缟玛瑙、碎雪杉、淹在静水中的青铜容器：这些东西我会提供。斑岩、柚木、茉莉和没药树：这些礼物我会带来。我的草鞋落满丁香的花粉，明亮的光泽黯然失色。我的翅膀用琼浆玉液擦染过。我的两只眼睛像宝石，每个侧面都映照着明亮的金红色。我的脸庞犹如一副象牙面具：爱我吧。请听我的诺言：

    青铜容器上镂刻繁复的图案都会滴下冰凉的水来。口沿肥厚的坛坛罐罐将在芳香四溢的地窖里散发出淋漓的水汽。在我的小岛上，果园会永不疲倦地挂果结子。每片叶子都会奉献养料。堆砌的树枝永远不会堵塞小路。葡萄藤即便无人照管也将茁壮生长。浆果的每粒种子都会结出甜美可口的坚果。你为什么微笑？你从来没有挨过饿吗？

    建造亭台楼阁的技艺绝对无可挑剔。只要涉及到这些要素参与的地方，最细微的耳语之剑会发现它的尖刃被除掉。只要是屋梁逐渐变细的地方，刨子的每次削击都会连续不断。只要木头需要接榫的地方，都会有反向纹理的钉子被打进去。为了凉快，屋顶会建得高高的，间隔排列的木瓦在薄雾的第一口气那里封住。虽然大开着窗户，屋檐那么开阔，但不会有丝毫雨滴落进房间，除了它的气息。干净无瑕的席垫铺在地板上。火聚拢在黑色的石窝中，在灰烬光滑的怀里顽强地燃烧。你不曾失去过庇护所吧？

    现在，触摸到你生活的哪儿了？我喜爱那些既长久又具体的东西。一令摆放在那里的新鲜的白纸，像乳霜，坚硬，低调，侧面切得棱角分明。在早晨初绽的粉色红晕中神态专注的女人紧闭的眼帘上的雀斑。那只越来越小、落进安角[1]第一个宽阔的绿色入口处的球。一枚糖果色的太阳投向露天看台的美好瞬间。贫民院废墟上的集市。舞蹈女郎雪白的胳臂，塔夫绸，雪白的胳臂紫罗兰，在空灵的音乐中，它的百般狂喜赞美着雪白的手腕赞美着雪白的胳臂以及剪裁过的白纸欧几里得对毕达哥拉斯理论的证明它那缜密之美以及在盐沙中发现的某件古老铜器上的晕彩。你亲笔书写的语句的字母墨迹散发的细小光点。童年时代的某些瞬间，无论来自记忆还是想象。在茶色眼镜般的灯罩里发出的暗褐色的灯光旁边玩三人纸牌游戏皮纳克尔，你父母出于自己虔诚的信仰默默祝愿你能赢。布朗库西画的那个寂静的房间。塞尚的《松树与岩石》，以及收藏在卢浮宫、几乎还没有你伸开的手掌大的《花边织工》。

    我会把这些闪烁的微光延伸到河流；任何东西都不会遗忘，哪怕记忆中的微尘，而且会成千上万地重叠繁殖；爱我吧。拥抱我吧。过来，摸摸我的腰，那里流淌着甘甜的蜂蜜。不要害怕。我的诺言怎么会落空？翡翠和肉桂：你能说这些东西不存在吗？你干吗要转身而去？我的歌声难道不像一道芳香的溪流？我的怀中堆满了苹果和古书。我没有半点害人之心；真的没有。留下来吧。赞美我吧。赞美我就是赞美你自己。请等等。请听听。我又要开始了。

    注释

    [1]位于美国马萨诸塞州北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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