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号与我毫无关系距今非常遥远
可是,在一块斜靠在荒草丛的石碑上
清晰地读到这几个工整的楷书
我听见石头在和他的子孙说话
一位戴瓜皮帽留长辫的慈善老人
悠闲地坐在一棵岁月的老树下晒太阳
他居然是我的骨肉亲人在清宣统二年
和属于他的那个历经275年的朝代
一起从夕阳中离去
初冬还不算寒冷的风吹动凄凄枯草的
思绪,像不肯移开的长满银须的目光
谁曾经深宅大院妻儿成群
谁曾经良田百亩长工遍地
谁曾经饱读诗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天空只轻轻翻过一页古老的黄历
像黑暗之手打开一扇悬崖的暗门
一切皆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声,乌鸦
也来不及通风报信
感谢脚下出现了这块经风沐雨的石头
失重之际无意绊倒了不忍松手的年号
让这一片宽阔的墓地定格在了清宣统二年
风雨中的芳草荣了又枯,枯了又荣
我不禁幻想着那个唢呐喧天幡帐如云的
热闹场景 躲在密密麻麻人群中的我
头发尚没有长够留一条漆黑发亮辫子的
长度,偷偷从人群里寻找邻家的小花辫
衣兜里的手机却响起了,朋友兴奋地告诉我
从网店上低价淘到了一枚清宣统二年的银元
(选自《星星》诗刊2015年第1期)
打水漂
儿时,最心动的涟漪
源于一块薄薄的片石
把愿望倾斜压低
贴着平静的湖水屏息瞄准——
从湖面惊飞出去
一只掠水而过的白鸟
那接二连三呈现的韵律
一圈、两圈、三圈……
永远闪烁着美丽而神奇的回忆
每当我遇到困难
就会一遍遍回忆那片石激起的涟漪
生活多么像平静的湖水
而命运的石子啊
根本不知会在什么时刻
击中你的幸运或不幸
像随意打过的水漂 向湖心飞去……
(选自《草原》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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