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凉笕没走,我知道。但是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他不来打扰我现有的生活,他想在这里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而且我知道,就算我反对,他也只会不顾我的感受,强行住在这里,所以找他说也只是浪费口水罢了。
我觉得很累,很累,对世界有一种倦怠感,无论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所以除了必要的事情,我一般就只会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
不是不想去做,而是没有自信去做。
有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不在了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变得更美好。
我不知道他们执着于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不喜欢我自己啊。
还是说,只是单纯为了这张脸?
真是讽刺啊,那样的话,等我不再年轻了,等我不再漂亮了,这些人,应该都会离我而去吧?
这样也好,因为没有期待的话,就不会有失望。
接下来的人生,就让我一个人苟延残喘下去吧。
反正,就算我变老了,也只会成为一个讨人厌的老太婆而已。
“怎么了,小染?”顾森碰了碰我。
“嗯?”我猛然从神游中醒了过来,收起那副厌世颜,露出一个官方性的标准微笑:“怎么了?”
顾森皱起眉头:“你不高兴?”
“嗯?”我试图装傻充愣,蒙混过去“没有啊,你想多了。”
他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定定的看着我。
“真的没有!”我重重的否认道。
“小染,你知道吗?”顾森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失落“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习惯性的,用双手揪住衣角。”
“看来,小染还是不够信任我啊。”
我一愣,长期戴在脸上的面具被强行摘下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慌乱,同时也很羞愧难当得无地自容。
顾森仿佛是看出了我的难堪,体贴入微的阻止道:“没关系,不想说的话就别说了吧。”
“但是………”
“没关系的,”他温柔地用右手覆盖住了我的左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纤细,掌心温暖潮湿“等到你完全信任我的那个时候,再说也不迟。”
我苦笑,“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来了吧。
毕竟我连我自己都信任不来,又能去信任谁?
“对了,”顾森很体贴的转换了话题“明天我有一个讲座,你要不要来?”
“讲座?”
“嗯,是关于抑郁症患者的讲座,现在抑郁症患者不知为什么逐渐增多,抑郁症已经成为了死亡率仅次于癌症的病,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给大家多普及一点常识,我想,对你也有好处…………”
他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我不由得偏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只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颊有些发红:“其实这些都是我找的理由,我只是,想和你呆在一起而已。”
我怔了怔,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我会去的,一定!”
“真的吗?”他的眼神亮了起来。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想了想,我就这么直接去不好吧?”
他的眼神暗了下来:“确实,毕竟小染也是公众人物,就这样直接去的话…………”
“所以啊”我笑眯眯的反抓住他的手“我装成你的学生好不好?”
“学生?!”
“怎么啦!”他过于惊讶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爽:“我才22岁哎!装成大学生的样子有什么不合适!还是说你嫌弃我?!!!”
其实林染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但是因为近期的中老年保健生活过多了,脸上养了点婴儿肥,显得胶原蛋白满满。
而且林染的五官端正标致,减龄显嫩,少见的圆润精致的桃花眼加上欧式大双,高挺翘丽的鼻梁,小巧饱满的花瓣唇,再加上白皙紧致,水嫩透亮的少女肌,说是18岁估计都不会有什么人怀疑。
“没有没有没有!这怎么可能?”
(其实已经高兴疯了,但表面却装的喜怒不形于色的某个心机boy)
“真的吗?”
“真的真的……………”
…………………
于是,第二天早上,已经准备齐全的某个“普通女大学生”的全副武装的出了门,完全忘记前十分钟她才以“普通大学生怎么可能会有专车接送上学”为由拒绝了顾森好意的邀请,而是兴致高昂的打算尝试人生中第一次乘坐公交车。
为了显得更加贴近当代大学生的形象,我一大早就爬起来忙活,因为考虑到是冬季,外面套了一件长款的米黄色的牛角扣大衣,连帽的设计更加减龄,里面是一件黑色娃娃白领的衬裙,黑色打底裤,黑色直排扣小牛皮靴。
发型就简单的理了理,画了精致的素颜妆,包拎的是从外面看不出logo的黑色Prada,甚至还问顾森借了本暗红色的英文原译书,像模像样的捧在手上。
因为是天生的方向感白痴,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公交车站牌,在寒风中被吹得哆哆嗦嗦,好不容易挤上了公交。
“原来公交车上还有空调啊,这个黄色的把手好有意思,我在电视上看过………………“
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少女也算是吸引了不少眼球,再加上外形靓丽,很快就成了公交上独特的风景线。
但是这并不全是好事,特别是对于想要“私密”出行的少女来说。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早早的就做好了打算,我掀开帽领,露出昨天晚上刚刚用一次性染发剂染成的咖啡色卷发。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我心里暗道。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公交车,路上七碰八碰终于找对了地方,看着眼前一栋栋高楼,我不由得一阵恍神,再次回到学校,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样。
好像只要走进教室,就会看见拽着手机的阿铖斜靠在课桌旁,一脸的不耐烦的对我说慢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是不是又在路上摸鱼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总是很生气的把包摔他身上,他虽然一副很惊慌的样子躲开,但是却总是会好好接住我的包。
他知道我有很严重的洁癖,一般掉在地上的东西很少会再捡起来。
而我看见他的举动也就半推半就的原谅了他,然后顺势掏出作业本:“给你。”
阿铖是优等生,几乎很少不做作业,但是缝纫课是例外,他觉得这些东西太“娘里娘气”了,不适合他。
虽然总是会在心里腹诽他大男子主义,但是却会好好的替他完成作业。
这样单纯美好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眼眶里一阵酸涩,我揉了揉,重新戴上帽子,向教学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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