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这个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眼见得丈夫破产,情况不妙,便借题发挥出走了。在外面又被丑鬼金仁拢住了身子,鬼混一团。
金仁是无赖流氓,其看家本领不外乎摸、扒、拐、骗。有了几文不义之财,便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无酒明日忧。饥一顿,饱一餐,而且又无固定住宿场所,东躲西藏。这样的流浪生活,圆圆如何受得了?于是,又起了重返金家的念头。金仁如何肯舍得这块到手的“肥肉”,反正自己也已玩弄够了,便想了一个鬼点子。将圆圆诓进深山老林,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团伙。这个团伙专门在内地物色颇有姿色的妙龄女郎,偷运出境,送到国外去当妓女。因见圆圆美貌非凡,于是便给了金仁一大笔钱促成了这笔交易。等到圆圆发现这场骗局后,已经迟了,手脚都让人家绑得铁紧,给装在麻布袋里,扔在偷渡的小船上。这会儿她可真是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了,只有跺着脚咒骂那无情无义的丑鬼金仁。
也算圆圆运气好,这个人贩子团伙在国境线上被我公安部门拦截了,所有的成员全部落网被送进了监狱。圆圆作为受害者,自然被有关部门安排送回到H市。
圆圆一进H市,很快获得华夏时装公司东山再起的消息,禁不住心花怒放,暗自庆幸“祸兮福所依”,拔脚便朝金家奔去。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金贵父子的两双白眼和一串喝斥:“你是哪家的女人,竟敢穿堂入室地闯进来?”
圆圆一愣,幸亏早作准备,急忙厚着脸皮道:“爹,金贵,是我回来了!”
“你走错门了,我家没这号女人!”金贵气鼓鼓地说。
“金贵,千错万错是我错,不看僧面看佛面,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上,你也该原谅我啊!”圆圆自知理亏,低声下气地说完这话语,便双膝跪在丈夫面前,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金贵生来一副菩萨心肠,最怕女人眼泪。圆圆这一招,真个把他软化了,反倒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金父是个聪明老人,晓得这事不便插手,鼻孔里“哼”了声:“我是鲤鱼吞了断线钩,不死千年卡在喉!”恨恨连声地进到里面去了。
金贵冷静头脑以后,决定对圆圆晓之以理:“俗话说,强迫不成买卖,绑捆不成夫妻。既然我们已经失去了夫妻的感情,何苦又要勉强凑合呢?强扭的瓜儿不甜!”
“我们又没有打离婚证,法律还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圆圆拭了拭眼泪,理直气壮地抬起头来。
“我们还可以补办手续!”金贵将脸扭向一旁。
“不,我发誓不离开你!要不,我就死在你的脚下!”圆圆紧紧抱住丈夫的双腿号啕大哭起来。“阮姐,你回来啦!”不知啥时,方芳出现在面前。一瞧这情景,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急忙瞪了金贵一眼:“大哥,你嫌弃嫂子啦?”
金贵凄然一笑:“我们夫妻的缘分就此了结算啦!”
“胡说!”方芳生气极了,一把拖起圆圆,“阮姐,他要不认你,咱们一块儿离开金家!”
“不,不,不……”金贵果然慌了手脚,急忙拦住方芳。
“方芳,你真是有情有义的好妹妹啊!”圆圆天良发现,猛地又抱住方芳,流下了羞愧的泪水。
“呜呜呜……”突然,窗外传来一辆警车的呼啸声,在金家门前停住。
阮圆圆条件反射般地打了个寒噤。金贵和方芳也不由好生奇怪。急忙一前一后地走出来看个究竟。
客厅里,进来了三位警察。宾主落座以后那位刑侦科长开门见山地交代了来意:“金经理,经我们调查落实,前年春上,从Y市驶往H市小客轮上的大火案,你妻子阮圆圆便是其中的肇事者之一,必须拘留受审。”
“啊?”金贵与方芳大吃一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刑侦科长用极其简明的语言介绍了案情——
前年的春天,正值阮圆圆从深圳某大商场被解雇后回到Y市。因为失去了工作,她便利用色相,出卖肉体。
这天黄昏,圆圆踏上了从Y市开往H市的一艘客轮,准备又去做一笔“生意”。刚买好船票,冷不防有人在她肩上轻轻地拍了一掌:“乖乖,好久没见面了。”
圆圆扭头一瞧,是位长得挺帅的小伙子,只是觉得有点面生,于是迟疑道:“你……”
小伙子“嘿嘿”一声冷笑,附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小姐好忘性,两个月前,在醉仙楼我们不就度过一个良宵吗?”
像这样的风流韵事她干得太多了,确实记不周全。不过,她毕竟是风流场中的人物。“哟,是你呀,你叫——”圆圆故意打了个停顿。
“我叫小黄!”小伙子自报家门:“草头黄,名叫小宝,绰号‘草上飞’。”
“草上飞?”圆圆哑然失笑了,这是一个惯偷的绰号,想不到竟是这俏皮小伙子。为了辨别真假,圆圆想出了一个恶作剧,她指着不远处一位拎着一只十斤装塑料壶的中年人,呶了呶嘴:“我倒要见识见识一下你的手艺,去,有本事将那壶给拿过来!”
“遵命!”“草上飞”二话没说,打了个拱手,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不消半个时辰,“草上飞”果然将那壶给盗了过来,一把塞进了圆圆的怀里。
“装的什么?”
“香蕉水。”
“啊!”圆圆正要扔掉,“草上飞”猛地推了她一把:“快藏起来,人家正在找哩!”
圆圆扭头一看,可不,那位中年人正在不远处四下张望着。
圆圆急忙将披在肩上的那件红线衣扯下来,把那壶包了个严实。
“上船去吧!”“草上飞”打个响指,朝前开路。圆圆尾随其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入口处,验票员对旅客的行李盘查得很仔细。旁边,矗立着一块十分醒目的木牌,上书“严禁携带易燃、易爆物品上船!”
圆圆盯了一眼木牌上这几个醒目的大字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大踏步走上前去。
“您好!”她朝那年轻的验票员甜甜一笑,亮出了船票,同时送去一个媚眼。
验票员似乎被注射了针兴奋剂,有点魂不守舍,一直盯着美人的背影上船。
“嘻嘻,我的手段高明,你的技术也不赖啊!”“草上飞”不无得意地搂着圆圆的腰肢炫耀道。
“瞧你这德性,要这玩意儿干啥?”圆圆噘着小嘴,含嗔地瞪了对方一眼,就要将壶往水里扔。
“草上飞”急忙拦住道:“且慢,留着自有用场,H市一位朋友结婚要釉家具,我正好顺手牵羊送给他,不又是一桩人情?”
夜幕已经降临,客轮开始启航。“草上飞”携着阮圆圆摸到一间堆杂物的小舱里。在黑暗的角落里,这对狗男女搂抱在一起……
“哎哟!不好了!”黑暗中,传出了圆圆娇咻咻的喘息声。
“怎么啦?”“草上飞”顿觉惊讶。
“那壶破了,香蕉水全流出来啦!”
“别慌!”“草上飞”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
“小心,这是易燃品!”圆圆尖叫了一声,“草上飞”手一抖,那只打火机脱手坠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呼哧”一声,船板上蹿起一股火苗,随即又迅速蔓延开来,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小舱。
“怎么办?怎么办?”圆圆像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
“快跑!傻瓜!”“草上飞”很快地镇定下来,猛地拉开舱门,拖着圆圆钻了出去……
孰料,舱门一打开,外面的江风猛烈地刮了进来。刹时,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熊熊的烈火吞噬着船上的一切。
这场海上事故中不少船员和旅客葬身火海,国家也蒙受了重大的经济损失,自然引起公安部门的重视。他们像大海捞针般地细心捕捉着各种蛛丝马迹……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案犯“草上飞”首先落网,并供出同伙阮圆圆。
“天啦!她竟然是这么个女人!”金贵听罢,痛苦万分。
就在这当儿,只听得外面有人惊悸地呼叫起来:“不好啦!有人跳楼了!”
三位警察敏捷地站起身来,疾步闯进内室,只见两扇窗门大开。他们急忙趋前俯身细看,只见楼下的街道上卧着具女尸,身边一摊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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