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记忆-环保”忧思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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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话题更是新话题2004年5至7月有东北、西北和西南之行。走马看花的目的,主要是想了解环境保护问题。这是一个老话题,又是新话题。说是老话题,其实在人类社会开启以后,同时也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存在,懂得保护自己领地上的草木和水源,也懂得以迁徙居住地的方式使在利用中被破坏的生态得以恢复。到了封建社会,随着科技的进步,这样的意识是日益增强的。人类的生产活动,由在树上手脚并用,采食野果,到下地手足分工,直立行走,制作简单的工具从事渔猎活动,以至农耕文化的出现,就一直伴随着对自然环境的保护与利用的矛盾。人类对于自己的朋友一大自然的感情一直是很复杂的。人类来自自然,也热爱自然,真诚地感谢自然、亲近自然。但同时又怀疑自然、惧怕和迷信自然。更多的是利用自然,甚至是掠夺和破坏自然,毫无自觉中,已经变成了自然的敌人。宽厚、慷慨的大自然在人们的眼里突然变得小气乖戾而喜怒无常。人类在遭受了诸多自然灾害之后,对于大自然的恐惧再也无法承受。于是就出现了“神明”之说,出现了自然偶像崇拜现象。人们将一切的自然灾害,都归结为“神明”不悦或发怒。于是人们小心翼翼检点自我,甚至坐卧不安,惟恐冒犯“神明”。这便自觉不自觉地出现了对自然索取的局限与节制,出现了某些约定俗成的约束。例如某一种椬物、某一地的森林或土地山石是只能敬之而不敢毁之的。这种习欲根深蒂固,甚而一直延续至今。

    以后随着科技出现和社会进步,人类对于环境的保护意识开始出现理性思维。“风清月白”、“山淸水秀”、“春和日丽”、“湖光山色”等等,这些美好景色,3、都是首先着眼于大自然,也是大自然的恩賜。结果,美生怜,怜生美,环境保护意识显然因自觉而大为增强。“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既是人们对于人类长期违背自然规律的自我反省,更是环境保护意识增强的一个明证。以后认识不断深化,到了宋代,就讲广是由涸泽而渔,焚林而狩,若浚风之舞轻箨,杲日之拂浮霜。”这些是非观念的形成包含着深刻的历史教训,其影响无疑是极深远的。而蚕桑文明,倒山种地,兴修水利的出现,就更是人类对于大自然保护意识的进一步增强,及有序开发、合理利用的最初的措施。虽是初步原始的,但却弥足珍贵。但这种情形只能在人与自然、需求与付出相均衡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其实这种“平衡随时都会被打破”。人类对大自然的保护永远是暂时的,而无节制地索取与破坏却是长期不断的。这种状况延续到公元两千年前后,环境保护即成为举世关注的一个新话题。淡水污染危机,空气污染告急,森林湿地大面积消失,大地荒漠化严重加剧,洪水泛滥、江河断流……忍无可忍的大6然终于怒不可遏,仿佛借世纪交替之机,要同人类算总账一样,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积怨都倾泄了出来!人类这才更加强烈地意识到治理环境,保护自然,才能生存,才能可持续发展。有进步但也令人忧心忡忡正是怀着这样的忧虑,我开始这次环保旅行。一路所见,标语口号不少,其中除了振兴经济之外,就数环境保护内容居多。硬件设施,如垃圾桶、果皮箱、花坛、绿地之类随处可见,较前有了很大进步。至少令人感觉到“净化美化环境”这句口号并非空喊。以东北为例,旅游景点的卫生状况优于城镇环境。但情况很不平衡。一路所见,城乡的垃圾几乎尽数倾倒于河流之中,有的胡乱堆积于城、镇或村边道旁,若遇风雨,结果可以想见。更有甚者,开采矿产的石渣废弃,干脆直接倒人河流之中。河床被堵,河水被污,下游城镇居民仍以此作为饮用水源。由于乱挖乱采,山体塌陷滑坡,道路沉裂几乎不能通行者一月几遇。尚未进人林区,已有“根艺市场”,其规模与品类之多,产量之大令人吃惊。这么多的树根,还在源源不断地用大卡车载来,究竟来自何处?答日:“长白山林区。”林区怎么会有这么多树根?多数并非是杉木之根,可见是“毁林取根”,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而这“根艺”之业,却并不禁限,且有方兴未艾、大力发展之势。根材大若碾盘磨石,小若鸟雀,可知有多少老树新苗毁于这“根艺”之乱,又有多少珍奇佳木绝于这人为之祸。长此发展,根断而林毁,山秃而河涸,又何谈“富民”,何论“小康”,不知当地政府和林业管护部门又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看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口号没错,关键要看怎么来“靠”,怎么来“吃”。

    是粗暴的破坏掠夺,还是首先着眼于“护”和“养”,然后再考虑“吃”的问题。沿海地区实行“休渔”政策,应是很好的范例。连生存原始的鄂伦春人都懂得“转场”护林,我们的林区,政府和林业管理者难道还要启蒙教育?一连数日在长白山林区穿行,感受着大自然、大森林的魅力。大面积的天然次森林和原始森林,是大自然的恩賜。林区的空气清新,水源充沛,沉静幽美,使你如入仙境,流连忘返。你深切体会到了所谓“城市化”,与其说是人类文明进步的产物,倒不如说是人口过于增加所致的无可奈何的结果。那钢铁的嘈杂,市俗的喧闹,车水马龙,人的拥挤,水泥建筑的冷漠等等,无一不在损害着人的健康,制造着精神的烦恼。要论生存质量,都市是最不利于人类生存的空间了。而大自然中的大森林带给人类的好处实在是太多太多。当你忙里偷闲远离都市,来到大森林中,徜徉于那植物的世界,绿色海洋,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愉快与远遁尘俗的心旷神怡是无法言表的。你感觉到大森林的魅力,感悟到绿色植被的奇妙。你会情不自禁地驻足,倾听那音乐般的风涛鸟鸣所伴随着的天籁地籁,顿时飘飘欲仙。你注视每一片落叶,抚摸每一株树身,像关注着朋友的眼神,感受着大自然的韵脉。你意识到,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棵草,都是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类给予它们任何的一点宽容和关照,它们都会以十倍、百倍的热情加以回报。然而人类的喜怒无常又常常使它们寒心。―连两天,驱车穿行于长白山林海,有许多保护森林的牌子竖立在路边。那赫然醒目的口号,仿佛是对那生长茂密的森林最好的注释。这情形使你高兴不已,进而看到了生态恢复的希望。就在你陶醉于大自然的恩賜、沉浸在喜悦之中,你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场洗劫之后惨不忍睹的景象就在前面等待着你。

    在雨中,森林突然像哭泣一样,一幅凄切的景象。也许就发生在几小时之前,大片大片树木被剃头一样伐倒。连手指粗细的树苗儿也不放过。“保护森林”的标语牌还立在路边,但森林已经是一片狼藉。被砍伐的林子全在路的左侧,右侧据说是“绝对保护区”,真是令人费解。同样的白桦林,同样的灌木丛,同样的川原与丘陵,何以一路之隔便可以是两种命运呢?眼看着许多碗口粗细正是生长茂盛期的白桦树凄凉地倒在路边,令人痛心疾首,焦虑万分。本是林业职工,肩负着“天保”任务,何忍、何胆下此毒手?成片成片的林子毁于一見。像这样的一片林子,要重新栽植,恢复起来,至少也得半个世纪。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冒雨一路走去,情形更是惨烈。被砍伐的林子,见到的有十多片,每片少说也在千亩之上。而且砍伐的界限方方正正,显然是要派其他用场。后来一打听,果然属于典型的“毁林开荒”。所垦荒地,用以种植人参,以创额外之收。正是当地管护林子的林场所为。别人当然是不可能有这个权力的。当地农民如果未经批准砍一棵树都要坐牢罚款。真可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谁给这些本应以保护森林为天职的人破坏森林的权力?难道真所谓“山高皇帝远”,就可以任这些人为所欲为吗?我们的行政执法者是如此无法无天,我们的执法监督者又到哪里去了?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妄为,天理难容,国法难容,良心何安!此后不久,吉林省长白山林区曝出毁林大案,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跟踪报道,但可悲的是只是当地农民所为,林业职工奉命采伐是审批手续齐备,自然不在查处之列。农民擅自砍伐了几亩国有林,成为了举世瞩目的盗国大案,而林业管护与执法者为了自身利益而毁坏国家上千亩林子却至今逍遥法外,令人百思而不得其解。这种现象与封建社会又有什么两样?由此看来中国法治化的道路任重道远,而以法护林,以法实行环保的道路同样任重道远。长白山林区,作为横跨吉黑,连接中朝,孕育了松花江的浩浩江流,滋润着素有东北粮仓的松江平原,也哺育了粗矿豪放的长白山人。保护松江源头的生态环境,特别是森林资源,已经历史地摆在了长白山人的肩上。

    开发利用与保护,永远都应以保护为主。现在的问题是,开发利用的力度不小,修建林区道路、旅游景点、宾馆饭店等积极性似乎都很高,但保护性措施很不够。以长白山天池为例。经营者投资巨款,在温泉谷建起了宾馆群,又在瀑布一侧的悬崖上修凿了上山通道,目的是把游人留住并引上山去。这种愿望不错,但对垃圾污物的处理尚未做周密细致的考虑。游人上山之后,对于本来就很脆弱的湖畔生态的影响很大。随意践踏不说,大小便无场所,废弃物也是胡乱扔弃无人管。这样用不了多久,号称清净无比的长白山“天池”必将是周围植被尽毁,垃圾粪便盈野,一片狼藉之象,其美丽何在,安宁何在,吸引游人的魅力又将何在?迷茫中的一抹曙光西南地区,四川北部,已是长江流域,印象中应当是山淸水秀之地。但一路走去却见山林被毁,河流尽污,气候干旱,稼穑枯槁,若此地缺水之所,广元、江油是也。同古籍所记,古诗所述已是大相径庭。更不见“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野竹分青霭,飞泉挂碧峰”的景象,结果也只能是“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了。这是唐人李白当年描述家乡江由的诗句。

    他是去戴天山访友的,朋友虽未见,却有此诗存,也算是千古幸事。可我们千里迢迢到江由看景,却已是无景可看,连穿城而过的涪江也是一渠污水,凄然东逝。真乃“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令人顿生无限惆怅。正当茫然不知所措,却传就近的九寨沟、黄龙寺有自然奇景,可以观赏,于是欣然前去。从地形地貌来看,九寨、黄龙地处青藏高原与四川盆地过渡地带的崇山峻岭之中。地势险要,海拔较高,是藏、羌等少数民族聚集地,行政区属四川阿坝藏羌自治州。公路沿溪流而上,山越上越高,谷越进越深。沿途据说也已实行了“退耕还林”和“天然林保护工程”,但尚看不出明显的成果。当地农民仍然在陡峭的山坡下毁林开荒种地,使绿色画廊一样的山谷出现片片禿痕,像癩疮秃一样难看。谷中的溪流虽未断流,但水量已显然今非昔比。干涸的溪滩,巨大的滚石呈现在那里,如累累白骨,诉说着每遇暴雨山洪肆虐时的惨烈。这里显然仍是一个被破坏了的生态环境。山民衣衫破旧,衣着打扮原始,当然也有年轻女子穿时兴服装的。人们依旧居住在傍河依山建造的老屋之中,木壁青瓦,倒是颇有特色。但造屋所需的大量木材,如今的山林已经很难找到。原始的林木被毁之后,除了农田,便是草丛和灌木,造屋所需的那种红松,已经很难见到。

    这便意味着川北山区这种独特民居,也将随着原始森林的消失而逐渐消失。可见大自然对于人类掠夺行为的报复是毫不留情的。自江油往九寨、黄龙风景区(亦称为自然保护区)的道路一直沿着山谷逆流而上。这一线在先可能只是通着便道,如今已经修成了旅游专线(去黄龙寺一侧尚未完工山区公路要穿山越岭,工程浩大,对植被与地质破坏十分严重。有些路段,则几乎完全破坏了自然景观,令人感觉十分痛惜。想到古人徐霞客当年历经千辛万苦所至的许多自然景观,如今都有通途可至,甚至有索道相连,总觉是对游历之趣的一种善意的破坏。以西岳华山为例,过去登山需一天一夜辛苦,才能冒险领略诸峰寺景,如今以缆车代步,毫不费力,转眼之间即可抵达北峰。真可谓“天堑变通途”,结果倒有许多的感受与乐趣消失,许多原本可以亲近的景观却化做“过眼烟云”一般变得索然寡味了。像九寨、黄龙这些过去几乎完全与世隔绝的地方,如今一旦通车,福兮祸兮,一时很难说清。这些已经确定为世界自然遗产的奇观,究竟能否长期保护下来,可真令人担忧。产生这一念头,当时正值黄昏,车子穿过丹霞峡,正沿着飞湍而下的溪流上行,盘行在“之”字形的山道上,努力向上攀登。落霞的余辉中,仰望峡谷两边的崖壁,尽是开挖后的石渣,一片破坏的景象。心想这些山体本身,即是大自然奇美的有机组成,就像一位美女,硬在她的玉体上划开一道外伤,难道不是对美的亵渎?这人为的粗暴创伤,何时才能得以恢复?能否完全恢复?此时,天色转暗,景象顿时变得模糊,惟有被开路的石渣阻塞而不得不改道绕流的溪水,发出呜咽之声,令人听得心寒,茫然苦有所失。黄龙、九寨景色果然甚奇。奇就奇在同有天工之绝。而这天造之美,又全赖于人类的呵护之力。处在那娇嫩迷人的美景之中,更加体惜到人类呵护的重要来。大自然何等娇嫩而脆弱,有时候,她几乎就是人类的婴儿,一刻也离不开人类的呵护。像黄龙景区,这种奇特地貌,游人又如此之多,如果脚下稍不留神,一天践踏下来,所谓奇景定会荡然无存,而留下满目凄凉的石坡灰土。九寨之美,美在一个“水”字,号称是天下第一水。这水之所以千万年清蓝如碧,也是人类呵护的结果。水之源头,来自森林。人类保护了森林,森林涵养了水。这才有了今日的九寨沟美景。其实像这样的景色二三十年前,并非是绝无仅有。四五十年前更是随处可见。更早时候相似的山间湖泊,也绝非惟有九寨沟才有。

    是人类的活动,盲目的生产和生活行为,破坏了自然生态,才形成林毁溪干、湖涸景失的悲剧。也许人类至今不愿承认自己正是这悲剧的“罪魁祸首”。以致原本也许平常的景色竟成了“天下奇观”。这现象本身就很值得人类深思。好在九寨与黄龙景区的管理者显然已经清醒这个道理。

    他们制定了极严格的防护制度和极严密的工作措施,对景区的一草一木—土一石加以保护。

    他们通过努力,把游人的活动严格地控制在不影响自然生态的范围内。结果把旅游观光活动变成了生动的环保启蒙教育的课堂。人们在这眼下已是难得一见的自然美景中,体会天趣之妙,感受清纯之珍,领悟生态平衡之哲理。这一切,启迪你对平时已经司空见惯了的违背自然规律和破坏生态平衡的现象进行冷静而深刻的反思。这种理性的反思,今天对于我们人类该是多么的必要而又重要啊。我们已经吃多了在大自然面前一厢情愿、鲁莽从事和无视自然规律异想天开、一意孤行的苦头,也饱尝着“人定胜天”、“物尽其用”的苦果。

    如若继续执迷不悟,继续逆自然而动,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恐怕已经不仅是殃及后世,有许多方面,我们当代人自身已经无法应对。可见关于环保的人类整体性的觉悟和行动已是迫在眉睫3可惜九寨、黄龙这样的生态环保课堂,能够切身体验的人毕竟有限。而许多的自然景观,由于认识模糊,开发不善,加之管理混乱,于是只能充当环境保护的反面教材和反面例证。这样的反证如果太多,必然使人们见怪不怪,结果是“法不服众”,正面引导教育的成果,也将被抵消。如此“环保人上”永远只是社会人群中的少数,而继续被歧视为异类。这是大自然的悲哀,更是人类自身的悲哀。“保护”任重道远西北地区的生态,由于地域与气候的原因,其脆弱程度更盛,更令人担忧。陕甘宁青新,素以荒凉干旱著称,其实均因生态大规模破坏而又无力恢复所致。因此中央将西部开发的要务,首定为恢复生态,至关紧要。以陕北黄土高原而论,恢复植被,保持水土以免流失,早已是刻不容缓。由于植被大面积破坏,加之煤炭石油的无序开采,每年向黄河倾泄大量泥沙,水源也多被污染,如果继续下去,必将成为干旱与沙尘暴虐无止的不毛之地。目前实行“退耕还林”和“天然林保护”工程,局部业已初见成效。例如红军长征到达陕北的第一站吴旗(原名吴起),即为最典型之一例。该县百分之百的陡坡耕地已退回植树造林以外,还种植大量牧草,作为改放牧为圈养的牛羊的饲料,带动了草畜业的大发展。经过五六年的努力,该县生态环境已大大改善,初步实现了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同步发展的良性循环的局面,为陕北乃至西北地区的生态恢复提供了一个成功的范例。吴旗的经验很值得总结推广。但仍有一些地方如黄河沿岸和陕南山区一些地方,由于地少人多,退耕还林仍流于口号或某种形式。有的地方甚至只是做了一些应付验收的表面文章。照例搞了一些可谓劳民伤财的“生态政绩工程”。

    此风一涨,后果不堪设想。地处陕西腹地的秦岭主峰太0山,作为国家级森林公园,已成为全国著名生态旅游景区。太白山的优势主要是生态优势。这里因为是我国南北地理与水系的分界,地形、气候的多样性,决定了其物种的多样性。素有“动植物王国”美誉。世界稀有的大熊猫与金丝猴就生活在这里。如今辟为旅游景区,主峰的前山后山相继修了两条盘山公路,通至半山。近年又修建一条索道抵达海拔两千余米处,此后又有石铺小道与便道上山,蜿蜓直通主峰。这些道路修凿时,植被均受到一定破坏。如今每日车水马龙,热闹异常。特别是愈往高处,生态愈加脆弱,游人足迹所至,伏地而生的高寒植物,还有那些苔类植物,一经遭到攀折践踏便很难再生。这一带植被一经破坏,也就断无恢复之望。顶着烈日,行进在3000米以上的山坡上,眼瞅着那些附着于山石上的苔藓和低矮的高山杜鹃被游人随意践踏攀折,简直心如刀绞。

    在这样的高度上,人的呼吸已经显出困难,竟然有植物勇敢地在此落地生根,开花结果,繁衍出一片生命的绿,给人以生的希望与生命的礼赞,这是何等的难能,又是何等的珍奇。破坏这样的生命当是严重犯罪!然而就在这样的地段,在丢弃着种种废弃物一片狼藉的地段,却没有一个管理者的影子。这种几乎完全放任的状况,与九寨、黄龙景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要不了多久,太白高山之上,除了垃圾粪便与冰川遗石,也就无景可观。这令人想到九寨、黄龙,游人除了涉足栈道,不能在景区留下脚印。与国际接轨的环保厕所随处可见,大道上还有专供游人方便的大型便车。真正做到了游人到处,厕所候之。管理人员随时清理清洗便袋,随时集中运出景区进行净化处理。每个景区路段,都有专人全天候捡拾个别低素质游客丢弃的废物。这一切与太白山相比,必得两种结果。这令人想到两句古语:“若要取之,必先予之。”对自然景区的开发利用,必须建立于全方位保护的前提之下。实现了这一对矛盾的统一,也就找到了人与自然生态的平衡与和谐。作为—个公民我为环保鼓与呼。总之,此次三地之行,所见所闻庞杂而繁多,但惟以“环保意识”贯穿,才算见到了主旨。故题目“环保忧思录”是也。2004年7月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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