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江湖-梦里彼岸 无限关山 一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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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石头儿拎着一只布囊来到病房,向谯生提出辞行。他似乎有话要说,趁着阿辉出去的空档,即向谯生道出一个纠结不已、深藏心底的疑惑:

    “恰果或许与我存有某种亲缘。一开始也没想太多,只顾得输血救你,等整个事情平缓下来,忽然觉得自己和恰果有着某种磁力般的吸引。我跟董智交流过,这孩子在英国出生,恰好与柳叶儿的女儿木桃降生在同一所医院,会不会抱错了呢?尽管董智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他们父女的血型肯定是不一致的,而我与恰果的血型却完全一致,并且这种稀有血型一致的概率极小。”

    谯生听得一头雾水,忙插话道:“等等,咋会有这种疑问呢,难道你和柳叶儿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石头儿略显尴尬,不过还是点头默认了:“多年前,还在倾城金窝子矿上时,我曾与柳叶儿有过一次过往,然后就分开了,次日她也启程去了英国。而后来的情况,推想其中或许潜在某种机缘,很可能恰果会是我未曾谋面的女儿。”

    说着,石头儿将胸前的玉石榴轻轻摘下,小心地塞进谯生手心里,感慨不已,“如果有机会,拜托帮我侧面了解一下,假如恰果真的和我有缘,烦请您将这块玉石榴交给她,也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本来贡觉玛之歌就属于脚下这块土地,我原本打算将它交还给玉本寺,给了恰果也算是叶落归根,好在还有半颗。此次我跑这么远,感觉冥冥之中魂牵梦萦一般,却没想到如此巧合。有机会我将再去一趟倾城,尽量寻回另半颗石榴,也设法把事情彻底搞清楚,人不可无情啊!”

    “哦,是这样。放心吧,我会以恰当的方式交给她,尽量帮你弄清心中谜团,其余待有结果再叙,暂不赘言。另外,你打算几时回去?”谯生郑重收起玉石榴,顺便问道。

    “那就拜托了。我准备明天启程,还有很多事儿等着办呢,尤其是董智的嘱托。目前,需要抓紧完成玉本寺和象雄宫殿遗址的数字信息,尽快帮他落实规划,也算是没辜负与神山圣湖的这份机缘。”石头儿说。

    “我也有一份责任,毕竟在这儿得到了重生,董智一家和扎地大师功不可没、情不可忘。”谯生所言发自肺腑,“等下了地,有些事我即着手办理,倾城之事较为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须妥为安置,看来得去一趟了。”

    此番天边相遇,可谓机缘,而别离之时,胸中更有万语千言,言不尽意,心有灵犀,自然毋庸多言。说话间,阿辉进了屋,石头儿也顺便向他道别。谯生突然想起一事,便跟石头儿商量:“我看这样吧,明天让阿辉与老阚都走,顺便捎你一程,如何?”

    阿辉担心谯生身体,不愿先走。谯生说没事儿,一切渐好,慢慢恢复就行:“顺便我还可以净净心性,也算是修行吧,这儿比回去纯净多了,天亮你便和老阚收拾,就这样定了,以后倾城见,我会去看你的。”

    石头儿独行惯了,也不愿相扰,婉言谢过谯生好意,转身先自离去。阿辉心中颇为伤感,无端昨夜西窗梦,不道千山与万山,回首来时路,仿佛梦一场,来了,去了,聚了,散了,生死离别只在一瞬间,这不是梦是什么!其实,他的感伤中还有诸多难以言表的东西,一时五味杂陈,唯有沉默以对,无语相望。

    谯生也唏嘘不已,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经过之后心中一下子透亮许多,好像整个人都纯净了,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正应了那句话:劝君莫回首,回首又踟蹰。

    临行,谯生从枕下轻轻掏出一方蓝绒布小包,打开给阿辉看。里面裹着两件东西,一件是半块玉石榴,一件是块精美的血玉。阿辉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时尴尬无比。谯生微微一笑:“古人云,好读书不求甚解,雾里看花倒有意境。这样,玉石榴归我,血玉归你,拿着吧,回去有用。”

    阿辉顿时领悟谯生用心,不觉血往上涌,眼圈发红,想推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谯生拍了拍他的肩头,又道:“莫要多想,如此才好交差。另外,还得拜托你一件事,回到倾城,你设法查一下柳叶儿母女的血型,看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我有用。”

    阿辉颇为诧异,谯生原也是好奇之人,不过转瞬便各自悟出,哦,有文章,不能问!

    次日天亮,恰果送来早点,两人刚吃完,老阚就来接班了。谯生说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先与阿辉一起启程回家。老阚沉默不语,只是低头抽烟,眼圈发红,也不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蹦出了一句:“难流连、易销歇,塞北花、江南雪,也罢。”

    阿辉知老阚不忍离去,只好耐心相劝:“既然谯生已经决定,咱就赶紧收拾吧,抓紧把这儿安排好,别耽误了。”

    “我已经可以走动了,你们还有自己的事儿,不能都在这儿耗着,再说跟前都是亲人,恰果也在嘛,她不会不管我的,另外还有汤谯来的御用太医哩。”谯生也一再安慰他。

    大家一听都笑了,恰果也说,自己正在实习,有的是时间,刚好在家待着,顺便还可以扣住谯先生学习古典文化,谯老师呢,也得学会唱藏语歌,学不会甭想走。就这样说笑之间,大家各自忙去。

    “哎,阚师傅请留步。”谯生特地喊住老阚,“待会儿你私下去问问端医生,看需要给家里捎点啥不?”

    众人散去,恰果苏巴在床头专心地削着梨子。瞅着眼前情景,谯生尴尬万千,这姑娘是如此善良,就像雪莲花一样纯净圣洁,神山圣湖的女儿,愿你一世静好,永无变故!他转身取出玉石榴,轻轻走过去,问道:“恰果,认识它吗?”

    “啊,玉石榴!真漂亮,谁的?”恰果眼睛一亮,明净的眸子仿佛当惹雍错的湖水一般。

    谯生将玉石榴递过去,意味深长地说:“你的,归你了。”

    “这不是石居士的嘛,怎么会在你这儿?扎地大师曾说,初见这块贡觉玛之歌玉石,还激动地流下眼泪哩,白玉微瑕,可惜残缺了一半。”恰果认真而专注地说,父亲曾在家里招待过两人,她那时正在场。

    “这的确是石居士的,也的确是给你的。他说自己与这方土地有缘,你们又一块儿救了我,咱们三个都有缘,所以便把这块玉石榴托我送给你,留个纪念。他怕你不肯接受,还特意嘱咐我,等他离开后再给你。”谯生特意淡化了此事。

    恰果开心地将玉石榴挂在胸前,上下比划了几下,然后又摘下递给谯生:“真的感谢石居士,如果是一朵石榴花,俺倒愿意收下,只是这礼物太珍贵了,还是你先收着吧。不过我倒想回赠他一个礼物,啥合适呢?”

    谯生也不勉强,便收了起来,并打趣道:“你是个大画家,不如画一幅《神山圣湖图》作为回赠,我想他会喜欢死的。”恰果吐了一下舌头,调皮而羞赧地笑了。

    由于端医生和扎地大师的精心治疗,恰果送食补养,悉心照顾,谯生恢复得很快,加上他少年习武,身体素质极好,所以天上飘雪时就已基本痊愈了。

    回首这些日子,恍若隔世一般,谯生心怀感激,渐渐爱上了这方水土和经过的人们。他甚至在想,若能在这里过上半生原汁原味的土著生活,当也是难得的福分,只是若干年后再回到汤谯,一个人漫步在街头,恐怕又是一番别样风景!

    闲时,恰果便专心绘画,其中一幅《神山落日图》已寄给灵隐寺的石居士,尚无回音,其他几幅为湖畔风光、玉本古寺、象雄遗址、文布白塔等风景,画风清雅,静谧古朴,宛若仙境。下午无事,她便拿来共赏。谯生一见,啧啧称奇,连连夸赞。

    恰果也很开心,对谯生说:“喜欢就选一张吧,算我送你的礼物,其余我得交给爸爸,他在规划将来的古象雄文明保护区,这些图画可以参考。我想好了,如果你选的与俺想送你的为同一张,就满足你一个心愿。为体现公平,咱先写个纸条,你选好后再打开,不许偷看啊。”说着,她已叠好纸条,“好啦,许个愿吧。”

    瞅着恰果调皮的样子,谯生一把拿过那幅《文布白塔图》:“这张归我了,有缘。对了吧?俺可要说出心愿了。”

    “一定是菩萨在帮你,自己看吧。”恰果格格笑了。

    谯生半信半疑地翻开纸条,上边写着:白塔、去,当时就愣住了,果如所料,自己正是想去文布村,圆那一个未醒的梦,这丫头,莫非有啥幻术,也太神奇了!二人当即约定,等过几天办完出院手续,就去文布村,那儿也是恰果的家。

    月中,谯生竟然奇迹般康复了,就连端医生都对扎地大师的医术钦佩不已。在恰果和端医生帮助下,上午办了出院手续,时隔数日,终于又回到当初住过的房间,谯生感慨不已,真可谓窗间过马,转瞬间几乎两世为人,而想象着那个神秘安静的所在,心中又充满无限期盼。唉,这要是老阚和阿辉也在多好啊,也不知他们此时怎么了?

    手机已经多日未用,早已自动关机,充电时,谯生打开笔记本电脑,或许会有一些信息。酒店的网络还行,一看邮箱,果然有三封信,他忙点开浏览:

    第一封信是侄子满箩发来的。大意是说老阚已经安全到家,电话打不通,他让代为传信并表达歉意,说刀不能剪心愁,锥不能解肠结,线不能穿泪珠,火不能销鬓雪,这一出门才知道自己多废物,他所能做的,只能是专心传艺,就等着听大鼓书《江湖行》吧。

    经过这一趟,老阚感悟很深,说人这一辈子要想欢喜,不白活一回,无非四句话:做喜欢做的事儿,去喜欢去的地儿,交喜欢交的人,尝喜欢尝的味儿。信里,满箩还交代了车辆情况,说这事都怪侄子,车已经还了,也在电话中跟刘恒进行了解释和道歉。同时还提到,坠珠桥快修好了,听说其中刘委员的功劳不小。

    第二封信是阿辉发来的。信中说,返程很顺利,走G109,穿越三江源、唐古拉、通天河,还经过三两个不知名的荒凉小镇,800里无人区,一路孤村野店寒色夕阳,直奔西北格尔木,道上他突发奇想,一拐弯即驶上高速奔了德令哈。当时打算去看海子诗歌陈列馆,就是想体味一下“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到底有何魅力,以至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人不久竟攀缘天梯上了天堂。

    到达德令哈时已经很晚,路两旁旷野里白花花一片,好像是雪,但肯定不是,后来才知道那是盐碱,海西头真是荒凉。那满天的繁星啊,层层叠叠,好像一把小米洒到地上,这辈子从未见过那么多的星斗。

    从中我悟到很多东西,乘兴而来载兴而归,次日一早便离开了。路过茶卡盐湖时,我们也顺便饱览一番天空之镜,澄澈的湖面直映灵魂,令人反观自省。路过青海湖,我俩特地在湖边逗留,蔚蓝的湖水、金黄的油菜花、满地的牛羊,那种和谐之美真让人羡慕,也许这才是理想的生活。路上还经过了倒淌河,当年文成公主入藏真不易,大唐公主一回头,雪山冰河水倒流,的确不易啊!

    哦,对了,这回又差点儿给撂倒半道上,过青海湖时净顾观景了,结果忽略了车里的油,连过三个服务区,加油机、扳手、刀叉、P四个符号,除了能停车其余都是摆设,就剩个P了。幸亏天不绝人,挺到有油,终归没趴窝,好险好险!

    在西宁分的手,我乘火车回了倾城,老阚开车回了汤谯,我们通过话,他已安全抵达,说等你回来后,要专场为你说一出《江湖行》哩。

    还有,你让我查的事儿都已查清,柳木桃的确属于柳叶儿收养的,她俩的血型也没关联,一个A型一个B型,我私下查验了体检结果,千真万确。柳副市长聊天时也有意无意地对外讲,还要给女儿张罗对象呢。

    另外,还有一点事儿,暂不详细说,我自己先处理,与金窝子唐文化园有关,可能有些麻烦。若是期间发生了什么插曲,请你一定相信我,作为多年的兄弟,你最了解我。你也保重,回来联系。

    浏览着阿辉的文字,谯生心里颇为欣慰,看来石头儿纠结的事就要有结果了,眼下先不着急,等去了文布村再说。下面还有信件,他继续接着往下读—

    第三封信是刘恒发来的。信中说,他到倾城有一段时间了,矿上的事不用管,自己的任务就是协助顺生筹建金窝子文化园,重点联络矿上的阡昕文化传播中心。

    由于环保要求和多元发展的战略需要,金窝子矿决定将胡屯塌陷区改造成亲水生态文化园,总的设想是一山一湖,积土成山,山下成湖,山上建阁,湖中种荷,曲径小桥相连,广植奇花异草,园区树碑,名人题诗。

    这些设想总觉得不能尽如人意,后来有人提出将唐王驻跸情节及倾城公主救驾内容加进去,虽然内容丰富了一些,可感觉还是有缺憾,缺乏第一手资料。一个偶然的机会,矿上的陈昌兴副经理提供一个线索,说如果能找到原来迁建办的石主任,也就是殷主任的前任,一切都好办了。据说灵隐寺曾有他的行踪,我们目前正在设法联系。

    不过,也有意外收获,之前发掘的胡人十八鞑子古墓中又有新发现。那座古墓原是胡屯搬迁施工时意外发现的,现已保护起来,新线索为“十八鞑子袭秦王”传说提供了直接佐证。古墓之前的事你或许知道一些,关键是在最近的保护性发掘过程中,在古尸头部的石枕上发现了一行字:回首常百寻,正望子斗身。鞭马嘶鸣处,可汗鉴吾心。

    接着,刘恒详细讲述了这个意外发现,其中情节跌宕起伏,机巧遍布,颇有味道。谯生煞是好奇,兴趣陡生,迫不及待地读下去……

    我们研究了很久,终于发现其中秘密,原来这是一首谶纬诗:“回首”应是从古尸头部往回看,“常百寻”应是一个“常”加一个“百寻”,一常等于两寻,实际就是一百零二寻,一寻为八尺,唐代一尺为现在的九寸三分,这应是从头部往回走的距离。“正望”即正月十五,“子”为子时,“斗”为北斗,“子斗身”应是指在那个点上,正月十五凝望北斗星时月光下的身影。“鞭马”就是让马站在身影处用鞭抽打,“嘶鸣处”应是指马疼痛奔跑、嘶鸣不前的地方,“可汗鉴吾心”即“吾鉴可汗心”,马嘶之处即为可汗拓跋鞨之墓。当然也不用等到正月再勘察,根据现代天文知识,一查就行。

    依据这一推断,我们反复试验,结果却一无所获,实在令人费解。晚上我到现场散步,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突然灵光乍现,原来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还和风土人情有关。问题就在细节上,需要用胡屯的马,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这里的马是胡人留下的,自然遗有胡人的灵性,而别处的马就不行,结果一试,果不其然,那马越过沼泽,于一块高地上驻足并向北嘶鸣,怎么打也不再前行,一挖,果然找到了古墓的入口。现在正组织发掘,主要还是以保护为主。

    根据这一发现,我们修改了园区规划思路,决定建设大唐文化园,湖中建岛,岛上筑城,名曰月亮城,将古墓保护在岛上,并立碑勒铭,依古雕塑,遍植芍药,开办书院,延师讲学,传承文化。另外,拓宽矿上的排水沟,名为锦带河,两岸筑堤植柳,连接倾城山和凤凰湖,将其建成一条景观带。

    目前,思路仍在完善,办公室的阿辉老主任也在帮我们参谋。他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听说你俩还是挚友,这更没说的了。

    阿辉很是热情,好像刚从西藏回来,经历了不少传奇,但他不肯细讲,似乎有所顾忌,直觉与殷牍多少有关。这个殷主任颇好附庸风雅,喜欢吟诗弄月,收藏玉石,但我总觉其中还有更深考量,他对文物似乎更感兴趣,与外部尤其南方私下都有联系,整日里神秘兮兮的,表面显得很和气,背后却大有文章。也不知你现在情况如何,如有指教,照例发信,不打扰。

    看完,谯生微微摇头,唉,不如放下。门外传来车响,来了一辆皮卡,恰果从车上跳下,开心地对谯生喊道:“这是尼玛县驻务堆办事处的车,咱们可以先开到那儿,然后再骑马或者步行,走几步就是窄路了。从上次出事儿的地方往前不远,车就开不过去了,只能步行,到家里就好了,你可以慢慢感受和享受宁静的美好时光。”

    “嗯,嗯。”谯生应和着,遂开始收拾东西,将手机和电脑装进包里,还有随身所用之物。

    恰果见状,忍不住笑了:“书呆子,不嫌沉啊,手机电脑还是放酒店吧,村子里既没电也没信号,不比城里,这下老外了吧。”谯生憨憨一笑,只好依她。

    收拾妥当,即刻出发,日头偏南时,便到了务堆办事处。扎地大师牵着一匹白马正在道旁等候,见车开来,便远远地冲挥手的恰果喊道:“孩子,这儿暂时就一匹马啦,另一匹你爸爸骑走了,如果需要,我还可以去借。”

    “一匹就行,正好让拐主遛遛腿。”恰果悄悄指指车内,一个劲儿给扎地大师递眼色,坏坏地笑了。

    谯生小心下了车,向扎地大师恭敬地深施一礼,真诚道谢。大师面带欢喜,双手合十:“扎西德勒,我们都应该感谢大慈大悲的菩萨。”

    恰果故意让谯生骑马,谯生不肯,说自己没事了,可他真的一走,恰果反倒心疼起来,气得直噘嘴,直到谯生无奈上马,才格格笑了,就这样悠悠达达,两人说笑着朝前走去。

    走了一段,谯生借口脚麻,下马让恰果骑上,恰果不肯,谯生嗔怪道:“你要这样任性,那就不去了,总不能让人笑话俺欺负一个女孩子吧。再说,我真的没事了,你看。”

    说着,谯生啪啪连亮了几个动作,落地时虽然小腿还微微胀痛,但他强忍住了。而恰果并未上马,却先自笑起来,弄得谯生一时莫名其妙。

    “你傻俺也跟着傻,不可以同骑一匹马呀,等到路不好时,咱仨再一起走,不就平等了嘛!”恰果脸色绯红,腼腆地说。

    哎—各位看官恁酒斟满,听完上篇咱接下篇。常言道,篱院柴门未尝关,闲看幽禽自往还。白璧易埋千载恨,黄金难买一身闲。富贵如那白云苍狗多变幻,可世人却懒去念经怕坐禅。命里有时终须有,何须劳神费心肝。虽说是难逃名利尘世里,也听说是非不到白云间。笼鸡有食汤锅近,野鹤无粮它天地宽。回眸又见那日落秋林外,远山近水淡疏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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