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墙角-第廿八章 白雪公主和她的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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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歆就整日的学习、打篮球,简简单单地过了一个月。其间总是见冯望的小姑来看他,因为来得太频繁,若歆才知道他小姑要让他转去实验中学。冯望说:“跟着一班能考上清华的同学学习我也能考上复旦。”此所谓“蓬生麻中,不扶自直”,若歆只怕转去的学生太多,会造成一种不良局面——麻生蓬中,怎么扶都扶不直。

    冯望在给他女朋友送完礼物回来后对若歆说:“她那学校的男生都成箱成箱的送礼物。”又告诫若歆女生的心早晚会被成箱成箱的礼物砸中。若歆笑话那些女生是财迷,送给我都不要。

    周日,念颖来学校看若歆,他躲着不见。到了晚自习,陶艳坐过来,问若歆怎么回事,若歆不理她——恨屋亦及乌。陶艳仿佛高人一样,叹道:“哎,何苦呢!”若歆问:“你说她还是我?”陶艳说:“谁痴说谁!”若歆想,你倒是不痴,追了一个又一个,现在又和三班一个一相情愿的好上了。她又说:“她挺可怜的,又没有爸爸。”声音虽小,若歆依旧听得清,只是念颖提起过她爸爸的,难道是……见若歆不回答,她说:“人家对你一往情深,从始至终都是。”若歆终于开口了:“停停,是她教你这么说的?”陶艳听后,气愤地说:“你这人没得救了——无药可救,无可救药——死去吧。”说完就走了。

    若歆倒觉得她这一说倒是给了自己台阶,何雪也劝过自己的,她说:“上次她让我叫你,你说不在,我好为难的。”若歆笑笑,何雪接着说:“我也是镇上的,认识她的,人挺好的,是个好女孩。”若歆终于听到有人真心的说她好话了——破天荒。

    由于有两重台阶可以下,若歆去看念颖了。他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像背课文般的记了下来。他朝着念颖的宿舍楼走去,还未走近时,却看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看到念颖接过门口一男生的一箱子礼物进了宿舍楼。若歆拼命往回跑,气急败坏地坐了车,发誓再也不来了。

    若歆没有再去吃过水煎包,把画也撕了下来,本想扔到垃圾桶里,又害怕宿舍人问长问短,就搁在褥子地下。除了学习、打篮球外,若歆还跟冯望包了一次夜,最后被冯望叫醒后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抽着烟朝学校彳亍。学校抓住过几个高二高三的,他们在国旗下做了检查。通常都是用“检查三最法”读自己的检查,但并未将李阳老师的三最法改的面目全非,他们也有“最快速法”,其他两个是“最不清晰法”和“最小声法”。高一的似乎不被学校重视,看来是学校小觑了。其实学校犯了错,火灾往往是小火苗引起,像烟头木炭球一样的东西。等到学校真的着了火,再想去扑救,损失也是挽不回的,萌芽状态的扼杀才是关键。若歆后怕了,不愿再去包夜,冯望是即将脱缰的野马,照去不误。

    晚自习时,若歆写语文老师布置的小作文,800字,内容是崔莺莺一别张生后的感想。若歆拿起笔趴在桌子上敲起来。石珍抱怨道:“别敲了,吵死了。”若歆便不敲了,开始写。没想到一会儿就写好了,他将本子放进书立,开始做数学。他决定不想念颖了,自己开开心心地过。

    第二天,作业发下来,若歆发现自己的小作文竟有一个“好”字,他情不自禁的自赞道:“瞧咱这文采,峨峨兮若泰山,洋洋乎若江河。”杜婷伸手说:“我看。”若歆作文题名“断了的弦”,首段为“断了的弦,再怎么连”,中间段落写些女主角的心路故事,最后再以“断了的弦只等你回来连”做结。杜婷看后说:“我还以为是她给你写的情书呢!”她?在若歆的心中已经没有这个地方了。杜婷说还要看看,若歆当然不推辞。

    若歆对麦琪说:“麦琪,这本书我看看?”麦琪说:“行。”然后就是璀璨的对着若歆笑。这是若歆第一次开口向麦琪借东西,她看上去一脸凶凶的样子,其实还是蛮好说话的,这就叫气质!

    若歆还想再品味一下自己的雅作,可一翻开语文作业本,见第一张纸不见了。千载难逢的一个“好”字就这么被杜婷私吞了。若歆转过身来看着杜婷,杜婷立马就想到了,顺势埋了头不做声。若歆不索要了,只是静静的看了她几秒钟:人挺朴素的,要打扮起来也是美女。“看多久了?”石珍喝道,“讲题。”

    好像Jay迷越来越多了,一天,迟姗来问若歆:“周杰伦的女友是谁啊?”若歆答道:“绯闻女友很多的,什么徐若瑄、温岚、蔡依林、hebe、侯佩岑,很多的。”她又问:“你还知道些什么呀?”若歆明白她问的是这方面的,刚才已经做了一回狗仔队,这次又要充一回军了。他说:“我还知道一些夫妻。”“说说看”。“李宗盛和林忆莲、梁朝伟和刘嘉玲、齐秦和王祖贤、王菲和窦唯、伍思凯和许茹芸,还有很多的啦。”迟姗惊讶道:“好厉害呀!”若歆看着她说了很多话,嘴不累眼倒有些酸了,就用手揉起眼睛来。他揉后有将手攒成了拳,便从拳眼向外望去,倒挺有意思。迟姗倒觉得他像个孩子,问道:“你干嘛呢?”若歆一个灵感闪过,莫非与冯望呆一起久了的缘故?竟突发奇想说道:“这叫——我的眼里只有你。”说罢就觉得对不起一个人,这动作应该对念颖做才对。那迟姗害羞的低了头,转去俯首看书,心里一阵热一阵凉的,不知是什么感觉,到底是真心的话语还是浪子的戏言?若歆收了拳头,也开始看书了,只是怀疑自己的心里真的空了他吗?又默默的叹道:颖儿,是我情非得已的。

    若歆再也没有收到过信件,心里气起自己来:都怪自己当初骂念颖,还骂得那么重!他只有往学习上发泄了,这是大部分男人都会做的事。若歆平时还看看柯南的漫画书,这是何雪小朋友的最爱,她非要推荐给若歆看,若歆盛情难却,就收下了。收下了就得看,否则何雪问起其中的问题他就回答不上了。若歆渐渐地发现要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事情有机的联系起来推理出真相要比做一道数学证明题有意思多了,也难多了。有了侦探的大脑再去考高考应该没问题。

    人们常说时间像流水,可若歆却发现自己对她的思念并没有被时间冲淡。原来思念并不像苦咖啡,倒像河底的鹅卵石被冲刷的越发清晰了。若歆试着将过去的事情组合起来,结果竟然出现了许多的谜团!

    欲解开谜团,若歆把目标先放在了陶艳身上,因为她们原先一个班。若歆从陶艳那里得知的就是自己想到的——念颖的爸爸是后爸——仅此而已。若歆记起了:难怪不让我问她的家事。第二个目标是迟姗,她们原先一个镇。麦琪太有气质,若歆不想去接近。迟姗说:“她原先不姓顾,姓田。”若歆又记起了:她初中刚分进自己班时,就在自己的桌子上刻了“白若歆”仨字,又在一旁画了个猪脑袋,后来若歆问她时,她说:“谁让你改名字的?”当时觉得她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现在想想……也难怪,她也改名字了。迟姗又说:“她原先还和我打过架呢,她可凶了,我都打不过她。”若歆勉强的笑笑,心想:我又没让你说这些。像你这样说,仿佛是她找着你打架一样,应该说成“原先我和她打架”才对,至少也说句“我们打架”吧。就知道把自己放在后面——英语都把人毒害成这样!不过迟姗向若歆推荐了一个人,史成。

    若歆锁定了第三个目标,史成,他们原先是邻居。史成说:“她最早姓刘。”若歆心里一惊:她又该名字了。“后来她妈改嫁了,就改了姓。”若歆知道了:念颖的妈妈本是嫁于刘家,后改嫁于田家,最后又到了自己的镇上,加到了顾家。倏地一下想起自己聊QQ时候出的题是多么的愚蠢——不是题愚蠢,是人。“下了晚自习回家后,我将鬼故事给她听,她可娇气了,吓得只往——”若歆无心再往下听,都无关紧要了,谁教你讲这些?

    谜团解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还有一些尚不知道的为什么,可已知道的这些足以让若歆心痛:原来颖儿很可怜的。

    可谜团的解开让若歆变得敏感起来。冯望对若歆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故事,新编的《白雪公主》。”若歆说:“我看我很多版本的动画片,都不太一样。”冯望讲道:“上面讲的是白雪公主是被她妈妈赶出去的,真正的原因是她妈妈和她享用着同一个男人,她继父——”若歆顿时脸色剧变,冲上去就是一拳,大骂混蛋。冯望不知原因,吓坏了。平时的玩笑可以随便开的,他都没发火,这次随便说一些有趣的故事就发这么大的火气。冯望也气冲冲的离开了。之后,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好像都在认真学习,一心一意。

    没事了,若歆就想起念颖来,她过得挺苦的,有这么多不幸的遭遇,又要忍受多少世人的眼光。他又有前去看望念颖,道个歉的想法了。可是他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当初念颖没有和他聊QQ,莫非真的喜欢上了别的帅哥?

    考试前的一周,开始分文理科了。若歆看见很多人左右的摇摆,痛苦的挣扎着,还真像郭敬明一样要取舍“七天里的左右手”。他就没有这么多的麻烦,相反,这次的分科倒是一种解脱,可以再也不用面对死记硬背的文科了。此时的他这么想,简单的就像一个大美女同顾念颖站在一起叫他选,他毫不犹豫的就有了答案。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直到现在也是如此。可若歆又想不通了,她不和我聊QQ,为什么又来看我呢?真的是怕耽误我学习。开始有一种想不通的矛盾,就像那些选不出文理科的学生。去看看她吧,又害怕了,上次去的时候见她收了别人的礼物,想必现在已经跟了那帅哥了,去的念头再次被打消。

    考完试后,因为冯望的高二要在实验中学上,他便让大家写他的同学录。若歆的余光见他走来了,便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想来就来吧,他这么想,那事情就算了。冯望也是想让他写个同学录就算了,可一见他低下了头,怕是对方还惦记着那事情,又退了回去。最后,是迟姗拿了同学录让若歆写,说写后还要看看。

    若歆写道:

    天涯流落思无穷,既相逢,却匆匆。只一年就要分别了,叹一声曲终人散,却不知何处再逢君。我们曾一同翻墙去吃饭,一同翻墙去网吧,一同逃课去音像店,这些快乐都是我终生的记忆,只是这一次分别后,在没有别个他同我一起……我沽酒与何人?桃花潭水,友人千里,愿将思念寄明月,两地思量共此心。友谊地久天长!

    两人算是和好了。冯望说他在市里看到过几款“情侣小灵通”,特别精致,劝若歆买一对。若歆说用不上。冯望说,即使用不上,当表使也很酷的。若歆笑笑,在过去也是买不了的,负担不起花费,现如今,更是不可能了。问冯望是否买过了,他轻蔑的笑了笑。原来冯望和他的她分手了。若歆推测可能是成箱成箱的礼物让她变的心。曾经用尽了心思的呵护,还是没有锁住她的心——其实上了锁又有什么用,因为门都已经换了。

    班里举行了一次晚会,不单是为冯望,文理分科后,全年级滚动——所谓的优胜劣汰,都是原因。若歆唱了首“祝你一路顺风”,算是向那些分别的人送以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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