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轶闻录系列画坛旧事-苏曼殊画《梦谒母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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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3年5月2日是辛亥革命前后曾风靡一时的人物苏曼殊逝世六十五周年的日子。苏曼殊是个多才多艺的人,除了诗、小说、翻译等倾倒一时外,他的画亦为时人所推重。其同乡孙中山先生,就对他的画颇为激赏;他的老友柳亚子曾有诗赞为“千秋绝笔”;有名的“侠士”刘三咏道:“苏子擅三绝,无殊顾恺之”;于右任先生亦作诗感叹:“世人莫评曼殊画。”这当然是因为他的画潇洒绝尘,画中有诗,有极高韵致和艺术感染力。当时一代名士莫不与之交往,以能获得其墨宝为荣。但曼殊颇不轻易许人,且所绘之画多有不落款和加印者,因之传世不多。

    曼殊曾为当时音韵学大师黄侃画过一幅《梦谒母坟图》,并有章太炎题跋,黄侃记文,堪称珠联璧合之珍品。黄侃在“五四”前后曾任北大文科教授,其父黄云鹄乃当代著名经学家,黄侃幼承家训,后又拜章太炎为师。章氏极欣赏他的才华,将平生所学悉心传授。黄侃后来又拜精于音韵训诂之学的刘师培为师,其实黄只比刘小两岁。但刘师培世代家传训诂之学,其祖、父均列传于《清史稿》,因之黄侃心悦诚服。黄侃后来出版了《音略》《声韵通例》《集韵声类表》等书,而致声名鹊起。

    说来有趣,章、刘、黄三人竟都被同时人称作“疯子”。章氏在东京主办《民报》,因反对中山先生,致被黄兴斥为“疯子”。刘师培则是因其不修边幅,常年蓬头垢面,因之亦被视为“疯子”。黄侃则由于他的一件怪癖。因其乃翁过世早,他一直与母相依为命。他经常来往于故里湖北蕲水与北京,每次必奉母同行,而每次亦必携带着老母的寿材,直至其母弃世为止。因之人们都把他视为“疯子”。由于苏曼殊在日本与黄侃同寓,又为挚友,所以黄侃便请曼殊画了一幅《梦谒母坟图》以寄哀眷之情。那时刘师培已经死了,所以只是章太炎题跋,否则黄侃亦必请刘师培赐笔以志不朽的。

    后来,曼殊因对当时社会的黑暗和封建家庭不满而出家为僧,但亦并不认真面壁修行而浪迹天涯,诗酒啸傲,所以又被视为“畸人”狂僧,他自己曾有诗表白:“无端狂笑无端哭”,这亦难怪世人把他说成“疯癫”了。但是,曼殊是保持晚节的,他临死前还表示要追随孙中山北伐,便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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