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街”奇事-小洞里掏出一个檀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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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器店掌柜叶成焕正在和伙计算账,门帘一挑,叶子龙和齐大虎走了进来。叶成焕就将叶子龙和齐大虎领到了客厅。

    双方客套一番,叶子龙说明了来意:“叶掌柜,我今天来,还是为了四姨太被杀一案而来。您想,您的好友沈春亭现在狱中,他被列为第一嫌疑犯,对此,您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叶成焕叹了口气,给叶子龙和齐大虎每人倒了一杯茶,说:“我和沈春亭交好多年,以他的秉性,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可是,这人是没地方看的。”

    叶子龙征询了叶成焕的意见,想看看那天晚上沈春亭住过的房间,叶成焕爽快地答应了。叶成焕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齐大虎倒是眼尖,对叶成焕说:“这不是四姨太家的丫头冰儿吗?怎么到了您的府上了?”

    叶成焕扑哧一乐:“四姨太被害,这姑娘就成了无依无靠的主儿,她无父无母,又没有什么亲戚朋友,我见她可怜,就把她叫到了家里。其实,不瞒您二位,我前房死了都三年多了……”

    “噢,”叶子龙说,“叶掌柜,我可以和冰儿谈谈吗?”

    “当然可以。”叶成焕说着吩咐伙计去喊冰儿。工夫不大,冰儿进来了。冰儿完全不是前两天的模样,整个人儿精神多了。只是见了叶子龙,有些拘谨。

    “冰儿,你是四姨太的贴身丫头,四姨太平时和什么人来往你会不知道?”叶子龙喝了口茶,“要知道,你家主子可是怀了几个月身孕的人啊!”

    冰儿神情有些慌乱,低着头说:“署长,我真的不知道啊!”

    齐大虎插了一句,“可为什么就偏偏赶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你家主子就出事儿了呢?对门卖馄饨的人都认识什么人常来四姨太家,而你却说不认得,冰儿,这说明了什么呢?只能说明你在扯谎!”

    齐大虎声若洪钟,冰儿吓得一哆嗦。叶子龙见状,和颜悦色地说:“冰儿姑娘,齐探长也是破案心切,你不要见怪。不过我想,谁和你家姨太太最好,你心里总还有数吧?”

    “二位都是官府中人,一定也理解我们这些当下人的难处。四姨太是寡妇,她和谁相好,只有她自己知道,怎么会当我这一个下人说起呢?”冰儿目光游离,对答如流。

    这当口儿,叶子龙无意间看到了叶成焕左手上有一道深深的抓痕,便问这抓痕是怎么弄的,叶成焕呵呵一笑,指了指桌子底下趴着的那只大花猫说:“署长是说我手上的伤痕啊,就是这小东西给我抓的。我这个人,平日里就喜欢养一些小猫小狗啥的。”

    这时,叶子龙说他想出去方便一下,就问叶成焕茅厕在哪儿,叶成焕就吩咐下人带他去方便,叶子龙谢绝了:“叶掌柜,我一个大活人儿上个茅厕还得让人领路?我自己去就行了,再说,我这个人解大手的时候比常人慢。呵呵。”

    “那也好。叶署长甭看是官家人,可一点官家人的架子都没有。”叶成焕笑容可掬地说。

    其实,叶子龙是在借方便之机在叶成焕家里四下看看。冰儿在叶成焕家的出现,使叶子龙萌生了对叶成焕进一步了解的欲望。

    叶子龙从茅厕里走出来,几个下人在往一间屋子里搬运柴米,叶子龙踱到了一个四十来岁风韵犹在的女人面前问:“这位大姐,这里可有一位新来的厨娘?”

    女人呵呵一笑说,她就是这里的厨娘,并没有一位是新来的。叶子龙见这位厨娘性情开朗,就和她攀谈起来。厨娘问叶子龙和掌柜的是什么关系,叶子龙就说是叶掌柜的一个朋友,厨娘这才和叶子龙说起话儿来。叶子龙就问厨娘:“大姐,最拿手的手艺是什么?”厨娘说:“掌柜的爱吃什么我就给他做什么,他要是半夜里想吃什么东西,我就得给他做什么。谁让咱是下人呢!”

    “大姐会做莲子羹吗?”叶子龙突然问。

    厨娘一听就笑着说:“不瞒您说,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莲子羹了。因为掌柜的最爱吃了。”

    叶子龙问:“那大姐最近是否给掌柜的做过莲子羹呢?”

    厨娘摇了摇头:“掌柜的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要求喝这玩艺了。想是冰儿姑娘来了,就用不着我了。”

    “大姐,你是说冰儿也会做莲子羹?”

    厨娘说:“冰儿手艺不错。我记得清清楚楚沈掌柜来的那天晚上,冰儿姑娘好像也在这儿。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就发现了锅里边还有没有盛完的莲子羹。您说,不是冰儿又会是谁呢?”

    “你是说,冰儿姑娘以前常来你们这儿吗?”

    厨娘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是啊,冰儿姑娘和我们家掌柜好着呢!”

    这时,叶成焕和齐大虎走了过来。叶成焕老远就说:“叶署长好兴致啊,怎么,我这厨娘做菜的手艺可是一绝呀!怎么样,今天中午就甭走了,在这儿尝尝她的拿手菜蕨菜活鱼。”

    “叶掌柜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吧!”叶子龙婉言拒绝。

    叶成焕也未深让,叶子龙就和齐大虎告辞出来。叶子龙说:“大虎,你不觉得冰儿在叶家出现有些蹊跷吗?”

    齐大虎点了点头:“冰儿对答如流,神情自若,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叶子龙说:“我觉得叶成焕是在和我们兜圈子。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沈春亭说,那天在叶成焕家喝酒,叶成焕端过两碗莲子羹?”

    齐大虎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沈春亭说是窗外有一个女人喊了他一下,而叶成焕却说这两碗莲子羹是新来的厨娘给做的。”

    叶子龙将和厨娘刚才的那番谈话说了一遍,末了,叶子龙说:“如果我猜测得不错,那天晚上在窗外喊叶成焕的人就是冰儿!那晚上的莲子羹也是她做的。”

    “署长,没想到这四姨太被害的案子这么复杂。”

    叶子龙说:“是啊,此案现在虽说已经有了些头绪,可还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走,咱们到四姨太的院子里再看看,兴许能找到一丝与本案有关的蛛丝马迹。”

    几天的变故,就已经是物是人非,四姨太住的小院里冷冷清清,死气沉沉。叶子龙撕开门上贴着的封条,走了进去。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叶子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叶子龙在四姨太的卧房内踱着步,一双眯缝眼在扫视着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这时,一阵微风从窗外刮了进来,八仙桌后边的一幅字画被刮动,叶子龙见字画后边露出一个方形的小洞,便走过去,让他兴奋不已的是,从小洞里掏出一个檀木匣,里边竟是一张写好的婚书。

    婚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林默涵娶周兰萱为妻,旁边还有证婚人的签名。叶子龙怎么也没有想到,证婚人竟然是沈春亭!周兰萱不就是四姨太吗?叶子龙在处理四姨太的后事时,才得知四姨太的名字的。叶子龙仔细地看着这张婚书,认为这张是婚书的副本,正本在哪儿呢?

    “怪不得沈春亭被陷害,原来他介入了一场涉及财产的纠纷案子当中。那么,他被人嫁祸入狱也在情理之中啊。”叶子龙说。

    齐大虎不解,叶子龙解释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四姨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默涵的。尽管有毛瑞林、沈春亭还有王三虎常去四姨太那儿,可真正和四姨太相好的人却是林默涵。林家家大业大,为什么林默涵父子蹊跷被杀?身怀有孕的四姨太被杀,还有婚书的出现,说明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齐大虎还是有些不解,叶子龙说:“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真正的凶手就是想得到林家的万贯家财,所以,将林家父子和身怀有孕的四姨太先后杀掉。其手段何其残忍,令人发指啊!”

    齐大虎这才恍然大悟:“您是说这两起案子其实是一起连环案。真正的凶手是千方百计想得到林家的财产,可是,谁才有可能在这些人死后,是林家财产的真正继承人呢?”

    叶子龙慢慢吐出一口烟来说:“林默伦!只有他才是在这些人死后的财产继承人。这一点,我几乎都给疏忽了。”

    齐大虎对叶子龙的判断有些怀疑。他说,林宅和林家商号里的人都证实,在案发当晚,林默伦和几个朋友在一起饮酒,经过调查,朋友们都证实,林默伦根本就没有去过老宅院。可是,会不会是几个朋友走后,林默伦抽空去的老宅行凶作案呢?据当时的几个朋友回忆,当天晚上他们都喝醉了,所以,林默伦是有作案的机会的。林默伦有意请几个朋友来家喝酒,实际上是通过几个朋友给他作证他没有去过老宅。

    叶子龙反驳了齐大虎,林家百万家财,最近林成龙又回来,世事险恶,人心叵测,林默伦见财起意也在情理之中。

    齐大虎又有了疑问:“署长,可我看您是将四姨太被害案子的疑点放在了叶成焕和冰儿身上,怎么突然间又对憨厚老实的林默伦起了疑心?”

    叶子龙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我也只是推测,这两起案子环环相扣,迷雾重重啊!眼下,我们只好这样了。破案,有时候不能光看表面现象,有时候直觉也很重要。”

    接着,叶子龙又说出一番话来,齐大虎点头称是。

    周老汉说:如果我看得没错,这个人就是……

    叶子龙和齐大虎走后,叶成焕长出了一口气。他对伙计们说他有事要出去一趟,就走出门去。叶成焕东转西转,来到了城西的一个偏僻的宅院里。这儿才是他晚上睡觉的地方。

    叶成焕进了屋,一阵女人的脂粉气就飘了过来。叶成焕刚刚在太师椅子上坐定,一个漂亮女人就扑了过来。

    “宝贝,可想死我了。”叶成焕将女人拥到了怀里。

    女人娇嗔道:“要不是我让人约你,你这会子不知道跟哪个相好的在一块呢?我可听说了,你在翠花楼包了一个相好的。”

    叶成焕信誓旦旦地说:“宝贝,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要不是你,我的铺子怎么会开起来?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大街上东游西荡呢!你的好啊,我下辈子都不能忘。”

    “你别的不会,就长了这一张油嘴儿。”女人用手指头点了一下叶成焕的额头笑了起来,顺势依偎在叶成焕的怀里。

    一阵柔情蜜意之后,叶成焕就问:“宝贝,你今天来这儿不光是为了解我的相思之苦吧?”

    女人说:“成焕,你都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就凭这个,我看人还是有眼光的。你猜的不错,我是来和你商量事儿来了。”

    叶成焕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将一只已经削好的苹果递到了女人的手里。女人接过苹果,咬了一口说:“事情按照我们的设想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环,还得我们共同把它做得天衣无缝。办完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可以长相厮守在一起了。”

    叶成焕微微叹了口气:“宝贝,不如我们先等这阵风刮过去再说。我老是觉得我们的行为似乎已经遭到了怀疑。”

    叶成焕话刚落,女人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让他们怀疑去吧,没有证据,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成焕,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我丈夫现在已经对我的行为产生了怀疑,如果不早点下手,他要是醒悟过来,我们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我今天见你来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一不做二不休,早点把问题解决了。”

    “好吧,就依你便是。”叶成焕说着将女人又拥在怀里……

    一个时辰过后,两个人这才出门分手。这时,叶成焕远远望见,齐大虎和叶子龙骑着马走了过来。叶成焕吓得慌忙掩面急匆匆地向另一个胡同走去。

    原来,叶子龙和齐大虎从四姨太家的宅子走出来,叶子龙说他想去城西探访一位重病的老朋友,齐大虎也跟着去了。从老朋友那儿出来,叶子龙眼尖,看到了叶成焕和一个女人从一个宅院里出来,女人上了一辆洋车走了,叶成焕却向一个小胡同急匆匆走去。

    “署长,这不是叶成焕吗?他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有,那个女人是谁?”齐大虎满面的疑惑。

    叶子龙说:“这女人走得很急,没有看清楚。既然叶成焕在这儿出现,那我们就让人来了解一下这个宅院的底细。说不定,会从这里发现一丝对案子有用的线索。齐探长,这件事你吩咐人手去办。必要时让人在这里轮流监视。”

    齐大虎说,他这就去办,两人策马奔警署的方向去了。

    这天晚上,林默伦在房里和丫头杏仁说笑,太太段凤芝突然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就训斥开了。

    “当家的,我段凤芝对你如何?你今天竟然当着我的面儿和丫头调笑,你把我当成什么?再说,大哥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享乐,大哥地下也会不得安宁的啊!”

    林默伦让杏仁出去,脸涨成了猪肝色,骂道:“大哥被害,那是他命中造就,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能整天哭丧着脸吧!我和杏仁怎么了,我还得娶她当小呢!你嫁给我好几年了,也没见你的肚子鼓起来呀!我这也是为咱们这个家着想啊!”

    林默伦这么一说,段凤芝哭得就更凶了。林默伦“哼”地一声就走了出去。段凤芝见丈夫出门又去了杏仁的屋子里,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林默伦敲响了丫头杏仁的门,杏仁哀求说:“二老爷,您还是回去吧!这要是让夫人抓住了把柄,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林默伦将门关好,说:“这个家我说得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一个妇道人家管我屁事?”

    林默伦一下子抓住杏仁的手,就将杏仁拥在了怀里。就在两个人在床上山盟海誓你恩我爱的时候,一把雪亮的刀将门闩拨开了。林默伦眯缝着眼睛,忽觉床帐前闪过一条黑影,本能地就将杏仁推开了。帐子被拨开,林默伦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刚想说话,对方一挥手,林默伦只觉得脖子一凉,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杏仁正沉浸在当林家二奶奶的幻想里,也跟着去了黄泉。

    却说段凤芝,直到半夜了还不见丈夫回来,就唤过贴身的丫头兰香,主仆两个人一起提着灯笼来到杏仁住的房前。屋子里边点着灯,段凤芝敲了敲门,屋子里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喊了几声也没人应,就将门轻轻一推,哪知里边并没有插上门轴,门就开了。段凤芝走了进去,本以为杏仁会吓得战战兢兢出来接她,可卧室里边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爷今天是怎么了?”段凤芝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

    “太太,您看,地上有血……”兰香惊叫道,吓得将灯笼扔掉。

    段凤芝仔细一看,床下有一大滩子血,掀开床帐一看,当时就吓得昏厥了过去。原来,林默伦和杏仁赤条条躺在床上,人头已经不翼而飞!

    兰香虽然吓得浑身哆嗦,可还是一边呼唤段凤芝一边朝外呼喊:“快来人啊,不好了,二老爷出事儿了!”

    伙计闻讯赶过来,一看眼前的情景,赶忙向警署报了案。叶子龙虽然在夜半听到报案,还是以最快的速度领着几个手下赶到了案发现场。此时,林家老宅已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自打林默涵父子被害后,林默伦就搬回老宅居住了。此时,已经苏醒过来的段凤芝一边掩面痛哭一边说:“当家的,你这都是罪有应得啊!你贪心不足,报应啊!”叶子龙过去安慰了一番说:“二太太,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您能给我讲一讲案发的前前后后吗?”

    段凤芝就将案发前的事情原原本本向叶子龙叙述了一遍,末了,跪在叶子龙脚下哀求说:“叶探长,我林家家门不幸啊!不到一个月,我林家竟命丧四口!请探长为民妇做主,找出真凶,为我家两位老爷报仇啊!”

    叶子龙发现,林家兄弟两个人的死状非常相似,都是被害后砍下了头部。这时候,天光大亮,叶子龙便命手下在院落四周好好搜索。

    “署长,您看,林家兄弟被害的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呢?”齐大虎说。

    叶子龙点了点头说:“极有可能是一人所为。林家兄弟先后被杀,这绝不仅仅是一种巧合,而是在它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极大的阴谋啊!林家院墙这么高,晚上大门紧闭,凶手是从哪儿进来的呢?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里边人加害的,二是凶手很可能是穿房越脊的高手,越过这高高的院墙进来亦非易事。不过,我老是觉得里边似乎有人接应,不然,林二掌柜在丫头的房里过夜凶手怎么就轻易地知道了呢?这里边一定有名堂。”

    叶子龙吩咐手下,一定要在现场仔细搜索,不要放过任何一条与本案有关的蛛丝马迹。如果是同一人所为,张一刀的冤案就可以平反了。本来,叶子龙认为,林默伦杀害兄侄图谋家财的嫌疑最大,可他现在却又蹊跷被杀,使得本来似乎已经有了几分明了的案子又陷入了层层迷雾之中。

    齐大虎自幼随父习武,对这种高来高去的手法十分熟悉。如果凶手真是高来高去翻过院墙作案的高手,必然会在院墙或某一个固定的物体上留下钩抓和踩踏的痕迹。鲜血从床铺滴到门外的台阶处就不见了,而且,台阶上有一块摔碎的屋瓦。齐大虎断定,凶手一定是从台阶上纵身越房而逃。齐大虎上了屋脊,他惊奇地发现他的判断果然没有错,房脊上果然流下了两行清晰可见的血点。细心的齐大虎发现,在后院院墙的墙脊上果然有一处被钩抓钩过的痕迹。令齐大虎兴奋不已的是,在这块抓痕的不远处,也有一处被抓过的痕迹。齐大虎将这个重要的发现告诉了叶子龙。叶子龙初步就下了断言,这两处一模一样的抓痕表明,杀死林默涵父子和林默伦的凶手系一人所为,这个人有高来高去穿房越脊的本事,这个人会是谁呢?后院墙下是一片杂草,在杂草的深处,警察们发现了被割下来的林默伦和杏仁的人头。出了这片杂草,就是一条街,叶子龙分析,凶手之所以将人头扔在这块杂草丛中,会不会是作案后遇到了目击者心下慌乱,情急之中将这两颗人头胡乱扔在这儿的呢?回到警署后,叶子龙就吩咐下去,悬赏征集昨天晚上的目击者。

    这一招也真奏效,当天下午,齐大虎就领着一个穿着更夫衣裳的汉子走了进来:“署长,更夫周老汉来提供一些情况。”

    叶子龙一见,周老汉当六十上下岁,身材瘦小,留着一撮山羊胡。由于昨天晚上林家又发生了一起血案,一双呆滞的核桃眼中尚存着一丝惊恐。周老汉一见叶子龙,揉了揉眼睛就说:“署长,小的昨天晚上当值,的确是发现了一条人影。我不知道对破这起案子有没有什么用,林掌柜在世的时候,对小的不薄,所以,小的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就赶过来向探长您报告了。”

    “周老汉,你就把昨天晚上你所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叙说一遍,说得越详细越好。”叶子龙和颜悦色地说。

    周老汉说,他当班的时间是从夜间的亥时到子时,当时街道上没一丝异样,偶尔传过几声狗叫。周老汉昨天晚上喝了点酒,有些微醉,这时,周老汉就看到了林家老宅的后院墙上似乎闪过一条黑影,周老汉当时以为是看花了眼,这时,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酒鬼从院墙下的草丛中钻了出来在他面前直晃。醉汉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他当时并没有听清。除此之外,什么也没看见。半个时辰后,他从前街回来,就听到了林家院子里传出来的哭喊声。

    “什么样的醉鬼?”叶子龙起身问道。

    周老汉想了想说:“这个人长得身材细高,看样子也就四十来岁,长得白白净净。”

    “周老汉,你可认得此人?”叶子龙问。

    周老汉说:“署长,这个人走得歪歪斜斜,差一点撞到我身上。如果我看得没错,这个人就是……”

    周老汉说着走到叶子龙身边,低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叶子龙听罢忙问:“周老汉,你敢肯定地说就是这个人?”

    周老汉叹了口气说:“要不是林家对我有恩,我也不会出来向署长提供这个线索,我不知道这个人对这个案子有没有什么作用,我还是想把这个情况向署长汇报一下。不过,对这条线索的提供,请署长无论如何也要为我保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更夫,往后,还得在举人街上混呢!”

    叶子龙说:“周老汉,本署长一言九鼎,你放心就是。”

    周老汉走了后,叶子龙对齐大虎说:“这个人也和四姨太一案有关,事情难道真有这么巧合?如果凶手真是他,那他的作案动机会是什么呢?”

    齐大虎摇头不语,叶子龙对齐大虎说,他决定对这个人的底细来一个细致入微的查访。叶子龙说:“我就不信,找不到案情的切入口并对其实行监视。”

    这天晚上,叶成焕兴高采烈哼着小曲从一家茶楼里走出来到街上的拐角处小解。忽然觉得身后黑影一闪,叶成焕回头一望,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拍着他的肩膀嘿嘿直笑。叶成焕敏捷地往旁边一跳,厉声问:“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蒙面人呵呵小声一笑:“叶掌柜的,听说您今天发了利市,兄弟我手里头正紧着呢,能不能先借几块现洋给兄弟?”

    “我要是不呢?”叶成焕说。

    蒙面人恶毒地说:“你要是不依,我今天晚上就废了你。我听说你叶掌柜有三脚猫的功夫,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

    “我叶成焕是吃饭长大的,可不是被人给吓大的!你要是不识好歹,别怪我叶某人心狠手辣。”叶成焕冷冷地说。

    蒙面人不再言语,挥拳朝叶成焕扑了过来。叶成焕闪身躲过,紧接着反守为攻,向蒙面人打来。两个人来来往往,忽上忽下,蒙面人见没占到便宜,一攀屋檐就上了房。这当口儿,一双锐利的眼睛在不远处闪了一下,一个娇小的人影一晃,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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