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归记-众僧遭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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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僧遭落井下石唐僧师徒四人,牵着白龙马,护着经书,一路东行半月有余,平安无事。

    八戒说:“大道好平坦,正待俺们赶路,好不痛快!”

    沙僧说:“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妖怪要来是不会事先报告的!”

    唐僧说:“我等西天取经时,已过九九八十一难,护经东归也经历了不少磨难,难道还会有妖魔鬼怪吗?我想未必会再有了吧。”

    悟空说:“俺看不可大意,经书没有运到东土大唐之前,灾难就不会消停的。别忘了,观音菩萨说的话,护经回东土还有九九八十一难!”

    师徒们正说着话,忽听前方传来儿童的哭声,“嘤嘤呜呜”煞是可怜。

    唐僧问道:“何人在哭?”

    八戒说:“师父,俺看到了,是一个小童在哭。”

    悟空说:“那小童背着个书袋,想必是个小学生。”

    唐僧说:“咱们快去看看,是否有什么难处,咱们好帮助一下。”

    师徒们赶到小童跟前,悟空问道:“小孩,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呀?”

    那小童不搭理,只是哭得更凶了。唐僧走上前去,摸了摸小童的头,和蔼地说:“孩子,别哭了,有什么难处我们可以帮助你。”

    小童这才不哭了,用手抹了抹眼泪,委屈地说:“俺不会写一个字,俺爹就用棍子使劲打俺,不给俺饭吃,俺就逃了出来,再也不回家了。”

    小童说着就扒下裤子露出屁股让唐僧看。师徒们伸头一看,小童屁股上果然有几道红肿的印子,一看就是棍子打的。

    唐僧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国君民,教学为先。’听到没有,‘教学为先’,不可棒喝也!字不会写,多教几遍就可以了嘛!打能打会写字吗?此父教子无方也!”

    小童很赞同唐僧的话,埋怨自己父亲说:“就是的,不教俺,光是打俺!”

    唐僧说:“孩子,跟我们走吧,我们带你回家,跟你爹好好讲讲,多教你,别打你。”

    小童梗着脖子说:“俺不回家!俺不回家!回去还要挨打!”

    悟空有点诧异,就问:“小孩,你哪个字不会写呀?”

    小童说:“水井的‘井’不会写。俺写三横一竖,俺爹说不是‘井’字是‘丰’字,打俺一棍;俺说是三横三竖,俺爹说不是字了,就打俺六棍……”

    悟空说:“小孩,这么简单的字,你怎么不会写?”

    没等小童答话,八戒抢着说:“俺教你写‘井’字。”说着就把钉耙倒过来,用钉耙把子在路上写了个大大的‘井’字,说:“小孩,你看,两横两竖嘛!”

    小童看了看八戒用钉耙把子写的‘井’字,又在空中用手画了两横两竖,嘴里不知道咕哝了几句什么,然后说:“我记住了‘井’字的写法,谢谢和尚。”

    八戒说:“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嘛!哈哈!”

    小童又说:“和尚,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一定饿了吧,俺现在也觉得饿了。”

    八戒一听说和吃有关系的话题就有大兴趣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哎呀!小童这一提醒,肚子还真饿了!师父,你们饿吗?”

    小童对八戒说:“和尚,我有个办法叫你有吃的,有喝的。”

    八戒一把扭住小童说:“什么办法?快说!不要馋俺老猪!”

    小童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你们不是饿了吗?用脚对着‘井’字中间的那个‘口’字连跺三脚,斋饭就出来了!”

    八戒:“此话当真吗?小孩,你要骗俺怎么办?”

    小童说:“当真!俺要骗了你,你就把俺杀了,反正俺也不想活了。”

    悟空连忙制止说:“呆子,不可,有诈!”

    沙僧也说:“我看不可信。”

    唐僧皱起眉头看着,没作声。

    八戒说:“这大平的路,就是骗人也骗不到哪里去,我不妨试试,或许真有斋饭呢,也省得猴哥去化斋了。”

    小童又追着说了一句:“真有呀,香喷喷的斋饭……”

    小童这句话把八戒的馋涎引了出来,八戒丢开小童不顾一切地照那‘井’字中的‘口’字连跺三脚!

    这三脚非常了得!所有的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刹那间,就听“轰隆”一声,那‘井’字塌陷出一个巨大水井。紧接着,连同人、马、经书全部跌下井去,人、马下去之后又是一阵大小石头砸压下去。

    按理说,人、马这样深陷下去,就全都完了。但是别忘了,这大帮人、马中有一个神猴,有一匹神马。

    这神马是小白龙变的,在千钧一发之际,念起了避水诀。这避水诀究竟能否确保落井人、马、经书的安全,暂且不题。

    却说神猴孙悟空,有常人无法反应之神速,就在妖怪落井下石之际,悟空反手向上一推,将那落井砸向自己的大石反弹出井,冲向半空又落到地面,把地面砸了一个大坑,悟空本人却就势上蹿出井,飞升至空中。待悟空回头朝下看时,那陷害人、马之井已被土石填平,大路完好如初。悟空思忖,这是何方妖精弄的如此动静,还得打探一个究竟。眼见前方有一个村庄,便飞行而去。

    一道山梁下面,一片杏林;杏林之中,掩映百十户人家,错落有致。悟空飞到村口,一群孩子正在捉迷藏。悟空想:“俺如果走过去,恐吓着孩子,不如变作一个孩子吧,这样好跟他们一块玩,便于打探消息。”想着就变作一个孩子,向戏耍的孩子走去,没承想孩子群见他来了,一哄而散。

    悟空伸手抓住一个孩子问:“为什么见俺就跑?”

    那孩子说:“你好像是那个妖怪。”

    悟空说:“那你看俺现在这个样子是妖怪吗?”说着变回原样。

    孩子说:“你是罗汉,会变。”

    悟空说:“你刚才为什么说俺是妖怪呢?”

    孩子说:“有一个妖怪时常变作小童在路边问字,陷害人,然后把人吃了,已经吃了俺们村几十个人了。”

    悟空说:“是问‘井’字吗?”

    孩子说:“是。你怎么知道?”

    悟空说:“那妖怪也变作小童问俺们‘井’字了,把俺师父、师弟,还有白马、经书都陷到井里,还不知道死活呢!俺正着急救他们哩!小孩,你知道妖怪的底细吗?”

    孩子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悟空。悟空灵机一动,从身上拔了几根毫毛,默念一句:变!即变了三颗水灵灵的桃子,放到孩子手里说:“吃吧,很好吃的。”

    孩子高兴了,说:“谢谢!你一个,俺一个,俺爷爷一个!”

    悟空说:“俺不吃,你吃两个!你叫什么名字?你爷爷姓什么?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

    孩子爽快地答道:“俺叫杏核,俺这个庄叫杏花庄,俺爷爷姓王,八十岁了,是这杏花庄的庄主。俺爷爷知道妖怪的底细,俺带你去找爷爷!”

    悟空跟随杏核来到一处门朝南的院落。院里有一棵百年古杏,树干粗壮,树冠硕大。杏核的爷爷着一身宽松的练功青衣,白髯飘飘,正在打着太极拳,步法稳健,拳风柔韧。杏核正要喊爷爷,被悟空制止住,老人已觉察到来客,做了收势。

    老庄主说:“客人哪里来?请坐。杏核上茶。”

    悟空说:“打搅了,老庄主。”就势在古杏树下的竹椅上就座,面前是一张竹桌,左右四把竹椅。

    等老人在对面那把竹椅上坐下来,悟空接着说:“老庄主是否听说过东土大唐国唐僧领皇帝钦命西天取经之事?”

    老庄主不假思索地说:“早有耳闻,早有耳闻。”

    悟空说:“俺是唐僧的大徒弟孙悟空,还有两个徒弟是猪八戒和沙僧,一匹白龙马驮着经书,从西天取经成功返回至此。不料路遇妖怪扮小童求‘井’字,把俺师徒及白马、经书陷入井中,因俺有点法力逃了出来,他们被土石埋入井中无影无踪。敢问老庄主,是否知道妖怪底细,以便俺搭救师父?”

    杏核端上茶来给爷爷和悟空斟了茶。老庄主说:“请和尚用茶。俺知道你是大闹天宫的孙大圣,本领高强,但这妖怪,也不是善茬。”老庄主呷了口茶,接着说:“俺们杏花庄跟前这道山梁叫井阴山,此山脉向南四百里有一座高山叫井阳山,山下有一条河叫井泉河,河边有一洞叫井泉洞,洞里有一只水貂,修炼五百年成妖,近几年常施淫威,祸害方圆四百里百姓。妖怪常变作小童求‘井’字,设陷阱吃人,俺们杏花庄这几年已被水妖吃掉几十个人了。从去年开始,妖怪在井阳山修建‘井阳大王庙’。要我杏花庄百姓每月初一到井阳庙供奉水妖牌位,敬献猪、羊、鸡、鸭、鱼、兔。哪家怠慢不去,吃光哪家;哪个村子不去,吃光哪个村子!这不,今天初一,家家的壮年都去献供了,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听到这里,悟空气极了,“呼”地站了起来,说:“老人家此话当真吗?若当真,我现在就去井阳山看看,方便了就把妖怪杀了拿来。”

    老庄主拿眼睛瞪着悟空说:“怎么不当真?俺一把年纪,怎么会有戏言?你说话当真,四百里路,你去去就把妖怪杀了拿来,说大话吧?”

    悟空笑了笑说:“依你言,我今日去不得,拿他不来?嘿嘿,俺老孙去也!”说着话已跳上空中,不见踪迹。

    老庄主捻着胡须笑道:“原来是会飞升的罗汉,俺是凡夫俗眼,如何认得?”

    悟空将身子略纵一纵,早已看见井阳山,落下云头,直奔半山中的一座庙宇。这庙宇虽在山上,却有龙宫水府庙宇的气派。庙门上书五个大金字“井阳大王庙”。走进庙去,只见回廊里,无数猪、羊绑缚在地;台阶下,鸡、鸭、鱼、兔铺满地面。走进大殿,正位上供着一块灵牌,上有“井阳大王威灵牌”七字,四周香烟缭绕,殿中却空无一人。原来这些献祭的人家,都只是早早集结几十人一伙,方敢到庙中来敬献,就是进庙,也只是放了猪、羊,烧了香就走,哪敢求见大王一面!此时已是下午过半,哪儿还有人。

    悟空退出庙宇,转至后面山上,瞧见山尖上坐着一个妖怪。此妖怪生得豹头豹口白腮,圆眼圆耳,脖子短粗,似人非人,似妖非妖,威猛异常,旁边围绕着七八十个小妖,将生猪、生羊和鸡、鸭、鱼、兔杀死了大嚼,满嘴是血。

    悟空看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忙从耳中取出金箍棒,大叫一声:“弄‘井’字害人的泼魔,你的造化结了。”双手举起铁棒,劈头就打。

    那妖怪急抬头,见悟空来得凶猛,急用手画个“井”字甩将出去。悟空脚下立马生出一个百丈深井,差点陷入井中,亏得悟空灵便,急将身子一纵,早已跳到空中,笑骂道:“井字魔,好陷法!指望陷你孙爷爷哩。你会陷,我会打,你孙爷爷的棒子不饶人!”说完举棒又照妖怪头上打去。那妖怪见“井”字陷他不得,又见一根铁棒打来,因手无兵器应招,慌忙又画个“井”字,一头钻了下去。那帮小妖见大王钻入井中,也都一个个画个“井”字,钻入井中。所有的井口都迅速合拢如初。

    悟空提着铁棒,没处寻入口,急得团团转,因而大骂:“井字魔,你既要在东方路上做大王,假骗血食,也须硬着头皮挨你孙爷爷两棒才算好汉。怎么手也不交,岂能做得什么大王!再不出来,你孙爷爷就把你那庙宇打成齑粉!”

    那妖怪在地下听见,果然有些脸红,只得拿了两根牛皮鞭,从一侧山峰后面转了出来,冲悟空骂道:“你是何方野僧,敢在井阳大王面前撒野?”

    悟空说:“俺的兔孙子!俺乃当年大闹天宫的孙大圣,奉旨西天取经,现在成功而护经东归路过此地,怎么是野僧?”

    妖怪追说:“既然如此,为何不走你的路,却来这里送死?”

    悟空道:“俺佛门慈悲,愿望举世太平!你为何以‘井’字立教,弄得民不聊生,人人自危?你为何设陷阱掳走俺师父、师弟,还掳走白马和经书?”妖怪说:“我以‘井’字立教盖世,灭天下所有教,是替天行道,为地除害!掳你师父一伙是为了获取西天真经,留你师父为我念经,以助我升入天庭为官!至于你的两个师弟和白龙马,都是我的下酒好菜!待我吃完这山的猪、羊,就把他们统统吃掉!”

    悟空听到这里,勃然大怒,举起铁棒就打,那妖怪急忙甩开双鞭相迎,在山顶一场好杀,直杀得地动山摇,日月无光。

    就在这时,东南天空急驰一匹白马,瞬间就来到头顶,变作一白衣秀士,手持弯月铲,落在山坡上说:“大师兄,我来助你。”

    悟空说:“师弟来得正是时候。师父怎么样?”

    白龙马说:“师父尚无大碍,不过和二师兄、三师兄都被绑在水妖的洞里。”

    悟空又急问:“经书如何?”

    白龙马说:“我施念了避水诀,才保得师父、师兄和经书不湿于水,但目前经书被水妖的水兵看守,不得靠近。”

    悟空说:“好嘞!白龙马,你又立了一大功,师父定会夸奖你!现在先和俺一起斗妖吧!”

    悟空和白龙马与那妖怪战有三四十回合。那妖怪如何招架得住,本来一根铁棒就难对付,又加一把弯月铲,更加无力抗击,故将身子一闪,画个“井”字,又钻入井里去了,井口合拢如初。

    悟空寻不到妖怪,又骂了一阵,妖怪如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悟空没有法子,观天色已晚,只得带白龙马回到老庄主家。

    此时老庄主正抬头看天,盼着悟空除妖回来,忽见悟空和白龙马飞落下地,忙起身跪拜道:“罗汉老爷回来了。怎么还带来一位白衣秀士?”

    悟空连忙搀起老庄主,说:“他是唐僧师父的白龙马,是西海龙王的三太子变的。他被妖怪坠落陷阱之后,以避水之诀保住了俺唐僧师父和俺师弟以及经书的安全,功不可没!”

    老庄主说:“却也有通天入地的本事。有请!有请!”

    几人落座用茶,悟空说:“老庄主不再轻看俺老孙了吧?”

    老庄主说:“枯木朽株,肉眼凡胎,不识飞升罗汉,万望恕罪!”

    悟空说:“本是贤庄主,哪个怪罪你?还谢你照料我们呢。”

    老庄主说:“敢问孙老爷,去那井阳山看得如何?”

    悟空说:“山上果然有一个妖怪带一群小妖。”

    老庄主惊愕地问:“没被妖怪所伤吧?”

    悟空说:“你看,俺们不是好好的吗?”他把山上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最后说:“妖怪被俺俩打得招架不住,只得弄井字诀钻入地下井中。俺百般辱骂,不见妖怪出来,眼见天色已晚,俺俩就回来禀告你一声,明日去拿住那妖,给全村看看。”

    老庄主说:“似他这等钻入地下,却如何拿他?”

    悟空说:“正因此,那妖怪也没啥伎俩,只是这一钻,倒有些棘手。”

    白衣秀士说:“水貂妖怪,也就会点钻井的本事,若有什么法子破了他的井字诀,即可除之。”

    悟空说:“白马师弟所言极是!水妖所弄井字诀之井也为水,水和井在地为阴,求天宫太阳之土可克阴水。”

    老庄主吃惊地说:“不是白日说梦吧?太阳之土向谁求,怎么求?”

    悟空说:“只消与太上土星商量,定会有法治他。”

    老庄主说:“太上土星乃天宫星宿,孙老爷如何去得?”

    悟空说:“天宫本是俺们的老家,如何去不得?”老庄主听了愈加敬佩。

    不一时,天已擦黑,老庄主早已让家人摆上晚斋,请悟空和白衣秀士受用。吃完了,已是繁星满天。悟空对白衣秀士说:“师弟暂在老庄主家安歇,俺去土星殿与太上土星商量商量就来。”老庄主说:“你只管快去快回,家中自有照料。”

    悟空一个筋斗云,竟闯至西天门外。只见太上土星正与太白金星口吐莲花,妙语说禅。太白金星看见是孙悟空来了,首先发问道:“你自打皈依佛教,保唐僧西天取经成功,正在护经回归东土大唐的路上,为何又有闲工夫来逛天宫?”

    悟空说:“正是护经东归路上又遇障碍,故来求教于太上土星,没想到太白金星正与太上土星在一块说禅。”

    太上土星说:“有什么?可说与我知道。”

    悟空说:“俺跟唐僧师父护经东归路上,才走到杏花庄,忽遇一个水妖,弄井字诀设陷阱将俺师父、师弟掳了去,至今下落不明,不是俺有些手段,已遭毒手矣。后在杏花庄询问,方知是此妖怪作祟,俺因寻到井阳山中,与他打斗,他斗俺不过,就又弄井字诀钻地逃跑了。俺百般辱骂,他也不出来。俺寻思,水妖惯于钻井,唯太上之土可以克之。故来相烦太上土星送个法儿,拿住水妖,好让杏花庄方圆四百里黎民百姓安心生活,也好让俺们顺利护经回到大唐。”

    太上土星说:“今大圣既来相见,本该从命帮你拿住水妖,无奈公务在身,又未奉敕旨,也不好擅离职守去拿他。但也不叫大圣空归,我送你一个石字诀,可破他井字诀。任他有何神通,再也无法钻井躲逃,此时便可轻易拿他。过来,我亲授予你。”悟空跳到太上土星面前,太上土星向他耳语几句口诀。

    太上土星问:“口诀记住没有?”

    悟空说:“那么简单!太好记了。管用吗?”

    太上土星说:“太上土星的东西,还有不管用的吗?此乃克水至宝,不可在别处乱用,我乃大人情送与你,不可轻看了。”

    悟空笑道:“几句口诀嘛,还叫俺看重。”

    太白金星笑道:“土石皆能克水,正是宝贝,大圣岂能不懂?”

    悟空会意说:“承教,承教。”遂谢了太上土星,别了二老,一个筋斗云回到杏花庄老庄主家来。此时老庄主正与白衣秀士坐着闲话,并未睡去。悟空走到老庄主面前,叫道:“老庄主,俺回来了。”

    老庄主忙跪下磕头:“罗汉老爷,这么快呀!真神仙!太上土星可有什么计较?”

    悟空扶起老庄主说:“太上土星送俺一个口诀,可拿水妖。明天一早,俺和白衣秀士即可上山拿妖。”

    老庄主说:“几句口诀能灵验吗?”

    悟空说:“神仙的口诀,岂有不灵之理?”几人又寒暄几句,睡去不题。

    第二天早上,太阳还没露脸,悟空和白衣秀士就上山了。

    井阳大王正带着众妖在吃早餐,满山乱追乱嚼猪、羊、鸡、鸭、鱼、兔,弄得鸡飞兔跳,遍地血色。

    悟空大喝一声:“妖怪!你们的末日到了。”随即念起石字诀的口诀来。只见满山遍野的山石瞬间变成金刚石盾,坚硬如铁。

    井阳大王赶紧画起“井”字,念井字诀,哪知念了几遍口诀也不裂缝,并无水井出现,便知道孙悟空寻得高招了。井字诀被破了,小命难保,逃为上计,想到这也便无心打斗,蹿入空中逃走了。

    那满山遍野的小妖没有一个念出“井”字来的,个个钻地被金刚石碰得头破血流。

    悟空说:“师弟,俺的铁棒在手里急得跳哩!”

    白衣秀士说:“我的弯月铲也直抖呢!”二人不管好歹,只往妖怪多处一路打去。悟空一棒下去就扫倒一片。白衣秀士一铲下去,就掉无数头颅。逃不及的众小妖多被打死,死时皆现了本像,原来都是水貂变的。悟空看了笑道:“难怪会钻地弄井打洞,本性也。”

    二人把小妖打尽,也不见老妖井阳大王。白衣秀士说:“定是跑到洞里去了,师父他们都在那里。我知道洞口,咱们快去井泉河!”二人瞬即升空飞去。

    二人来到井泉河边,果见有一个大洞,洞门上方有“井泉洞”三字。

    悟空对白衣秀士说:“你先不要变回白龙马,好好在洞口把守,待俺进洞去捉拿水妖,救出师父、师弟,若是妖怪逃出来,一定要捉住!”

    白衣秀士说:“大师兄放心。”

    悟空将身一纵,跳入洞中,原来这洞在地下四通八达,很神秘,变幻莫测,且与井字诀紧密联系,在哪里念井字诀,洞就通到哪里,师父他们能来到这里,原因就在于此。悟空摸索着走了一阵,忽见前方有了光亮,走过去看见唐僧师父低眉合眼,正襟危坐在大堂的地上,正在念经,师弟八戒、沙僧仍被绑在两根柱子上。

    悟空说:“师父,俺来救你了。不过俺要先捉妖怪。怎么不见妖怪踪影?”

    唐僧师父听见是悟空的声音,方睁开眼道:“悟空,你可来了,快去捉妖吧。他刚才把我松下绑来逼我念经,为他压惊,我只是不予理会。他听见洞口有动静,知是你们来了,就逃到那边后洞去了。”

    这时八戒和沙僧听见大师兄来了,齐声叫道:“猴哥!快来救我们啊!”

    悟空说:“你们先委屈一下,待俺捉了妖再来理会。”说完忙提起铁棒,向后洞追去。

    为了防止水妖再钻洞逃走,悟空一边走一边念了一遍太上土星的石字诀,让洞土坚固如石。

    水妖听得悟空追来,吓得心惊胆战,现了原形,在后洞没命地乱刨刮钻,哪知悟空早已念了石字口诀,到处坚硬无比,钻不进去。悟空来到后洞,后洞没有灯光,漆黑一团。悟空只得用铁棒乱捣,一棒正捣着水妖腰肋。水妖疼得大叫一声,依仗洞里路熟,拼命往洞口逃去。悟空跟在其后死死紧追。哪知白衣秀士早已举铲等候,水妖刚一跳出洞口,就被他一铲铲去,水妖的脑袋当即开了花。

    白衣秀士朝着水妖的尸体吐了口唾沫:“呸!果然是只水貂!”

    悟空赶到洞口说:“师弟,水妖被结果啦?”

    白衣秀士说:“只是没有活口了,让杏花庄看看水妖的死尸也好。但不知师父在里面如何?”

    悟空说:“尚好。”

    白衣秀士说:“那好,咱们去接师父和二师兄、三师兄出来,我仍变回白马,去驮经书。”

    悟空进洞找到密室,搬出经书,又解了八戒、沙僧身上的绳索,扶了唐僧师父出洞,又叫八戒拖了死妖一同返回杏花庄。杏花庄老庄主知水妖已除,唐僧一行平安无恙,早已率全庄人到村口迎接,连摆斋宴三日庆贺。随后拆了井阳庙,新建了斩妖寺,设有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白衣秀士圣像,圣像前立有“孙大老爷威灵位”之敬牌。

    悟空对老庄主说:“俺不要什么敬牌,要设应设‘白衣秀士威灵位’敬牌。‘斩妖寺’应改作‘白马寺’,让后人永记白龙马此次大功。”

    唐僧师父颔首说:“这样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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