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人街”奇事-孟广田被烧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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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又半个月过去了,林默伦和杏仁被害的案子仍然没有一点进展。这天晚上掌灯时分,叶子龙和齐大虎依然在房中讨论案情。自打举人街最近发生的这几桩奇案以来,他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叶子龙说:“齐探长,上面对这几桩案子催得很紧,可是现在,案情就像一层窗户纸,房间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虽然明了,可就是捅不破,抓不住人家的把柄。”

    齐大虎也说:“是啊,林默涵父子被害,我们抓到了张一刀;四姨太被害,我们抓到了沈春亭。可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个人作案的证据明显不足。现在,又出现了林默伦和丫头杏仁被杀一案,不知为什么,我老是觉得这几桩案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就是找不到头绪。”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为了稳定案情,不打草惊蛇,现在还不能放了沈春亭和张一刀。人命大于天,我们不能冤屈了一个好人哪!”叶子龙说到这儿,忽然眼睛一亮,“齐探长,你忘没忘记四姨太的婚书一事?”

    齐大虎点了点头:“当然记得,署长,您是说婚书的正本……”

    “对,可是,那婚书的正本又能在何处呢?我老是觉得,除了这本婚书之外,似乎还会有什么比婚书更重要的东西。”

    齐大虎恍然大悟:“署长,我想,那婚书的正本只能在本城的某个律师手里。您想,现在都是民国了,提倡民主和法制了,这一点,我们早就应当想到啊!”

    “是啊,林默伦被杀一案让我们就把探访本城律师的想法给忘了。”叶子龙数着指头说,“在广宁卫,律师职业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原来衙门里的老讼师孟广田老先生。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去孟广田事务所里。”

    两个人骑着马奔孟广田律师事务所的“什”字街而来。老远,二人就听到了远处的嘈杂声。就听有人喊:“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呀!”二人抬眼一望,可不是嘛,“什”字街的某一个住宅起了冲天大火。由于今天晚上是西北风,因此,火很大,老远,就看到染红了半边天。

    “不好,会不会是孟老先生的事务所起了火了?”叶子龙惊叫道。

    二人打马直奔火灾现场而来。叶子龙的判断果然正确,的确是孟广田老先生律师事务所着了火。叶子龙勒马对齐大虎说:“看来,凶手又赶到了我们的前面。大虎,我们又晚来了一步。”

    尽管救火的人不少,可是由于风力太大,火势太猛,救火的人根本就近不了跟前,浇上的水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二人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将孟广田的律师事务所的宅院烧得只剩下一堆焦土。大火烧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警署的人将孟广田的残尸找到了。孟广田被烧得面目全非,蜷缩在一个屋角,屋子里的文件被烧得一干二净。

    叶子龙俯下身来勘验了一番孟广田的尸体。叶子龙认为,孟广田系是被人先杀后烧的。齐大虎有些疑惑,叶子龙说,死者若是真被烧死,由于在死前挣扎,口内必然吸入黑灰,现在,孟广田张着嘴,可嘴内干干净净,足以证明在被烧之前他就已经死了。另外,孟广田的右肋之上有一明显的刀口,虽然火大,可孟广田是蜷缩着死的,右肋挨着地面,所以,那一面并未烧到。刀口很明显,前宽后窄,一刀致命。

    叶子龙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逼迫孟广田交出某些文件遭到了拒绝后起了杀心,然后放火烧毁了所有的属于孟广田职责范围内要保存的证据。从刀口的形状,和四姨太被害的刀口有些相似。会不会是同一人所为,现在还不能肯定。”

    “署长,您看,这是什么?”齐大虎突然指着孟广田紧攥着的左手。

    叶子龙轻轻掰开孟广田的左手,一片和树叶一般大小撕扯得残缺不全的宣纸赫然入目。叶子龙仔细地观看,上面写着周兰萱、林默涵等字样。叶子龙当下断定,这就是那张婚书的正本。叶子龙对齐大虎说:“果然是为了从孟广田那儿得到这份婚书而来。看来,我们判断的没有错,这几起案子其实就是一桩连环案。凶手一定是在和孟广田撕扯这份婚书时痛下杀手的。这么大的火,孟广田手里的那份婚书的残片并没有被烧着,足以证明两个人当时为了这份婚书所做的搏斗。当凶手抢到婚书后,就放火烧了房子毁灭罪证。可怜孟老先生,一生义胆,老来竟遭此毒手。”

    两个人正为孟广田遇难一事嗟叹不已的时候,孟广田的遗孀哭泣着将一只锦匣交到了叶子龙手里说:“叶署长,这是我家老爷保存的一份最为重要的契约,里边究竟装着什么东西我并不知晓。平常的卷宗我家老爷都把它们放在事务所,只有这个契约他在世时不止一次叮嘱我一定要保存好。现在,我家老爷已经死了,我想把这个锦匣交给您,或许这里面的东西会对您破案有所帮助。”

    叶子龙打开锦匣,里边的锦套里藏着的竟是一份遗嘱!怪不得孟广田对这份遗嘱格外重视,原来是林默涵留下的遗嘱。林默涵在遗嘱里写得清清楚楚,他百年之后,财产的二分之一留给周兰萱及其为他所生的儿女,二分之一留给自己的儿子林成龙。

    “怪不得凶手这么迫不及待地痛下杀手,其目的很明了,就是千方百计得到林家的全部财产。”叶子龙说,“原来,我们以为想得到林家财产的人是林默伦,可自从林默伦被害后,这个判断就有了改变。现在,唯一能得到林家财产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署长,您的意思是说,想得到林家家财的会是这个人?她一个女人,脚小体弱,这怎么可能呢?”

    齐大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叶子龙点了点头:“蛇软心毒。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因为案情一直在朝着这方面走,使我们不得不对这个人产生怀疑。她完全可以在幕后操纵着这一切啊!齐探长,你还记不记得那天咱们在城西看到的一幕?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那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叶成焕作案的幕后人。奉命监守在那里的弟兄就禀报说,林默伦死后不久,叶成焕和那个女人在一天晚上又鬼混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出来。

    “据咱们对那个宅院的调查,是前朝的一个没落秀才的宅第,子孙没落就卖给叶成焕了。叶成焕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偏僻地界置房,其目的只有一个,和女人相会方便。以叶成焕现在的身份,娶一个女人为妻并非难事,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那儿和女人相会呢?这只能说明,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们曾对叶成焕也暗中调查过,他来到广宁卫身无分文,可他凭什么就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有了价值数万资产的玉器店?他又无亲无故,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受人于恩惠。所以,叶成焕私宅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就特别的让人思考,后来发生的一切情况都已经是顺理成章了。

    “现在,就看蹲守在叶成焕家不远处的弟兄们在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了。”

    那天,更夫周老汉提供的那个醉鬼就是叶成焕。从种种迹象上来分析,叶成焕的出现和林默伦被害的时间极为吻合,不过,这仅仅是猜测。于是在某一天晚上,齐大虎扮成黑衣蒙面人试了试,发现,叶成焕果然是身怀武功的高手。所以,叶子龙就对叶成焕产生了怀疑,让几名警察乔装改扮轮流监视叶成焕的一举一动。叶子龙判断,叶成焕不是此案的主谋,真正的指使人是应当有望得到这个万贯家财的人。林默伦的死,使叶子龙越来越坚信了他对案情的判断。

    回到警署,蹲守在玉器店周围的弟兄回报说,昨天晚上,叶成焕很晚才回来。蹲守在窗子底下的弟兄听了个一清二楚,大火就是叶成焕放的。

    “署长,现在就将叶成焕缉拿归案吗?”齐大虎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不,先不要打草惊蛇。现在还没到抓捕叶成焕的时候。”叶子龙脸上掠过一丝狡黠,“我们要从他的身上引出那个真正的幕后人,使这桩连环案有个最终的了断。”

    话音未落,叶子龙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叶成焕进了屋,冰儿早在房中等候着呢。今天晚上,冰儿一身素雅,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打扮得比以往更加俏丽。

    冰儿给叶成焕倒了杯茶,问道:“哥,警署里正在追查孟广田被烧一案,你告诉我,这是不是又是你出手干的?”

    “冰儿,知道得太多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我。将我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我就娶了你。如果你要是胳臂肘朝外拐,可别怪我不顾咱俩多年来的情分。”叶成焕呷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

    “娶我?我知道你这是又拿话来逗我开心。你要是真娶了我,那她怎么办?你现在所做的,不都是为了她吗?”冰儿露出了一丝冷笑。

    叶成焕拍了拍冰儿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付玉镯戴到了冰儿的手腕上,皮笑肉不笑地说:“瞧瞧你,真是个醋坛子。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你啊!你想想,我走到今天容易吗?我和她好不假,可那也是为了我自己。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冰儿,你就不要讲究什么名份了,到时候她为大,你为小,咱们三人在一起,生活得不也挺好的嘛!”

    “你能容我,可她不一定能容我。”冰儿垂泪说:“哥,我以为你是一个真男子,没想到你竟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我一想起以前所做的,心里就老后悔,夜里老作恶梦。哥,我求求你,我们还是远走高飞吧!”

    叶成焕有些恼怒了:“冰儿,我看你是想……”

    还没等叶成焕说完,冰儿冷冷地说:“哥,你说得没错,我是想离开你。在我眼里,你原来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可是没想到,我看走了眼!我也更没想到,你利用我做了昧着良心的事儿。哥,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只能请你保重。哥,我走了。”

    冰儿迈步就往外走,忽觉脑袋一麻,回头一看,叶成焕正冲着她冷笑呢。原来,叶成焕见冰儿真的要走,便跃到了冰儿身后,向她的脑袋猛击了一下。冰儿刚想说话,眼前一黑,就扑倒在地上了。叶成焕俯下身子看了看她说:“冰儿,甭怪我心狠,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就是想抽身回来也不可能了。冰儿,咱们下辈子再做夫妻吧!”叶成焕说着,将冰儿扛在了肩膀上,趁着夜色,将冰儿扔进了护城河……

    几天后,在城西的私宅里,叶成焕和一个女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调笑。女人骚首弄姿,千娇百媚。本来就十分秀丽的脸上,被酒精这么一刺激,显得更加有风韵。

    “我是不是老了?”女人问。

    叶成焕给女人倒了盅酒,讨好地说:“在我心中,你是最漂亮的女人。这辈子能和你相遇,是我叶某人的造化,就是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女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她一扬脖就将酒盅里的酒干了,笑逐颜开地说:“你可真会说话。花娘我没看错人,这辈子我也值了。”

    叶成焕说:“当年,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叶某人哪儿有今天?知恩图报,更何况你我现在的这份情。等过了这阵风,咱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是啊,到时候你还当你的大掌柜。男主外,女主内,我再给你生个一男半女,日子甭提有多美了。”女人笑眯眯地说。

    这时,女人指着盘子里的菜娇嗔道:“今天,你得好好侍候侍候我,盘子里的菜都凉了,你去厨房把菜热热。”

    叶成焕笑呵呵地去厨房热菜,女人麻利地从她随身的篮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然后颤抖着双手将纸包打开,将纸包里的砒霜洒到了叶成焕的酒杯中,然后阴险地笑了。女人知道,一旦叶成焕喝下这杯酒,所有的秘密都将死无对证,永远尘封。

    这时,就听屋外“啪啪”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女人一惊,跑到厨房问叶成焕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成焕也慌了神:“会不会是警署的人来抓我们啊?”女人和叶成焕来到了大门,顺着门缝往外张望,哪儿来的什么警察,是一个串宅门收古董的。一见叶成焕就点头哈腰问:“这位老爷太太,您这儿有没有什么古物需要出手的?”叶成焕悬着的心就放下了,将串宅门的人打发走了。两个人这才出了口长气,回到了屋子里。

    “这可真是应了做贼心虚这句话了。”叶成焕说。

    女人说:“男人应当遇事不惊,指挥若定,这点小事儿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的日子可长着呢!”

    叶成焕说:“不知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预感,警署的人不会放过咱们。那个叶子龙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啊!”

    “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如我一个女人。”女人端起了酒盅,望着叶成焕嫣然一笑,柔声说,“当家的,把这杯酒喝下去,就什么都忘了。”

    “什么,你叫我当家的?就凭你这句话,我得将这杯酒给干了。”叶成焕端起酒杯,一扬脖子就将杯里的酒干了。

    女人怔怔地看着叶成焕将杯中酒干了,可她等待的结果却没有出现。两盏茶的工夫过去了,叶成焕依旧谈笑风生。女人怀疑,是不是药铺的伙计抓错了药?天意不可违。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算是天意,她就和叶成焕好好过下去。

    女人正思忖间,门外又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叶成焕将门打开了,还以为是串宅门的呢,正要发牢骚,齐大虎领着几名拿着盒子炮的壮汉闯了进来。

    “齐探长,您这是干什么?”叶成焕尽量使自己保持镇静,“这是兄弟我新购置的宅院,怎么,您领着这么多弟兄砸我的门,您就不怕我告您一个私闯民宅?”

    齐大虎厉声道:“叶成焕,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强言巧辩,来人,把他给我铐起来!”

    几个壮汉上前就将叶成焕给铐上了。叶成焕有武艺不假,可他这时候面对的可是荷枪实弹的壮汉,再者,他心爱的女人还在房中呢。

    女人早在房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想要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青天白日的,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女人吼道。

    “段凤芝,林太太,我还想问您呢,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齐大虎撇着嘴嘿嘿一笑,“你们家林二掌柜的尸骨未寒,你就在这里和别人私会,也不怕有朝一日到了阴曹地府受分身之苦?”

    原来,这女人正是林默伦的太太段凤芝。此刻,齐大虎这么一说,段凤芝的脸儿涨成了紫色,不过,她还是抢白说:“齐探长,您说话嘴上得积点德,我和我表弟在这儿有事儿相商难道说也犯国法?”

    “和表弟有事相商这当然不犯国法,可是要是为了得到万贯家财和一个人勾结连作数起血案却是天理不容!”话音未落,叶子龙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原来,叶成焕和段凤芝的一举一动,早被潜伏在后窗的两个弟兄和齐大虎看了个一清二楚。齐大虎吩咐一个去报知叶子龙,另一个扮成串宅门的将这两个人引出去,自己见室内无人,神鬼不知地就将那杯毒酒放在了暗处,将旁边的一个空杯倒上了好酒出来。事情做好后,齐大虎就出来领着人砸门,将叶成焕和段凤芝围捕了。叶子龙接到报告后大喜过望,当即领人就赶过来了。

    叶子龙坐在了屋子里的八仙桌旁,说:“叶成焕,知道本署长为什么将你监控并将你缉捕吗?”

    叶成焕摇头不语,叶子龙微微一笑说:“叶成焕,你可知离地三尺有神灵,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以为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小买卖人,可没想到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来问你,林默涵父子,四姨太,林默伦和杏仁,还有孟广田老先生,他们前世欠了你什么啊!整整六条人命啊!”

    叶成焕平静地问:“署长,您这话的意思是说,这几桩血案都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空口无凭,您有什么证据吗?”

    “本署长办案向来讲究的就是证据这两个字!”叶子龙吐了口烟,翘着二郎腿说,“叶成焕,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带证人!”

    一个穿着素雅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叶成焕怎么也没有想到,来者竟是冰儿!见叶成焕惊惶失措的样子,冰儿走过来冷笑说:“哥,我是人,不是鬼。哥,我将那些事情全都说了。你也就招了吧!”

    原来,冰儿被叶成焕用刀扎在了后背,扔到了护城河中,被蹲守在叶家窗子外面的一个弟兄看得一清二楚,他尾随其后,将冰儿给救到了警署。

    此时的叶成焕就像一头野兽,声嘶力竭地吼道:“冰儿,你这个小贱人,你害了我!”

    “哥,冰儿对你一心一意,你对我下毒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呢?实话对你说,我已经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以及你的杀人凶器全都告诉警署了。”冰儿转过身去,冷冷地说。

    “叶成焕,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你杀害林默涵父子嫁祸张一刀,杀四姨太嫁祸沈春亭,之后,你又受人所指杀了林默伦。叶成焕,你可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不要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和你真的白头到老,她这是在利用你对她的感情达到个人目的,你知不知道?”叶子龙说到这儿,冲着齐大虎使了个眼色。

    齐大虎在一个隐藏的角落里拿出一个酒杯来,又吩咐一个弟兄将一只狗牵过来,然后将杯子里的酒倒在了盘子里的食物上,那狗吞咽下去,不到盏茶的工夫,就挣扎着七窍流血死了。叶成焕愣在那儿了,齐大虎指了指段凤芝说:“叶成焕,就是这个女人支你去厨房热菜,将砒霜放在了你的酒杯里。要不是本探长在窗外见了个一清二楚后将你们调出屋去将酒给重新倒上,你现在早就和这条狗一样了!”

    “花娘,你怎么能这样啊?”叶成焕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段凤芝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了。叶子龙说:“段凤芝,这回你该全招了吧?”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段凤芝交待了幕后指使叶成焕作这起连环案的来龙去脉。原来,段凤芝的祖父是一方首富,是林默涵的父亲利用不正常的赌技夺取了段家的财产。段凤芝的祖父一气之下就撒手去世了。段凤芝的父亲只好带着家小搬到远处。段凤芝十七岁那年,父亲也患病不起,临终前告诉了他们家与林家的血海深仇。父亲去世后,段凤芝发誓,无论如何也要为祖父和父亲报仇雪恨。她仗着花容月貌,嫁给了林默伦为妻,成了林家的二奶奶。就在她处心积虑报仇雪恨之时,她认识了卖艺的叶成焕,并资助他做起了小买卖,以备日后为其所用。

    林成龙留学归来,使段凤芝感到了不安,这个留过洋的少爷将来就是林家的顶梁柱,所以,她决定先除掉林默涵父子。因为她早就听丈夫说过张一刀和林家的过结,于是便让早就勾搭在一起的叶成焕嫁祸张一刀,然后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除掉了林默涵父子。她早就知道林默涵和张举人的四姨太周兰萱有染,有一次沈春亭在他们铺子里喝酒,酒后失言,说出了周兰萱身怀有孕林默涵想娶她为妻的想法。沈春亭还说林默涵早就立下了遗嘱写下了婚书,他还是见证人时,段凤芝就起了杀心,于是又和叶成焕相商,嫁祸于沈春亭,来个一石两鸟。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又除掉了丈夫林默伦,杏仁只不过是这个案子里的一个牺牲品。她知道遗嘱和婚书在孟广田那,为了彻底地毁掉证据,她又让叶成焕去孟广田那索要婚书和遗嘱,孟广田自然不给,叶成焕就起了杀心,然后焚烧毁灭证据。段凤芝平静地说完了这一切后说:“叶署长,我不得不佩服您的破案能力,可是我想知道,您究竟是怎样发现这起案子的蛛丝马迹的呢?”

    叶子龙呷了口茶,说出一番话来。

    原来,叶子龙早对叶成焕和段凤芝产生了怀疑。四姨太被害,沈春亭入狱。种种迹象表明,沈春亭是被别人嫁祸的,可是,有这个嫁祸可能的只能是叶成焕。因为沈春亭那天晚上和叶成焕喝了酒,可他的私章却蹊跷地被小吃店的店主白彪捡到。所以,叶子龙就对叶成焕产生了兴趣,便决定对叶成焕来个明察暗访。

    冰儿的出现,使叶子龙对叶成焕的疑惑更大了。因为四姨太被害的当天晚上,她的贴身丫头冰儿竟然不在。再者,叶家根本就没有叶成焕所说的一个新来的厨娘,给沈春亭作莲子羹的所谓的新来的厨娘只能是冰儿。叶成焕将下了迷药的莲子羹给沈春亭端过去,沈春亭被迷倒,叶成焕便偷来了沈春亭的私章和钥匙,故意扔在了白彪小吃店的门前引起他的注意,然后便入了四姨太家,将四姨太给杀害了,以达到嫁祸沈春亭的目的。

    那天叶子龙和齐大虎从四姨太家出来后,叶子龙就顺道去城西探访一位重病的老朋友,齐大虎也跟着去了。从老朋友那儿出来,叶子龙眼尖,看到了叶成焕和一个女人从一个宅院里出来,女人上了一辆洋车走了,叶成焕却向一个小胡同急匆匆走去。叶子龙就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像段凤芝。女人的出现和四姨太的那份婚书的副本,使叶子龙对案情的起因做了推测。齐大虎乔装改扮成蒙面人试了叶成焕的武功后,叶子龙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于是就在叶成焕和林家的各个角落撒下大网,自然,叶成焕和段凤芝的一举一动都在掌握之中……

    〔本刊责任编辑 君早〕

    〔原载《民间文学》总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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