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昼三部曲-民肯桑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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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叭叭”。汽车喇叭声使成哲收回了思绪。

    车已停在位于大学城北面,一栋现代气派临江面东的摩天大楼前。

    一块醒目巨型电子广告上反复闪现着:民肯文化娱乐股份公司,是一家集文化沙龙、现代娱乐、图书出版一体化的有限责任公司,她以诚信质朴、开拓的风格欢迎来自中外的友人,共同互动创业,追求卓越与进步。紧接后是一连串英译文。

    “民肯公司有全市最大的滚石迪厅,还有咖啡音乐厅,民肯酒吧、保球馆,都设在这座大厦里,更有意思的是,民肯公司经常策划组织一些学本交流活动,大学城里的专家、教授,全国各地的文化精英,国外的专家都来,并且,它不收门票,向社会公开。探讨的课题涉及经济、政治、人文、环保、能源等。什么科索沃贝尔格莱德事件、政府采购、村民自治、中国现代化刍议等等,好多省府要员也光顾,影响很大呐。”李达边说边推动大厦旋转式玻璃门。

    宽阔的大厅星级宾馆式摆设。大理石厅柱与水磨石地板,使大厅清亮怡人。门左边前头有总服务台,大厅北面是两套意大利红色真皮沙发,两只大茶几上摆着两个紫色的大烟缸。靠墙角是一台立式海尔空调,与大绿的盆景,直往前走,绕过总台不远就是电梯间。

    李达开了电梯门,一起上了三楼。在桑拿前台存了鞋,领了洗浴用品与号牌。先把头洗干净,淋湿了全身,然后有男侍生过来问是否搓背。搓完背,双双往药池里一泡,感觉很清爽。

    约摸二十分钟,李达问成哲,“喜欢湿蒸还是干蒸?”成哲说随便。呆在高达60℃的干蒸室里,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着,脸上筋脉暴显。成哲将毛巾两端搭在两只耳朵上,用前头轻轻地遮住鼻子。

    “这一个桑拿要花多少钱?”成哲问。

    “连搓背也就一人佰来块。”

    “这么贵。北京的桑拿到处有,档次差不多,连搓背也就四五十元呢?”

    “这就是市场经济。北方人洗桑拿是家常便饭,南方则在慢慢习惯,洗的人不多,商家也就只能提高价格来保持利润。总有一天南方人普遍认识到这项有益身体健康的洗浴方式后,价格就会降下来。到时,咱们私人家里也来个,学学人家外国的。”

    “还是到外边来洗好一些,说不定下一次张艺谋来湘岳拍一次洗澡,把我们的青春之光传播四海,那才叫学外国。在美国,开放是一种美德。

    中国就是应该有,可中国人自己往往老不正经往歪里想,这是不懂审美情趣,所以中国人美的生活总是很有限,大家习惯在黑灯黑被中用毫无激情的幻想与摸触去体会乐趣,当然有限,正像一句老俗话,‘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最后弄得两身厌倦,又哪来的快乐与幸福,我们应该学会在阳光下鉴赏一切美的事物,而不是沉溺于‘黑箱操作’。达兄,你说是不是?”成哲语末明显加重语气。

    “你这小子,话中有话,曲线救谁啊!”李达略一沉吟,“你说的也是,这好歹也得有个过程啦。”

    洗完桑拿,壁上时针已指向下午六点半。“去休息间休息半个钟头,然后再进晚餐,唉?”李达说完早穿上休闲睡服进了幽黯地甬道。

    休息室里人不多,墙上正放着投影录像。有小姐走上前来,安排两个坐卧靠一体接后墙的位置。免费的有几瓣水果、二根555香烟,几根牙签,一杯红茶、连同托盘搁在相间台几上。

    “请问两位先生,要用包间吗?”一位男侍生走了过来。

    “具体怎么消费?”成哲故意卷着舌一口京腔问。“包间一个晚上伍佰元,包酒水可以自由点唱,小姐小费额外。以小时算每小70元,有贵宾卡可以打九折,酒水额外计,可以自由点唱,小姐小费额外,”男侍生不卑不充地回答。

    “怎么样?兄弟,你是未成亲,咱们一起要不要解决小弟的饥渴?想当年蒋公与戴公在日本不同样是如此。”李达半玩笑半认真道。

    看着成哲一幅不吃荤的样子,李达又说:“看你这兄弟,怎能如此当真呢,两个茶壶一个杯子怎么够,辜鸿铭教授不是主张一个茶壶多个杯子嘛。我没了老婆,总不能活受罪。我是人,老古董都知道:食色乃性也,我不想一见了漂亮女人就自然想到那种事,让人心浮气躁”。

    李达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对旁边的男侍生说:“等一伙,要时就叫你。”

    “你可以找个女朋友乃至性伙伴也行,干这种皮肉生意,真是掉品味倒胃口,”成哲正经地说,“啪”的一声,也点燃了香烟。

    “干嘛自己给自己添麻烦,我现在是根本不想在情感这一圈子里逗留。花钱不用负责任,双方愿意,我现在终于理解这一档子事了,这跟伤风败俗没关系,今天也当是哥们的私事。”李达盯着录像兀自说着。

    “我还是不去,没性趣,要去你自个去吧!。”成哲努力地找托辞。

    “你一定是注重自己形象,那是对外,不是对兄弟,哎,你的理论很前卫也有道理,可是你的行动却是典型的矮子。同是单身人,放松一下为什么不可以?”

    李达弹掉烟灰,把头扭向成哲。

    “这次不了,我们晚上还要扯你那一档子事呢,况且,我已有了女朋友,我不想那样。”成哲只得作揖。

    “这才像话,为了爱情,咱们忍耐吧,哎,爱情,我可是死咯,死——咯——”。李达增加了音贝。

    正说间,成哲的手机咱了,是北京张芝凤打来的。“喂,哲吗?”成哲用手势止住李达的说话。“说吧,什么事?”成哲温柔地说着。

    “我有件事一直想埋着,随时间而把它尘封,不过,现在我必须面对了。我不知现在对你说起,你会不会怪我,但我真的内心很矛盾,我想征求你的意见。我以前交了一个男友突然失踪了,一直没有联系,现在,他突然出现了。

    他约我今晚去北大见面。”说完,电话里一阵沉默,成哲听见电话里激动地抽泣声。

    听到这个消息,成哲内心顿时兴奋,可马上又有了种不安。失踪了的朋友、同事又复出现当然是值得欢喜庆祝,可现在,芝凤的电话与眼泪告诉他,自己已夺了何思的情人,自己又何处理这思不透想还烂的麻烦事?芝凤在电话那边催促着问,“我怎么办呢?哲,你告诉啊!”

    成哲猛吸了几口烟,犹豫了一阵,“如果,你还爱他,那么应该用爱心去温暖他,既使不爱,也必须见面,明白地告诉他。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尽能力帮助他,你要冷静、镇定,你要问自己的内心……”成哲忧郁的口吻,李达听了出来。

    说完话,成哲关了手机。

    “怎么?后院起火啦?”李达调侃的语气。

    “哎,三言两语也扯不清,我也不想扯。总之呢,人活在世上,有情欲就有无穷地烦恼,是人类麻烦的制造者,”成哲若有所思地点头。

    “哎,达兄,谈谈湘岳市近来的新人新事,有什么可以值得深入关注的?”成哲想转换一下话题。

    “你现在坐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好题材。‘民肯’现在是一块很响的商业、文化品牌,《改革时报》如推波助势,‘民肯’在全国就更响了。‘民肯’实体之下有一个民间研究所,特别关注中国社会发展及制度变迁,也就是研究改革;还经常承接国务院与国外一些基金会的研究课题,可以说荟萃了各行各业的学术精英,聘请了许多行业领袖任特邀研究员、顾问什么的。咱们省府要员都亲自前往参予讨论学习,你看湘岳市两年变化大,当然是市场经济对路,说到底,满肚子是政治经济学的要员们勇于求新,在自己的地盘上取经,研习西方制度经济学。”

    李达一副明察秋毫内行人的样子。

    “达兄,可否认识这‘民肯’的老总?”,成哲的职业敏感告诉自己,民肯的老总一定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物,当然值得一交,值得采访报道。

    “这个容易,我与他曾见过两次面,有他的名片、电话,虽无深交,也算熟人,我就说,有位北京来的记者想做个采访,这种宣扬个人与公司的便宜事,他怎么会不乐意呢?”李达爽快地说,拿出手机就找对方的联系电话。

    成哲连忙一手拦住,“不要这样急,像这类有品味有个性又事业有成的老板,往往对记者之类不见得有好感,既使见面交谈也只是表面的东西,社交辞令很足,你不如说是北京来的自由撰稿人更适合些。”

    电话很快接通。对方刚下班,正有空闲,便约定十五分钟后在五楼咖啡音乐厅里见面。于是两人急急忙忙穿衣物,付完款乘电梯到了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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