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恶魔-寄生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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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艾尔·巴龙

    鬼,是人们对未知的生命形态的一种敬畏,正因为现有的科学无法合理解释,人类才会恐惧。其实,“鬼”不过是一种生命,人类的肉眼无法看到,它们以类似于电磁波的形态存在。它们也会恐惧,也有爱恨……

    有一种人,天生就有与众不同的体质,他们大多体弱多病,却有着常人没有的感应能力,能感应到未知的生命,而且可以与其沟通。这种人被称为“通灵者”。

    夏洛特·梅森就是一位通灵者。

    这段时间,亨利·亚当娜似乎很开心,脸上总是挂着一副明朗的笑容,还时不时地哼出轻快的小曲来。他是个直肠子,肚子里容不下什么秘密,但他也不会随便就把秘密大白于天下,他只会悄悄地告诉一个人——夏洛特·梅森。

    夏洛特·梅森是他的邻居,也是他的好哥哥,口风很紧,值得信赖。

    今天,夏洛特·梅森看到亨利·亚当娜乐呵呵地跑进了屋,知道他又有什么快乐要拿来分享了。夏洛特·梅森正在看电影,亨利·亚当娜二话没说,伸手拿起遥控器就把电影给暂停了。

    夏洛特·梅森抬头看了亨利·亚当娜一眼,问:“你要干什么?”

    “给你看个好东西?”亨利·亚当娜从怀里摸出数码相机,连到电脑USB接口上。

    “你是不是到女厕偷拍了?”夏洛特·梅森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亨利·亚当娜白了夏洛特·梅森一眼,他已经连好了,打开了相机里的照片。

    一个漂亮的女孩赫然出现在屏幕上。最让人怦然心动的是她那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就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披在肩膀上。她不经意地摇摇头,黑瀑布波动起来,反射着点点阳光,就像星星在夜空里闪烁。

    美极了。

    夏洛特·梅森看呆了,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有古典韵味的女孩,很清纯,就像远离文明污染的山泉。

    “看够了吗?”亨利·亚当娜拍拍夏洛特·梅森的肩膀,并递给他一张餐巾纸。

    夏洛特·梅森木讷地接过餐巾纸,这才发现口水都快成河流了。

    他痴痴地问:“她是谁?”

    只见亨利·亚当娜昂起头,挺起胸,骄傲地说:“她是我的同桌!”

    “你的同桌?”夏洛特·梅森惊讶地叫起来,“你同桌不是男的吗?”

    “哈哈,山不转水转,今天刚换的,她是一个转学生,今天第一天上课,老师就把她安排到了我的旁边,成了我的新同桌。她叫阿尔娃。”

    夏洛特·梅森满脸的羡慕,眼红、嫉妒一起涌上心头,他酸酸地说:“你小子可真有艳福啊。”

    听到这句话,亨利·亚当娜更是咧开嘴巴大笑起来,口水流了一地,他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不出三天,我就能俘虏她。”

    夏洛特·梅森哼了一声,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骗幼稚园穿开裆裤的小女孩还差不多。”

    “不服气咱们就走着瞧!”亨利·亚当娜扔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亨利·亚当娜就调动全身的细胞,猛烈地追求阿尔娃。他充分地利用了自己的地理优势,可不允许这么漂亮的女生落入别人之手。

    亨利·亚当娜准备了二百五十二套追求方案,还参考了不计其数的资料,如果摞起来足足有一米高。听说现在的女生大都喜欢有幽默感的男生,他就抱来了一大堆幽默杂志,不分昼夜加班加点地恶补,又听说现在的女生对美容发型感兴趣,他就花血本买了一大堆时尚刊物来恶补。

    然而,阿尔娃仿佛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城堡,不论亨利·亚当娜采用什么样的战术,都显得无济于事,他讲的笑话,阿尔娃从来没笑出声过,最多也只是让她的嘴唇稍稍地往上翘一点。

    不论亨利·亚当娜怎么选择话题,阿尔娃都显得不冷不热,她的头始终没有扭过来,总是给亨利·亚当娜留下了一个永恒的侧面。

    尽管亨利·亚当娜不屈不挠,保持着旺盛的精力,但一天过去了,回顾一下自己的战果,真让人无地自容:他已经说了近三千句话,而阿尔娃说的话不到二十句,而且有十来句只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感叹词。

    难道我的绝招不适合阿尔娃?亨利·亚当娜面对现实,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个高傲的女孩,我一定要想办法治治她。

    晚上,亨利·亚当娜到外面转悠,他在地摊上看到一条做工十分精细的玩具蛇,青色的身体,滑溜溜的,如果把尾巴拿在手里,头和身子还会一扭一扭的,像活的一样。

    看到蛇后,亨利·亚当娜眼睛一亮,这倒不是因为他多么喜欢蛇,而是激发了他一个追求阿尔娃的灵感。

    第二天,亨利·亚当娜早早地吃过早饭,赶到学校,教室里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还好,阿尔娃还没有到,亨利·亚当娜就偷偷地把玩具蛇放进了同桌的抽屉里,为了避免别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骚乱,他就把蛇往抽屉里面推了推,外面还用几本书挡住。然后,他做出一副努力学习的样子,静候着阿尔娃的到来。

    阿尔娃到了。

    她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有人免费为她服务过,依然像往常那样,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拿出课本,开始学习。

    上课铃响了。

    这可不行,如果阿尔娃在上课时碰到蛇尖叫起来那就不好了,开玩笑也得有个度。亨利·亚当娜飞速地把手伸进阿尔娃的抽屉里,把书拨开,拽出里面的蛇,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自己的抽屉里。

    当然,亨利·亚当娜的这个大动作逃不过阿尔娃的眼睛,她望了望亨利·亚当娜,冷冷地说:“你拿了我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拿!”亨利·亚当娜傻傻地一笑,又补充了一句,“不信你可以清点一下东西,看看少了什么,我保证什么也不少。”

    阿尔娃扭头看了亨利·亚当娜一眼,这目光令亨利·亚当娜有点无法忍受——那里有大量的轻蔑。

    正当亨利·亚当娜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阿尔娃的手闪电般地冲进了他的抽屉,亨利·亚当娜像足球场上的守门员一样迅速出击,死死地封住了来犯之手。

    亨利·亚当娜的双手把阿尔娃的左手紧紧地压在了抽屉里。

    这个状态持续了两秒钟,阿尔娃脸上微微一红,狠狠地把手抽出去,不用说,亨利·亚当娜的脸也是又红又烫,足以与红烧龙虾相媲美了。

    这一天,阿尔娃没有与亨利·亚当娜说过一句话,而且每当亨利·亚当娜说话时,她就把头转过去。

    一个上午,亨利·亚当娜都没有离开座位,他还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生怕阿尔娃对他实施突袭。有好多次,他憋尿憋得都快晕过去了,但还是死死地挺着。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

    阿尔娃马上离开了教室,亨利·亚当娜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一直放在抽屉里的手上凉凉的,就像是水缓缓流过一样。

    亨利·亚当娜猛然打个激灵,天呐,那不是水,是蛇!玩具蛇活了,它正沿着胳膊徐徐往上爬,骤然间,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大吼一声,把蛇使劲地甩了出去。

    蛇打着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轨迹,啪,摔在地上,好像有点痛,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昂着头,直直地向亨利·亚当娜冲过来,仿佛是要报被摔之仇。

    亨利·亚当娜浑身瘫软,无力挣扎,面无血色地瘫坐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蛇一步步地逼近。

    突然,一只手跃入眼帘,那只手就像是一只有力的铁钳,一下就卡住了绿色的蛇,蛇心有不甘地奋力挣扎,却无法摆脱。

    真是好险,亨利·亚当娜这才缓过神来,抬头一看,是巴奈特,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勇敢了?他一阵纳闷,擦擦汗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

    “哈哈哈哈!”巴奈特一阵狂笑,笑得亨利·亚当娜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你发什么神经啊?吓了我一跳,啥时候买的玩具蛇?做得真逼真。”巴奈特把蛇拿在手里,摆动着。

    亨利·亚当娜一愣,定睛一看,果然是玩具蛇,那刚才怎么活了?难道是幻觉?可蛇在手上蜿蜒的感觉怎么如此真实?

    这件莫名的事件后,亨利·亚当娜老实了。看到阿尔娃,亨利·亚当娜不由得想到了缠绕在手上的蛇,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自从阿尔娃出现的那一刻起,班里乃至全校的男生对她的追求行动就没有停止过,其中最引人瞩目的要数五班的安得烈、三班的克里斯汀还有本班的山姆。

    这几个家伙都是既帅又有钱的公子,他们每个人身边都经常围着大批量的女生,个个都是情场高手,还相当有才华。

    这场追逐战打得很残酷,硝烟弥漫,山姆依靠地理优势,慢慢地占据了主动,一有空,他就顶着一张帅脸到阿尔娃那边晃荡。还巧妙地请阿尔娃吃饭,阿尔娃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但是,安得烈与克里斯汀也毫不示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向阿尔娃进攻。

    他们也是情场高手,阿尔娃没有办法拒绝。

    阿尔娃好像在让他们比赛,今天给这个留点机会,比如让克里斯汀请她吃饭。明天又给那个留点机会,比如让安得烈陪她看电影。

    大家都浪费着脑细胞,构思着打动阿尔娃芳心的方法。

    但是,阿尔娃的这种行径却激起了好多人的强烈不满。

    阿尔娃把安得烈、克里斯汀、山姆全部吸引了过去,这下可把数以十计的女生晾在一边了,在阿尔娃出现前,他们三人平均每人身边有不低于十个女生围绕着,而现今,为了给阿尔娃一个纯洁的印象,他们冷落了所有的女朋友,哪怕是昨天刚刚山盟海誓过。

    阿尔娃的出现,让那些女生好像跌入了万丈深渊。

    大家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了阿尔娃身上,天天诅咒着这个狐狸精,夺走了她们亲爱的男友。但诅咒似乎没有用处,阿尔娃依然那么美丽,山姆依然对她痴迷。

    贝罗深爱着山姆,以前,阿尔娃没有出现时,山姆对她很好,两人也是众人羡慕的一对,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却横刀夺爱,令她咬牙切齿。她很有组织能力,冷静地意识到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让阿尔娃远离山姆。如果能找到同盟军,才更容易成功。

    同盟军很好找,没有费多大劲,贝罗就找到了四位对三位帅哥死心塌地的女生,她们个个都很漂亮,很有气质,但都有一股焦虑和疲惫,阿尔娃夺走了她们的男朋友,能不急吗?

    反阿尔娃联盟一致决定,要给阿尔娃一个教训,绑架她,好好地揍她一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抢别人的男朋友了。

    经过周密地布置,行动时间定于4月7日晚上十点。

    这个时间正是下晚自习的时候,经过她们的调查,发现阿尔娃下晚自习时总要经过一条长约十米的小巷,这里很少有人经过,是个下手的好地方。

    贝罗事先破坏了这里的路灯,然后五个女生静静地埋伏在小巷里。

    阿尔娃出现了,她们一行人迅速地扑上去,阿尔娃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贝罗冲过来堵住了嘴巴,阿尔娃想挣扎胳膊却已经被扭到了背上,一个有点颤抖的声音低低地说:“放老实点!”

    遇到坏人了。阿尔娃不相信电影里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拼命地挣扎,但无济于事,胳膊已经被固定,嘴也被堵住,唯一还能动的只是脚,但踢了几下什么也没踢到。

    贝罗连忙招呼大家把阿尔娃往附近的一间小屋里拖,这是她们事先租的房子,专门为阿尔娃准备的。

    阿尔娃被捆绑着,拖进小屋里。她惊恐地打量着四周,本能地把腿并起来。

    这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老鼠迅速爬过时发出的声响。屋里很黑,她什么也看不清。

    窗帘开了一条缝,月光照射进来,屋里这才稍微亮一点,月光下,露着阿尔娃那张惊恐惨白的脸。

    她看到对面有几个女孩在得意地笑着,那笑声让她不寒而栗。

    “姐妹们,先打她一顿再说。”贝罗俨然一个大姐大。

    这几个女孩爆发了,她们早就想揍这个狐狸精一顿,长期以来的冷落、委屈,此刻全部化为动力。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阿尔娃身上。转眼,她那漂亮的脸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由于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无助地扭动着身体,发出“呜呜”的声音,泪水流了下来。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被羞辱。

    这时,贝罗的大脑里浮现出山姆曾经说过的话:“阿尔娃的长发像丝绸一般,真是太漂亮了。”

    头发!长发!

    说到头发,贝罗就一肚子的火,她自小发质就不好,枯黄,而且易断,她做梦也想有一头漂亮的秀发,然而,她的头发只要稍长一点,就干枯凌乱,为此,她不得不留短发。但对长发的仇恨嫉妒却从来没有减退过,而今天,眼前这个女孩正是因为她的缺陷而漂亮,她怎么能不热血沸腾!

    “把她的头发剪下来!”贝罗恶狠狠地说。

    说到头发,这几个女孩骤然达成了共识,她们的男友都称赞过阿尔娃的长发。

    “剪!”

    “给她剃光头!”

    ……

    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听到她们要剪自己的头发,阿尔娃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劲,噌地站起来。她拼命地摇着头,居然把堵在嘴里的布甩了出去。

    贝罗担心阿尔娃要大声求救,连忙扑过去要堵她的嘴。阿尔娃身体一侧,贝罗“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头上起了个大包。

    阿尔娃并没有大声求救,而是苦苦地哀求:“不要剪我的头发,不要剪我的头发!”

    “哎哟!哎哟!”贝罗摸着头上的大包,忍不住快要流出眼泪来,“剪!”

    一把锋利的剪刀反射着寒冷的月光,向阿尔娃逼近,她发疯似的大叫着,破口大骂:“你们这些醋坛子,都不得好死!”

    贝罗生气了,她让姐妹们把阿尔娃反按在地上,她要亲自操刀。

    看到贝罗真的要动手,阿尔娃害怕了,她苦苦地哀求起来,但没起作用,情急之下她大叫起来,高翔连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却被阿尔娃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痛得也尖叫起来。贝罗狠狠地瞪了高翔一眼,高翔连忙闭上嘴,用布堵住了阿尔娃的嘴。

    此刻,贝罗说什么也不会停手了。

    剪刀卡住了阿尔娃的头发,“咔嚓”一声,剪了下去。

    被剪断的好像不是头发,而是胳膊,血从头发的断面处涌出来,很快,把阿尔娃的背就染红了。

    贝罗傻傻地愣在了原地,顿时没了主意。手里拿着带血的剪刀,定在了半空中,高翔的手也僵硬了,仿佛成了化石一般扣在阿尔娃的嘴上。

    过了一会儿,贝罗手一松,剪刀“咣当”一声掉到地上,在寂静的夜里,那声音听起来特别刺耳。

    接着,高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僵硬的手挪开,阿尔娃失去了束缚,像石头一样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血依然从阿尔娃的头发里流出来,红色的液体在缓缓地扩张着。

    贝罗把手探到阿尔娃的鼻孔处,发现她已经没有了鼻息。贝罗立刻就惊呆了,本来想给阿尔娃一个教训,竟然弄出了人命,这可如何是好?

    她们都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都惊呆了。

    不知过了多久,同行的莫菲最先反应过来,她小声地提醒说:“我们是不是该撤了?”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贝罗大叫一声,夺路而逃,四姐妹跟着冲出小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但她们跑出巷子后停住了:刚才为阿尔娃剪头发时弄得浑身是血,总不能穿着血衣招摇过市吧。

    还是贝罗先稳定了情绪,她说还是先回那间小屋里躲一阵子,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衣服处理一下,比如五个人凑一套干净的衣服,让一个人穿着先回去,再带几套衣服过来,大家都逃出去,然后再把血衣处理掉。

    门半开着,刚才她们匆匆忙忙地逃跑,没来得及锁门。

    贝罗硬着头皮进了屋。奇怪,阿尔娃的尸体不见了。不好,难道已经被人发现了?贝罗的脸色骤然难看了。如果阿尔娃没有死,那她们不就完蛋了吗?

    逃,逃得远远的,贝罗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

    既然这屋子已经被人发现了,此地不可久留,还是逃命要紧,她们几个什么也不管了,冲出小巷,疯一般地跑了。

    她们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跑着,像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她们不敢待在黑暗的角落里,但更不敢来到路灯下。不敢回家,不敢回学校。

    天亮了。

    她们明白,末日到了。

    但奇怪的是,贝罗看到同伴们身上没有半点血迹,自己身上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昨晚明明沾满了血污。

    难道,难道昨晚的血是幻觉?

    贝罗要到小屋里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血。同伴们不敢去,她就一个人去了。

    贝罗来到门没锁的小屋,轻轻地推开,果然,屋里没有血迹,只有一束长长的头发,那是阿尔娃的头发。

    第二天,阿尔娃依然出现在教室里,若无其事,只是头上多了顶帽子,面容冷若冰霜。贝罗她们再也不敢打她的主意了。

    近些日子来,贝罗觉得山姆的脸色很不好看,面无血色,尽管因为阿尔娃的出现,山姆疏远了她,但她依然深爱着山姆,关心着山姆。

    中午放学后,山姆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觉,无精打采的。

    贝罗抓住这个机会,走近山姆,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谁知,山姆竟然流泪了,他紧紧地拉着贝罗的手,泣不成声:“以前,我冷落了你,想不到你对我还这么好,我真的太感动了!我发誓,从今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你能不能原谅我呢?”

    “你这是怎么了?”贝罗不相信山姆会这么说,“今天,怎么想到我了呢?阿尔娃呢,怎么不等你一起去吃饭?”

    “不要提那个狐狸精,”山姆一拳砸在桌子上,“玩弄人感情的混蛋!她现在正在与四班的韦勃打得火热。”

    “那克里斯汀呢?”贝罗替她的同盟军打探情报。

    “与我一样,也被阿尔娃炒鱿鱼了。”山姆有点无地自容。

    听到山姆这样说,贝罗竟然有一丝心痛,她不想男友受任何委屈,这才看到山姆憔悴了许多,曾经迷人的微笑,现在看起来竟然像是无奈的苦笑,似乎是在一夜之间,脸上爬满了皱纹。

    难道是山姆真的爱上了阿尔娃,要不然他为什么如此伤心?

    山姆仿佛知道贝罗心里在想什么,他摇摇头说:“不知怎么搞的,跟阿尔娃相处的这段日子,很累,提不起劲,力量好像被抽走了一样!”

    “说不定阿尔娃真是个狐狸精,要吸收男人的阳气!”贝罗半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一句玩笑话,山姆竟然反复念叨着:“吸收男人的阳气……吸收男人的阳气……没错,就是这样。”

    但这只是假设,未验证之前,山姆和贝罗都保守着这个秘密,毕竟,这也关系到阿尔娃的名声。

    与阿尔娃分手两天后,山姆的精神恢复了不少,昔日的那个帅哥又复活了。他又向克里斯汀调查了一番,现在确信不疑,阿尔娃和他相处时吸他的阳气,当他已经无阳气可榨、憔悴疲惫的时候,自然遭到了抛弃。

    山姆不是个怯弱的人,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四班的韦勃,让他远离阿尔娃这个美丽的魔鬼。韦勃没有听山姆的劝告,他反而以为山姆嫉妒他,故意来搬弄是非。

    山姆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韦勃。

    为了不让无辜的同学免受阿尔娃的危害,贝罗就告诉姐妹们阿尔娃的秘密,这种有趣的新闻在校园里流传的速度特别快,很快,阿尔娃是狐狸精的传闻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本来,几乎所有的女生对阿尔娃的漂亮既嫉妒又羡慕,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可以损她的机会,她们岂可轻易放过,而且女生还特会添油加醋,经她们的利嘴一传,阿尔娃成了狐狸精的首领,手下有众多的狐狸精,专门勾引男生,破坏别人的感情……

    贝罗知道阿尔娃一定会报复,她把自己的生死已经置之度外。山姆更是尽可能地和她在一起,如果阿尔娃对贝罗动手,他要用身体做盾牌。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山姆愈来愈发现贝罗是块金子。

    出乎意料的是,阿尔娃却迟迟没有报复。

    大家都在议论她,每当她出现时,总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而且同学们都躲着她,以前男生们有空就到阿尔娃身边的场景一去不返了。

    班里只有一个人,还像往常一样地对待阿尔娃,那就是亨利·亚当娜。

    亨利·亚当娜不相信阿尔娃是狐狸精,他认为这是一些嫉妒阿尔娃的无聊的女生们编出来的谣言,他最恨的就是那些无事生非的人。阿尔娃最孤独的时候,他总是安慰她:

    “不要放在心上,是因为你太漂亮,别人嫉妒你才这么说的。”

    阿尔娃很感动。就像山姆在与阿尔娃交往后,才知道贝罗是金子一样的感动,她真诚地对亨利·亚当娜说:“谢谢,谢谢。”

    不知为什么,阿尔娃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亨利·亚当娜想追问,可她总是岔开话题。亨利·亚当娜看她不愿回答,就不再追问了。

    日子就这样过了两天,阿尔娃终于忍不住了,上课时,她突然抽噎起来,头低着,用书本挡住脸,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声音竟然越来越大,张老师也听到了,但他显然是听到了谣言,对阿尔娃的哭泣表现出漠不关心,他不愿与狐狸精有瓜葛,就不管阿尔娃,只得自己提高声音,妄图压住阿尔娃的哭声。

    亨利·亚当娜轻轻地碰了碰阿尔娃的胳膊,示意她已经引起了老师的关注。

    但阿尔娃怎么也止不住,而且哭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完全压住了张老师的声音。

    若是在平时,一向以严厉著称的张老师早已把阿尔娃驱逐出教室了,但今天,他却依然由着阿尔娃哭泣,一句指责的话也没有——他不敢啊。

    哭够了,阿尔娃不哭了,张老师接着讲课。

    下课时,亨利·亚当娜问阿尔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总是哭啊,说出来,也许我能帮点忙。”

    阿尔娃看着亨利·亚当娜说:“亨利·亚当娜,你真是个好人,但我怕伤害到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为什么?”亨利·亚当娜不明白阿尔娃的意思,“难道你真的是狐狸精?”

    “我也不知道。”阿尔娃痛苦地低下头,“说是巧合吧,也不会那么巧,和我走得近的朋友,大都没有好结果:精神恍惚,学习成绩下降,得不明的病。后来,大家都说我身上有邪气,没有人再与我做朋友了。我就不断地转学,变换环境,但都像现在这样,过不了多久,大家都孤立我……”

    阿尔娃说着,委屈得泪如雨下。

    第一次看到女孩哭,难怪别人总说泪水是女人的武器,女孩在泪水的搭配下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得产生怜爱之情。

    亨利·亚当娜不知道说什么好。放学后,他没有回家,直接到夏洛特·梅森这边来了。他知道夏洛特·梅森是个通灵者,也一起恪守着这个秘密。

    还没听亨利·亚当娜讲完,夏洛特·梅森已经心里有数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阿尔娃身上的确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会是什么东西呢?只有看了才能下定论。

    夏洛特·梅森很快就制订了一个作战方案,在亨利·亚当娜上课时,以给他送东西的名义,夏洛特·梅森进入了教室,看到了亨利·亚当娜的同桌,果然是一个美女,楚楚动人,一丝淡淡的忧郁,尽管顶着帽子,也丝毫没有掩盖那头乌黑的长发。

    集中精神查看,果然“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藏在她的头发里,就像是一只小老鼠,似乎发觉有人正打量着它,它连忙钻进了头发深处,可阿尔娃没有半点感觉,依然木然地坐着。当然,常人的知觉无法感受到它的存在。

    夏洛特·梅森盯着“小老鼠”看了一会儿,见多识广的他很快就确定了它的身份——这是一个在十八世纪就已经被发现的“鬼”——波卡。它通常寄生在人的头发里,不能离开头发。头发越长,它就越安全。而且还能对宿主产生作用,让其下意识地保护头发,舍不得剪。而且,它一旦觉察到有人对宿主的头发不利,就能制造出恐怖的幻影,让其知难而退。

    亨利·亚当娜想起了阿尔娃的长发,阿尔娃十分爱惜头发,好像头发比生命还重要,原来如此啊。他又想起了校园内流传的贝罗绑架阿尔娃为其剪头,头发流血的恐怖场面。

    波卡靠吸收人身上的阳气生存,不过,它并不吸收宿主的阳气,而是对宿主身边的人下手,这一招确实高明,宿主自己意识不到,其实已经成了恶魔的帮凶。

    亨利·亚当娜还有一点不明白,他与阿尔娃坐得这么近,波卡怎么没有吸他的阳气?

    夏洛特·梅森继续查看资料,说:“波卡很挑食,先挑A型血的阳气吸。而且,它还能制造幻影,吓退其他食物的靠近。”

    亨利·亚当娜正是B型血,那两个倒霉的帅哥山姆、克里斯汀还有那个韦勃,无一例外,都是A型血。他又想起了那次玩具蛇成真的事,原来是波卡不想浪费精力在他身上啊。

    所有的谜,都真相大白了。剩下的,就是如何把波卡擒拿归案了。

    波卡离不开头发,谈不上战斗力,但他有很强的致幻能力,如果受到它的幻觉打击,会让人精神错乱,失去控制。所以,必须要先发制人,趁波卡还没有发威的时候,把它捉住。

    夏洛特·梅森和亨利·亚当娜商量了好久,终于出炉了一个抓鬼的方案。

    第二天,亨利·亚当娜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兴奋地对阿尔娃说:“你这种情况不是中了邪,而是得了臆想症。”

    “臆想症?”阿尔娃半信半疑。

    “这是我从全民健康网上下载的资料,你看一下吧。”说着,亨利·亚当娜递过来一张打印纸。

    阿尔娃接过来,上面简要地介绍了臆想症,和她的症状很吻合。全民健康网是健康的权威网站,上面的文章都是经过专家验证后才刊登的,相当可靠。

    “这病能治吗?”阿尔娃问亨利·亚当娜,她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曙光。

    “当然能。”亨利·亚当娜接着说,“在学校门口往西拐,那个丁达尔门诊部里,一个年轻的大夫就能治。”

    “真的吗?”阿尔娃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这么罕见的病,一个小门诊就能治?”

    “你可别小看门诊啊,这样吧,中午放学后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怎么样,试试看嘛,说不定真的能治好。”

    阿尔娃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上午,她都面带微笑,这是自从被人称为狐狸精之后,阿尔娃第一次露出笑容。

    放学的铃声响了起来。

    阿尔娃怀着紧张不安的心情,与亨利·亚当娜一起到了丁达尔门诊部。

    年轻的大夫登场了,亨利·亚当娜强忍住没笑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夏洛特·梅森显得很滑稽。

    夏洛特·梅森瞪了亨利·亚当娜一眼,示意他好好地演戏,不要出什么差错。亨利·亚当娜连忙收起笑容。

    像他们两人商量的那样,亨利·亚当娜、阿尔娃两个人讲着阿尔娃的事,夏洛特·梅森一边听,一边心猿意马地点头——阿尔娃真的太漂亮了,让人怦然心动。

    终于,阿尔娃把病症陈述完了,夏洛特·梅森故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他肯定地说:“这是臆想症,由于惊吓大脑发生了病变,这段时间得臆想症的人特别多。”

    “好治吗?”阿尔娃急切地问。

    “别慌,好治。”夏洛特·梅森的动作口气还真像一个大夫,这也难怪,他已经排练了足足五个小时。

    夏洛特·梅森对阿尔娃说:“你不要紧张,先躺在床上,全身放松,治臆想症主要得排除大脑的病变,要让大脑尽可能地平静,你躺在床上后,我们有专门的机器给你按摩头部,然后,通过电流刺激,打通大脑的经脉,排除病变。”

    阿尔娃听得不太懂,只不过,只要能治好病就行。她看了看亨利·亚当娜,亨利·亚当娜坚定地点了点头,那目光充满了鼓励,充满了责任。

    有了这目光的守护,阿尔娃放心了,她躺在了银色的铁床上。

    “放松,放松,想象着你躺在海边,温暖的海风正在吹过来……”夏洛特·梅森给她心理暗示。

    接着,夏洛特·梅森开始用按摩器了,这其实是伪装的可以吸收电磁波的特别“吸尘器”。

    只是一般的按摩,波卡也放松了警惕。

    突然,夏洛特·梅森启动了“吸尘器”开关,波卡连同阿尔娃的头发一起被吸进按摩器里,快被催眠的阿尔娃感到一阵剧痛,马上醒了,她看到刚才还是和善的大夫现在变成了魔鬼,正扯着她的头发,她痛得大喊:“快住手,住手!救命啊!”

    夏洛特·梅森连忙扭头大喊:“亚当娜,快!”

    亨利·亚当娜连忙赶了过来,用手堵住了阿尔娃的嘴。阿尔娃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亨利·亚当娜,眼神中满是上当受骗的哀伤。

    波卡的身体已经被吸入了一半,但它不甘心,拼命地挣扎着,就像是一只被蛇咬到了一条腿的青蛙。

    波卡很精明,它左右摇晃着,边晃边往外爬。居然一点点地向外移动着。

    夏洛特·梅森眼疾手快,拿起一把剪刀,朝阿尔娃的头发上“咔嚓咔嚓”几下,把波卡附近的那撮头发全部剪断了。

    波卡失去了救命草,惨叫一声,跌入“吸尘器”的深渊里。

    看到波卡已经被收服,夏洛特·梅森连忙合上“吸尘器”,示意亨利·亚当娜可以松手了。

    亨利·亚当娜刚一松手,一连串骂人的话就从阿尔娃的嘴里喷射出来。她噌地从床上坐起来,要冲出这个可怕的诊所。

    但是,她还没有离开,手就被夏洛特·梅森拉住了。亨利·亚当娜连忙冲到门口,关上门。

    阿尔娃害怕了,她以为这是亨利·亚当娜的阴谋,带她到这里对她做坏事。

    夏洛特·梅森、亨利·亚当娜这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阿尔娃。阿尔娃不敢相信,她不住地喃喃自语: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不信?”夏洛特·梅森把“吸尘器”递给阿尔娃,阿尔娃果真发现里面有一团青色的波浪,就像是一朵调皮的浪花,在里面剧烈地跳动着。

    其实,阿尔娃早就相信了,以前,如果有人剪了她的秀发,她非找那人拼命,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头发嘛,剪了还会长。

    突然间,阿尔娃觉得自己不想留长发了,她想像运动场上的同学们那样生龙活虎地运动,真不明白以前为什么要顶着一头长发,什么也不能玩。

    亨利·亚当娜和阿尔娃一起到理发店,阿尔娃把头发剪短了。

    从理发店出来后,阿尔娃的造型完全改变了,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当然,改变的不仅是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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