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爱而不得的情,最让人流连。
瞒着韩秋景,薄凉在“哎哟”待上一整天,一直相安无事。
可这一天,这么碰巧的,韩秋景在家迟迟不出门。
薄凉等得心急,正想偷偷溜出门的时候,他又偏偏跟着出去。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问她去哪,说,顺路的话捎她一程。
薄凉一下子懵了,半晌,挤出一句:“我去悦舞家,很近的,就在这小区,爸爸您忙您的!”
爸爸似乎不太相信,他深深地看着薄凉,看得薄凉直发憷。
刚想开口说话,有谁打电话给他,似乎很急,他再没时间管薄凉,自己走开了。
估计是公司有急事吧?不管怎样,薄凉得感谢刚才打电话的主儿救了自己一命。
怕爸爸中途返回,薄凉还是决定绕过小区一圈再去“哎哟”。
走在桥上,薄凉才知道满塘的荷花都已绽放,映在自己的眸子里,格外妖娆。她在心里,一朵一朵地数过,回过头,便都成了凌暮光白生生的模样。她便笑得失了神,连悦舞迎面走来也没有看见。
悦舞拿手在薄凉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啊?犯花痴?”
薄凉回过神,把她的手拿开,驳斥道:“稀奇吗?”
“稀奇啊!这么高傲的薄凉小姐偶尔犯下花痴,谁不想知道男主角是谁?”
自己寻了苏嵩两年,这也叫高傲吗?薄凉不禁自嘲地笑笑。
悦舞突然说:“在不喜欢的人面前,你永远是高傲的。正如同在你喜欢的人面前,无论你是不是比他优秀,你永远都觉得卑微。”
她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薄凉说。
悦舞是个不一般的女孩,她的脑子里总是有很多至理名言在不经意时脱口而出。薄凉越来越喜欢这个与自己在诸多地方类似的女孩。
她们没有去“哎哟”,而是在小区的花园里晃荡了一上午。
悦舞做愧疚状:“凌暮光会不会骂我们擅离职守呢?”
“凭什么啊,又不给我们工钱,我们起早摸黑地也给他挣了不少了!”
“也对。看来等他回来我们得向他讨点青春损失费了!”
“好主意!”
薄凉和悦舞嬉笑着坐在秋千上。忽远忽近的天际将她们的笑声传得很高很远,异常清脆。
这样的感觉真好。
如同十六岁苏嵩陪在身边的岁月。无忧的青春,喜欢的人,寂寥的天空。
是谁说,一个人离开,便会有另一个人出现,用以填补心底的空缺。可是,苏嵩没有被遗忘,而薄凉的身边却多了悦舞、凌暮光甚至乔安。
其实,自己一点损失都没有,反倒是富有了,不是吗?
薄凉这样宽慰自己,便觉得自己在秋千上越飞越高了,身体越来越轻盈了。
一缓神,才知道原来是悦舞捣的鬼,不由地尖叫道:“宛悦舞,你这个混蛋!”
悦舞“嘿嘿”地笑,不留情地又推了薄凉一大把,差点把薄凉丢了出去。
薄凉叫着:“宛悦舞,你等着。我下来再收拾你!”
可是,等薄凉眩晕着下了秋千的时候,悦舞早就不见人影,而她“咯咯”的黄莺出谷般的笑声还回荡在薄凉的耳边。
薄凉想着她那调皮的样就笑出来了。
凌暮光打来电话的时候,薄凉正在玩在电动城里打鼓。凌暮光就问:“你们在哪?”
薄凉不敢说自己没营业,便支吾着:“店里啊,人多,所以有些吵!”
凌暮光没做声。
在玩跳舞机的悦舞却不识务地叫了句:“薄凉,别打电话了,一起跳啊,我一个人招架不住!”
她的分贝太高,凌暮光在电话里听得一清二楚,便问:“你们在电动城?”
“对不起,今天没去。”薄凉不会撒谎,便小声地道歉。
凌暮光再没说话。沉默半晌,便把电话挂了。
悦舞叫了几声,扭头见薄凉的脸色不对劲,赶紧从跳舞机里下来,问:“怎么了?”
薄凉说:“凌暮光打的电话,知道我们不在店里,好像生气了!”
悦舞不高兴了:“他为什么生气啊,我们又不是欠他的!”
是啊,真不是欠他的,可是,怎么自己就觉得欠他了呢?
薄凉顿时觉得无趣,她把游戏币丢给悦舞,兀自离开了。
任悦舞在身后叫她,她也没有回头。
悦舞知道薄凉要回“哎哟”,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跟着她去了。
她们没有想到“哎哟”的门不知道被谁开了,惊慌失措地跑进去。
凌暮光和乔安,不知道争吵什么,他们的脸上都有瘀伤,看起来,似乎动过手。薄凉和悦舞有些慌,谁也不敢先开口,就这样沉默地面面相觑。
凌暮光看见她们进来,闭上了嘴,他甚至没有打招呼,便从薄凉的身边擦过,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悦舞连忙走到乔安面前,摸摸他的伤口,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他怎么了,真是个疯子!走进来就莫名其妙地打了我!”乔安忿忿地说,一面对着帮她敷伤口的悦舞叫道:“轻点,疼!”
薄凉觉得悦舞对乔安表现得过分关心了,但是,此刻,她最担心的是凌暮光,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回来也没有通知他。
但她相信,他绝对不是随便动手的人,乔安,一定是哪里招惹他了。
一整天,薄凉都心不在焉的。待到自己要睡觉了,凌暮光也没再打电话过来。
薄凉有点慌,又挺生自己气。
是把凌暮光当朋友才义务帮忙的,可是弄得自己真成了他的奴隶似的。
薄凉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终究是没忍住把电话拨了过去。
好在没响多久,凌暮光就接了电话。薄凉像是主动承认错误的孩子一样邀功道:“你知道的,挂了电话,我就去了‘哎哟’。”
凌暮光没想到薄凉第一句是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说“我知道,谢谢”,又说“对不起。”倒让薄凉觉得不好意思地笑了。凌暮光见薄凉笑也跟着笑。
毕竟都是两个半大的孩子,容易生气,也容易和解。
薄凉便问:“今天怎么了?”
凌暮光没有回答,却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盘了这个店,还叫‘哎哟’吗?”
薄凉说:“因为左渊吗?”
“嗯。左渊是迫不得已才要盘这个店。本来是乔安想接,可是,左渊知道他心术不正。我见左渊舍不得盘给别人,就想办法帮他凑了一笔钱。本说是借给他的,他不肯。说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一定要把‘哎哟’盘给我,等他有钱再来赎。我想这样也好,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敢情他一开始说什么都不知道是打发自己的呢?
薄凉心里想想,嘴上却没说出来。
她知道有些事并非一定都得向她交代。
凌暮光也不像乔安那么八卦。这也是左渊肯把店的钥匙交给他的原因。
凌暮光似乎是知道薄凉的想法,于是他说:“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左渊有苦衷的。他也不想你担心他。所以,薄凉,左渊的事你不用知道太多,但请放心,他会好好的。”
薄凉应了声,便不再问左渊的事,心里却对凌暮光更添了一份好感。他对朋友的义气和守口如金的品性足以让自己欣赏甚至倾慕。
只是,他始终没告诉自己,为什么对乔安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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