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见他进来,急急地迎了上去,问:“我刚看到楼下那个人好像是乔安,他有跟你说什么?”
凌暮光看了看她,不想她担心,便搪塞道:“没什么,他可能是到附近有事,碰到我,随便聊几句。放心吧!我没说你住这。”
薄凉“哦”了一声。她深深看着凌暮光,想要看进他的心里。
从她认识他开始,他便一直是这样心里藏着很多秘密的人。她越想接近他,越是觉得他像是一个谜。
凌暮光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便回自己房间接去了。
薄凉凑近他的房门,竖起耳朵,听见他说:“悦舞,嗯,好的,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她赶紧坐回沙发,见他换件衣服出来,咳嗽一声,问:“要出门吗?”
凌暮光整了整衬衫的领子,回道:“是啊,朋友有点事。我去看看。”
“是……悦舞吗?”薄凉明知故问。
“哦,不是,一哥们。”凌暮光下意识地撒了谎,有些不自然地笑,然后出了门。
整个房间突然沉寂下来,薄凉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站了足足十分钟,突然,“啊”地叫了出来,划破了整栋楼上空的宁静。
有些谎言,是不能拆穿的。因为,真话会更伤人。
有些心痛,是无药可救的。因为,它会随时随地地复发。
有些人,是爱而不得的。因为,彼此的身边,始终没有空缺。
有些爱,是无法诉说的。因为,说出来会更卑微。
再遇见凌暮光,夏薄凉像得了胃胀气一样,对于他的爱他的恨,始终消化不良。
所以,她的心里总是撑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出来。
缄默不语的夜,“哎哟”的招牌在漆黑一片的苍穹下显得格外刺眼。
凌暮光裹紧大衣,匆匆推开了饮吧的门。
悦舞坐在吧台上,发着呆,见他进来,努努嘴,又趴了下来。
凌暮光顺着她的方向,看到了凌黛娅坐在一边,失神地望着墙壁。
他摇摇头,走过去,温柔地说:“姐,你怎么又偷偷溜出来了?”
凌黛娅扭头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开心地笑了,然后嗔怪道:“桅安好久没有来看我,爸妈也没有来,你也没有来。我好无聊啊!”
“我不是跟你说,我去外地了吗?姐夫和爸妈他们还没回来呢。”
凌暮光正编着理由时,医院打来电话,说找不着凌黛娅。
“在我这,现在就送她回去。”他说着,便挂了电话。
然后,他弯下身子,像哄一个小孩一样哄他的姐姐:“乖,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睡觉,明天再接你出来玩,好不好?”
凌戴娅乖乖地点头,朝悦舞喊道:“悦舞,明天一起玩啊!小时候,你们可喜欢在一起玩了!”
悦舞努力地挤出微笑,站起来,和凌暮光一起,送凌黛娅回医院。
医护专员早早就在大厅等着,见他们进来,赶紧把凌黛娅接进病房了。
凌暮光一直等姐姐睡着才离开。
他问护士:“最近,姐姐的情绪怎么样?”
“除了不记得一些事,或者总反反复复念叨一些事,其他的都还好。只要不发病,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凌暮光点点头,拜托了护士几句,便离开了。
悦舞小跑了好几步,才赶上他,这才看见,他脸上浅浅的泪痕。
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难过了。不记得远比记得好。像我这样,一想起就痛彻心扉,有什么好?”
凌暮光看了悦舞一眼:“对不起,我没能拯救你。”
“知道吗?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觉得他很眼熟,但我根本没有往林桅安上想,我还傻逼地以为,这就叫做眼缘叫做命中注定呢!所以,即使知道他的目标是薄凉,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深陷进去,甘愿做任何事,甚至帮他离间你和薄凉,好让他顺利地和她在一起。其实,你拉了我很多次,是我自己太愚蠢,怨不得别人!”
悦舞仰着头,她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可是,到底还是失败了。
凌暮光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所以,我们不能再让薄凉受伤害。我们必须阻止,这场灾难。”
在这样清冷的夜,两个失意的人互相取暖着,谁都想用明天将这所有的痛楚覆盖。
可是,他们不知道,又有谁拍下来这暧昧不清的画面,打算寄给夏薄凉。
没有声音的照片,总是会引人太多的遐想。
也许,这个人,是想再一次加深凌暮光与夏薄凉之间的误会吧。
生活已多磨难。放过自己,放过这群可怜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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