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子汉-火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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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霜冻来临,大壁炉里燃起了欢快的火焰。德米的松木片帮助丹的橡木疙瘩熊熊地燃烧,发出快乐的声音,烟火顺着烟囱往上蹿,夜晚变得越来越长,大家都乐意围在壁炉前玩游戏、读书,或制定冬天的计划。然而他们最喜欢的娱乐活动便是讲故事,巴尔先生和巴尔夫人随时都准备着大量的有趣故事。有时,他们的故事讲完了,男孩们就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但总是不成功。鬼魂聚会的游戏风靡一时,因为这游戏的乐趣就在于吹灭灯,熄灭炉火,然后坐在黑暗中,讲述他们能发明出来的最可怕的故事,这样就导致男孩们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恐怖感,汤米在睡梦中走到了棚屋的顶上,小孩子们十分紧张,战战兢兢,于是这种游戏被禁止了,他们重新开展有益无害的娱乐活动。

    一天晚上,小男孩们都舒服地上床睡了,大一点的孩子们在教室里的壁炉前闲荡,他们正在想着该干些什么,这时,德米提议了一个解决问题的新办法。

    他抓起刷壁炉的刷子,在教室里前前后后走来走去,一边说道:“排队,排队,排队。”男孩们又笑又推站成了一排,他又说:“现在,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来想一个游戏。”弗朗茨在写东西,埃米尔在读《纳尔逊勋爵的生平》,他们两人都没加入那个队列。但是其他的人都在苦苦思索着。时间到了时,他们准备好了答案。

    “好了,汤米!”拿着刷子的人轻轻地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捉迷藏。”

    “杰克。”

    “经商。一个不错的回合游戏,用分币做赌注。”

    “姨父禁止我们玩用钱的游戏。丹,你想干什么?”

    “我们玩希腊人和罗马人打仗吧。”

    “阿呆?”

    “烤苹果,爆玉米花,敲坚果。”

    “好哇!好哇!”好几个人叫了起来。投票结果,阿呆的提议获得通过。

    一些人去地下室拿苹果,一些人去阁楼拿坚果,其余的人去找爆玉米花的器具和玉米。

    “我们最好邀请女孩们一起参加,好不好?”德米说,他突然想起要讲究一下礼节。

    “黛西的坚果剥得棒极了。”纳特插嘴道,他想让他的小朋友分享这个乐趣。

    “南能爆出一流的玉米花。我们得让她参加。”汤米补充道。

    “那就把你们的心上人找来吧,我们不在乎。”杰克说,他在笑这些小孩子们相互之间天真无邪的感情。

    “你不能把我妹妹叫成心上人,傻帽儿!”德米叫道,他那样子让杰克笑了起来。

    “她是纳特的宝贝,是不是,爱叫的鸟儿?”

    “是的,如果德米不介意的话,我禁不住要喜欢她,她对我那么好。”纳特羞怯又真诚地回答,杰克的粗话让他有些不安。

    “南是我的心上人,大概一年后我就要娶她。所以,你们任何人都不要碍事。”汤米坚决地说道。他和南已经以孩子的方式决定了他们的未来,他们要住在那棵柳树上,放下一个篮子获取食物,还要做其他一些迷人的,却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班斯的决定使德米闭上了嘴,班斯挽起他的胳膊,带着他去找女士们,南和黛西正与乔姨在一起,为卡尼夫人新出生的婴儿缝制一些小衣服。

    “夫人,请您将女孩们让给我们一小会儿,行吗?我们会非常小心地待她们的。”汤米说道,他眨着一只眼暗示苹果,捻着手指表示爆玉米花,叩着牙齿传递敲坚果的想法。

    女孩们立刻理解了这个哑剧,乔姨还没有判定汤米是在抽风,还是在酝酿某个非同寻常的恶作剧,女孩们已经开始脱下顶针。德米细致详尽地作了解释,乔姨欣然同意,于是男孩们带着他们的俘获者离开了。

    “你别和杰克说话了。”汤米和南沿着大厅走着,去拿刺苹果的叉子,他对南低声说道。

    “为什么呢?”

    “他笑话我,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愿意,我就和他说。”南回答,她的小丈夫提前对她耍权威,她即刻感到厌恶。

    “那我就不要你当心上人了。”

    “我不在乎。”

    “嗨,南,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汤米的声音里充满了温柔的责备。

    “如果你在意杰克的嘲笑,我就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了。”

    “那么,你可以收回你的破戒指,我再也不戴它了。”汤米取下了一个马毛做的爱情信物,这个信物是她为了那个龙虾须做的戒指回报给他的。

    “我要把它送给内德。”这便是她残酷的回答,内德喜欢活泼夫人,他为她做的衣夹、盒子和线轴足够她用来料理家务了。

    汤米说道:“好啊!”他的发泄消除了他此刻受压抑的痛苦。他甩开南的胳膊,一怒之下走了,丢下她自己去拿叉子,让淘气的南受到了冷遇,因为她开始用忌妒去刺他的心,仿佛那是另一种苹果。

    炉台打扫干净了,红苹果放下来烘烤。一把铁铲被加热了,栗子在铁铲上欢快地跳着舞蹈,玉米在那铁丝监狱里发狂地爆裂着。丹剥着他那最好的胡桃,每个人都又说又笑,此时雨敲打着窗户玻璃,寒风在房子四周呼啸。

    “为什么比利像这只坚果?”埃米尔问,恶毒的谜语常常让他很有兴趣。

    “因为他需要被敲打。”内德回答。

    “这不公平,你不能取笑比利,因为他不会反击。这样做卑鄙。”丹一边叫着,一边愤怒地敲着一只坚果。

    “布莱克属于哪一类的昆虫?”和事佬弗朗茨问,他看到埃米尔满脸羞涩,丹愤愤不平。

    “蠓虫儿。”杰克回答。

    “为什么黛西像蜜蜂?”纳特叫道,他已经思索了好几分钟。

    “因为她是蜂群的王后。”丹说。

    “不对。”

    “因为她甜。”

    “蜜蜂可并不甜。”

    “猜不到了。”

    “因为她烹制甜东西,总是忙忙碌碌,而且喜欢花儿。”纳特说,他说了许多男孩子气十足的赞美话儿,直把黛西羞得满面通红,像蔷薇草一样。

    “南为什么像只大黄蜂?”汤米怒视着她问道,他没给别人时间回答便补充道,“因为她不甜,无事却嗡嗡乱叫,而且疯狂地蜇人。”

    “汤米发怒了,我真高兴。”内德大叫。这时,南抬起头,马上回答:

    “汤米像瓷器柜里的什么东西?”

    “胡椒罐。”内德回答。他逗趣地笑着递给南一个坚果仁,汤米觉着自己好像要和一只热栗子一样蹦起来,要去打谁一下。

    弗朗茨看出,他们使用的妙语有限,而怒气上升了,他又一次出来平息事端。

    “我们来订个规则吧,第一个进屋来的人得给我们讲一个故事。不管他是谁,都必须这么做,可得看是谁先来,这一定是很好玩的。”

    大家都同意了,他们没等多久,大厅里传来了笨重的脚步声,塞拉斯抱着一大抱柴火出现了,迎接他的是一阵大叫声。

    他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大家,咧嘴笑着,红红的大脸膛上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后来弗朗茨向他解释了这个玩笑。

    “哦哟,我不会讲故事。”他说着,放下柴就准备离开屋子。可是男孩们向他冲了过去,迫使他坐在一个位子上,把他控制在那里,他们笑着,闹着要他讲故事,把这好脾气的巨人弄得毫无办法。

    “我只知道一个故事,那是讲一匹马的。”他说,他对这样的接待感到受宠若惊。

    “讲讲它吧!讲讲它吧!”男孩们叫道。

    “唔。”塞拉斯把椅子往后靠在了墙上,两只大拇指插进背心袖孔里,开口说了起来,“战争时,我加入了一支骑兵团,看到过好多场大战,我的马,梅杰,是一匹一流的马,我喜欢它,好像它是一个人,它并不漂亮,但它是我所见过的最温驯,最干净,最可爱的牲口。我们参加第一场战斗,它就给我上了一堂课,那是不会立即被忘掉的。我来告诉你们那是怎么回事,那种战争的喧嚣、混乱,以及恐怖的景象,没有必要向你们这些小家伙们描述。因为我没有多少文化,所以讲不出来,可是我承认,我初次参战,有点迷糊,心烦意乱,不知该干些啥。我们接到命令发起冲锋,像勇敢的军人那样冲在前面,根本不能停下来去寻找那些混战中倒下的人们,我的胳膊挨了一枪,不知怎么回事,我从马鞍上栽了下来,我和其他两三个人一起落在了后面,有的死了,有的受伤了,别的人继续往前冲,我想是这样。嗯,我爬了起来,四处找梅杰,我感觉那一阵我已经打够了,我四处都找不见马,便拖着受伤的身体往营地走,突然听到了马的叫声,我回头望去,梅杰在离我很远的地方等着我,看上去它好像不明白我怎么在后面闲荡,我打了个口哨,它小跑着来到我身边,我这样驯过它。我左臂流着血,费劲地蹬上马,打算继续往营地走。因为,我说,我觉得自己很难受,像个女人似的全身无力,人们第一次打仗时常这样。可是,不,先生!我们两个当中,梅杰是最勇敢的,它不肯走,一步也不动,它只是竖起前腿,跳着,打着响鼻,好像是火药味和战场的喧嚷声使它几乎要发疯了,我尽了最大的力气,可是它不肯让步,所以我只好由它,你们猜那勇敢的畜生干了什么!它猛的一转身,像一阵旋风似的往回跑去,一直冲到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它太棒了。”丹激动地大叫,而其他的男孩兴致勃勃,竟忘了吃苹果和坚果仁。

    “我真羞愧得要死。”塞拉斯继续说道,对那一天的回忆使他兴奋起来,“我像只大黄蜂似的发起狂来,我忘了伤口,冲进战场,愤怒地战斗起来,直到我们中间落下一枚炮弹,炮弹炸倒了许多人,我昏迷了有一段时间,等我醒过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了,我发现自己在一段墙壁下和可怜的梅杰躺在一起,它的伤比我的重,我的腿炸断了,肩膀还中了一弹,可是它呢,可怜的老家伙!一块弹片将它的半边身子炸得血肉横飞。”

    “哦,塞拉斯!你怎么做的?”南叫道,她挤过来靠近他,一脸的渴望,充满了同情和兴趣。

    “我拖着受伤的身体向它靠近了一些,我用一只手尽力从我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想给它止血,可是没有用处,它躺在那儿,剧烈的疼痛使它呻吟不止,它那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我,我想我真忍受不住了。我尽我的力量去帮助它,可是太阳越来越热了,它开始伸出了舌头,我试图爬到小溪边,但还有很长一段路,我做不到,因为我的身体僵硬,虚弱无力,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用我的帽子为它扇凉。现在,你们仔细听,当你们听见人们诅咒南军士兵美国南北战争中的南军士兵。美国南北战争是1861年4月至1865年4月,美国南方与北方之间进行的战争,又称美国内战。北方领导战争的是资产阶级,战斗力量是广大工人、农民和黑人。在南方,坚持战争的只是种植场奴隶主,他们进行战争的目的是要把奴隶制度扩大到全国,北方的目的则在于打败南方,以恢复全国统一。时,你们只记得他们都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且觉得很可信。离我不远处躺着一个穿灰军装的可怜家伙,他的肺部中了弹,很快就要死了,我把我的手帕给了他,让他盖在脸上遮太阳,他很友好地感谢我,因为在那时候人们并不会停下来想自己站在哪一方,而只是尽全力互相帮助,他看到我在为梅杰伤心,尽量减轻它的痛苦,便抬头看着我,他痛得脸色苍白,流着虚汗,他说:‘我水壶里有水,拿去吧,因为它现在也救不了我了。’他把水壶扔了过来,如果不是我口袋里的酒瓶里连一点白兰地都没有了,我就不会接受他的水壶了,我让梅杰喝了它,它好受些了,我也同样振作起来,好像我自己喝了一样,这种小东西有时对人们的好处真是令人惊奇。”塞拉斯住了口,那时他和他的敌人忘记了他们的争斗,像兄弟一样地相互帮助,他似乎再次感受到那一时刻得到的安慰。

    “讲讲梅杰吧。”男孩们叫着,他们急切要听那灾难的结局。

    “我把水倒在那可怜家伙痛苦的舌头上,要是不会说话的畜生能表现出感激的话,它当时就这么做了,可还是没用,那可怕的伤口不断地折磨着它,我再也忍不住了,那样做很艰难,可我是出于怜悯才做的,我知道它会原谅我。”

    “你做了什么?”埃米尔问,塞拉斯突然停了下来,高声地“嗨”了一声,粗糙的脸上现出的神情让黛西走过来站在了他的身边,小手放在了他的膝上:

    “我开枪打死了它。”

    塞拉斯的话在听众中间引起了强烈的震动,因为梅杰似乎成了他们眼中的英雄,它的悲剧结果引起了他们的同情。

    “是的,我开枪打死了它,使它脱离了痛苦。我先是拍着它,和它说了‘再见’,然后轻轻地把它的头放在草地上,最后看了看它那充满爱意的眼睛,对着它的脑袋开了一枪,它几乎没有动一下,我瞄得那么准,我看到它完全安静了下来,不再呻吟,也没有了痛苦,我感到高兴。然而——唔,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到羞愧——我只是用胳膊搂住了它的脖子,像个大孩子似的呜呜哭了起来。喔哟!我真不知道我那么傻!”塞拉斯用袖子擦着眼睛,黛西的哭泣以及对忠实的梅杰的回忆,都深深地打动了他。

    过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因为男孩们和心肠软的黛西一样,很快就感受到了这个小故事的悲伤,虽然他们不会哭着来表达这样悲伤的心情。

    “我想有一匹像它那样的马。”丹压低声音说。

    “那个南军士兵也死了吗?”南着急地询问。

    “当时没死,我们在那里躺了一整天,到了夜里,我们的一些人寻找失踪的人,他们自然想先带我走,可是我知道,我还能等,可是那个南军士兵也许只有一次机会了,所以我让他们立刻把他抬走,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向我伸出手,说道,‘谢谢,伙计!’那就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他被送到医院的帐篷里,一个小时后便死了。”

    “你对他表示友好,你一定感到非常高兴!”德米说,故事深深地打动了他。

    “噢,我的头枕着梅杰的脖子,独自躺在那儿过了好几个小时,看着月亮升起来,想到这一点,我确实感到安慰,我想把这个可怜的牲口体面地埋掉,可是不可能,所以我割下了它的一小撮鬃毛,从那以后我一直保留着,想看看吗?小姑娘?”

    “哦,想看,请给我们看看吧。”黛西回答,她擦去眼泪去看那马的鬃毛。

    塞拉斯拿出一个他叫作“皮夹子”的旧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小块牛皮纸,纸里面包有一缕粗糙的白色马毛。马毛放在他宽阔的手心里,孩子们默不作声地看着它,塞拉斯这么爱他的好马梅杰,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好笑。

    “这是一个美妙的故事,虽然它真的让我哭了,我还是喜欢它。非常感谢你,塞。”黛西帮着他把这个小纪念物包好放起来,而南往他的口袋里塞了一把玉米花。男孩们高声地说喜欢他的故事,他们觉得故事里有两位英雄。

    塞拉斯走了,这种荣誉让他感动,小阴谋家们一边谈论着这个故事,一边等待着下一个送上门的人,原来是乔姨,她正在为南做几件围裙,过来量她的尺寸。他们等她进了屋,然后冲向她,把规则告诉她,请她讲故事,乔姨感到这个新的圈套非常有意思,于是立刻就同意了,因为刚才欢快的笑声一直传到大厅,让人感到那么的愉快,所以她也渴望加入到他们当中,让自己暂时忘掉对梅格妹妹的担心。

    “我是不是你们捉住的第一只老鼠,藏在靴子里的狡猾的小猫咪们?”她问道,她被请到一张大椅子上,又提供给她一些吃的东西。然后,一群满脸快乐的听众们包围了她。

    他们告诉了她有关塞拉斯的事以及他讲的故事,她绝望地拍着额头,因为这样出乎意料地要求她讲一个新的故事,她真的还一下子讲不出来。

    “我该讲些什么呢?”她问。

    “男孩们。”这是一致的回答。

    “要有聚会的。”黛西说。

    “还要有好吃的东西。”阿呆补充道。

    “这使我想起一个故事,那是一位亲爱的老太太几年前写的,我以前很喜欢这个故事,我想你们也会喜欢它的,因为里面既有男孩子,也有‘好吃的东西’。”

    “故事叫什么名字?”德米问。

    “《受到怀疑的男孩》。”

    纳特正要去拿坚果,这时停下来抬头看,乔姨对他笑了,她猜到了他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克兰小姐在一个安静的小镇上开办了一所男孩学校,那是一所很不错的老式学校。六个男孩在她的房子里生活着,后来从镇上又来了四五个男孩,和她生活在一起的这些男孩中间有一个孩子名叫刘易斯.怀特。刘易斯并不是坏孩子,但他很胆怯,不时会说谎。一天,一个邻居送给克兰小姐一篮子醋栗。醋栗不够分,而仁慈的克兰小姐喜欢让她的男孩们高兴,于是她着手干起活来,做了十二个精巧的小醋栗馅饼。”

    “我想试着做些醋栗馅饼,不知道是不是像我做草莓馅饼那样做。”黛西说道,最近她恢复了对做饭的兴趣。

    “嘘。”纳特说,他将一个鼓胀的玉米花塞进了她的嘴里,让她安静下来,因为他对这个故事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兴趣,认为故事的开头就很吸引人。

    “馅饼做好后,克兰小姐将它们放进了客厅最好的橱柜里,她一个字也没有说,她想吃茶时给男孩们一个惊喜,到了时间,大家都坐在餐桌边,她去拿馅饼,可是一脸不安地回来了,你们可以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把它们偷走了!”内德叫道。

    “不,它们在那儿,可是,有人已经偷走了馅饼里所有的水果,他揭开馅饼皮,刮掉醋栗后,又把馅饼皮盖上。”

    “多么卑鄙的诡计!”南看了看汤米,仿佛暗示他也会做这同样的事。

    “当她给男孩们讲了她的计划,给他们看那些可怜的没有了甜味的小馅饼时,男孩们都非常难过与失望。所有的人都宣称自己对这事一无所知。‘也许是老鼠干的。’刘易斯说,他是那些声音中叫得最大声的,否认知道馅饼这事的孩子中的一个。‘不,老鼠们会把馅饼皮和所有的东西都吃掉,绝不可能揭开馅饼皮,刮走里面的水果,是人的手干的。’克兰小姐说,一定有人说了谎,她对这点比失去馅饼更感到烦恼。嗯,他们吃了晚饭,上床睡觉了,可是到了夜里,克兰小姐听到有人在呻吟,她上去看是谁在呻吟,她发现刘易斯肚子痛得正厉害,显然他吃了什么让他不适的东西,他那样不舒服,克兰小姐恐慌起来,正打算去请医生,刘易斯呻吟着说,‘是那些醋栗,我吃了它们,我死前必须讲出来。’因为一想到医生他就害怕。‘如果是那样,我就给你吃些催吐药,你很快就会好的。’克兰小姐说。于是刘易斯吃了一剂药,到早晨时就好了。‘哦,别把这事告诉男孩们,他们会一个劲儿地笑我。’病人恳求道,善良的克兰小姐答应了他的请求。可是女仆莎莉把这事讲了出去,好长时间,可怜的刘易斯都不得安宁,他的玩伴叫他‘老醋栗’,不厌其烦地问他馅饼的代价。”

    “活该。”埃米尔说。

    “坏事总会查出来的。”德米很有道德观念地补充道。

    “不,不是这样。”杰克嘟囔着,他专心致志地烤着苹果,这样就可以将背对着其他的人,也好解释他脸红的原因。

    “故事完了吗?”

    “没有,那只是故事的一部分,第二部分更有趣,这事过了一些时间以后,一天来了一个小商贩,他停下来给男孩们看他的货物,一些男孩买了袖珍梳子、口琴,以及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那些小刀当中,有一把带着白色刀柄的小折刀,刘易斯非常想要它,可是他的零花钱已经用完了,谁也没钱可以借给他,他把刀子拿在手里欣赏着,渴望得到它,直到那人清理货物要走,他才极不情愿地放下了刀,商贩走了。然而,第二天,小贩回来说,他说找不到那把小刀,而且认为小刀一定是丢在克兰小姐的学校里了。那是一把手柄上镶着珍珠的小刀,非常的漂亮,他确实不能丢。每个人都看了,每个人都声明不知道此事。‘最后是这位年轻人拿着刀的,似乎非常想要,你肯定把刀放回去了吗?’那人对刘易斯说道,刘易斯对丢刀一事感到非常烦恼,他一遍又一遍地发誓说他还了刀,然而,他的否认似乎没有用处,因为每个人都确信他拿了刀。一阵骚乱之后,克兰小姐付了钱,商贩愤愤不平地走了。”

    “刘易斯拿了刀吗?”纳特叫道,他非常激动。

    “你会明白的。可怜的刘易斯得忍受另一种磨难了,因为男孩们不断地说,‘醋栗,把你那把手柄上镶着珍珠的小刀借给我吧’,以及诸如此类的话。刘易斯感到非常难受,他请求送他回家,克兰小姐尽力使男孩们保持沉默,可是却很困难,因为他们要逗他,而她又不可能始终和他们在一起,那是最难以教会男孩们做的一件事情,虽然他们不会像他们说的那样‘趁火打劫’,但是他们会以小小的方式折磨他,直到他宁愿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这我懂。”丹说。

    “我也懂。”纳特轻轻地补充道。

    杰克一言没发,却十分同意,因为他知道,大男孩们就为同样的原因轻视他,不理睬他。

    “再接着讲可怜的刘易斯吧,乔姨,我不相信他拿了刀,可是我想弄清楚。”黛西非常焦急地说。

    “哦,一个又一个星期过去,事情仍然没有弄清楚,男孩们避开刘易斯,可怜的家伙,他被自己招来的麻烦快要弄出病来了。他下决心再也不撒谎了,他做出了那么大的努力,克兰小姐对他产生了同情并且帮助他,她逐渐相信他没有拿那把刀。距离商贩第一次来访的两个月之后,那个商贩又来了,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

    “‘哎呀,夫人,我到底找到了那把刀,它滑落到我的旅行包的夹层里了,前些天我往包里放新货物时它掉了出来,我想我得来让你知道这件事,因为你付了钱,也许想要它,所以,给你吧。’

    “男孩子们都围在旁边,听到这些话,他们都感到非常惭愧,他们诚恳请求刘易斯原谅,他无法拒绝他们,克兰小姐把小刀送给他,他将它保存了许多年,以提醒自己那个带给他许多苦恼的毛病。”

    “我弄不懂,偷着吃东西会伤人,而在桌边吃东西又不会有事。”阿呆若有所思地说。

    “也许你的良心影响了胃。”乔姨说,她觉得他的话很有趣。

    “他在想着那些黄瓜呢。”内德的话引来一阵欢笑,因为阿呆最近遭遇的不幸非常可笑。

    他私下里吃了两根大黄瓜,感到很不舒服,于是他就把他的痛苦告诉了内德,求他帮忙做点什么。内德好意地建议他抹芥末硬膏,用热熨斗烫脚,可他在使用这些疗法时把事情弄颠倒了,他把芥末硬膏抹在了脚上,熨斗放在了胃上,结果人们在仓房发现了可怜的阿呆,他脚底起了水泡,夹克衫被烤焦了。

    “你再给我们讲个故事吧,那个故事多么有趣。”当笑声平息下来,纳特说。

    乔姨还没来得及拒绝这些贪得无厌的奥利佛.特维斯特们英国作家狄更斯的《雾都孤儿》一书中的主人公。,罗布身后拖着他的小床单走了进来,他径直向妈妈走去,因为那是一个可靠的庇护所,他说话时,脸上的表情非常可爱。

    “我听到了好大的声音,我想,也许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所以我来看看。”

    “你想我会忘了你吗,淘气鬼?”妈妈问他,她想做出严厉的样子。

    “不会,可是我以为,你现在看到我会感到好一些。”小家伙讨好地回答。

    “我宁愿在床上看见你,所以赶快回到床上去,罗布。”

    “每个进来的人都得讲故事,可是你不会讲,所以你最好赶快跑了。”埃米尔说。

    “不,我会讲故事,我给泰迪讲了好多故事,都是有关熊,月亮,还有嗡嗡说话的小苍蝇们。”罗布辩解道,他要不惜一切代价留下来。

    “那么,你现在就讲一个吧。”丹说。他准备驮着他,把他送走。

    “嗯,我讲,让我想一分钟。”罗布爬上了妈妈的膝盖,妈妈搂着他说:

    “在不合适的时候下床是我们家里的一个毛病,德米以前常这么干,至于我嘛,我整夜跳上跳下,梅格总以为屋子着了火,让我下去看,我便待在下面玩个痛快,就像你打算做的那样,我的坏儿子。”

    “我现在想起来了。”罗布轻松地说道,他急切地想获得允许加入这个讨人喜欢的圈子。

    罗布坐在妈妈腿上,裹着色彩鲜艳的床单,讲起了下面这个简短而又悲伤的故事,他认真的神情显得非常滑稽,每个人都忍着笑,看着他,听他讲故事:

    “从前,有一个太太有百万个孩子,其中有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她上楼对他说,‘你不能到院子里去。’可是他去了,结果掉进水泵里,被淹死了。”

    “完了吗?”弗朗茨问,罗布的开头就令人吃惊,他气喘吁吁地停住了。

    “没完,还有另一部分呢。”罗布皱起柔和的眉毛,试图再找到一个灵感。

    “他掉进了水泵时,那太太做了什么?”妈妈问他,帮他继续讲。

    “噢,她用水泵把他抽上来,包在报纸里,放在一个架子上晾干作为种子。”

    这个令人吃惊的结尾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乔姨拍着他的鬈发脑袋严肃地说道:

    “我的儿子,你继承了你妈讲故事的才能,朝那儿努力,荣耀在等着你。”

    “现在我能留下来,是不是?那故事好听吗?”罗布叫道,成功让他情绪高涨。

    “你吃完这十二个玉米花之前可以留在这儿。”妈妈说,她期望看见玉米花一口就消失了。

    罗布是一个精明的小家伙,他一个一个地慢慢吃着玉米花,充分地享受着每一分钟的乐趣。

    “你等他的时候,最好再讲个故事,好吗?”德米说,他分秒必争。

    “我真没什么可讲的了,除了一个有关木柴箱的小故事。”乔姨说,她看到罗布仍然还有七个玉米花没吃完。

    “故事里有男孩吗?”

    “全是男孩。”

    “是真的吗?”德米问。

    “千真万确。”

    “太好了!请讲吧。”

    “詹姆斯.斯诺和他妈妈住在新罕布什尔的一座小房子里,他们很穷,詹姆斯不得不帮妈妈干活,可是他太喜爱读书了,以致讨厌起干活来,他只想整天坐着学习。”

    “他怎能那样!我讨厌看书,喜欢干活。”丹说,故事刚开始他就反对詹姆斯。

    “世界是由各种各样的人组成的,有劳动者,也有学生,他们都有自己发展的空间。可是我认为,劳动者应该学习,如果有必要的话,学生也应该知道怎样劳动。”乔姨回答,她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看丹,又看看德米。

    “我肯定,我干了活。”德米自豪地展示出小巴掌上的三个小硬点。

    “我也肯定,我学习了。”丹接着说,他哼了一声,向黑板点了点头,黑板上写满了整齐的数字。

    “瞧詹姆斯做了些什么事吧,他并不想成为一个自私的人,可他的妈妈为他骄傲,让他自行其是,她自己不停地干活,这样他就有书读,也有时间读。一年秋天,詹姆斯想去上学,他去找牧师,看牧师是否愿意帮助他,给他提供得体的衣服和书籍。牧师已经听人议论过詹姆斯的懒惰,他认为这个男孩不管母亲,让她为自己当奴隶,这样的孩子即便上了学也不可能有出息,因此不想帮他太多的忙,可是当这个好人发现詹姆斯态度非常认真时,他感到更有兴趣了,他是个很古怪的人,他向这男孩提出了下面这个建议,来检验他的真诚。

    “‘詹姆斯,我会给你衣服和书本的,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先生?’男孩子立刻露出了喜色。

    “‘你要让你妈妈的木柴箱整个一冬都装满柴火,而且要自己去做,如果做不到,就不能上学。’这古怪的条件让詹姆斯感到好笑,他认为这非常容易,便欣然同意了。

    “他开始上学了,一段时间里,他把木柴箱照顾得非常好,因为那是秋天,有大量的木片条和树枝,他早上和晚上都要跑出去,把篮子装满,或者砍下小柴枝,为小炉子生火用,因为他的妈妈精打细算,节约用柴,他就很容易地完成了这个任务。然而到了十一月,冰霜降临,日子既枯燥又寒冷,柴消耗很快。他的妈妈用自己挣来的钱买了一捆柴,可是柴似乎在不断地熔化,詹姆斯还未想起他该去弄下一捆柴时,柴几乎就烧完了。斯诺太太患有风湿病,身体虚弱,腿又瘸,不能像以前那样干活了,所以詹姆斯只好放下书本,去看看他能做些什么。

    “这很难做到,因为他学习好,对功课有兴趣,除了吃饭睡觉,他不愿停下学习。可是,他知道牧师会遵守诺言,于是詹姆斯非常违心地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挣钱,以免木柴箱空了。他干各种各样的活,给人家跑腿,为邻居照看母牛,星期天帮老教堂司事打扫灰尘,给教堂供暖。他用这样的方式挣到了足以能买少量柴火的钱。可是,活很累人,白天的日子很短,冬天又特别寒冷,宝贵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那些可爱的书又是那样吸引人,丢开它们去干那些似乎永远也做不完的无聊的活真是令人难过。

    “牧师静静地观察着他,见他态度认真,便在暗中帮助他。他常常遇见他驾着拉柴的雪橇从森林里出来,男人们在森林里砍柴,詹姆斯一边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在缓缓而行的老牛旁,一边读着书或学习着,他急于利用每一分钟时间。‘这孩子值得帮助,这门功课对他有好处,等他学会了这一门课,我要教他一种较为轻松的。’牧师自言自语地说,到了圣诞节前夜,一大捆上好的木柴静悄悄地放在那间小房子的门口,还有一把新锯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

    “‘主帮助那些自助的人。’

    “可怜的詹姆斯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可是那个寒冷的圣诞节早晨,当他醒来时,发现了一双暖和的手套,那是他妈妈用她僵硬疼痛的手指为他织的。这个礼物使他感到高兴,然后,妈妈叫他是她的‘好儿子’,亲吻他,亲切地看着他,这些更让他高兴。你们看,他试图让妈妈保持着温暖,也温暖了他自己的心,他填满了木柴箱,也用至真至诚履行的职责填充了那几个月的时间,他开始明白,还有比书本更好的东西,除了老师布置的功课,他要努力学习上帝安排给他的功课。

    “当他看见房门边那一大堆橡树和松树柴,读了小纸条时,他知道那是谁送来的,他理解了牧师的计划并感谢他,他开始竭尽全力干活,那一天别的孩子都在玩耍,詹姆斯却在锯木头。我想,镇上所有的孩子中,这个戴着新手套,像只画眉鸟一样吹着口哨,为妈妈的木柴箱装柴的孩子感到最幸福。”

    “这个故事一流水平!”丹叫道,与最好的童话故事比较,他更喜欢简单的实事求是的故事,“毕竟我还是喜欢那个家伙的。”

    “乔姨,我可以为你锯木头呀!”德米说,这个故事好像给他提示了一种为他妈妈挣钱的新方法。

    “讲个坏男孩的故事吧。我最喜欢听那样的故事。”南说。

    “你最好讲一个脾气暴躁的淘气女孩的故事。”汤米说。整个晚上,南的不友好让他很扫兴,使他感到苹果发苦,玉米花乏味,坚果难以敲开。看着内德和南坐在一条板凳上,他觉得生活成了负担。

    然而,乔姨不再讲故事了,因为她低头一看,发现罗布已经睡得很熟,那只胖手还紧紧抓着最后一颗玉米花。他的妈妈用床单把他裹住,抱走了。她给他掖好被子,不再担心他跳下床来了。

    “现在我们看看下一个谁会来。”埃米尔说,他让门诱人地半掩着。

    先是玛丽.安经过门口,他向她叫着,可是塞拉斯已经警告过她了,她只是笑了笑,不理睬他们的诱惑,匆忙地走开了。过了一会儿,一扇门打开了,只听到大厅里一个大嗓门儿在哼着调子:

    “Ich weiss micht was sol les bedeuten

    Dass ich so trauryg bin”

    “是弗里茨舅舅,我们全都大声笑起来,他肯定会进来的。”埃米尔说。

    于是大家一阵大笑,弗里茨舅舅走了进来,他问道:“孩子们,是什么笑话呀?”

    “抓住啦!抓住啦!你不讲个故事就不能出去。”男孩们叫着,砰的一声,关上了屋门。

    “原来是这样!就是讲个笑话吗?好吧,我也不想走,这里这么令人愉快,我马上接受处罚。”他立即坐下来开始讲故事:

    “很久以前,德米,你的爷爷到一个大市镇上去讲演。一些好心人正在为孤儿建一座孤儿院,他希望能为孤儿院募到一些钱。讲演很成功,他把募到的一大笔钱装进口袋里,感到非常高兴。黄昏时分,当他驾着一辆马车去另一个镇时,来到了一条有些偏僻的道路上,他正想着这是一个盗贼出没的好地方,突然看到一个面貌凶恶的人从他前面的树林里走了出来,那人慢慢地往前走着,仿佛要等他走近。爷爷想到了钱,心中十分焦急,开始他想掉头,驾车离开这里,可是,马儿已经疲乏了,而且当时他又不想怀疑那个人,于是他继续往前驶去,他走得更近一些时,发现那个陌生人看上去又穷,又病,衣衫褴褛,良心责备着他,于是他停了下来,亲切地说道:

    “‘朋友,你看上去很累,我来捎你走吧。’那人似乎吃了一惊,他犹豫了片刻,然后上了车,他好像不愿谈话,但是爷爷不停地谈着话,他的话语充满了智慧,让人非常愉快。他谈到这一年多么的艰辛,穷人怎样遭罪,有时候日子多么难过,那人慢慢地放松了一些,爷爷友好的谈话赢得了他的信任,他开始说起自己的事:他如何一直在生着病,得不到工作,有一群孩子要养活,几乎已经绝望了。爷爷对他充满了同情,便忘记了害怕,他问起那人的姓名,说他要试着为他在另一个镇上找到工作,因为他在那儿有些朋友。爷爷想拿出铅笔和纸来写下地址,便拿出了他那鼓满的钱包,他刚拿出了钱包,那人的眼睛便盯在了上面,这时,爷爷想起了钱包里的东西,想到那些钱他都要发抖了,可是他却平静地说道:

    “‘是的,我这里有一小笔给一些贫穷孤儿的钱,但愿这钱是我的,那样我就很乐意地给你一些钱,我并不是有钱人,但是我了解穷人们的许多艰难,这五美元是我的,我想送给你,为你的孩子们买些什么吧。’当那个人接过这些钱时,先前那种凶狠的,渴望的目光变了,露出了感激的眼神,爷爷慷慨地把自己的钱给他,却没有碰孤儿们的钱。他和爷爷驾车向前驶去,他们到了镇上,那人要求下车,爷爷和他握了握手,正要继续赶路,突然那人说起话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促使他这么说:‘我们相遇时我正感到绝望,我打算抢劫你,可是你对我太好了,我不能这样做,上帝保佑你,先生,因为你避免了我去行劫!’”

    “爷爷再见到过他吗?”黛西急切地问。

    “没有,但是,我相信那人找到了工作,不再试图行劫了。”

    “对待他的那种方式真奇妙,要是我,会把他打倒的。”丹说。

    “仁慈总会胜于武力,试试看吧。”巴尔先生说着站起身来。

    “请再讲一个吧。”黛西叫道。

    “你必须再讲一个,乔姨就是这么做的。”德米补充道。

    “那我当然不会再讲了,把别的故事留到下一次,太多的故事和太多的糖果同样有害,我已经受了罚,我走了。”巴尔先生逃命似的逃跑了,一群孩子在后面猛追,然而,他先跑,所以平安地逃进了他的书房,男孩们便吵吵闹闹地又回到了教室。

    这次追赶让孩子们活跃起来,他们不可能保持先前那样的安静了,于是他们玩起了欢快的捉迷藏游戏,游戏中,汤米表现出他已经把最后一个故事的寓意记在了心里,当他捉住南时,他悄悄地对她说:“我说了你脾气暴躁,对不起。”

    在表示友好方面,南是不会让别人超过自己的,所以,当他们玩“纽扣、纽扣、谁拿了纽扣?”这个游戏,轮到她绕圈时,她那样友好地笑着对汤米说:“抓紧我给你的东西。”他发现放在他手心里的不是纽扣,而是那枚马毛戒指,但他并不感到惊奇,只是对着她笑。当他们去睡觉时,他把他的最后一个苹果递给南,让她咬一大口,南看到他那又短又粗的小指上戴着那只戒指,便接受了这一口,于是宣布和平。两个人都为那暂时的冷淡感到抱歉,都大方地给对方说,“我错了,原谅我!”就这样,两个孩子的友谊继续保持了下去,他们在柳树上的家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是一个令人愉快的空中小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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