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梨白菜花黄-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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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石滩

    飞机在渤海上空盘旋的时候,我就已经嗅到海的味道了。那是一种清新和馨香,夹杂着一股不算浓烈的腥味。海真是有着诗意的,诗意得很博大,所以所有的描写都不是描写,只是发泄。所以我不敢描写大海,一描写,就成了发泄。

    不过大连金石滩的海是真漂亮,是一种深蓝,就像是吕克·贝松的电影《碧海情》当中的海。这才是真正的海。我住着的房间阳台上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海,一片湛蓝,也可以听到海浪拍击岸的声音。这样的感觉就像是《西游记》里生活在灵台方寸山的须菩提祖师,宁静而惬意。我原先只是在宁波普陀山看过海,但普陀山边海的颜色像长江,是一种淡淡的黄色。我在宁波曾经对海有过一种深深的失望。

    我是很少被一些东西感动的,但我还是被大海打动了。在大海边,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我搞不清为什么会喜欢大海。我是被大海所感动吗?也许不是,我只是被自己内心暗藏的一种东西所感动。

    一下午脑中都是海。晚上无事,仍想看海,但月黑风高,海和天空抱成一团,不愿意见人。我便来到了宾馆里的酒吧,偌大的酒吧竟空无一人,调酒小姐一个人在酒吧里傻傻地看着《还珠格格》。酒吧很有情调,有台球,有飞镖,感觉就像在某一个外国电影中似的。我打了几杆台球,又掷了几次飞镖,还是没人进来。

    在酒吧里跟调酒的女孩闲聊,看《还珠格格》的女孩都是单纯的,她说她是最后一晚在这里工作了,明天就准备职辞了,这里太寂寞,她希望能去一个热闹一点的地方。我很理解她,年轻就应该喜欢热闹,热闹意味着元气足,有一股浓烈的人味;不像寂寞,有着一股孤清的鬼味。

    回到住的地方,听一个大连人用东北话讲了一个有关海的段子,非常有意思。说是海旁边有一对渔民兄弟,20多岁了,仍没有娶亲,终日里靠着打鱼过日子。有一天海边来了一个时髦女郎,看见这么美丽的大海,兴奋无比,便让兄弟俩带她划船到海中去。于是兄弟俩尽心尽力地带着美丽女子去了大海,到了一个美丽的小岛之后,女子更是兴奋,就说自己太高兴了,也没什么可感谢的,就想陪兄弟俩在这海滩上乐一乐。兄弟俩有些腼腆,但更多的是兴奋。于是在阳光沙滩和海浪中,三个人幸福地完成了海岛风流。

    第二天,女子告辞了。从此之后,没有了音讯。很多年之后,兄弟二人的头发白了,胡须也脱落了,身体也不灵便了。有一天,弟弟叹了一口气,对哥哥说:“你还想着她?”哥哥也长叹了一口气,说:“她真漂亮,该不是海螺姑娘吧?”弟弟又说:“我们都是要作古的人,我们再也不想她了,好吗?”哥哥看了看弟弟,点点头。然后弟弟说:“哥,我们把它取下来,好吗?”哥哥又点点头。于是兄弟二人低下头来,取下了一直在身上数十年的套套。

    段子说完之后,没有人笑,只有一片沉默。这个段子让人禁不住有一些伤感,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在一段时间里,我的心情有点郁闷。

    猛男

    上午车载我们到金石滩转了一圈。在黄金海岸,一个同行者面对辽阔温柔的大海,终于禁不住诱惑了,顾不上秋凉,扑通一声跳进了大海。他壮硕的身体在海水中翻腾,像一头白白胖胖的“海狗”。我们在岸上快乐地大笑,连声嚷着“猛男”。但海我们是不敢下的,就乘上快艇。快艇在碧蓝的大海中驰骋,像一只浪漫无比的水鸟在超低空飞行。

    下午3时独自又来到海边,海一望无际,风很清,海蓝得竟有一副温馨的神态。我捧起一点海水,尝了一口,海水真咸,但感觉竟不是咸,而是鲜。对比大海,人真是一个渺小无比的东西。但此时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竟然没有沮丧,反而有一丝愉悦。大海真大,我自甘渺小。

    我注意到脚下的礁石上有一只小螃蟹在悠闲地嬉戏,它才不管海有多大呢,只要自己快乐就行了。

    海子曾有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真是绝句,坐在秋天的海边,我顿悟“春暖花开”的真实含义。春暖花开不是季节意义上的,而是一种美丽的景象,开放在自己的心中。

    晚上仍看着电视上的法国服装台,漂亮无比的模特在T台上走着猫步,一个个魅力四溢。我到几个房间转悠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这个台,看台上各式美女,狐狸精一样妖冶地开放。名义上是服装台,实际上谁在看服装呢?都是在看各色美女。就像钱钟书所说的,中国人请吃饭,名义上是请吃饭,实际上哪是请吃饭呢?是请人吃菜喝酒,菜和酒才是主要的,吃饭只是个由头罢了。

    由此看来,服装也是个由头。当然,这样的“由头”还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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