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梨白菜花黄-自古美人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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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特表演晚会

    无事跟朋友观看了一场模特表演晚会,大败胃口。这些模特的档次都不太高,只是衣服穿得稍少一些。现在的女孩子似乎不太爱动脑筋,只喜欢表现身体。很多模特比赛即是如此,虽然水平不高,但报名踊跃,全省各地的花瓶趋之若鹜。这些花瓶身体笨拙,肢体僵硬,对表演也缺乏理解,漂亮得如同塑料人,目光也游离不定,像一个个不伦不类的衣架。

    这些女孩子年龄也小,还在上初中吧?骨架也没硬朗,只是纤细,不是细杨柳,都是嫩竹竿。所以在T台上,只看到一个个没有长好的少女如小鹭鸶一般强作性感地走着猫步。

    女人一般是喜欢自我欣赏和被人欣赏的,所以她们一般都喜欢选美之类的活动,充分表现自己的容貌和魅力。女权主义者一般都是长得比较难看的女子,因为难看也没人看,所以干脆就不要人看,也排斥人看。自尊背后是自卑,伤心男人的无可救药,也伤心女子的自甘堕落。

    女子小脚史

    因为无事,索性顺着昨日的情结,翻看了一些有关中国女人的生存发展史。知道女子缠足之风起源于五代时期。原先女子是不缠足的,但到了五代,缠足便成为一种风气了。我怀疑这些是由于唐朝“元气”大盛的否极泰来。唐代是一个元气很满的时代,比如说李白的诗,动不动就是“千里江陵一日还”,气势很是宏大,很阳刚,有一股很满的“元气”。而到了晚唐,“元气”不足了,也不被欣赏了。一个极端便转到另一个极端,于是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的词出现了。这时候的审美,便由健康的丰硕之美转向病态的颓废之美。比如说李煜,就是一个在“病态美”当中诞生的罂粟花。缠足的开始,正是女性美的观念从丰硕之美向纤柔之美转化的产物。北宋中后期,特别是南宋之后,缠足更加风行,这与宋代那种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有着极大的关系。自此之后,社会上便开始崇尚瘦弱柔媚、病弱愁怨的病态美,女人也成了家养的宠物。

    缠足终于在元明之后弥漫于全社会。

    我一直认为缠足的风气对汉人的体质有着相当的影响。汉族人在缠足之前本来是健壮的,也是孔武有力的,起码在唐之前是这样。那时诸如贾宝玉之类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书生很少,绝大多数人都是能文能武的,比如说孔子、李白等。到元明之后,由于女子缠足,女子便变得不再健壮了,母亲的身体不好,生下的儿子也可想而知了。小脚女人的儿子怎么能打得过大脚女人生的儿子呢?所以汉民族在后来一直遭受外族的欺负。由此推理,我想缠足可能是对汉族伤害最大的一种习俗。

    化简为繁

    张爱玲在《更衣记》中说,中国服饰在细节上历来是过分地注意,“古中国衣衫上的点缀品却是完全无意义的”。“袄子有‘三镶三绲’‘五镶五绲’‘七镶七绲’之别,镶绲之外,下摆和大襟上还闪烁着水钻盘的梅花、菊花。袖上另钉着名唤‘阑干’的丝质花边,宽约七寸,挖空镂出福寿字样。”“这样不停地另生枝节,放恣,不讲理,在不相干的事物上浪费了精力,正是中国有闲阶级一贯的态度。唯有世界上最清闲的国家里最闲的人,方才能够领略到这些细节的妙处。”

    张爱玲是在批判中国的衣饰,实际上这种极端讲究形式的风气普遍存在。中国饮食同样也是这样,铺张滥用,尤其讲究细节,注重排场,是一种人为的化简为繁。

    中国的饮食文化可谓是博大精深。但博大精深的另一面就是饮食文化的繁文缛节异常丰富。跟中国人的性格、喜好一样,中国菜有着一种大红大绿大紫的俗艳,元气足。从审美上说,是过于“满”,而不是“张弛有道”;是“加法”,而不是“减法”。真实地说,我对中国饮食文化的很多东西不以为然,这如同我对中国文化中的很多东西不以为然一样。在中国饮食文化中,有很多东西完全是一种毫无意义的铺陈和粉饰,比如宴席的一些规矩和风俗。就菜肴而言,很多是人为地将之弄得非常复杂,完全忽略了它本来的一些东西,比如味道,比如营养。中国菜人工痕迹太重,重视佐料,不太讲究本味,一道简单的菜往往要经历很多复杂的烩、炒、煎、炖的过程,从原汁原味上早就不是如此了,吃来吃去,往往都是佐料的味道;或者味道混合得太多,让人感到味道的混乱和不清晰。在制作上,很多菜过于讲究形式模样,雕花镂空,煎爆炖煮,一派艳俗的风貌。

    一个过于讲究形式和排场的人,在内心总是缺乏实质内容和自信的,缺乏一种坚定的人生方向;同理,一个过于讲究形式和排场的国家,即使表面上庄重和严正无比,其实也是空虚和胆怯的。

    生活中有很多东西还是自然一点好。日本有一句禅语说:春天我们吃黄瓜。这才是一种简单而纯朴的生活。在春天,最好的食物就是自然馈赠的黄瓜。相比较于简单的生活,我们的那么多繁杂的饮食形式真是一点实质意义都没有。

    继续研究

    仍在家里“穷追猛打”中国的“小脚史”。

    自缠足的风气形成之后,很多文人跟在后面耍帮闲,一副捧臭脚的德行。李渔即是这样,他认为女人的小脚“瘦欲无形,越看越生怜惜,此用之在日者;柔若无骨,愈亲愈耐抚摩,此用在夜者”。清代文人方绚就更够无聊的,他专门写了本品评小脚的“专著”——《香莲品藻》,对妇女的小脚不厌其烦地进行描摹、品评和赞美,可以算是“小脚”的“圣经”了。这些都是在欧洲大兴理性和科学的同时代进行的。中国的民俗更是“无厘头”地“瞎起哄”,山西大同就有两个“小脚会”,一个是六月六,叫“赛脚会”,那天妇女们往往对自己的小脚精心修饰,穿上极为考究的绣鞋、罗袜,走在大街上让人看;还有一个是八月中秋的“晾脚会”,妇女们更近乎露骨地展示着自己的小脚:将自己的身体藏在自家门帘里边,不让外人看见,却把一双小脚伸向门外,任游人观赏品评。这样的风俗,现在看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各地还有一些咏叹小脚的歌谣,真可谓肉麻到家,试摘一首:“粉红脸,赛桃花,小小金莲一把抓。等到来年庄稼好,一顶花轿娶到家。”

    风俗一旦形成了,也就无法抗拒了。在这样的背景下,女子的理想是什么?就是“蹂躏”自己,然后嫁一个金龟婿,“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相比较而言,现在女子的境况就要好多了,起码不需要蹂躏自己,只要美丽被承认,就可以变成商品待价而沽了,并且完全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无意中还看到一个有关“守宫砂”的注释:相传,用丹砂喂养壁虎,它会变得通体通红,将它捣烂,抹在宫女身上,这种红色便一直跟随着处女身体,但如果宫女跟男人发生了性关系,这红色就会很快消失。

    我一直对于中国历史上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持鄙夷态度。这些东西可以“玩”,但千万不能“被玩”。从现代医学角度来说,“守宫砂”明显是一个弥天大谎,但这弥天大谎的东西肯定会唬住不少少女,因为惧怕,所以不敢。也让无数女孩子尚未体味到人应该体味的东西,就离开人世。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就是体验。生命的遗憾是什么呢?很简单,就是不曾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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