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逐鹿天下五十年-曹爽!莫说仲达太狠,实在是你太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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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不久,司马懿又迎来了一个好机会,那便是曹氏家族的内部之争。在曹丕、曹植之间,他必须选边站。而且在曹操最后做出抉择之前,他便先做出了决定,那便是曹丕。

    理由,自然不是什么所谓长幼有序,那个在司马懿眼中就是浮云!

    司马懿看中的是曹丕的心机,虽然论文章,曹丕显然不如曹植,论武略,曹丕也没什么出色之处,但曹丕有心机。

    争王位那就是搞政治,搞政治没心机怎么行?就算是大众投票式的选举,会讲话、会与老百姓套近乎、会耍弄手段,都是很重要的因素。

    所以,曹丕显然比曹植更有升值空间,司马懿一拍手腕,就选他了!

    可司马懿的支持手法,真的很隐蔽,曹操几乎一无所知,史册也鲜有记载,只知道,曹丕对司马懿很感激,上位做太子之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请求让司马懿来做自己的太子中庶子。

    这个时候,曹操若是真如前面所言,视司马懿作大毒草,早就拔个干干净净,如何还会真的选派他去曹丕身边呢?

    而且,司马懿在曹操所在的那些岁月里,确实很用心,每一件事哪怕是小事都理得特别顺。而且又积极地拍曹操的马屁,曹操从魏公到魏王,显然他就是积极的支持者之一。这一点,与他的仕途启蒙人荀彧完全是走了不同的两条路,理由也很简单,荀老师是个理想派,而他却是个十足的务实派。

    可是据说这样,曹操仍然不信任他,甚至有记载说,曹操曾告诉儿子曹丕,司马仲达这个人,不是甘心为臣下的人,将来一定会坏事!

    自然,这也是一种可疑的记载,因为没有任何事实表示曹操对司马懿不放心。而且若真是不放心,你远可以派他出去做个张掖或是东莱这个地方的郡守,又何必放在中央,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事实上,司马懿在曹操时代,确实是个尽职的年轻文员,正是因为这一点,曹操才放心让他去儿子身边。

    而后的史实,便是曹丕的短暂岁月中,他与司马懿相当和谐的合作关系。曹丕出兵之际,便下诏给司马懿:

    “朕向东去打孙权,你就镇守后方,警惕着西边的诸葛亮。朕到西边去,你也镇守后方,警惕着东边的孙权。”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一旦脱离曹操的控制,司马懿便完全享有更大的实权。在曹操面前,他是一个恭谨而忠顺的小小僚属,而到曹丕跟前,他便成了为君分忧的重臣。而等到曹丕的儿子曹叡时代,司马懿实际上已经是魏国的顶梁柱。

    可到这时候为止,司马懿的表现,依然很正常,在西方,他好歹能挡住诸葛亮的北伐,虽然常吃小亏,但总算不至于败坏大局。而在其他战场,他便游刃有余,譬如辽东的公孙渊叛乱,就被他轻松搞定。

    实际上,司马懿是公元2世纪“70后的尾巴”,而诸葛亮则是标准的“80后”,若是耗时间,诸葛亮本该有更大胜算。试想,倘若在五丈原病故的不是诸葛亮而是司马懿,那蜀汉的北伐计划几乎便有成功的可能。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个浅显的道理,诸葛亮居然不懂,以至于病故五丈原之后,蜀汉事实上便失去了对曹魏的威胁能力。

    但诸葛亮一死,司马懿其实也就失去了他的价值。好在此后便有公孙渊的叛乱,他得以继续发挥余热。可一朝叛乱平除,司马懿便有了退居二线的可能。

    这时,司马懿接到了前往坐镇关中的委任状,可就在西进的途中,他便接到了征召他回京城的诏书。三天之内,居然一连接到五份如此内容的诏书。曹叡甚至在一份亲笔书写的信中说:

    “一到京城,就直接过来、不要停留(便直排阁入),见我(最后)一面!”

    司马懿在这个时候,就想起他在辽东那会儿做的一个奇怪之梦,梦见曹叡把头枕在他的膝盖上,说了一句:

    “看我的脸!”

    司马懿低头一看,发现曹叡的脸色很不寻常,换句话说,那便是病了,且病得不轻。

    于是司马懿乘上最快捷的马车,昼夜兼行,一夜之间居然就跑了四百多里地,赶到京城。发现皇帝已然不行了,拉着他的手,看着眼前的太子曹芳,对司马懿说:

    “我把身后之事都托付给你!”

    他又说,我其实早就可以死了,可是一直等着你归来,就是要把太子嘱咐给你,见到你又说完这些话,我便再无所恨。

    一翻眼,他便驾崩了。

    要说这魏国的两位君王还真是短命,曹丕才四十岁,在位七年。曹叡更只有三十六岁,在位十二年而已。吴国的孙权,活了七十一岁,在位二十三年;蜀汉的阿斗,活了六十五岁,在位四十二年。这两个主君,虽然国势远不如曹魏那般强盛,可寿数颇长,远远超过了这两人。

    事实上,也正是这父子俩的短命,给予了司马懿父子篡权的可能。倘若两人都能活到五十岁,则司马懿将死在曹叡之前,一切夺权的可能,都将化为乌有。

    于是,曹魏的君权便危在旦夕了,继位的曹芳只有八岁,小学一二年级生而已,如何管理国家大事。只能将全部君权,交付给两位辅政大臣,便是曹爽与司马懿。

    要说两人一起辅政,倘若能和谐相处,也未必会出现司马懿大权独揽的局面。毕竟曹爽有年轻的优势,而司马懿又有老马识途的好处,倘若这老少搭配能合作无间,曹魏也不至于忽然走入危局。

    问题就在于曹爽的权力欲望太过旺盛,他居然想独裁,这便要排挤司马懿。他倒也有个主意,那就是明升暗降,说司马懿劳苦功高,该提拔做个大司马。可在议论之际,又有很多朝臣说大司马这个官啊,太不吉利,之前好几任大司马都死在任上。曹爽的父亲曹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于是,曹爽便借这个理由,为司马懿安排了一个待退休的好职位——太傅。

    太傅自然是个权位很重的官职,据说在西周时期就是天子的辅弼之臣,汉朝兴起,就把他作为太师之下的高官之位,很少授予实职。而到了东汉,更是成了彻底的虚衔。现在让司马懿做这个职位,又削去他录尚书事(主持朝廷机要)的权力,自然那就是让他退休养老的意思。

    这时候司马懿多大年纪呢?恰好六十岁光景,按理说,也确实到了退休的岁数。既然退了休,那就该养老抱孙子,喝喝茶、遛遛狗、打打太极拳。

    若是曹爽真有能力控制住时局,不露出破绽来,司马懿说不定真就这样了。

    可就是那句话,癞狗扶不上墙!真个如此,曹爽执政那些年,用的都是一些浮华而能力不足的人,譬如何晏、邓飏、李胜、丁谧等。何晏基本上就是个只知清谈却无半点实际才能的废物,只知说些圣人无喜怒哀乐、圣人无累于物之类的空话。邓飏则据说是东汉名将邓禹之后,可实际上也无半点才与德,甚至京中有他收受一名官员老爹的侍妾的传言,说他是“以官易妇邓玄茂”。

    至于李胜,则说他的父亲,原本是汉中张鲁的手下。他这个人也以浮华出名,以至于曾被曹叡弃用多年。一堆人中,唯有丁谧,尚算个肯用脑袋算计的角色。

    而公元244年的征蜀,据说就是这样一帮人主导的。鼓捣了六七万大军,说是要从骆谷攻入蜀地,可是军队已然出动,军粮物资的运输居然跟不上,而蜀汉一方,早有费祎守住山岭,也不与你打,只耗着你而已。

    在这个时候,有人就劝曹爽撤兵算了,可邓飏、李胜一帮人却坚持不肯退,主张要继续向前进。扯了半天终于曹爽醒悟过来想退兵之际,后路却已经被费祎派兵截断,曹魏这六七万大军,苦战良久,死伤惨重,牛马耗尽,这才得以归来。

    可以说,这是曹魏史上难得的一场大败仗,而且败得不明不白、稀里糊涂。

    据说在曹爽出兵之前,司马懿就曾有过劝阻,只是曹爽不愿意听而已。如今战败归来,曹爽更不愿与司马懿分享权柄,于是曹爽兄弟“专擅朝政,兄弟并掌禁兵,多树亲党,屡改制度”,甚至连郭太后也被搬迁回了永宁宫。而司马懿呢,这时候也因为被架空的事实,只能请个大病假,长期不来上班。

    要说司马懿被架空,倘若曹爽真有点能耐的话,他便也只能默认事实。可问题是曹爽的作为实在太不像样,他的那帮党羽更是惹是生非。据说曹爽,他的吃穿住行都与皇帝的规格相似,甚至还有到宫里带走已然驾崩的先帝曹叡七八个才人回家的记录。

    曹爽不但私取才人,还将皇家乐队(太乐)的许多乐器与皇家武库里的许多御用兵器调出来,放在家里私用。

    老实说,倘若只是这些,也未必就会出事,真正的问题,其实在于曹爽的这个团伙,垄断了朝中大权,又不能合理采纳人才,自然会引发朝中大臣的不满,许多人此时便去向司马懿诉苦告状。

    “啊,老朽已然退休在家,不管这些事了哈,再说大将军也实在做得很好啊很好……”

    不久,一个特别的客人,便出现在了司马懿的床头。这人便是曹爽的党羽李胜,据说他即将出任荆州刺史,前来和司马懿告别。

    “此人是曹爽的党羽,与我家素无瓜葛,为何会来告别,这究竟是何意?”

    “呵呵,他来看我,自然是好意,是好意咱就收着便是,管那么多干吗!”

    话虽如此,司马懿却敏锐地意识到,这是一次试探,目的就是看看司马懿近况如何,是否还有反扑的可能。

    而倘若被他看出意愿犹存,司马家族可就危矣!

    一场大戏就此开演——当李胜来到司马府中之际,看到的已然不是那个老当益壮、神采焕然的司马仲达,而是一个语无伦次的老病夫。尤其是婢女端来粥给他喝之际,粥汤从嘴边流淌,沾满整个胸襟的场景,实在让李胜印象深刻。

    “哎呀,太傅啊,都说您中风是旧病复发,想不到您的身体竟然如此糟糕了!”

    李胜似乎已经上当,可司马懿还要把戏演足,他气喘吁吁地说:

    “俺年老体弱,病了这么些日子,恐怕是快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卿我要与你说几句话,你一定要听仔细啊!”

    “是!是!太傅您尽管讲。”

    李胜窃喜,想我的任务就是来这边套你话的,这可好,就洗耳恭听吧!

    “小李啊,你年富力强,现在屈就的是并州刺史,委屈你了。话说这并州啊,靠近胡人,你可要很好地做好戒备才行啊!哎呀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啊,我老了,怕是再无与你相见的机会了,这就把子元(司马师)、子上(司马昭)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托付给你啊!”

    这话唧唧歪歪断断续续地说了很久,总算是听完了,可似乎有些不对,哦!

    李胜笑了,他说:“太傅啊,您听错了,我是去荆州,不是并州!”

    (李胜是荆州人,此次赴任之所正是他的本乡本土,所以开场之际,跟司马懿说的是本州,而别有用心的司马懿,正是利用本州与并州的谐音,故意插科打诨,给李胜造成他已然糊涂乃至意识不清的感觉。)

    “啊,你刚刚去过并州?”

    李胜跟他解释半天,司马懿好像终于明白了,他跟李胜道歉,说完全是因为年老耳朵聋意识不清的缘故,既然你是回到家乡去,哈哈,那就好好干一场,让家乡人民看看你的胆色,呵呵呵……

    他呵呵半天,李胜便也心中笑哈哈,想着司马懿啊司马懿,你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也有今天,眼瞅着只是比死人多一口气,离死不远,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转身对曹爽他们,也如是说。

    司马懿,当年用中风骗曹操,没骗过。如今还是用这一招,居然便骗过了曹爽。其实这不是司马懿的骗术高明了多少,只不过对手比从前那个差了很多而已。

    事实便是曹爽信了,完全信以为真。转眼便是正月初六,曹爽便要带着小皇帝曹芳,去高平陵拜祭烈祖明皇帝曹叡。

    曹爽刚一出门,司马懿这便笑了,他从榻上起身,不再是那个流口水的中风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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