水,那也是值得的。现在是什么社会?是信仰金钱的社会,如果谁说跳一次江,就给一万块呛水费,恐怕跳下去的人,会把黄浦江给填平了。

    第二个就是女人。对于陈元这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来说,最渴望得到的就是女人,也是这么多年追求的终极目标。他觉得,男人这一辈子,钱,权,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唯有女人是可以进入体内的东西,你想躲也躲不掉,你想抛也抛不开。活着的时候,寂寞了想女人,快乐了要女人。就是吃顿饭吧,没有女人陪着,也像空气中没放鸡精似的,不新鲜;死了的时候,还要和女人并肩埋在一起,这也罢了,不过是两个名字、一把骨灰。而和女人一厮混、一搅和,就会组成一组特殊的DNA,你想拆开吗?那得先去学学人家房屋拆迁组的功夫,只有想不到的,没有拆不掉的。女人既然不是什么坏东西,躲不开,抛不掉,那就干脆当成一条紧身裤,让她护着自己贴着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呢?对于白云观道士的十六个字,陈元分析,前半句是说自己此去上海,可能会在女色方面犯事。就凭这半句,陈元已经放心了。在世上混,犯在谁手中,都不如犯在女人手中有趣,可谓是“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让陈元下定决心闯荡上海滩的,还真是一个女人。不泛指天下所有不长胡子的癞蛤蟆,而是陈元偶然在上海遇见的一位绝世佳人。当时与这位佳人的交往,还仅仅停留在一张照片上。除了这张照片之外,陈元对她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并不影响陈元美妙的牵挂,就跟你看到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虽然不晓得它们从哪里来,是不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变的,更不晓得刚才它们有没有偷吃一些不干不净的小东西,但是你说,它美不美?

    美得很,美得像两个私奔的小冤家!陈元在飞往上海的航班上,看着窗外涌动的云朵,又想起上海滩的那个女人,禁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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