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与中国当代文化-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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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攻读中国现当代文学硕士期间接触到了女权主义理论。我还记得当年从性别批评视角写了一篇2000多字的短评,评论的对象是港台女作家棘末的小说《女作家的致命力》,文章发表在《台港文学选刊》1995年第9期,这是我第一篇有关性别批评的评论写作,它的发表让我很受鼓舞。其后我还收到十多封来自江西、安徽和江苏本省的读者来信,我都一一作了回复。那时电脑绝对还是稀罕物,而通过书信往来交流思想则犹如今天收发电子邮件一样普遍。如今看来那则短评写得很幼稚粗糙,但当年的那种文化氛围一直令我怀念不已。

    说实话,当初对女权主义的兴趣并非出于一种理论自觉,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盲目或狭隘的心理,觉得自己身为女性似乎就天然有着一种优势——在女权主义理论的接受和理解上的性别优势:我们女性什么感受,我们自己还不知道?!

    用女权主义理论或者性别视角来审视既有的文学史及其研究结论,的确会有一些新的发现,但事实也证明,女权主义理论本身就存在许多自相矛盾之处,而且目前女权主义已经走向另一个极端,沦为“女性中心主义”。我清晰地记得,在中国国内,无论是学术会议那种公开场合还是一般的私下闲聊中,在谈论到女权主义、性别研究或与此相关的话题和议题时,往往都是女性学者在那儿谈得不亦乐乎、热闹异常,男性学者或避而远之或虚与委蛇,或干脆满脸不屑甚至嗤之以鼻,这种情形现在依然如故。所以,我一直试图想要弄清楚,这是以男性为中心的男权社会中男性一贯的强势表现呢,还是女性主义理论本身确实也有诸多问题呢,抑或两者兼而有之,女权主义理论何以落得如此结局。

    当然,在女性群体中谈论女权主义的相关话题,也有一个禁忌(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那就是千万不要自揭其短。一位来自京城的专门从事性别平等国策研究的女权主义者亲口跟我说:“我最痛恨要求妇女‘提素’(‘提高素质’一词的缩略语),男人说说也倒罢了,我们女人自己也这样说,我就要问问她你是不是一个女人?连我们女人都自我揭短,岂不正中男人下怀?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跟男人平起平坐?”我闻之愕然。问题是,持这等看法的女性简直不仅是绝大多数,而且是发声的大多数。其实,批判男权传统与女性自我反省双管齐下,有何不可?岂不更好?何况放眼当今现实,每一个女性都可以也应该扪心自问:男权社会到底苦累了谁?男人与女人,到底哪个活得更为自在轻松?

    这些都是促使我对女权主义理论加以反思的现实因素和理论基础,当然上述这些问题我都试图在本书中作出个人的肯定回答。

    本书是记录我个人学术成长的又一个见证。感谢我的父母为我提供精神动力,感谢一直以来给我帮助和指导的许多良师益友。我很享受我所在的文学院的工作和生活环境,和同事们的愉快交流以及他们各自的生存状态,常常是我考察男女两性生存现状、检验女权主义理论得失偏颇的第一手资料。所谓事实胜于雄辩,所谓窥斑见豹,皆是也。本书的责任编辑孙燕生和关晶焱两位老师,给我的书稿提出了许多中肯的建议,他们的严谨负责让我受益匪浅,同时也非常感动。在此一并表达我的诚挚谢意。

    王澄霞

    壬辰初秋于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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