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僧当年的徒弟说:“快拿衣服来!西天取经的师父回来了!我们报告朝廷去!”众僧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旧徒说:“唐僧师父西天取经启程前曾说过:我走之后,或许三五年,或许六七年,只要你们看到松树扭头朝向东方,那就是我取经回来了。我师父佛口圣言,故此知之。”众僧听后,连忙跑出寺院,冲向街心,看到唐僧与圣驾同行,一个个都开心不已。
原来唐太宗自从贞观十三年送唐僧西行取经后,就命人在长安城外搭建了一座望经楼,年年都会来这里探望。这天,唐太宗带着文武百官刚走上望经楼,就见正西方满天异彩,阵阵香风,不由得惊喜交加。不多时就见唐僧师徒四人并白马驮着真经,风尘仆仆而来,径自直奔望经楼下。
唐太宗连忙带文武百官迎上前去。唐僧来到皇上面前,倒身就拜。太宗搀起唐僧,关切地说:“御弟终于回来了,一路辛苦啊!你身边的三个人是谁呀?”唐僧说:“是我在途中收的三个徒弟。”太宗大喜,登上龙辇,请御弟上马,带着他的三个高徒一同回朝了。
满城的百姓都知道唐僧取经回来了,纷纷走出家门,在路上夹道欢迎。洪福寺的僧人看见唐僧师父在皇帝身边,又喜又急切想见,但是不敢近前,只好跟在后边到朝阳门外边。唐僧下马,和文武百官一起进宫。
唐僧、悟空、八戒和沙僧站在台阶下等候召唤。太宗传召:“御弟上殿。”太宗赐座,唐僧谢恩坐下,让把经卷抬来。悟空将经卷取出,由近侍官呈上。唐僧又将取经前后发生的故事讲给太宗听,太宗听后就更高兴了。
这时,当驾官前来邀请赴宴,太宗走下龙座与唐僧携手同行,又问:“你的三个徒弟是否懂中华礼数?”唐僧道:“小徒都是山野妖身幻化而来,不懂中华礼数,还请皇上谅解。”太宗笑道:“不怪罪,不怪罪。一起请到东阁赴宴吧。”唐僧谢了恩,招呼悟空、八戒、沙僧三人一起入阁赴宴。果然是大国宴会气派,不同寻常。
太宗皇帝坐在正中,师徒四人和文武百官侍列左右。歌舞乐起,尽欢一日。
第二天早晨,太宗升朝后口述《圣教序》一篇,命中书官记录下来。随后,宣唐僧入朝,将此高作赐给唐僧。唐僧敬观金篇,敬奏道:“皇上文辞高深,理趣渊微。通篇拜读,谢主隆恩。”
当下众官员一同庆贺,一起膜拜太宗御文,遍传内外。
太宗邀请道:“请御弟将真经选取几篇精典诵读一遍,好吗?”唐僧说:“如果要诵读真经,必须寻找洁净佛地,金殿不是诵经之处。”太宗觉得有道理,便问文武百官:“长安城的大小寺院,哪一座最洁净?”大学士萧禹说:“雁塔寺最洁净。”
于是太宗命文武百官捧着经书来到雁塔寺,搭起高台,请唐僧诵经。唐僧又说:“皇上若要将真经传播于天下,就必须誊写副本。原本的经书应该珍藏起来,千万不能被轻易地亵渎了。”唐太宗听后,若有所思地说:“御弟说得对。”他当即召见翰林院各官员安排誉写真经事宜,并为此在城东建了一座寺,叫作誉黄寺。寺庙建好后,唐僧手捧经书,站在高台上讲诵起来。
唐僧刚刚诵完一篇,忽然闻到香风阵阵,空中彩霞满天,红光闪闪,八大金刚在半空中现出真身,高声叫道:“诵经的,快放下经卷,我们奉佛祖之命,邀唐僧师徒一行回西天朝觐!”话音刚落,就见悟空三人连同白马从平地腾空而起。唐僧放下经卷,也从台上腾空飘然而去,慌得太宗与文武百官赶紧伏地跪拜。
八大金刚携师徒四人连同白马回到灵山时,诸神正在佛祖面前听讲。如来见师徒四人重回灵山,便召他们近前受职。
如来对唐僧说:“圣僧,你在前世是我的二徒弟,名叫金蝉子。你当时不专心听我说法,我便让你今世转生东土,千辛万苦来灵山求经,来回经历一百六十二难,倍受艰辛。如今你功德圆满,加升大职正果,我封你为旃檀功德佛。”
如来对悟空说:“孙悟空,当年你大闹天宫,被压在五行山下,尝五百年重压之苦,难过之后,我便让你皈依佛法。你在取经路上除恶扬善,降妖除怪,有始有终,屡屡立功,加升大职正果,我封你为斗战胜佛。”接着,如来对八戒说:“猪悟能,你本是天河水神,天蓬元帅,只因在蟠桃会上酗酒调戏仙娥,才贬你下界投胎,身如畜类。曾在福陵山云栈洞至高老庄戏耍民女造孽,护经东归途中又两次涉色但并未真为。幸而皈依大教,入吾沙门,改邪归正。你保唐僧取经时,虽然顽心未泯,但总归你往返有功,并能积极协助师兄师弟战妖斗魔,加升你大职正果,做净坛使者。”八戒一听不高兴了,嚷道:“他们都成佛,为什么却让我做个净坛使者?”如来说:“只因你贪吃身慵,食肠宽大。如今天下四大部洲,信奉我教者人数众多。以后的佛事都让你净坛,享尽美食,岂不美哉?”八戒听得眉开眼笑,这才不嚷了。如来又对沙僧说:“沙悟净,你本是卷帘大将,只因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琉璃盏,被贬下界。你落于流沙河,伤生吃人造孽,幸皈吾教,诚敬迦持,保护圣僧,吃苦耐劳,登山牵马挑担有功,并能协助师兄战妖斗魔,加升大职正果,我封你为金身罗汉。”最后,如来对白马说:“你本是西海龙王敖闰的三太子,因你违逆父命,犯了不孝之罪。幸得皈我沙门。你在取经时驮着唐僧赶路,又驮经回到东土,并找回丢失经卷,亦有功者,加升你大职正果,我封你为八部天龙马。”
唐僧师徒四人,均叩头谢恩,马亦谢恩完毕。如来命揭谛引马到灵山后崖化龙池边,将马推入池中。须臾,那马打了个展身,即褪了毛皮,换了头角,浑身长出金鳞,腮颈下长出银须,一身瑞气,四爪祥云,飞出化龙池,盘绕在山门里警天华表柱上。诸神赞扬如来大法。此时天龙亦自归真。净坛使者、金身罗汉,俱正果了本位。诸众佛祖、菩萨、圣僧、罗汉、揭谛、比丘、优婆夷塞,各山各洞的神仙、大神、丁甲、功曹、伽蓝、土地,一切得道的师仙、始初,俱来听讲,至此各归方位。
此时此刻,唐僧向如来叩首说:“奏请佛祖恩准,本旃檀功德佛请求暂不入正果本位,愿做活佛返东土大唐翻译真经,弘扬我佛大法,以度世人!”如来闻言喜而沉思……
这时,悟空跳到唐僧跟前说:“师父,如今我已经成了佛,就不用再戴着金箍了吧?你也别再念什么紧箍咒了,趁早念个松箍咒让我把金箍取下来吧!”唐僧说:“当初因你难管,如来和观音才授此法用紧箍咒来管你。现在你已经成了佛,金箍自然就没有了。”悟空用手摸摸头顶,发现金箍果然没有了。困扰悟空多年的心病已除,悟空心中非常高兴,精神为之一振。
悟空又向如来叩首说:“奏请佛祖恩准,本斗战胜佛生性好动,做不了静佛,亦学师父,暂不入正果本位,愿云游天地间,扬善除恶去!”
八戒抢插一句:“大师兄,打妖精别忘了喊俺老猪!”
沙僧抢插一句:“大师兄,打妖精不能没有我!”
此时如来已考虑成熟,下旨道:“恩准旃檀功德佛返东土大唐弘扬佛法。恩准斗战胜佛云游天地,除恶扬善!”
唐僧领旨飞升朝向东土大唐……
悟空发愿说:
“俺要叫这宇宙,无尘无埃,
俺要叫这大地,妖雾不再。
俺要叫这人寰,洁身自爱,
俺要叫这佛界,莲花盛开!”
悟空说毕,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游归记》至此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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