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你的时光-教学之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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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水南见了方塘总是有意避开,方塘想对她说的话也渐渐消融了。水南那天出去走了一下就回来了,她也想慢慢和方塘说一下心里话,听一下方塘向校长进言的理由。回来见方塘竟锁了门走人,怒气又重新涌上来。她满心地对方塘好,可方塘并不领她的情,也许方塘心里根本没有她若水南,水南也就有些寒心了。

    方塘没有心思去想学校的事了,也没有心思去过问别人,就少了应酬和闲聊。这样方塘就一味地教书,教学渐渐得法,渐入佳境,很快受到了学生的欢迎和拥戴。方塘没回来的时候,曹永年年年坚守毕业班阵地,每天中午和下午放学后找他问作业的学生络绎不绝。这热闹场面让曹老十分自豪,认为自己桃李满天下,是学校不可动摇的数学权威。没想到方塘一来,曹老就到了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时节,数学权威的地位也开始摇晃了,这让曹永年内心很不自在,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是一个人心里暗自不快。先前方塘还感觉到曹老对山峰看不上眼,现在觉得老曹对自己也冷淡了。如今方塘这里可谓门庭若市,向他请教的学生成群结队,连曹永年手下的补习生也跑到了方塘这一边。这些学生请教功课之余,还能和方塘探讨一些生活话题,打听一下省城的风光,感受一下大学的气息,就愈显得方塘富有朝气和亲和力,而曹老益发显得冷清和衰老,跟不上教学的节奏了。

    山峰和方塘同教应届班的数学,本是竞争对手,现在却经常在一起交流和探讨,相互合作得比较好。这更让校方委任为方塘和山峰师傅的曹老尴尬。曹老受到了冷落,对两位新手的发号施令也明显少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学校对山峰的处分后来也不了了之。山峰后来知道了方塘为要处分他而直面校长的事,感情上开始对方塘有所亲近,没过多久,和方塘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天山峰来到方塘寝室,开口戏说道:“方塘,我真佩服你,不为美色动,不为金钱迷,一心传道、授业学孔子。”方塘忙问何故。“你干的好事以为我不知道啊?”方塘被山峰弄得糊里糊涂的。山峰见方塘真的不清楚,就慢慢地讲给方塘听。山峰说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水南喜欢你,原先我还有点嫉妒你呢,现在我有点佩服你了,所以想提醒你一下。”

    方塘听他说起水南,眼睛一亮,心头一震,想起前段时间和水南自由无拘的样子,心中马上涌起了倾诉的欲望。方塘给山峰讲了他惹水南生气的经过,并告诉山峰,说他和水南已经疏远很久了。山峰听后说道:“看得出来,你还是喜欢水南嘛!”方塘默不应声。“若信得过我这个朋友,就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山峰盯着方塘追问。方塘被山峰追急了,只得点头承认他喜欢水南。

    山峰说:“既然真心喜欢她,就应该去追呀!”

    “可她现在理都不理我了。”

    “难道还要让她来追你?”

    “那你说怎么办?”

    他俩渐渐切入了正题。山峰说:“我也不是叫你现在就急着去穷追猛打,你至少可以主动向人家道个歉,看看她的态度如何?”方塘却低头不语。山峰见方塘还有点犹豫,就说:“你到底硬不硬得起来哟,若硬得起来,就赶快去,这方面我是吃过亏的,我上课去了,你也到水南那里去上课吧。”山峰走后,方塘的心思复活了,他太想看到水南了。

    方塘鼓足勇气来到水南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门开了,出来一个女学生,女生一看是方塘,马上热情地问道:“是南老师啊,您找若老师吗?她正在给我讲题呢。”原来是方塘和水南的学生唐蕴涵。方塘退了一步,忙说:“那我改时间再来吧。”“进来吧”,水南在屋内轻声地应答道。唐蕴涵也笑脸相迎地说:“南老师,进来吧,我也得回教室去了,若老师正闲着呢。”

    方塘进了屋,拘谨地站着。水南问:“这是我的科代表,南老师认得到不?”方塘忙说:“怎么认不到,这样的人给你当科代表太可惜了。”“真的吗?南老师。”“当数学科代表那才是人尽其才。”方塘阴笑不笑的样子,让唐蕴涵一会望着方塘,一会儿望着水南。水南也回道:“那南老师何不让蕴涵当个数学科代表试试?”“这要看若老师舍不舍得让。”方塘说道。

    蕴涵边收拾书边说:“数学科代表我怕当不好,我还是喜欢当若老师的英语科代表,若老师、南老师我走了。”

    蕴涵刚走出寝室,方塘望着门外蕴涵的身影夸道:“唐蕴涵是个好学生,做若老师的科代表真合适。”“南老师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当数学科代表吧。”“你真舍得,我也不会抢,到时候省得有人说她明珠投暗了。”这样说着,两个人的眼光碰在了一起,又立即缩了回去,两人尴尬了、僵持着。他俩谈教学、谈学生总是那么自然默契,现在学生走了,没有借题发挥的目标,一时又找不到话题,场面尴尬极了。

    还是水南先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我还以为南老师是壮士一去不复还了呢?”“我可不想学荆轲刺秦王,我只想做触龙说赵皇后。”方塘故意把“赵太后”说成“赵皇后”。水南疑惑道:“谁是赵皇后?你又不是皇帝,”水南还未说完,发觉说话出了问题,不禁脸红了,她不自觉地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方塘听了这话,满眼惊喜地直射水南。水南更加不好意思了,害羞了好半天才小声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本是来向你道歉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方塘嬉笑着说。“不道歉可以,但你得好好谢我!”水南说。“是应该感谢你救我回寝室,没让我去爬水沟,说吧,怎么感谢,今天我腰缠百元,有的是钱!”方塘一高兴,话语中就诙谐带着刻薄。

    “你得请我吃饭”,水南坚定地说。“没问题,就在两河大酒楼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抠门,谁在本街上吃?”水南也尖酸起来。“哇,你敲竹杠撒,说吧,你想到哪里吃,钱不够怎么办?”方塘一惊一乍的。“让我想一下,我得去丝厂吃甲鱼,钱不够回去拿!”水南决心要敲他一顿。

    方塘一本正经地说:“家里也没有钱了,我出去借。”说着就要起身。“谁要你去借,我这儿有。”水南阻止道。方塘忙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在水南面前晃了晃说:“我可是家财万贯啰,你看,这不是大把大把的钞票,你快跟我走吧,我保证让你荣华富贵。”水南忍不住在方塘背上打了一下。方塘得意地笑了,忙说:“时候不早了,我们现在就走。”

    水南说:“瞧你那点德性,别得意忘形的,我才不想和你在大街上走来走去,丢人现眼的,你先坐下来,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说吧,我绝对听从你的安排。”水南边想边说道:“第一,不准跟外人说请我吃饭的事;第二,不准乱说我俩的关系,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第三,我们两个分开走。”方塘犯难道:“第一点我同意,这第二么我就说‘我们两个没有耍朋友’,第三点么就你走前面,我在你后面五十米。”水南打断方塘的话说:“你别想得美,你听我说,我们两个不走公路,我们往河边去丝厂,你先到两河堤下面等我,我随后就来。”方塘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连说“此计甚好,正合我意。”

    方塘来到两河堤下,心中感到幸福像河水一样,从河堤哗哗地流下。此时正是深秋时节,两河岸边真是风光沉醉,能在这样的景色中和心爱的人在河岸漫步,这是方塘心中的梦想。方塘想,从这里走河边到下游两河口丝厂也就七八里路,现在还早,他可以和水南尽情欣赏两岸的风景。这时,水南像一只白鹤一样优雅而舒展地向方塘飘来,水南换了一件白色的上衣,清纯得一尘不染,方塘看了更加喜出望外。水南真是一位好姑娘,小鸟依人地伴着方塘在河岸漫步细语。水中的白鹅悠闲地划水,不停地轻柔呼唤,应和着方塘和水南舒畅的话语;空中的白鹤不时贴近水面,在他俩前后滑翔,好像想偷听他们的情话;岸边的芦苇不断摇曳着白色的芦花,好像是听见方塘和水南在夸它“蒹葭苍苍”的气节,而送来“在水一方”的风情。方塘幸福无边地放飞着遐思,水南内心流淌着甜蜜和浪漫,他们很快就到了两河口。两河相汇处水面十分开阔,中间有一个沙洲,沙洲上水鸟正在深情地鸣唱,真可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沙洲下游的水面上一桥飞架南北,联结着从两河乡穿境而过的国道公路;公路一侧,便是厂房林立的两河口丝厂;丝厂对面,一座小山,小山上树影浓淡相宜从山脚点缀到山顶。

    水南看见天色还早,就说:“我们再到山顶上去看一下风景,天色晚点再去吃鱼,免得熟人看见。”方塘欣然应诺。他们沿着山坡逐级而上,天空更加高远,视野更加开阔,景色更加迷人,内心更加沉醉。他们走走停停,看见柴桑肥厚、薯蔬正浓,方塘就说他要学农桑;看见瓜果正甜,就说他要种瓜嫁果;看见牛羊啃青,他就说要放牧。水南笑他:“你一会儿养蚕,一会儿种瓜,一会儿放牧,心还挺花的,将来可能一事无成。”方塘只好讪笑着说:“只要有你,我愿意天天陪着,宁可一事无成。”快到山顶,两条野狗正在偷欢,方塘叫水南猜他在想啥。水南说:“你又在想养狗了吧。”方塘阴笑道:“我想学野狗偷情。”水南气得狠狠地拧了方塘一把,方塘痛得不住地学狗嗷嗷乱叫,吓得两条野狗败兴而逃。

    山顶上,有一座小庙。水南嘲笑方塘说:“去吧,得道高僧,留在这里当住持!”方塘说:“可以,我今天就在这里当住持,你就陪我在这里带发修行一夜如何?”水南啐道:“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走进山门见一座观音像慈眉善目端坐莲台,方塘不禁笑道:“我这个当住持的,求观音菩萨给你送个大胖小子如何?”水南伸手又要拧方塘。方塘躲开又说:“菩萨面前,不得调情。”水南说道:“在菩萨面前,我就是要修理一下你这个心怀邪念的异教徒。”方塘吓得逃出了小庙。出得庙来,他们一起走上山顶,坐在开阔处,相互依偎着,尽情地浏览眼底的风景。

    眼底下,大小两河交汇处,河水清清,长虹卧波,车来人往。大河上游,山势平缓,正是方塘和水南一路走来的浪漫道路,依稀可见两河场街景。小河上游,坡陡湾急,正是通往方塘老家的崎岖山路,方塘给水南讲起他家的方位和住址。水南指着公路告诉方塘,由国道公路到县城,在县城中转,就可以去往她的老家白龙镇。水南家离白龙镇不远,父亲过世得早,只有母亲在家,她很想多抽时间回去看母亲。方塘听了,不免感叹了一阵,感叹唏嘘过后,又和水南一起看风景。

    大桥不远处,山顶对面,丝厂内烟囱、水塔耸立,蒸气缭绕,为两河乡燃起了工业文明的烽火狼烟。天色渐晚,田野上、两河岸缕缕炊烟升起;山坡上,鸟雀归林,呼朋引伴的吵闹渐归平静;方塘和水南陶醉在夕阳晚景中,指点着山水,编织着田园诗,做着男耕女织的设想。晚风阵阵吹来有点割人脸庞,他们也没感觉到寒冷。方塘对水南说:“我就想和你在山坡下盖一间房,为心爱的人遮风挡雨;挖一口井,自己烧水做饭……”方塘还没说完,水南打断他的话说:“还要养一条狗……”方塘随口应道:“对!”水南忙问:“你养狗干什么?”方塘还未来得及回答,水南忙着说,“你好和它偷情呗。”方塘这才发觉上了水南的圈套,也想打水南一下,可水南早站起来跑开了。方塘又气又笑地说:“回来,这么美的晚景,我们多看一会,再说会儿话。”水南说:“这么晚了,你还没饿,我可早饿了!”方塘也突然觉得饿了,嘴上却说:“我还没饿,你要是饿了,就吃我吧。”

    水南没有听出方塘的话外音,就说:“我又不是妖精,吃人干什么?我只想吃鱼,在哪里吃鱼?”方塘只好说:“我听李妈他们说过,在丝厂旁边不远,我们下山去找就是。”水南说着不禁打了两个冷战,连说:“好冷,好冷。”方塘这阵儿也感觉到了冷,忙把外衣脱了给水南披上。山下电火陆续亮起,水南和方塘连忙寻路下山。

    他们来到“两河口鱼馆”,老板热情地迎接他们的到来,问他们点什么鱼。水南说:“就吃鲤鱼吧。”方塘问:“你们什么鱼最好?”“正宗两河口野生甲鱼!”“那就吃野生甲鱼吧。”方塘说道。其实方塘还从没吃过野生甲鱼,刚在雅间坐下,就问水南什么时候吃过。水南说:“我也没吃过,是那次听李妈他们说丝厂的甲鱼很好吃,开始故意说着玩的,没想你还真吃呢。”方塘说:“我们今后就在两河口安家吧,我天天弄甲鱼给你吃。”水南忙说:“呃,你可别乱打主意哦,别以为请我吃了顿甲鱼,我就该跟你了,我妈还盼我早点调回白龙镇去呢。”方塘忙问:“那我俩的关系什么时候确定?”水南说:“等寒假回去见了我母亲再说,你可不许乱说哟,再说我俩也没啥关系啊。”方塘心里想,水南还真是一个好姑娘,但我南方塘也是一个好男儿,今生一定会好好待你。心里想着,嘴上就又问起她家的情况来。原来,水南家在离两河乡很远的白龙镇,她是家里的独女,母亲一直希望她早点调回去。这样说着,鱼已煮好上桌了。他们早饿了,一阵猛吃,没想到这甲鱼还真好吃,方塘边吃边不住地夸好,又不断地和水南聊着家常。他们今天饱览了最美的风景,而且第一次尝到了这样的美味,不仅为他们的好心情及时补充了能量,还为他们的精神契合输送了特别营养。没有营养,爱情也会饿得发慌。他们吃得眼睛发亮,周身放光,心情流光逸彩。结账的时候,一听价钱,方塘一阵紧张,不禁虚汗直冒。好险!钱勉强够。幸好水南没有发觉,方塘暗自庆幸。

    从鱼馆出来,月已升至半空,月色很美。方塘就说:“我们不坐车,沿公路走回去,同享月光如何?”水南说:“君有如此雅兴,小女甘愿奉陪。”走到丝厂门口,突然有一女子走到方塘面前喊南老师,方塘正在回想刚才付鱼钱的事,未及回过神来。水南忙赶上一步说道:“这不是何超男的姐姐么?”女子忙说:“哦,若老师也在,你们今晚散步走到这来了,我正要去上夜班呢。”

    方塘这才看清是何超女,灯光下、月色中,该女显得分外迷人。超女问道:“何超男最近表现如何?”水南见方塘不答话,就说:“有点儿调皮,学习不大认真。”超女就说:“请两位老师管严点儿,我弟弟很服你们的,不打扰你们了,我上夜班去了。”超女走后,方塘想起何超男这段时间的表现越来越不像样,回去是该好好管管了,半天没和水南说话。水南就问:“怎么,还在想超女?”方塘回过神来说:“没有啊!”水南笑道:“还说没有,刚才呆得连话都说不上了,这阵又神志不清,我看你是‘少年见罗敷,脱帽著俏头’,行者见超女,半天不上路。”

    方塘忙说:“我在想何超男,这段时间很多老师和学生都在反映他,说他捣蛋得很。”水南说:“我知道,我都教他两遍了,积习难改呀,他的事,你别多管。”方塘突然想起了唐蕴涵,就说:“我看还是你的科代表唐蕴涵不错。”水南说:“蕴涵是个好学生,她是我的科代表,你可要好好栽培哟。”“这当然,她是你的科代表,怪不得她身上有许多你的影子呢。”于是,他们就一起说起唐蕴涵的优点来,都不住地夸她。这样说着,就走到了大桥上。水南就说:“我们坐在桥头,好好看一下水光月色如何?”“这阵车辆很少,又没有人,这片天地都是我们的,让我们尽情地享受这良辰美景吧。”方塘说完,就和水南依偎着坐在桥头。

    这时明月高悬,将整个水面映照得十分朦胧浩淼,烟波轻笼着河岸田野,远山绿树都静默无语又韵味无穷。方塘闻着水南身上清爽的气息,仿佛一种嫩玉米的清香沁人心脾。河风吹来阵阵寒意,方塘再次将自己的外衣脱下,为水南轻轻披上。月光洒在沙洲上,沙洲上绿草萋萋,草丛中,树枝上依稀可见睡姿优雅的白鹤在如仙如幻。偶尔有车经过,也仿佛轻轻的、悄悄的,害怕惊扰了这对恋人。他们仿佛置身在自然保护区里,自由天然而纯朴,这里没有世俗的偏见,没有人为的雕琢,只有自由生长的爱情,只有本真的情怀。望着满江柔美的月光,水南问方塘:“你在想什么?”方塘说:“今晚我们不回去了,就在这里坐一夜、看一夜,或者逆流而上,和你再走河边回去如何?”

    水南说:“你还没看够,来日方长嘛,我明天还有早课,再说夜间走河边我有点害怕,我看再坐一会儿,我们还是走公路回去吧。”方塘从仙界回到了现实中,他紧拥着水南,脸贴着水南的脸,水南在颤抖,他也在颤抖,他闻到了水南身上更迷人更深沉的少女气息。水南紧靠着方塘,迷醉在方塘的力量和热度中,任凭方塘的雄性和硬度向她进攻,她有些晕眩和迷醉。方塘沉浸在水南柔美的气息中,他在黑夜中寻找着水南的双唇,慢慢靠近,终于沾到了她的芳唇。水南突然转过脸来,指着沙洲说:“白鹤在睡觉,不要惊扰它。”方塘细细地看着水南说:“水南,你是一只好仙鹤,我不会惊扰你,我要护卫着你,让你安心睡觉,让你自由飞翔。”

    水南说:“太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走回学校,整个校园都在沉睡中,方塘小心地将水南送到门口。水南说:“你也早点回去歇息吧,我们两个都在上毕业班,一定要把学生教好才行。”方塘说:“奴才一定不负皇后重托。”“不开玩笑了,快回去睡了。”水南劝道。方塘只好恋恋不舍地回了寝室。

    第二天,忙完工作,方塘正准备去看水南,山峰突然来访。山峰进屋就责问方塘:“好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见了我连招呼都不打了。”

    方塘忙说:“我可是不为美色动哦,我没碰到你,怎么跟你打招呼。”

    “你怎么没碰见我,我在旁边不住地跟你点头,你理都不理,原来你一直在向若老师的寝室张望,这不是重色轻友是什么?”

    “你小子可别乱说啊,我和水南只是普通朋友。”方塘分辩道。

    “从实招来,昨晚和水南到哪去了?”

    方塘见瞒山峰不过,就只好把实情告诉了山峰。

    山峰笑着说:“你也得请我吃饭才行。”

    方塘也笑着说:“饭是要请的,这月的工资昨天花光了,下月领了工资一定请你,不过这个月你得先借两百块钱给我。”

    “你小子耍滑头,我让你交了华盖运,不但不谢我,反向我借钱,我是东郭先生啊?”

    “不借钱,我的心上人没饭吃,我只有死路一条,我非吃了你不可,不借不行!”方塘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山峰见他难缠,就一本正经地说:“别拿心上人来吓我,钱可以借给你,但你必须听我的话。”

    方塘说:“说吧,都听你的。”

    “限你在一个月之内,把她搞定。”

    “我可不签订卖国条约。”方塘不答应。

    “呃,你小子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饭的道理啊?”

    “我知道,生米煮成熟饭就要冷。”方塘讲起他的歪理来。

    “错,生米煮熟了才能吃。”山峰直言不讳地说。

    “错,火急了要煮成夹生饭,饭吃急了要噎人,吃不完又要馊,所以要煮好饭,得掌握好火候才行,”方塘的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山峰见方塘在故意卖弄玄虚,就说:“你不要讲你的歪理了,这方面你得听我的,我是吃过亏的。”

    方塘前次听水南说山峰在乱石窖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想这是询问的时机,就说:“呃,把你乱石窖的爱情讲来听听。”

    山峰瞪大眼睛看着方塘问道:“你以为我是祥林嫂啊,逢人便讲‘阿毛’的事,你好幸灾乐祸?”停了一下又说,“你看贺红颜这个人如何?”

    方塘惊奇地看了山峰一阵儿才说:“这个人不好说,不过你小子要当心点儿,我觉得这个女人不安分,野心太重。”

    山峰见方塘语气严重,就说:“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方塘说:“作为朋友,我得提醒你,人家可是有夫之妇噢。”

    山峰忙说:“我倒没有什么,只是我发觉她对我好像有点意思。”

    “有点意思也不行,你最好不要陷进去,不要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

    山峰只好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有点像我的初恋情人,你可不许乱说啊。”

    “我再提醒你一次,人家是结过婚的,哪来什么初恋?”方塘认真地对山峰说。

    山峰见方塘揪住他不放,就转移话题说:“不说这个了,还是谈你的正事,今晚就去把生米煮熟如何?”

    方塘推了一下山峰说:“去你的,我只吃熟饭,不煮生米,我最多去看一下火候。”

    下午放学,方塘来到水南寝室。水南正准备做饭,问方塘在哪里吃饭,是否去吃伙食团。

    方塘就说:“就在你这里蹭一顿,我能把生米煮成熟饭,我来做饭。”

    水南没听出方塘话里有话,就说:“还是我来做吧,我准备煮南瓜饭,我这里有银耳,还熬点儿银耳汤,你去帮我买包冰糖吧。”

    方塘顿时感到内心比冰糖还甜,欢天喜地到街上买冰糖去了。一路上想着山峰跟他说的话,觉得火候到了,可以实施把生米煮熟的计划了。方塘回来,水南已把整个房间煮得热气腾腾的,方塘就坐在水南的桌前,幸福万分地看着水南下厨的身影,欣赏着水南纯洁淡雅的闺房。水南脱了外衣,粉红色的毛衣与白里透红的脸蛋映和着,专注地忙着饭菜,更为她优美的少女曲线注入变幻无穷的魅力,比起方塘在大学校园里遥望到的美人更显水灵、更加让人心疼。水南真是一位好姑娘,清纯起来一尘不染,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和她交谈起来,更是一位谈吐不俗的才女;做起饭来,又是一位专心致志的淑女。这顿饭菜方塘和水南吃得特别漫长,特别有韵味,话语也特别细腻。方塘说要向水南学习英语文学,水南就说要和方塘交流读英文原著的感觉;方塘说今后要经常带水南到两河口散步、看风景,水南说下次到两河口想到河中的沙洲上去看一看,想看方塘如何在上面烧水做饭;方塘说:“今天吃了你亲手做的饭菜,可见我的好仙女已经肯下凡为我烧水做饭了,我只需划船把你送上沙洲,自然有仙女下凡给我做饭烧菜,我就可以吃着这样精致可口的饭菜,还可以一边欣赏我心中的白鹤。”水南说:“纯属痴心妄想,按理,你是不配吃这样的饭菜的,你只宜吃什么猪头皮呀,泥鳅呀,狗肉呀,因为你这个人表面高雅,内心粗俗,不过还能雅俗共赏。”

    “说得不错。”只见山峰推门而入,门外还站着李妈和红颜。李妈说:“怪不得不来吃伙食团,原来在这儿开小灶,我们找得好辛苦哟。”

    “快点,学校要开紧急会议!”几个人立即向办公室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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