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若无其事爱着你-这一次用文字向你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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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相信来世,那是虚无的诺言。所以我不要等到来世再爱,如果你现在站在我眼前,我一定抛开现实坦率起来。现在,我对你的爱,这份心情,如果重要到想保留并给予,我会告诉你。

    信纸上的柏拉图

    约翰·劳勃森是英国的一名残疾人,他只有一只左手,全身瘫痪,只有右眼能见到一丝光。

    他并未把自己关在黑暗里,他用上天赐给他的仅有的那一丝光亮,读书看报。他想,上帝既然给了他一丝光亮,就是没有将希望的门关死。冥冥之中,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等待什么呢?这个凄苦的人世,有什么可以为他带来安慰呢?

    一天,劳勃森在读报时看到一篇文章,此文介绍远在库仑山里的一位姑娘,名叫玫丽丝,29岁,与他同年,也是全身瘫痪,只有双手可以略动。

    劳勃森的心在那一刻被触动,柔软得可以滴出水来。他用右眼能见到的那一丝光亮,写了一封信安慰她。他写道:“上帝并未完全抛弃我,他给了我很狭窄的一丝光亮,让我看到了你——我同样不幸的朋友。”

    他为她描述他的“快乐”生活:“我只有一只左手,不用担心另一只手来和它抢东西了……我整天躺在床上,我想我的前世一定是个懒惰无比的人,为他的来生许下了这个连屋子都不用出去的心愿……”

    “想知道我更多的快乐吗?给我回信吧!”劳勃森在信的末尾写道。过了三个月,玫丽丝果然来信了,她告诉他,为了给他回信,她花了整整两个月时间才完成。“但这是一项多么艰苦而又伟大的工程啊,我从中找到了以前从来未曾见到的乐趣,我感受到了生命的美丽。”玫丽丝写道。

    从此,这一对残疾人书信往来不绝。

    一天,劳勃森收到一封信,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玫丽丝竟然向他求婚。玫丽丝在信中说:“虽然,我们绝对不可能生活在一起,但我们可以成为一对精神上的恩爱夫妻,互相关心,互相鼓励。亲爱的,你同意吗?”为了尽快回信,劳勃森用颤动的左手只写了几行字:“亲爱的玫丽丝,你是个勇敢、聪明、真诚、可爱的好姑娘,你的要求,我同意,我千万个同意。亲爱的,当你接到我这封信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愿意在我们同去的时候,能够葬到一起。”

    爱情就这样诞生了,诞生在两个几乎被上帝抛弃的人身上。他们的生命开始有了色彩,告别了黑白照片的时代。

    每一天,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劳勃森都会自言自语地说道:“亲爱的玫丽丝,早上好。”他把所有他能看到的东西,都当作玫丽丝给他的祈祷。

    每一天,当月光爬上床头的时候,玫丽丝都会情不自禁地说道:“亲爱的劳勃森,晚安。”她把所有她能看到的东西,都当作劳勃森给她的祝福。就这样,这对信函上的恩爱“夫妻”开始了长达一生的精神上的爱情生活。

    他们在信中琴瑟和鸣,夫唱妇随。劳勃森为玫丽丝讲他看到的好故事,玫丽丝为劳勃森讲她心中的感受,如果分成行,那些文字就都是爱情的诗。当然,他们说的最多的,仍然是那个共同的理想:死后能葬到一起。

    劳勃森一直活到1994年,享年63岁,而当他的死讯传到他的“爱妻”玫丽丝那里时,玫丽丝也跟着离开了人世,就像约好了一样。人们在玫丽丝的脸上看到了快乐和满足的神情。

    好心的人将他们的骨灰合葬到了一起,墓碑上是劳勃森和玫丽丝的名字,紧紧依靠着,风风雨雨,不离不弃。

    你带不走一座湖的哀伤

    女人嫁给了她不爱的人,只为了用那份彩礼替父亲偿还赌债。

    父亲以前并不赌钱,是个地地道道的好男人。在女人的母亲过世以后,他才开始意志消沉。所以,当父亲一次次地变卖家底,把家变卖得空荡荡的时候,她并没有恨他,在她心里,他依然是她的好父亲,尤其是当他酒醉,对着母亲的遗像痛哭流涕的时候,她更是心疼。她觉得她和母亲都欠了他一笔债,所以她自作主张,早早就把自己嫁了出去。

    这样的婚姻免不了要磕磕碰碰,女人把生活中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到他的身上。她常常想着背叛,故意刁难他,而他却是个好脾气的男人,逆来顺受,对她总是百般忍让。她甚至背着他,偷偷地和她初恋的情人约会了好几次,对此,她的心里,并没有多少愧疚。

    好几次,他们的婚姻都走到了悬崖边上。好脾气的他总是拿着一根温柔的绳子,慢慢地往回牵引他那犹似脱缰野马的爱情,使他们的婚姻一次次化险为夷。

    原以为她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抵押出去,没想到在一起厮守了十年之后,她慢慢感受到了他的好,原来,爱也可以这样获得。她开始过一种平静的生活。她想,大概,这就是爱吧。她的爱情来得很晚,使她忽略了很多幸福。她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开始从心底去疼爱他。

    可是那份幸福的平静,仅仅维持了三年,便烟消云散了。

    她的父亲恶习难改,又欠下了很多赌债,这一次,数额巨大,凭她的力量怕是难以填平那无底之洞了。每日里,都看到她幽怨的眼神,他便跟着惴惴不安。而他刚刚被别人骗走了所有的积蓄,除了那座房子,他已经一无所有。这样的境遇下,亦没有人敢借钱给他。

    离开他吧,把自己再卖一次,哪怕是个老头子,只要可以替父亲还了那些赌债。女人偶尔会冒出这样的念头来,随即她都会狠狠地扇自己一个嘴巴,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太对不起他了。她对嗜赌如命的父亲渐渐生出了恨意。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天东躲西藏地过日子,女人夜不能寐,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把我们的房子卖了吧。”他揽过她的头,轻声地说,“只要以后他戒了赌,也是值得的。”

    她说不行,即便是卖了房子,也差许多,那是个永远填不满的黑洞。

    他们的生活也进入了黑洞,深不见底。看着女人的鬓角在短短几天就染了霜花,他的心里疼得厉害。

    为了让她散散心,他带她回了老家。老家有一座湖,他说去那座湖里洗个澡,什么烦恼便都没有了,她笑着他的憨。女人不会游泳,说要看着他游。她帮着他褪去衣物,仿佛褪去尘世里的所有牵挂。

    他说他熟悉那座湖,就像熟悉一个少年的伙伴。从小到大,他一直喜欢在那个湖里游泳,他就是那座湖里的精灵。

    他在湖里畅快地游着,不时调皮地向女人打着胜利的手势。她趴在岸边的草地上,看着这个似乎永远长不大的大男孩,内心充满了怜爱。她想,这些年,自己对他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情啊。好在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一定要好好补偿他。想到这儿,女人的心温柔得如诗如画,暂时忘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烦忧。

    夕阳映照着湖面,树的倒影在湖面上婆娑,他似乎意犹未尽,不愿上来,在湖面上不时地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很美的画面,却不想就那样永远地定格了。

    他游了很久,在湖面上时浮时沉,她感觉有些异样,心底有些发慌。她大声地对他说:“快上来吧,不要吓我。”她以为他又在和她开玩笑,他经常那样,只为逗她开心。这一次却不像是玩笑,他在湖里渐渐没有了一点音息。她害怕了,开始奔跑,不知道跑了多远,才找到一个电话亭。当救护人员将他打捞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断了气息。湖的精灵被湖淹没了。

    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痛苦,相反,有一种平静的幸福,在脸上铺展,让她始终坚信,他依然在和她玩着游戏,只要她掉下眼泪,他立刻就会醒来,哄她开心。她落了一滴眼泪到他的额头,他没有醒过来;她落了一滴眼泪到他的唇角,他没有醒过来;她落了一滴眼泪到他的眼睛里,他没有醒过来……她转过身,掉了一滴眼泪到那座湖里,湖面荡漾出一环一环的微笑来,湖是活着的。

    湖活着,湖里的精灵就不会死去。这是女人执迷不悟的心。她想不明白,他的水性那么好,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呢?这算不算是老天对她十多年来不忠于爱情的惩罚?

    那湖面真的很美,她把他的骨灰撒到了那里。尽管那里夺走了爱人的生命,但她却找不到一丝怨恨的心绪。她望着那湖面出神,那里似乎停泊着她一生一世的幸福。

    她拿起她的画板,在夕阳里把这座令她魂牵梦绕的湖,慢慢移到她的心上。

    她转身走掉,一座湖的哀伤,紧紧跟随她,让她余下的生命,伤感而又温婉、美丽。

    办理完丧事的第二天,她接到了保险公司的一个电话,让她去领取一份数额巨大的伤亡保险金。她看到,投保人上写着爱人的名字,受益人上写着她的名字。

    两个相爱的名字,挨得那么近,死亡也无法将他们掰开。

    上帝喜欢恶作剧

    命运是反复无常的,有些变故,让人猝不及防,而有些奇迹,又让人惊喜不已。在上帝的掌纹里,经常会有人迷路,鲍雷斯和安妮娅就是这样一对儿苦命的人。

    现年80岁的俄罗斯老人鲍雷斯和妻子安妮娅在1946年结婚后,只共同生活了三天,就被命运之手活活拆散。在长达六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互不知道对方的音讯。直到2006年,发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迹。

    20世纪40年代,鲍雷斯还是一名苏联红军军官,他在波罗夫尔扬卡村发表一场演讲时,认识了年轻漂亮的安妮娅。两个人一见钟情,彼此定下相守的约定。每当鲍雷斯从“二战”前线打仗回来时,安妮娅都会在村口等着他。1946年,这对恩爱的情侣终于幸福地举行了婚礼。然而,由于鲍雷斯是请假回家结婚的,所以二人举行婚礼后三天,他就必须返回军队。

    当鲍雷斯回到军队后没多久,安妮娅一家就受到她父亲的牵连,被流放到了更为偏远的西伯利亚荒野村落中。

    当鲍雷斯再次从军队回家探亲时,他发现妻子一家彻底消失了,痛苦得发狂。

    安妮娅和母亲在她们被流放的新村庄中生活,安妮娅的母亲要求她重新嫁人,并欺骗她称鲍雷斯已经重新娶了另一个女孩。安妮娅听后泪水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冲进院子里,感到世界一片漆黑。她想到了死,拿了一根晾衣绳走进干草棚中,试图上吊自杀。安妮娅的母亲及时走了进来,阻止了企图自杀的她。最终,母亲说服她和名叫尼菲德的男子出去约会,尼菲德和母亲都劝她,要她必须接受自己的命运,后来她终于重新嫁了人。

    鲍雷斯一开始也苦苦寻找妻子的下落,可安妮娅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当鲍雷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后,他也重新结了婚。鲍雷斯后来当了一名作家,并且专门写了一本书,献给只和他共同生活了三个日夜的安妮娅。

    时光如梭,半个多世纪一晃而过,鲍雷斯和安妮娅各自的配偶也先后离开了人世。自苏联解体后,安妮娅终于有机会返回波罗夫尔扬卡村的家乡进行探访。

    命运总是那么扑朔难测,令人意想不到的是,2006年9月,安妮娅和鲍雷斯竟然在同一天返回了他们的家乡。当时,鲍雷斯返回老家准备到父母的墓地进行祭奠,然而当他走下自己的汽车时,他惊讶地发现在安妮娅家的旧宅门前,正站着他失散六十年的妻子。鲍雷斯以为自己在做梦,当他发现那真是安妮娅后,他立即开始奔跑,不顾年迈的身体跑向她,向她叫道:“亲爱的,我等了你这么久,我的妻子,我的生命……”

    安妮娅也以为那是梦境,直到他们相拥到一起,安妮娅才敢确信这是真的。

    他们流下积攒了半个世纪的泪水。

    当晚,鲍雷斯和安妮娅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他们不断地说着往事。由于二人的配偶都已去世,鲍雷斯决定向安妮娅求婚,希望她再次嫁给他。安妮娅最初还有些犹豫,但鲍雷斯最后仍然说服她在八旬高龄再次当了一回新娘。

    就这样,两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竟然奇迹般地在同一天返回了他们的家乡,他们再续前缘举行了婚礼,并发誓今生再不分离。

    两位不幸的老人,终于在他们的暮年划过一道幸福的闪电。

    这是上帝最残忍的一次考验,六十年后,彼此都还活着,彼此都在想念,他们经受住了考验,他们用彼此的真爱教训了那个喜欢恶作剧的上帝:不管命运的丛林有多险恶,我们终会逃离,经历漫长的等待和忍耐,奔向幸福的境地。

    蚊子喜欢溜墙根

    小时候,有一年夏天的雨水格外多,蚊子便也跟着肆虐横行起来。不管把窗户遮得怎样严严实实,都挡不住它们钻进来。打死了这只,还有那只,它们就像是永远打不死的诡异的精灵,让人厌恶又恐惧。比起蚊子来,就连最肮脏的苍蝇也变得可爱了。

    它们总是在你睡眼蒙眬的时候开始“工作”。它的诗朗诵没有抑扬顿挫,只有“嗡嗡嗡”这一个音调。开灯,寻而不见。闭灯,它又出来寻衅滋事。最可气的是,它好像专门喜欢叮咬你的手指或脚尖,让你奇痒无比,愤恨难平。

    以至于人们在拍打自己身上的蚊子时,总是使了很大的劲儿,哪怕拍出一道血印子,人们也会欢呼雀跃:又打死了一只吸血鬼!我自认是个心善的人,看到地上一些小虫子都会绕着走,只有蚊子是个例外,我对它们恨之入骨。有时候活捉了一只,我故意摘除它们的羽翼,空留一支吸血管,看它还能怎样猖狂。

    那时候没见过蚊香,即使有,父母也舍不得买。母亲就在睡觉前,发动我们挨个角落找蚊子,每次都能找到一二十只,一并歼之。即便如此,半夜里还是能听见蚊子在耳边飞来飞去,乐此不疲地朗诵它无病呻吟的诗歌,害得我们只好蒙着头睡觉。夏夜闷热,睡着之后,头和胳膊腿不自觉又溜了出来,蚊子的美餐来了。脖子、耳根子、眼皮、手指、脚丫子……都是它们热衷玩耍的地方,我们可就惨了,整晚都能听见“咔嚓咔嚓”挠痒痒的声音。如果碰巧流星划过,你一定会许下此刻你唯一的愿望:愿天下的蚊子统统都灭绝了吧!

    那些被诅咒充塞的夜晚,把童年的甜蜜给撕扯掉了不少。这该死的蚊子,真是十足的“万恶之首”。

    蚊子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也影响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

    在我们看来,父亲是唯一不惧怕蚊子的,每天晚上,我们都会看见他光着膀子呼呼大睡,从不盖被子,好像是故意和蚊子较劲似的。母亲嫌父亲不会疼人,总是自顾自地睡大觉,从不为她和孩子们去消灭几只蚊子。刚结婚那几年,每天晚上睡觉前两个人都会给对方挠痒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习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父亲那一声紧似一声的鼾声,雷霆万钧般鼓噪着我们的耳膜。

    那鼾声越响,母亲的心就越往下沉,其实母亲也知道父亲累了,父亲是个车工,在车床前一站就是一天,很辛苦的。可是母亲总觉得自己被冷落着,一颗渐渐凉却的心,比被蚊子叮咬了还难受。

    家里的炕头,不管冬夏,都被母亲牢牢地“霸占”着。可是这个夏天,父亲不由分说地总是和母亲抢那个炕头睡,他说他喜欢靠着墙睡觉。母亲心里更是不快,揶揄他,嫌他不男人。

    “你看别人家的男人,哪个睡里面了?这就该是给女人留着的地方。”父亲不管母亲说什么,脱了上衣,倒头就睡。父亲每晚都喜欢喝点酒,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父亲的睡眠一直很好,整晚鼾声不断,神经衰弱的母亲又嫉妒又厌烦。

    终于,母亲忍受不了父亲的冷漠,使了性子,回娘家住了好几天。

    憨厚的父亲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每天下班都会跑到姥姥家给母亲赔一些莫名其妙的礼,道一些不明来由的歉。姥姥顺势把母亲骂了一顿:“这么憨实的男人能怎么着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母亲就掉了泪,道出了她的委屈。

    “冤枉死我了。”父亲说,“我知道自己有觉大的毛病,脑袋一沾枕头立马就会睡着。我也知道,今年的蚊子多,咬得你们睡不好觉。我寻思,反正我觉大,蚊子怎么咬,我都能睡着。我就干脆光着膀子不盖被,让蚊子来叮,它们吃饱了就不会再叮咬你们了。”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误会了他了。母亲破涕为笑,转而又娇嗔道:“那你为啥抢我的炕头睡?”

    “你真不知道啊?”父亲憨憨地说,“蚊子都是喜欢溜墙根的啊!”

    幸福是零售的

    在人生的超市里,没有批发的幸福。幸福,从来都只是零售的。

    男人是个海军,常年在外,一年唯一的一次探亲假就成了他和她的蜜月。每次分离,都仿佛是一块肉被生生地拽开,两块都滴着血。女人更是愁肠百结,郁郁寡欢。

    男人来信了,他说:“明年是我们结婚五周年,我要多攒几个假日回来陪你。”

    男人的假日是这样攒下来的:在一次海军演习中,他表现出色,获得首长的嘉奖。颁奖的时候,他红着脸对首长说:

    “能不能把所有的奖励换成几天假期?”首长笑了:“那就给你十天假期。”

    还有一次他发表的关于海军作战方面的论文引起专家关注,在接受奖励时他又提出了同样的请求。他在信中忍不住兴奋地对她说:“算上探亲假的三十天,我一共积攒了六十天假期,整整两个月啊……”

    女人捧着信,喜悦的泪水滴在信纸上,慢慢洇成一朵笑着的向日葵,心便跟着轻舞飞扬起来。她终于领悟到,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再次离别的时候,便不再那样悲凄。因为她知道,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特的幸福,与分秒不离长相厮守的爱情比起来,他们的幸福更加显得珍贵。因为他们的幸福是点点滴滴汇聚起来的,每分每秒里都能挤出幸福的眼泪来。

    人生的超市里,幸福是限量供应的。

    上帝只给每个人小小的幸福,需要你将它一点点积攒成最美最大的幸福:

    爱人和女儿均匀的呼吸;一个久违了的朋友突然的一个电话,告诉我他对我的关心和牵挂;妈妈打来电话说为我做好了过冬的棉被,让我抽时间回去拿;一个人坐在温馨的小屋听一首美妙的音乐;和家人围坐一起吃火锅、开心地聊天;陪父母在黄昏散步……这些都会给你带来幸福,这星星点点的幸福在繁杂的日子里也许微不足道,可当我们把这些积攒起来,就会串成很大的幸福的珍珠项链。

    幸福是人生超市里的紧俏商品,它零售,不批发。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去爱,认认真真地去生活,并在心里时刻准备好自己的篮子,时刻等着去采购那些零售的幸福。

    慈悲的月光

    姐姐秀英,端庄贤惠,性善慈悲,然,命途多舛,令人唏嘘。

    我在今夜想她。

    窗外的月光铺了一地,像散碎的银子,却无人捡拾;像早来的秋霜,却不见人打扫。月光多么慈悲,努力地在黑暗中撑起希望的经幡,不让人撞到绝望的墙。不由得便想起姐姐手捻佛珠,闭目诵经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楚。

    姐夫长得其貌不扬,甚至有些恐怖,身上到处都是白癜风的白色,包括眉毛,为此有人嘲笑他,叫他“白眉大侠”。

    眼珠是黄色的,谢顶,同时还有狐臭。这还不算,他没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家里还穷。就这样一个男人,要啥没啥,却愣是软磨硬泡地娶了姐姐,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姐姐也是压根不同意,可是他坚持不懈地对全家人献殷勤,最后,看姐姐实在不理他,竟然喝了老鼠药。

    看着他在地上疼得直打滚,嘴里却不停地哀求姐姐的样子,姐姐的心软了,动了慈悲的念头,和父母说:“要不,就这样吧。”

    一句“就这样吧”,一个慈悲的念头,就把自己的一生扔将出去。

    父母坚决不同意,哪怕那颇有心计的姐夫说破天去也不行。可是姐姐慈悲的心一旦动起,便收不回来了。她私下与他定了终身,不顾父母的反对,稀里糊涂地和他去办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没办法,父母也只好认了,替他们草草张罗了一下婚礼,就任他们在外面租了房子,过起寒酸的日子来。

    我的傻姐姐,那不是爱,只是慈悲,而这慈悲竟是害了姐姐的。

    婚后,他们一无所有,姐夫在外面打零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嫌累,挣得少,总惦记着一下子就发了财。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年。孩子出生的时候,没有钱做手术,就请了个接生婆,在家里自己生。孩子顺利生了下来,可是紧接着,那孩子就有抽风的症状。姐哀求他,让他出去借点钱,把孩子送医院。愚昧的他竟然迷信起来,说是老祖宗喜欢孩子,来看孩子了。在道口给老祖宗烧了些纸钱回来,孩子的呼吸已经微弱得快不行了。

    那时候没有电话,姐姐让他快点来找我父母,他看情况实在危急,跑来向我们求助。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弱小的生命已经停止了呼吸。姐姐抱着孩子,哭得差点背过气去。

    父亲终于隐忍不住,给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要把姐姐领回家去。他跪在地上忏悔,一万个保证会让姐姐过上好日子。姐姐又动了慈悲的念头,擦干眼泪,对父母说:“爸、妈,你们回吧,我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一年之后,第二个孩子降生了,谢天谢地,这个孩子总算健康地活了下来。

    要过年了,可是他们手里只有几十块钱,我去看姐姐的时候,实在看不过去,塞给姐姐200块钱:“总要买点肉吧,别垮了自己的身体。”姐姐含着泪说:“好弟弟,姐记着你的好。”

    我掉了泪。从小到大,都是姐姐照顾我,我哪里为姐姐做过一点事情啊。

    小时候,睡觉的时候习惯握着姐姐的手。因为总是梦见被一只大黑狗追咬,在梦里会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如果握着姐姐的手,就不怕了。

    那时,母亲去做临时工,我还小,就得姐姐照顾我。每天把我背在后背上,像个小大人似的给我唱摇篮曲,姐姐的后背温暖极了,我总是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在姐姐的后背上,从来没有可怕的梦。相反,总能梦见斑斓的夜空,各种不同的美丽的飞行物在上面慢慢飞行,飞得很低,伸手就能够到的样子。

    不管吃的用的,姐姐都会让着我。苹果,我吃个儿大的,她吃小的;糖,我吃软的,她吃硬的;冰棒,我吃奶油的,她吃冰的;钢笔,我用新的,她用我用过的;作业本,我用正面,她用背面……其实真正该记得的,是姐姐的好啊!

    如果姐夫能循规蹈矩,好好和姐过日子,尽管贫穷,也算完美了,可他偏不。原本我们以为他仅仅外表是丑陋的,现在看来,他的心也是污秽不堪的。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通过熟人倒卖了几车木头,从此做上这个有些投机味道的生意。运气好,让他挣到了很多钱,从此翻身做了有钱人。急速富起来的他,花花肠子也冒了出来,买了楼、买了车,每天出去花天酒地,和“吧台女”们厮混,最后,一个意在骗他钱财的“吧台女”竟然提出要和他结婚,让他和姐姐离婚。

    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去和姐姐办了离婚手续。姐姐伤心难过,舍不得孩子,可是她没有工作,无力养这个孩子,只好一个人寄居在父母家,无比哀怨。

    所有人都为姐姐抱不平,说她傻,把楼房让给别人,只有她,淡淡地说:“他还要养孩子,楼就让他们去住吧。”

    我的傻姐姐,从始至终,你对他的,都不是爱,只是慈悲。为了这慈悲,你忍受了多少屈辱和痛苦。好心人来劝,让姐姐另寻良婿,开始新生活。姐姐却一再推却,不再相信男人,只相信手中的佛珠。

    她信了佛,每日里不停地闭目诵经,红尘中的一切,似乎都渐渐离她远去。

    秋夜微凉,我却执意打开了窗子。我想把月亮邀进屋里,向它打听姐姐的消息。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我怕来不及说一声,我爱你

    我们坐在宽敞的电影院,那么少的人,那么空的座位。

    看电影的人只有六个:两对恋人,还有我们。你说电影是悲情的,我说现在周身的空旷很是映衬。

    最后的最后,我们都克制不住地哭了,我们说已经太久没有因为一部电影而落泪了,我们都知道,那些细微的隐藏着的情感叫《爱有来生》。

    阿明是单纯的,他心无杂念地爱着阿九,他看她的眼神是迷恋,是爱怜,是不舍。他为她采杜鹃花,为她做杜鹃花,只为她一展笑颜,他总是那样认真地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他说,我以为真心能换来真情,我以为她最终会爱上我。

    阿九终日刺绣,她刺的是杜鹃,心中念的是阿明。她缓缓地走过,慢慢地看他,她心里是不是在想,如果没有那场厮杀,没有那样的深仇,我们还会不会遇见。

    阿明剃度当了和尚,他看破尘世,不再寻情,他发觉阿九始终无法动摇,无法接受他,也无法将自己托付于他。他不再沾惹一切,一心向佛,而在这时,阿九却出现在门口。

    她还是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他却转头离开。

    阿九眼里的泪水他始终无法看到。阿明不知道,阿九是爱自己的;不知道,阿九眼神里的无助与彷徨;不知道,那句“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的话中蕴含着她怎样的深情;不知道,阿九的艰辛,不是替哥哥做报仇的卧底,而是她爱他,却开不了口。

    阿九最后死在阿明的怀里,她握住他的手,替他开了那枪。她对他说:“若有来世,我会等你,若你认不出我,我会说那句‘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

    今生的阿九,那个叫莫小玉的女子的确说了这句话,在阿明说完故事的最后,只是她再回想起前世的事时,阿明已经不在了。他等了她五十年,错过了轮回时间,如今时限已到,再不能停留于世。莫小玉在银杏树下飞跑着找他,却再也找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电影想起珊妮的那首《来不及》。她唱:来不及送你一程,来不及问你什么算永恒,甚至来不及哭出声;来不及陪你一阵,来不及送你一程,来不及为你尽点责任……我就是来不及送你,来不及为你唱首情歌,来不及为你变成好人;我就是来不及说一声:我爱你。

    我想到自己有过的那些时刻。我想到站在你面前,我无法说出的那些想念和无法告知的心疼。那么久的日子,我们不说感谢地在一起,我们总说自己的事,不去询问对方的生活,我们没有交点。却在最后,在我们都不能再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你拥有的开心,是我想给的。

    阿明对莫小玉说:“当我看见她幸福开心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哪怕她的幸福不是我给的,也不重要了。”

    我心里笑了一下,我想: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真的会有只要对方幸福,哪怕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也无所谓的人吗?而当你真的有那么一段感情,又已经错过了这段感情的时候,你会发现,真的有那样一个人,在你心底存在的意义,就只是希望他开心,仅此而已,哪怕他已经成为过去。

    如果两家没有仇恨,如果阿明没有间接背负杀人的罪名,如果阿九没有报仇的使命,如果他们只是很单纯地在树林里相遇,他们还会相爱吗?会不顾现世的一切,厮守到老吗?

    对我来说,错的永远是时间,而非现实。我知道现实真切地存活在这个世上,却不懂为何我的爱要被现实捆绑。为何我爱你,要经过如此多的筛选,甚至不是我将你淘汰,而是社会将你踢出了局。为何我想同你在一起,如此简单的事情,却要绕那么一大圈,才能走到你身边。

    总是被人说这样的想法很天真,因为未来充满变数,现实残酷无情,其实这些都懂,只是当你遇到那个人,你就是很想说出面对他时的心情,你就是很想告诉他,他有多重要。我始终觉得,这样的心情,比那些包装过后的现实要重要太多。

    我只想简单一点,我喜欢你,我就会告诉你,哪怕知道结果未必完满,却仍要说出口,任性到执着。被人取笑天真也好,幼稚也罢,我可以做到无所谓。

    我不相信来世,那是虚无的诺言。所以我不要等到来世再爱,如果你现在站在我眼前,我一定抛开现实坦率起来。现在,我对你的爱,这份心情,如果重要到想保留并给予,我会告诉你。

    因为我怕来不及说那声:我爱你。

    暗恋的红萝卜

    莫言的小说《透明的红萝卜》,我看了不止一遍。小说中那个“黑孩儿”所经历的暗恋的痛苦和欢欣,令人激动不已。但当我把这本小说介绍给我的学生们时,他们却无法理解:暗恋有什么意思,喜欢一个人,直接去告诉她好了。是的,他们更热衷于宣泄自己的情感,直来直去,丢弃了这个,再去拾捡那个,始终不让身边的座位空着,他们感情的篮子看似满的,其实空空如也。

    “用完了月亮这枚银币,再用太阳这枚金币。”这是他们一贯的信条。

    当我问及他们,自己是否曾经有过暗恋的经历的时候,他们却沉默不语了。看来他们仍然是嘴上逞强,心里却依然保留着那份隐秘、那份美好。

    暗恋,是他们不愿拿出来与别人分享的带点苦涩味道的喜悦。

    黑孩儿是个可怜的孩子,大冬天里,穿一件单衣,躺在冰冷的河中,却只觉得河水温柔。黑孩儿是个敏感的孩子。

    他看得到一切,听得懂一切,赤条条的身子被煤灰染得黝黑,精灵一样生存在充满苦难的世界。他受尽酒鬼后娘的虐待,秋末竟还是光着膀子,露出的小腿上布满白亮的伤疤,被打的时候,他从来不喊疼,在工地上又被小铁匠百般刁难……他才10岁啊!可是黑孩儿像精灵一样默默忍受着一切。

    他居然有了爱情,爱上了大他十多岁的美丽姑娘,那是苦难中隐忍的美。

    有一种感觉,就像蚌怀着珍珠的折磨与痛楚,这便是暗恋。暗恋是一种美丽的痛,就像一场无法醒来的梦。

    最喜欢黑孩儿小小世界的美好细节。尤其是黑孩儿看到那个透明的红萝卜的时候,“红萝卜晶莹透明,玲珑剔透。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苞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他所有精力全都集中在那个他从没见过的那么美的红萝卜上,然而愤怒的小铁匠把那个萝卜扔进了河里。“那个金色红萝卜砸在河面上,水花飞溅起来。萝卜漂了一会儿,便慢慢沉入水底。在水底下它慢慢滚动着,一层层黄沙很快就掩埋了它。从萝卜砸破的河面上,升腾起沉甸甸的迷雾,凌晨时分,雾积满了河谷,河水在雾下伤感地呜咽着……”黑孩儿没能捞起那个萝卜,最美的永远是得不到的。

    在他眼里,这个红萝卜就是所有美好事物的象征吧,包括他暗恋的姑娘。

    经历的时候很痛,回头看的时候很动人,伴着暗恋还有慢慢的成熟。

    默默地关注一个人,静静地期盼一份可能永远也不会降临的感情,不想让对方知道,也不想对世人公布,在深邃的月光下,看得见对方若隐若现的身影,却摸不到对方飘动的衣袂;闻得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却不去依偎对方温暖的胸怀,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沧桑?

    暗恋,是隐秘的,同时也是透明的,一如那根红萝卜。

    天堂里的假面舞会

    自从朋友大鹏出了车祸撒手人寰以来,我们几乎没有再看到展颜笑过。在这之前,一向乐观开朗的她,正如那名字一样,每天都会绽放如花的欢颜,可是现在,巨大的悲痛使她心力交瘁,即使她有意抓住我们递给她的安慰的绳子,也没有力气从哀伤的沼泽里爬出来。

    为了展颜,愁坏了我们这些曾经和大鹏在一起死缠烂打的“死党”。那时候,我、球、蚊子和大鹏是不折不扣的“四人党”,有空就黏到一起,喝酒、打牌,天南海北地神侃,五音不全却个个喜欢狼嚎,我们就像蝗虫一样,所过之处,满地狼藉。

    待我们各自结了婚以后,本以为这“四人党”就算是正式拆伙了,哪曾想,刚刚加入这“理想乌托邦”的四位女子,同样个个是疯丫头,这“四人党”不但没散伙,反而扩大成了“八人党”。现在,八个人剩下七个,我们曾经灿烂的天空一下子就黯淡了。

    我们四对当中,最浪漫的就是大鹏和展颜。他们总会变着花样地给对方惊喜,让对方开心。妻子就常常数落我说:“你再不变点花样哄我开心,我的心可要变成死水啦!”我说:“好,给点资金,买点浪漫去。”妻子就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就知道你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我们八个人不管是谁过生日,都会聚到一起开个小舞会,猛劲折腾一天。

    在谁家谁遭殃,一番天翻地覆的狂欢过后,到处都是“蝗虫”们留下的“灾难”。

    眼看大鹏的生日就要到了,我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小舞会是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开与不开都会令展颜难过。但我们最后还是决定去展颜那里,在这样一个悲伤的日子,总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

    大家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提大鹏,话题也都是绕着他走,展颜尽量装出开心的样子,放了快乐的舞曲,让大家起来唱歌跳舞。

    蚊子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着急忙慌地出去了一趟。不一会儿,带回来很多面具,他说要开一个天堂里的假面舞会。他故意强调说,天堂里都是快乐的人,没有悲伤,所以必须带着快乐的心情来玩这个游戏。大家齐声说好。

    蚊子不愧是学导演的,他的创意总能让人感觉新鲜。蚊子讲了规则:每个人轮流做上帝,负责解答别人的提问。舞会的主题:和上帝有个约会。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给自己穿上童话的马甲,戴上天真的面具,肆无忌惮地穿行在上帝的丛林中,都忘掉了自己是谁。我们的问题无关痛痒,都是搞笑的,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展颜绽放她如花的欢颜。

    终是绕不过大鹏的,轮到展颜提问的时候,她问了每一个“上帝”同一个问题:大鹏在做什么?

    蚊子回答说,他变成了上帝身边的一只八哥,现在嘴里还在不停地吧嗒吧嗒说着他的“荤嗑”,看来,上帝也喜欢听荤段子!大家都知道大鹏喜欢讲荤段子,不管当着多少人的面,张口就来。记得和展颜刚相识的时候,他的口无遮拦让展颜差点没把他当成了流氓。

    听了蚊子的回答,展颜和我们一起大笑了起来。

    轮到我做上帝了,我学着“上帝”的口气对展颜说:“你的爱在,他就在。

    他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你,只是,他在和你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他先来了,先找了个好地方藏好了,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他,你们终会在天堂的花园里见面。”

    为了我的这个解释,展颜举起酒杯和大家狠狠地碰了一下,我看见了快乐正在她的酒杯里荡漾。

    我们变着法儿地玩,就是想让展颜快乐起来。这天堂里的假面舞会,从此也成了我们小舞会里的必备节目。在心底,我们也真的默认了大鹏在和我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只不过时间长些,用我们的一辈子。

    思念依旧揣在离心最近的口袋里,阳光却回来了,在展颜的脸上蹦蹦跳跳,恣意地撒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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