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大营-高旺走险盗黄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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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迪道是镇守迪化(乌鲁木齐)的道台,监管武备及地方驻军。安文忠来到道台署衙,道台大人亲自出迎:“哦,红顶子大商人安大掌柜,幸会,幸会。”安文忠:“道台大人,多日不见,你可发福多了。”道台大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安得不胖。”安文忠:“那好,我给你找点事做,消掉你身上一些肥肉。”道台大人:“哈哈,好哇。请。”二人进入客厅,安文忠从袖中拿出那封信,递上:“不瞒大人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求你了。你先看看这封信。”道台大人接过信急忙看。看后惊讶道:“安大掌柜,你一次被盗走那么多黄货,一千三百两呀!你自己有没有一点线索?比如谁会知道你走货的底细?”安文忠:“有。等巴里坤厅长把死盗贼送到后,你只须这样做就行,估计差不多能水落石出。”安文忠与道台耳语。道台连连点头。

    第二天,道台大人把妖魔山的清军营官和四名哨官都召集来。哨官中有王高升。王高升神情有些紧张。

    道台慢条斯理地说:“喊你们来是让你们辨认一下,看看谁认识这个死尸。”营官和哨官们都很吃惊,互相看看,又赶紧向死尸靠近。

    其中一哨官看到死尸马上惊呼:“这不是王哨官部下的兵勇吗?”王高升大惊,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想抵赖是不可能了,只好说:“啊,果然是这个兔崽子。他前几天请了一天假,说是去亲戚家走走,出去就没再回来。我还等着惩罚他呢,原来已经死了。他这是怎么的?为啥事死的?”道台沉静地:“能证明身份就好,为何事死亡还需再查。几位先回吧。”道台将营官留下,待哨官都退出后才说:“他是你的部下没错了。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是在盗黄金时被打死的!”营官大惊,急忙跪下请罪。

    道台说:“你先别请罪,盗黄金者不是他一人,而是个五人团伙,另外四人在逃。他们盗走黄金一千三百两。死者既已被认定是王高升手下的人,这事就有了眉目,你军营中肯定还有在逃的盗贼,你要设法帮助破案。”营官急忙问:“请道台明示,我该怎么做?”道台与营官密商,让他如此这般行事。营官高兴地:“王高升结交一群死党,平时就放荡不羁难以管束。这事可能与他有关。我回去就按您的吩咐去做。”道台:“好,去吧。”王高升慌慌张张来到杂货店。高旺吃惊地问:“怎么了,这么慌张?”王高升一招手,二人进屋。王高升着急地:“坏事了,被打死的弟兄已经运到乌鲁木齐道台署衙。狡猾的道台传我们去认尸,死尸被人认出,道台已经认定是我的人。旺哥,这不要麻烦吗?”高旺也有些紧张:“你是怎么回答的?”王高升说:“我说这小子是请了假的,怎么死在外边了?这一次是搪塞过去了,就怕道台往下查。”高旺:“没事,沉住气。兵营外的那三个弟兄不是已经给他们钱让他们离开乌鲁木齐了嘛。兵营里还有一个活口,实在危险时,就把他做了。捉贼要人赃俱全,他们什么都没有,神又能怎么样!死无对证,道台也没辙。”王高升长叹一声:“只能这样做了。”营官奉道台之命,带一队亲兵亲自前往王高升驻地,查询近几日还有谁请假离开过营房,凡离开营房者,全部带到道台署衙进行审讯。

    营官一刻也没耽误,回去后立即带亲兵出发。他恨不得马上弄清事实,把王高升牵扯进去。王高升带兵勇们正在操练。他突然停下,把那位兄弟喊出队列,带到营房说:“兄弟,事情败露了,现在咱们的处境都很危险,给你点银子你也远走高飞吧。”兵勇很惊慌,一下愣在那里,支吾半天:“我,我家人怎么办?”王高升:“我会替你照顾好的。你出去先躲半年,等没事了还可以再回来嘛。”兵勇突然紧张地用手指向窗外:“啊,哨长,你看,营官带兵来了。”王高升回头一看,吃了一惊,原来是营官带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兵,正在操场问话。他立刻感觉到大事不妙。王高升大脑立刻作出准确判断,当机立断,对那位兵勇说:“不好,可能已经走漏风声,营官带亲兵是抓咱俩来的。与其让他们抓走,不如拼死一搏!兄弟,快抄家伙吧!”那位兵勇果真听话,赶紧从墙上摘下一把大刀,待转过头来,突然发现一支枪口已经对准他,忙问:“哨长,你这是干啥?”王高升咬咬牙:“兄弟,别怨大哥我心狠。与其被抓走受尽折磨再被处死,不如我现在就送你走的好。为了其他几位兄弟,你就委屈一点吧。”“我还有个娘——”“你尽管放心!”王高升说罢,搂响了手中的短筒火枪。那个兵勇手中的大刀晃了几晃,一头栽倒在地。

    营官听到枪响,立即率领亲兵奔向营房,边跑边清楚地看见一个兵勇手举大刀摇晃几下摔倒下去。

    亲兵们冲进屋去,把王高升和死者团团围住。

    营官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兵勇,见他已气绝身亡,不由地长叹一声:“你为啥要把他打死?为啥不留一个活口?”王高升大骂道:“这王八羔子,他跟那个死鬼一样,也是几天前请的假,昨日才回来。

    今日见了道台署衙那个死的,我觉得其中必有缘故,回来后想弄个明白,问他们出去到底都干了啥。没想到刚问几句话,这王八羔子就发了毛,摘下大刀就朝我砍。要不是我动作快,只怕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这几天请假出去的就他们两个?”“是,就他们两个。不信,你去问问各队的什长。”营官问:“这两个死了的,在乌鲁木齐有家吗?”王高升回答:“道台署衙里躺着的那一个没有,这一个有。”“好,马上带我去他家。”“去他家干啥?”营官不快地:“你不要问,这是道台大人的命令!”营官说罢,先走了出去。

    王高升无奈,只得带路去死者家中,果然翻出一百多两黄金。营官大喜过望,急忙押着赃物去回复道台大人。

    赃物虽然到手,盗贼却又被打死。道台大人哀叹不止:“可惜可惜,又失去一个重要活供。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营官:“八个队的什长我都问过,前几天请假出营房的只有这两人。”道台大人愤恨地:“这个王高升,实在可恶,他明知活着的口供重要,却非将他射杀,这不明摆着是在杀人灭口嘛!”夜深人静时,王高升和高旺在密谋。他们不敢点灯,是在黑暗中进行。

    高旺一针见血地说:“安文忠决不会善罢甘休,他在新疆的身价无人能比,在政界、军界、商界都能呼风唤雨,一呼百应,他肯定还要继续追查。”王高升很紧张:“那怎么办?高哥,要不然我也躲走吧,到关内去混几年。”高旺:“那怎么行,军队哨长不干了?你一跑,等于承认这事与你有关。不能这样草率。”王高升:“我害怕他们没完没了地查。”高旺果断地说:“趁这月黑风高的夜晚,咱把黄金沉入乌鲁木齐河西大桥下的河底。只要他们发现不了这批黄货,没有赃物,再怎么折腾也白费。”王高升满口答应,当夜便把黄金用羊皮包裹好,偷偷沉入大桥下的河水里。

    第二天,道台大人突然下令把王高升抓起审讯。王高升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道台大人急了,命令大刑伺候。烧红的烙铁在王高升眼前晃动。兵勇大声问:“快招!同伙还有谁?黄金藏到哪里去了?”王高升望着红烙铁很害怕,但他就是不承认。烙铁烙在王高升肉上,冒起白烟。王高升一声凄厉地尖叫,昏厥过去。

    兵勇用一桶水泼醒王高升。王高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一眼道台大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台大人,我冤枉,真的很冤枉。”道台:“五个盗贼有两个是你的部下,又在他们的家里搜出赃物,其中一个又是在就要抓捕时被你打死,你不是明显在灭口吗?所有这些,你该怎么解释?只一句冤枉能说得过去?”王高升央求道:“道台大人,我真的没干,你打死我也是这话。道台大人,你就别折腾我了。”道台一时没有办法,只好把王高升暂押起来。

    道台感觉这个案子很棘手,心中闷闷不乐。正在署衙品茶,幕僚进来说:“大人,山西商会送来白银一千两,希望大人能高抬贵手放王高升一马。大人您看?”道台一愣:“噢?山西商会这是要干啥?王高升与他们还有关系?”幕僚小心翼翼地:“据我所知,王高升是山西人,以前就曾笼络一帮山西游手好闲者,常为山西商帮所用。现在王高升有难,他们相助,肯定也是为了让王高升以后更为他们卖力。”道台端起茶杯:“哦,既然是这样,那就告诉他们,此事好办。”幕僚高兴地:“好,大人,我这就去回话。”高记杂货店中,王高升躺在炕上,大夫正给他医治烫伤。王高升疼痛难忍,大喊大叫。

    大夫医治完,临走时嘱咐:“不要吃辛辣,不要吃牛羊肉,不要生气,要好好静养才好得快。”高旺谢过大夫并把他送走。

    高旺回来说:“兄弟,你是好样的,很讲义气,没把我卖出去。就为这,我也要把你看成我的亲兄弟!”王高升咬着牙:“谢高哥。道台那个王八蛋真够狠,拿烧红的烙铁烫我,我的肉直冒蓝烟,满屋都是我的糊肉味儿。哎哟,我的娘啊,想想真后怕。”高旺鼓励说:“总算熬过来了,还是值得的。”王高升:“道台收了山西商会一千两白银,可他还是治了我的罪,把我降级处分。去他妈的吧,我才不去当那个什长呢,我不愿意受那个营官的气!”高旺:“不干也好,脱掉军衣,咱俩就好好经营杂货店,也能干出名堂来。”高旺又小声说:“咱先沉住气,等明年开春,河水融化后,咱再把桥下的东西拿出来。

    到那时,咱就能干大了,就有去天津进京货的本钱了。你在家里守店,我跑北京天津来回贩运,用不了几年,咱也能成大户!”王高升深受鼓舞,瞪大眼睛:“真的!高哥,让你这么一说,我伤口都不疼了,浑身是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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