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超级大国-悄梢崛起的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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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被忽视的“新大陆”

    地处南美洲的巴西,原是印第安人的一片乐土。也许土著民族总是弱者,所以当外来民族到来后,立该被奴役。1500年,葡萄牙航海家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驾船环游世界,发现了南美洲这块大陆,他的这一发现给这块土地上的居民带了灾难。16世纪30年代,葡萄牙的远征军顺着佩德罗走过的航线来到南美洲的巴西。这次葡萄牙人来的目的可不是观光旅游,而是把巴西占为己有,成为了自己的一个殖民地。1808年,法国入侵葡萄牙,葡萄牙王室在蒙难中,携家带口逃到巴西,躲避战火。

    十几年后,反法联盟在欧洲的滑铁卢与法国大决战,拿破仑率领下的法国军队一败涂地,很快结束了欧洲的法帝国时代。于是,1821年,葡萄牙王室兴高采烈地打起行李,将王子佩德罗留在巴西后,回到了葡萄牙。没想到这个王子不甘于只做巴西的摄政王,第二年就宣布独立,建立了巴西帝国,与自己的祖国分庭抗礼。此时,在大洋彼岸的北美洲,美国的“合众”精神正在四处传扬,巴西嗅到了这股清馨的气息,于是,在1889年,巴西在丰塞卡将军的领导下,推翻帝制,成立了巴西合众国。从此以后,巴西在世界“潜水”了近80年,几乎被世界所遗忘。到了1964年,军人政变成功,成立军政府,并于1967年改国名为巴西联邦共和国。1985年1月,军队还政于民,并在1989年11月实行全民直接选举总统的政治制度。

    选举中,费尔南多·科洛尔胜出,当选为总统。至此,巴西于20世纪即将结束的时候,进入到民主国家的行列。

    由于巴西“潜水”太久,当世界再看到他的时候,都觉得有些陌生。

    在这里,有必要对巴西的整体情况作一简单介绍。巴西位于南美洲东南部,比邻的国家之多,可谓世界之最。作为南美洲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除了智利和厄瓜多尔这两个国家之外,与所有南美洲国家接壤。巴西以其85万平方公里的面积,成为继俄罗斯、加拿大、中国和美国之后的世界第五大国。在地理位置上,巴西大部分地区处于热带,南部有部分地区处于亚热带;亚马逊、巴拉那和圣弗朗西斯科三大水系横贯巴西;亚马逊平原、巴拉圭盆地、巴西高原和圭亚那高原让巴西的地貌错落有致,其中平原占了国土的1/3。可以这样描述巴西,他是一个有山有水有平原的富饶之地,养育着1.8亿多的黎民。

    自印第安人被挤出社会主流后,巴西的文化就挂起了“万国旗”。自1532年葡萄牙人以殖民者的身份来到巴西后,意大利、德国、波兰、西班牙、乌克兰等国的移民也接踵而至。首先是没有“种族歧视”的葡萄牙人与土著人频繁混血,此后其他的白种人也加入其中,造成巴西的人种基因越来越复杂。20世纪初,日本人、叙利亚人和黎巴嫩人也相继移民至此,使巴西成为“万国”之国。据统计,单就1884年到1962年这一段时间,来到巴西的移民就达497万人,其中日本人占了绝大多数,达到130万人,中国人居第二位,达25万人。我们可以想见,巴西文化多样化达到极点。在过去,我们大多数人对巴西的了解,一般还停留在足球、桑巴舞上,看到的是巴西人在足球场上的胜利“桑巴舞”,感觉到的是那种腰肢带动着屁股的剧烈颤动,听到的是激越的木鼓咚咚声,脑子里浮现的是那种煽情的狂欢。

    巴西之所以引来如此多的人移居,是因为它的物产丰富、土地肥沃,生存条件宜居于人类。从矿产方面说,巴西已经探明的铁矿储量达到650亿吨,居世界第二位;铀、铝矾土、锰的矿储量居世界第三位;此外铬、镍、黄金矿藏也非常丰富。在能源方面,巴西的煤炭储量达230亿吨,虽然品位低,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蚊子”多了“肉”也可以可观,当世界能源短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也会成宝贝;石油储量约36亿桶,另外还有15亿桶储量的油页岩。

    在农业方面,巴西的特产闻名世界。它的咖啡、蔗糖、柑橘产量居世界第一;可可、大豆产量居世界第二;玉米产量居世界第三。在巴西,粮食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还大量出口。在20世纪初,巴西的咖啡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75%以上,素有“咖啡王国”之称。

    有适宜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还要有适宜人类发展的政治经济环境。

    巴西的国体为联邦制,在政治制度上,联邦议会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关,由参众两院组成。联邦政府向议会责任,对外统一行使国家的主权。政府以总统为首脑,内阁由25个部组成。巴西有完备的海陆空三军的国防体系,其总兵力30多万人,其国防预算占其GDP的0.28%左右,军事力量在拉美地区排名第一。

    在政治领域,巴西在近代经历了一个渐变反复的过程。19世纪30年代,巴西出现了由社会名流组成的党派,曾产生过七次政治制度的改变;在帝国长达近60年的漫长时期,实行的是两党制;到了旧共和国时候,在各邦州实行一党制;在1930年形成了多党政体的雏形;真正实现多党民主制是在1946年到1964年;此后进入了军政府时期,又恢复到两党制;从1979年开始,军政府还政于民,开始从威权体制下向多党制过渡;在1985年,多党民主制得以巩固,并维持到现在。现在的巴西,在联邦法院注册的党派有30个,在这众多的党派中,劳工党以其强大的实力,取得了无人能望其项背的地位。

    巴西的经济水平在拉美地区居首位,并且是世界第九大经济体。巴西经济最辉煌的时期在1967年至1974年,当时其经济增长速度达到10.1%,远高于世界其他国家,所以被称为“巴西奇迹”。但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巴西的经济开始处于停滞甚至衰退的状态,高通货膨胀率让其头痛欲裂。穷则思变,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巴西经济由内向型经济向外向型经济转轨,同时实施了雷亚尔货币稳定计划,有效地遏制了通货膨胀。但亚洲金融危机和俄罗斯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巴西刚刚好转的经济受到严重影响。进入21世纪后,巴西政府加大宏观经济的调控力度,经济有所回暖,虽然如此,其国内出现的电力危机和世界经济衰退大形势,使其经济发展不容乐观。

    在国际关系上,巴西政府奉行独立自主、不干涉内政、尊重主权与领土完整、和平解决争端和友好共处的对外政策。冷战结束后,世界各国之间虽然还存在着意识形态上的分歧,但已经没有了泾渭分明的阻隔。在这样大好的国际环境下,巴西本着“有朋无敌”的态度,与世界各国广结良缘,至今还没有听说过巴西与哪个国家交恶过。现在世界上有158个国家和巴西建立了外交关系。

    巴西“行善”于拉美地区,与各国和睦相处,促进拉美地区一体化的进程,化解地区矛盾,维护地区稳定。2000年8月,在巴西利亚召开的首届南美国家首脑会议上,巴西正式提出建立“南美自由贸易区”的倡议。

    在冷战时期,世界各国以意识形态进行“类聚”,形成了对立的两大阵营。巴西与古巴分属于不同的阵营,因此,虽同属拉美地区,但两国迫于压力,没有也没敢有往来。冷战结束后,过去被外来势力所强加的隔膜消失,于是巴西努力改善同古巴的关系,最后促成了巴西总统对古巴的首次访问,结束了长达近40年互不往来的历史。

    在亚洲地区,古巴积极推动了“东亚一拉美合作论坛”的成立,并于1999年8月派团参加了首届高官会议。1994年,巴西修补了与柬埔寨的关系;2001年,巴西与朝鲜建交。通过在亚洲所进行的这一系列友好的往来,巴西与亚洲形成了良好的互动关系。

    巴西对非洲有着特殊的感情。这是因为巴西与非洲有种族和文化上的渊源,非洲国家同属葡语系国家,并有共同的被殖民统治的历史经历,所以巴西与非洲国家的关系更不同于一般。因为有这样的背景,巴西倡议成立葡语国家共同体。

    巴西与欧盟国家的关系因经济往来而“亲密无间”。欧盟是巴西最大的贸易伙伴,同时也是巴西最大的外资来源地。巴西认为,欧盟是巴西外交重心之中“不可替代的组成部分”。由于这种非同寻常的重要性,1999年6月,在里约召开的首届“欧盟一拉美勒比”首脑会议上,双方确立了面向2l世纪的伙伴关系,并启动了欧盟、“南方共同市场”、智利三方的自由贸易谈判。

    对美国,不管你喜欢不喜欢它,都逃脱不了和它发生关系。巴西也是这样。巴西一面有针对性地反对单极世界和霸权主义,反对以人权为幌子干涉别国内政;另一方面,不得不与美国建立“负责任的伙伴”关系,使美国成为巴西主要的贸易伙伴,并让美国成为了巴西最大的债权国。

    1972年,美国对中国的铁幕被撕开后,巴西于1974年8月15日同中国建交,从此两国开始了政治、经贸、科技、文化和军事全领域的合作与交流,双方高层互访频繁。由于中国经济的迅猛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经济中举足轻重的第二大经济体,所以中国同欧盟一样,成为巴西具有战略意义的伙伴。

    不管怎样,这个曾经被人们忽视的“新大陆”,开始在世界上自我展现,并以“金砖四国”的荣耀,受到各国的关注。在世人的关注下,这个在世界各国中与美国最为相似的国家,能不能在将来也成为和美国一样的强国,就看他未来的发展方向了。

    §§§第二节美巴在最相似中分道扬镳

    如果说在世界上哪个国家与美国最相似,答案就是巴西。一般来说,国与国之间的相似是指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指历史历程上的相似;二是地理面貌上的相似;三是文化内涵上的相似。但是天意弄人,相似并不是相同,就是那一丁点的不同,就会造成面目全非的结局。

    巴西和美国一样,它的产生也是从发现“新大陆”的发现开始。

    1492年,意大利航海家克里斯托弗·哥伦布与西班牙王室签订了《圣塔菲协定》,在女王伊莎贝拉一世资助下,拥有了自己的船队和船员。8月3日,哥伦布开始了他第一次的航行。10月12日凌晨2点,哥伦布在巴哈马群岛水域发现“陆地”,他将这个陆地命名为“圣萨尔瓦多”。

    几乎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同时,1500年,葡萄牙航海家佩德罗·阿尔瓦雷斯·卡布拉尔被国王曼努埃尔一世任命为远征队司令,带领一个由13艘船只组成的远征队,共有1200人,开始了征服印度之旅。4月22日,佩德罗的舰队到达了拉美地区,发现了另一块新大陆。

    哥伦布和佩德罗所发现的这些地方,都是欧洲人闻所未闻的。当时欧洲人认为整个世界只有欧洲、亚洲和非洲这三个大洲,于是他们把新发现的这片陆地称之为“新大陆”。随着“新大陆”的发现,欧洲列强蜂拥而来,开始了对“新大陆”瓜分并进行殖民统治。南美主要被西班牙、葡萄牙等欧洲老牌殖民国家瓜分,北美被英国、法国等新兴起来的殖民帝国所瓜分。瓜分结束后,巴西地区和美国地区分别成为了葡萄牙和英国的殖民地。

    美洲成为殖民地后,欧洲列强们就开始了对属于自己殖民地上的土著居民的征服。在这场血腥的征服中,被杀害的印第安人之多,仿佛“拉丁美洲被切开了血管”,以致血流成河为“奥林特佩竟河”。在这些征服者到来之前,美洲印第安人不少于7000万人,经过征服者的杀戮,一个半世纪以后印第安人只剩下350万。这一惨绝人寰的暴行,只是为了“黄金白银”。随着财富被掠夺,大批的移民涌入美洲,造成巴西和美国一样,移民占了本地人口的主要成分。

    北美地区的人民不堪忍受殖民统治,在1775年爆发了反对英国殖民者的独立战争,并于1776年7月4日,在费城召开的第二次大陆会议上,通过了《独立宣言》,成立“大陆军”,建立起美利坚合众国,并于1812年完全摆脱了英国的统治。近60年后,巴西也于1822年9月7日,由佩德罗王子宣布独立,脱离了葡萄牙的殖民统治。

    美国独立后,南北地区实行不同的政治制度,南方实行的是奴隶制度,而北方实行的是资本主义制度。1860年,美国南方为了维护其奴隶制度,宣布南方11个州脱离联邦,另组政府。美国北方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向南方发起战争。1865年,“南北战争”以北方的胜利而结束,从此在美国消灭了奴隶制度。而巴西地区于1889年11月15日,在丰塞卡将军的领导下,发动政变,推翻了封建帝制,和美国一样,成立了巴西合众国。

    从上面的陈述中,我们可以看出,美巴两国,都是在“新大陆”的发现中出现,而且以惊人相似的过程反对殖民统治,建立合众国。所以,巴西和美国应当在世界上最为亲近,命运最相同。但是,相似只是相似,不是相同。由于有不同点,造成美巴两国以后的命运大不相同。中国有句古话: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这就像人和大猩猩一样,在基因上,其图谱虽然有99.97%的相同,但就是那0.03%的微小不同,造成了貌合神离,人神有别。巴西与美国一样,虽然相似度极高,但以后发展的路径却天壤有别。

    由于巴西和美国都是移民国家,所以他们的文化都呈现出多样性。但是,由于移民的构成成分不同,巴西和美国的文化取向不同。在美国的移民中,以西方人居多,所以文化多取自西方。虽然美国的文化来自于欧洲,但又与欧洲不同。比如,欧美都信奉基督教,但基督教到了美国却发生了一些变化,产生出了基督教新教。在巴西,大多数人信奉天主教,此外还有新教、犹太教以及非洲本土的Macunba、Candombl6等,没有美国的宗教那么纯一。

    巴西和美国都是移民国家,但在各人种之间的相互关系上有所不同。

    在美国实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针对黑种人的种族歧视,直到现在,虽然在名义上废除了种族歧视制度,而且带有黑人血统的奥巴马成为了美国的总统,但在现实中,黑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还是非常低下。在巴西,由于其移民来自世界的五湖四海,人种成分比美国要复杂得多,因此在相对均衡中,没有产生出明显的不平等。

    巴西与美国的自然资源都非常丰富,在世界上是为数不多的可以自给自足的国家。但是,美巴之间的国力却出现了巨大的差距。这种差距,并不是缘自于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的不同,而是因为它他们之间的政治自由度和外交理念的不同造成的。首先,巴西一直有法律,也有明文的民主制度,但从帝制到“合众”过程中,事实上的专制统治没有多少改变。1967年巴西从合众国改名为联邦共和国,但由于实行军政府,实质上还是一个专制国家。直到1985年1月,军人还政于民,巴西才真正进入到民主国家的行列。另外,在外交理念上,巴西实行择善而行的政策,不与他国交恶。而美国则不同,他的外交理念是,世界上只有利益相争的敌人,没有“同富贵”的朋友。因此,在世界各国都各怀心事的时候,美国利用其无人能比的强势获得了巨大利益,而巴西却与世无争地依然故我。

    因为奉行与人为善,所以巴西不像一些国家那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是致力于广结联盟,共同打造美好世界。反观美国,虽然他也需要联盟,如北约、日美韩联盟等,但他的联盟是为了实现其霸权需要的联盟,对于不臣服于他的任何国家,美国绝不会与之结盟。事实上,美国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任何国家视为敌人,即使是跟随他半个世纪的特殊朋友——英国也不会例外。美国的这种变态的理念,出自于他的霸权思想,只要某一个国家要与美国平等对话,那这个国家就是美国的敌人。

    美国和巴西这两个在历史上最相似的国家,出现观点上的分歧并不奇怪。对这种分歧,巴西采取的是求同存异的态度。巴西与美国在一些重要的有关地区和全球事务问题上存在诸多分歧,比如洪都拉斯政变、美国在哥伦比亚设立军事基地、伊朗总统的拉美之行、气候变化问题等,都存在巨大的分歧。巴西总统卢拉曾明确说过,希望在一个多极世界中开拓和建立新的政治联盟,针对美国在拉美地区的强势地位强调过巴西的独立自主。卢拉这些言论,刺痛了美国的神经,开始对巴西进行指责,于是一向和睦的美巴关系开始出现了裂纹。巴西是拉美地区的核心国家,美国作为一个务实的国家,不会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树立错误的敌人。美国见巴西渐渐疏远自己,认为对自己在拉美地区的利益不利,于是又重新向巴西“暗送秋波”,以修补关系。奥巴马表示,巴西是美国“在拉美最重要的伙伴”,美巴关系“是强有力的,而且会更强”,赞扬卢拉总统是“拉美地区令人敬佩的进步领导人”。对巴西作了一番吹捧后,美国表示希望与巴西建立更密切关系,但巴西并未作出积极的反应。经过一系列的矛盾冲突,巴西不再倾向于加强与美国的关系,而是转身寻找像法国这样的盟友。2009年4月,在伦敦举行的“二十国集团”峰会上,巴西把美国晾在一边,与法国在爱丽舍宫敲定了巴西在峰会上的议程。同时,在轰炸机购买问题上,巴西也选择了价格更贵但技术转让更为方便的法国战机,而不是美国战机。

    美国与英国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的世界观往往不谋而和。就在“二战”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英国首相丘吉尔说出了一句名言——“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这句话后来成为了美国政府的座右铭,翻译成美国的语言就是:世界上没有美国的朋友,只有美国的利益。面对这样一个美国,巴西现在对它敬而远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与美国的为了私利不择手段不同,巴西想到的是地区或世界的整体利益。

    2010年5月17日,就在美国以伊朗核问题为题材,在中东煽风点火正在兴头上的时候,巴西成功斡旋了伊朗核危机,让美国煽起来的火一下子熄掉了一半。和平解决伊朗核危机后,巴西总统卢拉说:“这是伟大的一天,这是巴西外交胜利的一天,这是我们向世人展示,人们完全可以通过对话实现和平与发展的一天,因为我们有一百万个理由去建立和平,却没有任何理由去挑起战争。”

    §§§第三节悄悄升起的巴西

    世界看好巴西,并把它纳入“黄金四国”之列。巴西的崛起并不是完全因为它的GDP总量大,事实上,巴西的GDP在世界500强中的排名波动很大。巴西的崛起,体现为它的经济模式所发生的健康转变,其所营造出来的国际环境不断改善,以及其在拉美的地位持续提升。这些方面的崛起,往往要比GDP的“崛起”重要得多。一个国家的发展看的是趋势,就像股票市场一样,真正的股票投资者看的是股票的大趋势,而不看K线图上的波纹起伏;只有股票炒家才会过分地追求即时的利益,每个波纹的跳动,都会让他们大喜大悲,心惊肉跳,总是处于亚健康状态。巴西发展经济是从治本开始的,并在治理过程中循序渐进,逐步提高,最后达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效果。

    当我们看到现在崛起的巴西时,很难想象到巴西过去动乱的景象。曾几何时,巴西是世界上囚犯暴乱最多的国家之一,虽然拥有辽阔的疆土和丰富的资源,但它是一个没有希望的、被世界各国看做为世界二流的国家。就在人们对巴西失去希望的时候,它却在近10年的默默努力中,以新的形象出现在世界面前。联合国看到巴西的巨大变化后,欣慰地赞扬说,巴西政府把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了巴西人民,这个最珍贵的东西就是“对未来的希望”。

    巴西的崛起,不像其他一些新兴经济体那样,追求某一领域的崛起,而是追求全面的繁荣。这种全面性体现在巴西三位一体的国家振兴方略上。三位一体是指:全力提升国家经济实力;大力推动南美地区一体化;积极与新兴大国进行联合。于是,这个被戴了几十年“未来大国”帽子的巴西,开始加强自己的经济基础、开创地区新联盟、打造属于自己的国际平台,终于让巴西人民真正感受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巴西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巴西已经连续11年让基尼系数持续下降,贫富差距不断缩小,这意味着社会财富分配更趋合理,中低阶层的劳动收入持续得到提高。在2008年,巴西总统卢拉提出了“零饥饿计划”,设立了让全国贫困人口比例减少一半的目标。相对一些新兴国家采取的通过强制性的财富集中以打造强国的方法,巴西创造了一个奇迹。在很多新兴国家,强力推行工业化、城镇化,耕地不可遏制地极速减少,导致“粮食安全”问题的出现;而巴西这个新兴的国家,在崛起过程中,却成了“世界粮仓”,其出口的大豆、蔗糖、咖啡、水果、棉花、鸡肉等,正在销往全球市场。同时,在一些新兴国家中,为了获取世界先进技术,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内市场,而且给外资企业以特权,但即使这样,“市场换技术”策略还是完全失败,不但没有得到先进的技术,连自己的国民也被卖了进去,成为世界上最廉价的打工仔。巴西并没有走这条路,但其科技却可与世界诸强分庭抗礼,其大飞机制造技术仅稍逊于美国波音和法国空客,在航天航空、通讯、核电、半导体、软件及制药业等领域中,有些方面已居世界领先水平,巴西的工业品90%以上实现自给。在资源方面,巴西也是业绩不凡,依托其丰富的石油资源,巴西石油公司使那些最能赚钱的世界石油巨头不得不侧目;巴西的淡水河谷公司,操控了世界一半的铁矿石市场。

    巴西在地区地位的塑造上更是成绩卓然。近年来,巴西逐渐摆脱对美国的依附,开始对美国说“不”。为了维护拉美地区的稳定,巴西在地区事务上发出有力的声音,初步建立起领导地位。比如,巴西积极倡导成立了没有美国和加拿大参加的“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共同体”,推动了拉美地区一体化进程,同时,巴西敦促美国解除对古巴的贸易制裁、调解秘鲁与厄瓜多尔的领土争端、解决洪都拉斯政变、缓和英国和阿根廷马岛争端等问题上发挥着积极作用。巴西现在已经成为事实上的拉美地区的盟主。

    在国际上,巴西显示出其不可小视的影响力。尤其是2010年的世界政治舞台,几乎成了巴西的“专场”。伊朗问题是一个让各国都感到头疼的问题,这种头疼的病原是多方面的。首先,因为核武器那种令人生畏的毁灭力量,因此没有国家希望世界上有核武器的存在,更不希望没有核武器的国家再拥有核武器。所以,伊朗欲试验制造核武器,全世界都不会高兴。另外,核武器作为世界上唯一一种具有超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一旦泛滥,落入“恐怖”分子手中,那后果就不是“9·ll”灾难可比的了。

    就在世界各国为伊朗核问题陷入僵局、一筹莫展,而美国气势汹汹地亮剑海湾,跃跃欲试的时候,2010年5月,巴西和土耳其共同向国际社会献上了一份梦寐以求的伊朗铀浓缩协议,使这场伊朗核危机得到缓解。

    苏联解体后,世界政治经济版图必定要重新绘制,各强国都要当“执笔”者。巴西在这场争夺战中表现出非常的智慧。2003年6月,由巴西发起,由其他两国支持,建立了南非、印度和巴西组成的“三国对话论坛”,这个论坛后来成为解决全球气候问题“基础四国”的重要成员。

    2010年,巴西举办了“金砖四国”峰会,使人们将目光从刚刚结束的美国核安全峰会上吸引过来,抢尽风头。还是在2010年,巴西重返“七十七国集团”,成为了这一集团的领袖国之一。此外,巴西还是G5、G8+5、G20等集团的成员,在国际体系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一路飙升,正成为国际舞台上日趋活跃的全球性国家。在2009年9月举行的G20峰会上,法国总统萨科齐有些“八卦”地透露了一个消息口风,说卢拉要竞选联合国秘书长。

    对此,卢拉的外交政策顾问加西亚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需要卢拉对自己要竞选联合国秘书长一事不置可否,但他确实有致力国际和平事务的倾向。卢拉在一次访问中东时开玩笑地说:“我在娘胎就带上和平病毒。”

    由于巴西异军突起的表现,让世人不得不刮目相看。2010年5月20日,德国《商报》刊登拉丁美洲记者亚历山大·布施的一篇文章,题为《被低估的大国》。布施说,巴西在近5年来经济以近4%的年增长率在发展,经济增长速度超过了人口的增长;从2004年起,随着GDP的增长,巴西每年新增就业机会250万个,这是指正式工作,不是“临时工”:巴西实行了“家庭补贴”社会援助计划,从而增强了贫困人口的购买力,减小了贫富差距。所有这些都表现出巴西经济增长的含金量。

    巴西已经走向世界,但如果要有更大的作为,就需要一个更有影响力的国际大平台。自2003年“高盛”提出“金砖四国”的概念后,为巴西打造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国际平台。随着这一概念在世界的流行,巴、俄、印、中四国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随着世界对巴西关注的深入,巴西近几年所取得的经济实力和政治地位也开始被人们所熟知。“金砖四国”相比于巴印南(巴西、印度、南非)三边委员会,金光更加闪耀,因此,巴西积极参与“金砖四国”的其他三国进行对话与合作,并积极推动这种对话的机制化进程。

    2010年,巴西在全球GDP排名中,以15719.8亿美元排名第8位,把俄罗斯和印度甩在了身后,但与中国还有相当大的差距。有差距是正常的,因为中国是世界第三大国,而巴西只是世界五大国。如果要是比人均GDP的话,那巴西的排名要把中国远远地甩在身后了。2010年,巴西的人均GDP为7737美元,仅次于俄罗斯(第54位),排在第60位,而中国只排在第99位,印度排在第139位。巴西以其世界第五大国的身份,屈身于世界第八大经济体,自然是不会满足。为此,巴西早已把自己的发展目标定位在世界第五大经济体上。

    巴西的成绩有目共睹,低估巴西绝对是一个错误,但是高估也同样是错误。首先,巴西政府支出的增长速度超过了经济的增长,从2008年9月开始,联邦政府的工资已上涨了13%,但对私有和公共部门的投入过少。

    其次,尽管巴西的人口整体上较为年轻,但社会保障和福利方面的开支却增加了7%。最后,巴西的教育和基础设旋建设仍落后于中国。这些问题都不是小问题,如果解决不好,巴西很可能还要继续充当“潜在大国”的角色。另外,美国一直将拉美地区视为其后院,所以理所应当地划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绝不允许任何其他强国的染指。美国对拉美的这一定位,早在1823年就确定下来。1823年,美国发表《门罗宣言》,其中针对拉美地区,宣言中说:“今后欧洲任何列强不得把美洲大陆已经独立自由的国家当作将来殖民的对象。”门罗主义在当时未产生多少影响,因为英国在拉美的影响要大大超过美国。19世纪40年代以后,随着美国的崛起,美国政府又重提门罗主义。既然是自己的势力范围,美国自然要成为南北美洲各国的代言人与仲裁者。美国在防止外部势力对拉美各国施加影响力的同时,也压制美洲内部的国家对其霸权的挑战。巴西作为拉美地区面积最大、人口最多、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国家,美国没有使用强硬的压制手段,而是采取绥靖政策。长期以来,巴西一直是美国的盟友,巴西一直以来视美国为自己外交政策的依托。在过去,巴西以这种定位跟随美国参加了“一战”和“二战”。美国自19世纪取代英国在拉美的地位以来,就是巴西最大的贸易国和投资国。巴西要想真的成为现实版的强国,闯过美国这一关,至关重要。

    巴西可能已经意识到,美国必将成为自己实现大国之梦的障碍,虽然与美国的情意还在,但开始对美国说“不”了。自劳工党领袖卢拉执政以来,巴西几乎处处与美国对着干。其中最让世界大跌眼镜的是2003年的坎昆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巴西联合其他发展中国家向美国和欧洲等国发难,要求他们放弃农产品补贴。此后,巴西又以美国为保护本国棉花产业给予棉农40亿美元补贴为名,将美国告上WTO,并且胜诉。自“9·11”之后,美国实行对进入美国的外国旅客留指纹和照相存档措施。对于美国的这一措施,巴西非常不满,反制美国,也对进入巴西的美国公民采取了相同的措施,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对美国实行对等措施的国家。昔日的好友,现在如此对待自己,不能不让美国感到如鲠在喉,难堪万分。现在的巴西,从过去视美国政策为从的国家,成为了美国后院的“持不同政见者”。除巴西总统卢拉外,阿根廷的基什内尔、智利的拉戈斯和乌拉圭的巴斯克斯也开始反叛美国,使拉美各国在这些左翼力量领导下,不再唯美国马首是瞻。无怪乎西方一些媒体发表评论说,拉美正在出现一个以古巴、委内瑞拉、巴西和阿根廷等国为主的“反美轴心”。

    巴西在世界上“抢眼出镜”,使其越来越走向国际政治活动的中心,开始握有与其大国地位相称的国际影响力。虽然巴西离真正的崛起还有时日,但它崛起的步伐已经被世界听到。巴西的崛起只是一系列新兴国家崛起的一个分镜头,这种崛起将改变国际政治力量的版图,有利于一个多极世界的形成,有利于国际政治力量的均衡和世界的和平与稳定,符合人类的长远利益和根本利益。

    §§§第四节全球第五的目标

    2009年11月5日,巴西总统卢拉在接受英国《金融时报》专访时说,巴西将在2020年前成为全球第五大经济体。高盛则比较保守,它认为到2050年,巴西GDP将达到5万亿~10万亿美元,成为世界第五的经济大国。

    巴西真的有这个实力去争夺全球第五大经济体吗?也许可以。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预测,2010年巴西名义GDP将以1.9万亿美元继续排名全球第八。事实也确实如此,巴西在2010年的GDP达到15719亿美元,在世界GDP排名中名列第八。但是,我们回顾巴西的历史,第八名绝对不是巴西的最好成绩,它曾经在2005年排名第七。世界之所以看好巴西,只是从静态的角度来作趋势预测的。这个静态条件就是,巴西在未来30年,其经济以年增长3%~4%的速度发展;同时也暗示着,其他国家保持低速发展。这个静态条件很难保证实现。

    巴西的经济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曾经有过高速增长,也就是从那时起,巴西燃起梦想,决心在某一天能超过美国。但是好景不长,20世纪80年代全球性通货膨胀将巴西的梦想击得粉碎;紧接着,在90年代末,一场金融危机把巴西打入谷底。

    1999年1月13日,巴西作为拉丁美洲第一经济大国突发金融危机,其政府宣布货币雷亚尔贬值。巴西此举,吓得投资者纷纷逃离拉美市场,致使拉美各国以及世界其他地区的股市发生动荡,使货币危机蔓延成为一场全面的金融危机。

    任何的金融危机都不会无缘由地发作。1996年1月6日,在巴西的州与联邦政府之间发生了严重事件:刚走马上任的米纳斯吉拉斯州州长伊塔巴尔·佛朗哥宣布,该州欠联邦政府的154亿美元的债务拖延90天偿还,此事一出,立即发生了连锁反应,其他的11个州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这一事件所涉及的不仅是债务问题,更是政治问题,它使巴西发生了信誉危机,使本已动摇的外国投资者更加动摇。这些外国投资者闻风而动,开始抛售股票和有价证券并大量撤资。由于外资的撤离,使巴西储备的美元不断加速外流,雷亚尔贬值近10%。1月15日,巴西中央银行被迫放弃盯住汇率制,任凭雷亚尔汇率自由浮动。这一放水,导致雷亚尔贬值了23%。此后,出现了传说中的“蝴蝶效应”,巴西雷亚尔急剧贬值所造成的恐慌心理,很快扩散到拉美地区以外的股票交易市场。据报道,亚太地区香港、新加坡和澳大利亚等主要股市分别下泻了4.09%、2.01%和O.85%,伦敦、纽约、巴黎、苏黎世、法兰克福、西班牙等世界著名股票市场也全线下泻,其中西班牙股市跌幅达6.5%,创下大盘下跌幅度的历史纪录。

    发生这场金融危机的根苗说起来很奇怪,用中国一句俗语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1994年,为了遏制持续了几年的恶性通货膨胀,巴西推出了以“爬行式盯住美元”为核心的“雷亚尔计划”。此计划一出,果见成效,通货膨胀从1994年高达2100%的水平骤降至1998年的4%左右。虽然通货膨胀得到了遏制,但公共部门的赤字问题却没得到有效解决。1998年,政府国债余额达到3500亿美元,政府债务、国债余额分别占6DP的8%希160%。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屋漏恰逢连阴雨,船破偏遇迎头风”,1998年8月俄罗斯又爆发金融危机,使国际市场对发展中国家更加丧失信心,巴西政府借用外债的成本被加大,大量资金更加外流,从8月起至10月,巴西损失了近3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总之,在祸不单行中,一连串的晦运在巴西的屁股后面排起了长队。

    福祸相依,当巴西倒霉到了极点时,否极泰来。在自然界中,荒火之后,必然是一片嫩绿的繁荣。这个自然法则也幸运地落到了巴西人的头上。首先,巴西政府经过对金融系统几个月的整顿,使金融秩序和形势有所改善,雷亚尔对美元汇率趋稳,并稳中有升。经过数次的利率下调,减缓了国家债务利息负担。实行浮动汇率后,巴西不再为保证雷亚尔的汇率而消耗大量外汇储备。同时,贷款利息的下调,推动巴西企业的发展。

    经过巴西政府的努力,使外国投资者恢复对巴西的信心,再次回到巴西市场。法国雷诺汽车公司在巴西10亿美元的投资计划继续进行,美国可口可乐公司宣布1999年增加10%的投资。由此,巴西保住了作为拉美最大的新兴市场国家的地位,对外资仍然具有吸引力。

    此后,由于雷亚尔的贬值,刺激了巴西的出口。2000年2月,巴西对外贸易在过去8个月中第一次出现2.19亿美元的顺差。巴西也因此将当年的出口目标定为1000亿美元。其中汽车出口将增加10%,达到55亿美元。

    由于巴西经济趋于稳定,投资加大,一些行业的就业机会不断增加。

    据政府有关部门对47个不同工业部门的调查,已有15个部门增加了就业岗位,3个部门的就业形势较为稳定,扭转了普遍就业机会下降的局面。

    雷亚尔贬值也使巴西旅游业迎来了一个好收成。据有关媒体的报道,抵达巴西的旅游包机同比增长了两倍,仅从阿根廷到巴西的包机就达664架次。到巴伊亚州的外国游客同比增加了47%,到圣塔·卡达林纳的游客同比增加了72%。游客的大幅度增加,使巴西一些旅游城市中,过去没有充分发挥效益的各种旅游设施得到了充分利用,经济效益明显提高,旅游者的消费推动了当地经济的增长。

    我们从上述的情况可以看出,巴西应付风险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这一能力的提升,对巴西的经济今后能够平衡稳定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

    巴西要追求全球第五大经济体,其硬实力是非常重要的。巴西的许多硬实力都排在世界前列。首先,巴西的国土面积85l万平方公里,是世界上位居第五的领土大国。巴西人口为1.7亿,是世界上位居第五的人口大国。巴西的农业和畜牧业不仅在南美洲排在首位,而且在世界上也名列前茅。其中,咖啡产量和出口量在世界排名榜上名列第一位,甘蔗、可可、大豆等的产量在世界首屈一指,牛存栏数量位居世界第二位,猪和家禽的存栏数量居于世界第三位。

    在工业方面,巴西有世界第九大汽车生产企业,世界第四大飞机制造公司,即使是英国和德国等欧洲发达国家也用巴西制造的飞机作为训练机。巴西是世界上第一个和中国联合发射卫星的发展中国家。

    在矿产方面,巴西的淡水河谷公司是世界第一大铁矿石生产和出口商,淡水河谷铁矿石产量占巴西全国总产量的80%,此外还有挺博佩贝铁矿、卡潘尼马铁矿、卡拉加斯铁矿等,铁矿储量约为40亿吨,其主要矿产可维持开采近400年。除了黑色金属矿藏外,巴西还有丰富的金、锰、铝等稀有金属和有色金属。虽然巴西的石油资源并不占优势,但随着巴西对石油业投资的加大,其石油产量不断增长,相比之下,委内瑞拉和墨西哥在拉美的主导地位迅速衰落。当世界石油需求再度增长时,巴西可以凭此优势从油价上涨中得到额外的经济利益。

    从20世纪末到2l世纪初,巴西又发现了几处新油田,并且陆续投产。

    由此,巴西的石油日产量增加到205万桶,产量提高了46%。2008年世界油价大跌,使一些大型拉美石油公司,如康菲石油公司和挪威国家石油公司等,开始收缩资本。与这些公司的运作相反,巴西的国有大型石油公司宣布将其5年投资计划的规模增加55%,达到1744亿美元,跻身世界五大石油生产商之列。对此,高盛的分析师们说,巴西石油公司逆市场潮流而动,使它最有可能成为全球主要石油生产商之一,并在下一轮油价上涨周期内获益。

    面对巴西雄厚的软硬实力,总统卢拉鼓励巴西人道:“19世纪属于欧洲,20世纪属于美国,21世纪属于巴西。”同时,卢拉明确宣称,巴西应该领导整个南美大陆。卢拉的经济顾问团认为,在未来几十年里,巴西将和中国、俄罗斯及印度联手,成为全球经济最具活力的经济区域联盟。从卢拉的豪言壮语中,我们可以知道,巴西要当主角而不是配角。2003年9月坎昆会议失败后,巴西与中国、印度等国一道向发达国家施压,要求他们进一步削减农业补贴,并在2004年8月的多边贸易谈判中取得成功。这一成功,被世界各国认为是发展中国家的重大胜利。

    不论如何,巴西开始了奔向全球第五大经济体之路,至于是在2020年还是在2050年实现这目标,就看它能否一路顺风,就看世界变幻不定的风向标指向何方了。

    §§§第五节巴西——拉美未来的盟主

    现任巴西总统卢拉是一个非常有争议的人物。这种争议是关于卢拉是左派还是右派的问题。人们称卢拉为巴西的“卡斯特罗”,卢拉也坦言卡斯特罗是他最尊敬和崇拜的人。事实也是如此。这位2002年当选并获连任的巴西总统,拒绝承认外债,对“野蛮资本主义”进行严厉地谴责,从这一点来看,都是卡斯特罗等拉美传统左派思想的体现。于是,人们给卢拉贴上了“左派”的标签。但另一种声音却不以为然。这种声音认为,卢拉继承了几乎所有的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如私有化、从紧的财政政策等,因此卢拉似乎又不是一个左派。

    在与美国的关系上,卢拉是一个斗士。卢拉谴责美国对伊拉克发动军事进攻的单边主义,并与委内瑞拉的“反美斗士”查韦斯一起掀起了拉美的“左翼”运动。这场运动,让玻利维亚、尼加拉瓜、智利以及阿根廷中代表左翼力量的政党,先后掌握了国家政权。2001年,卢拉作为巴西劳工党的领袖,成功发起了“世界社会论坛”。卢拉在世界社会论坛上激情洋溢地说:“另一个世界是可能的!”2007年,卢拉决定让巴西加入由委内瑞拉倡导建立的南方银行,以摆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对拉美国家的影响。卢拉所走的路线很清楚,就是要巴西摆脱对大国的依附。

    要想摆脱对大国的依附,势单力孤是不行的。于是,卢拉立志于建立起一个“联合的拉美”。英雄所见略同,巴西前总统卡多佐也有过这个想法。卡多佐在20世纪60年代曾流亡法国,在流亡过程中,他意识到“阿根廷或乌拉圭人沟通起来要比一个法国人容易得多”。虽然沟通容易,但权力之争让这种沟通变得异常困难。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巴西与阿根廷争夺拉美大陆领导权,导致两国不和。德国总理科尔曾针对巴西和阿根廷之间的关系问题,对卡多佐说:“在巴西,你的责任是要跟阿根廷做一样的事情。必须把你们的过去抛在脑后。你的历史责任是要在拉美建立一个伟大的地区联合体。”

    但是,建立一个拉美地区的联合体并不容易,关键的问题是美国的势力存在。只要美国的势力在拉美存在,所谓“拉美一体化”,只是“星条旗下的拉美一体化”。对此,加莱亚诺说得更明白:“只要不事先打破不发达和依附的模式,拉丁美洲只能使各自的仆役地位一体化。”

    美国的存在是一个不能回避的事实。对于喜欢先发制人的美国来说,不会坐等拉美联盟的建立。1994年,在美国的推动下,在第一届美洲国家首脑会议上,与会的各国一致同意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并确定2005年12月31日为建立贸易区的最后期限。如果这一目标能实现,从表面上来说,拉美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将得到提高。但是,有了美国的存在,各国总是心存戒虑。于是,直到现在这个自由贸易区还没有建立起来。美国主张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主要是为了阻止地区外大国插足其后院。正是基于这一考虑,美国想借助区域经济一体化的优势,巩固自己在西半球的战略基地,抵御欧盟和日本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和挑战。而美洲其他国家,担心美国以此来鲸吞整个美洲。本来是一场双赢的局面,在各自的猜疑中,一直处于悬停状态。

    拉美地区的经济在过去一直是世界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20世纪中叶,拉美地区的人均收入高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发展中地区,它与发达国家的人均收入之比大约在1:2左右。但到了20世纪下半叶,拉美经济开始衰退,其发展速度落后于东亚。虽然拉美的经济在衰退,但经济总量还是要领先于其他发展中地区。因此,谁能成为拉美地区的盟主,就能在世界上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20世纪80年代以来,拉美曾爆发过四次震动世界的危机,即80年代初的地区性债务危机、1994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机、1999年的巴西金融危机和2001年的阿根廷危机。这些危机都给有关国家,乃至整个拉美地区带来沉重的打击,人民生活也受到极大的影响。而这四次危机的根源都与过度依靠外资有关。此后,20世纪90年代发生的亚洲金融危机,造成世界经济形势的恶化,这一系列的危机,为拉美的左派提供了较为有利的机遇和发展空间,左派运动呈现出如火如荼的热潮。拉美左派要想获得进一步发展,还要面临许多挑战,也要受到国际国内各种因素的制约。近几年来,美国一直在以反恐和扫毒为名加强对拉美国家的军事和政治控制。比如,美国加强对古巴的封锁,通过种种手段干涉委内瑞拉内政等手段,来遏制拉美地区左派社会运动的发展,阻挠左翼力量掌握政权。

    面对拉美形势的变化和面临的危机,左派领导人却没有找到可以替代现行发展模式的经济理论与模型,只能对新自由主义政策进行温和的调整。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卢拉就任巴西总统以来,由于缺乏明确的国家发展战略,只能继续过去那种新自由主义的改革路线。然而,如何修正、完善和继续推行已进行了10多年的经济和社会改革,走出“发展一危机”这个不断重复的怪圈,恐怕巴西还处在“盲人摸象”之中,这是左派的无奈。

    在拉美的左派组织中,多种思潮杂聚共存,既有马列主义、民众主义,也有无政府主义、托派、极左派,很难建立起统一的意识形态。虽然困难重重,但挑战与机遇同在。左派力量参政、执政,已成为拉美民众的一种广泛的政治选择。经过20世纪80年代末至20世纪90年代中期的挫折与低潮期,在反省中,拉美左派开始成熟起来,以反贫困、反不平等和全球化为主题的拉美社会运动继续保持着发展态势。

    在这纷乱的政治形势下,巴西正在成为南美的巨人,发挥着越来越大的领袖作用。据美国《新闻周刊》报道,巴西总统卢拉的人气正热,尤其在世界政治、经济领域一路春风。在伦敦“二十国集团”峰会上,卢拉与英国首相布朗和法国总统萨科齐分享讲台。在银行家们眼中,卢拉受到非常的重视,成了争相拉拢的对象。国际上一些分析家说,卢拉正在提升巴西的世界影响力,建立南美洲的“超级大国”的形象。巴西不崇尚武力,只崇尚经济,所要追求的超级大国,不是美国式的超级大国。巴西要用自己的经济优势,成为与其他现存大国完全不同的巨人。

    在巴西的雄心中,隐隐地包含一些苦涩。在过去,巴西以地区大国的身份,一直想在国际事务中起到更大作用,但多次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即使在“二战”期间,巴西作为唯一一个向欧洲派遣军队的拉美国家,却在战后谈判的“圆桌”周围没有自己的座位,这种情况直到20世纪90年代才有所改观。巴西总统卡多佐在成功阻止通货膨胀后,巴西的国家地位开始有所提升。到了卢拉这一任总统,巴西开始寻求进入联合国安理会机会,并得到了一些大国的支持;同时,巴西发动南美自由贸易运动,与发展中国家结盟,不断扩大自己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在“东风”已具后,卢拉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2004年,在世界贸易组织支持下,巴西逼迫美国降低了对国内棉农的补贴,同时也结束欧洲制糖业的贸易保护政策;从2007年开始,卢拉每隔5个月都会邀请45个国家访问巴西,联合其他发展中国家迫使富裕国家取消贸易壁垒;卢拉还与委内瑞拉的查韦斯结盟,反驳美国对委内瑞拉“没有民主”的指责,称“没人能宣称委内瑞拉不存在民主”。巴西这些举动大大地动摇了美国在南美地区的影响力,同时使自己在拉美的地位不断提高。

    巴西的崛起不是源于武力,而是其庞大自然资源的存储量,包括石油、天然气、金属以及优势的农业,巴西已成为邻国和亚洲市场大豆和牛肉的主要供应者。美国商业部前官员大卫·罗斯奥夫说:“将自然资源转变成增值商品,大大增加了巴西的国际分量。”

    自从美国独立开始,“门罗主义”成了美国与欧日等强国势力划分的思想基础。在“门罗主义”“授权”下,美国干涉拉丁美洲各国内政,将拉美国家当成了自己的附属国,所以人们把拉丁美洲称为美国的“后院”。但是,现在这个“后院”开始“着火”,各“附属国”都在蠢蠢欲动,要脱离美国的束缚,这让美国坐立不安。不只是巴西,整个拉美地区正在摆脱美国控制,朝向独立自主的方向发展,要对自西班牙人征服以来的依赖外国势力、拉美国家之间相互孤立的历史挥手告别。委内瑞拉总统更是生猛地从卡斯特罗手中接过反美的大旗,在联合国讲演时极尽对布什的侮辱,而美国却奈何他不得。

    巴西不再是“潜在的大国”,在拉美中,他起到地区大国所应起到的作用,使拉美不再是美国的专属之地。同时,巴西主导和推动了拉美地区一体的进程,使拉美地区的国际地位得到提升。虽然巴西还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拉美的盟主,但是,一旦他登上了这个宝座,将会取得比“金砖四国”的其他三国更为有利的位置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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