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墙角-第五十八章 偶然遇上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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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祝你节日快乐。”何雪送祝福。

    “我还真想做个小孩。”

    若歆笑了,在“六一”这一天。

    “明天就放长假了,你可要好好调整一下。”石珍说。

    “调整‘两下’也考不高了。”

    “我相信你的。凭你高一时的基础还有你的记忆力再加上良好的状态,应该没问题的。”石珍给他一个支持的眼神,又提醒道,“六四一哦?”

    若歆用力点头。

    到了第二天,若歆要给陈奇写同学录了。他看着“特长”一栏,不知写什么,想想看自己真的没什么特长可言了,就是课上的少觉睡的多,便写下: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吾本床上生,故我爱睡眠。

    还要写赠言,了了几笔:

    知音难觅,知己难求。既遇陈奇,不虚此行。

    何雪拿着看时候,对若歆说:“照你这理我也是床上生下来的,那我也爱睡觉的。”

    “你?你是地上生的。”

    “啊?”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

    “男尊女卑的旧思想!”何雪皱着眉,继续写同学录。

    男尊女卑是旧思想,现代社会男女平等,都是这么说的。但是只是在对长辈的称呼中就存在着不公。你称呼你爸爸的哥哥为伯伯,其弟弟为叔叔;可是称呼你妈妈的哥哥与弟弟全成了舅舅。为什么变得不重视了?原因就在于你爸爸是男的,你妈妈是女的。再者,只就你爸爸而言,你称呼你爸爸的哥哥与弟弟为伯伯与叔叔,而在称呼你爸爸的姐姐与妹妹时全变成了姑姑。分工怎么又不等了?因为你爸爸的兄弟是男的,你爸爸的姐妹是女的。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男女平等”吗?单单就这个词而言就可以知道是男尊女卑。要不怎么不说是“女男平等”?

    何雪与陈奇叫了若歆打羽毛球,他们还没有回家,想在学校待一天再回。若歆此时玩得很开心,至少还有两个人没有遗弃自己。

    “哈哈。”何雪笑了,“白若歆跳起来打的。”

    “他用两只手,我只好跳了。”

    ……

    中午,若歆一回到房子,就见房东急急忙忙的跑来到说,快去农贸接你妈妈吧。

    上午时候,白母去了农贸买菜。农贸并不算远,走上一多公里路就到了。她走进农贸里面买了菜,等到再出来时发现方向全变了,晕头晕脑的找不着路。坐下休息了老半天还是不清醒,又不敢乱走便坐下等了半多小时,最后才想起来打个电话。她只记住了家里的电话号码,打去了家里,老白又打去房东家,房东通知的若歆。

    “妈,走,坐车回吧?”

    “还是走回去吧,还认个路,不然啊,下次又迷。”

    若歆的治疗停止了。他好好休息了几天。不打针的日子倒是不再用提心吊胆了,若歆舒了一口气。他并不因为高考临近而要再去吸一口气,早就没什么好紧张的。若歆借了韩浩的篮球去后操场打球,有时就和他们一起玩;天黑了就去找向冰,一起在他房东家里看电视。

    白母闲不住。她从来到这里以后,只一天就待不住了,第二天就出去找点活儿干。白母找到了活儿,每天都去干活,就是帮不远处的一家干些农田里的活儿,这些她最拿手了,干得很起劲。白母总不舍得吃,在照顾若歆的这几天里,既买菜还要买肉,这个时候有是最贵的,他看着钱花花的往外花,实在不忍心,可是又不能不花,只好去干活,并且自己不吃只让孩子吃,她很少吃菜,更不吃肉了,有时候就从地里挖些野菜来蒸着吃。若歆不止劝了她十几回,她依旧不改初衷,说是自己不饿或者说野菜有营养,吃了好——这话倒听着是富人说的。果然,白母病倒了。她贫血了,又不买药吃,吃药总比吃饭贵的,饭都不吃还去吃药?她耗了一天,病情更加严重了,整个脸都没了血色,而且一点力气也没有。

    最终是撑不住了,老白又从家里赶来了。

    老白带着孩子他妈去了医院,住了两天院,又充了血,挂了针,才渐渐好转。现在是三个人住在一起了。一个病人照顾两个病人。

    若歆本以为父亲会大发脾气的,会骂母亲没事找事,看看是饭值钱还是药花钱?或者埋怨个没完,说一家都是病人,怎么办?

    老白一点也没有绝望的样子,他边做饭边哼着歌,他总是坚信“天无绝人之路”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

    白父问:“若歆啊,去化验一下吧,这个治疗方案挺管用的,咱看看啥样了?”

    若歆说:“我再也不化验了,这病好不好,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也没再复发。”

    “等你高考完了,咱家就从新开始。”

    白母的病很快就好了,白父也早早回家了,他正忙着找地呢。

    若歆还是打篮球,汗流浃背,脸还是红扑扑的。母亲就坐在树荫下看着,笑容散不去。原先她总是叹息,要是若歆没病多好。现在她会笑着说:只要若歆能开心地玩就行。

    六月六日,考生都返校了,整个校园又沸腾起来。明天就要奔赴考场了。

    第二天早晨,若歆出了房子,白母也跟了出来。若歆说:“你干嘛呀?”白母说:“我送你。”若歆皱了眉,说:“不送。”可白母依旧要送,若歆说:“你越送我越紧张。”白母说:“那别人家孩子都让送。”若歆干脆说:“那你送,去吧。我不去了。”这一招算狠,白母才留在了房子。若歆又说:“也别接我。”

    两门考完,若歆一点感觉也没有,只知道能做的都做了,做不出的也没有找到灵感。不过,他回了房子就对母亲说,考得不错。

    理综,也就是最后一门了。若歆被母亲叫醒后,一看表,忙洗把脸,赶紧去校门口坐车,也来不及说白母了。“你别急。”白母对他说。“你为啥晚叫十分钟?”说着就出了门,将母亲说的“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嘛”抛于身后。

    若歆见自己班坐的公交车已经开走了,仅剩下的三辆也是开去另外一个考场校区的。若歆深呼一口气,也来不及抱怨,心里想,说好十分是开车的,这才八分呀。他只好去了校门口租车。门卫说:“有钱吗?没有我这拿。”若歆对老头笑笑:“有的。”说着从兜里掏出五块钱晃了晃。

    若歆对这老头的印象起初是烦,之后就变了,开始欣慰。原先老是拦着学生不让出门,能不烦他吗?之后,若歆听父亲说,那老头说,学校食堂真是烂,如果他们的饭菜做得比外面饭馆子里的好吃,学生还会往外跑?还会多花钱出去吃?这破食堂不提高自己的质量,不去凭自己的实力,反倒在这里靠关押学生做生意,最不正当。

    听了这番话后,若歆开始佩服起老人家的思想。

    上了出租车,若歆看了一下表,觉得时间还是蛮充裕的。司机见他看表,以为是来不及了,忙踩了油门向前赶。若歆这才说:“不用开这么快,还有五十分钟才考试。”司机放慢了速度,说:“那你们不是要提前半小时进考场吗?”若歆说:“那也来得及,大姐。”大姐笑了,她说:“你叫我大姐?”若歆从反光镜里看见了她,笑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若歆还是冲着反光镜坚信地点了头。她又说:“我孩子都上二年级了。”若歆笑了笑,心想,不叫你大姐可不行,路上的小孩都叫我叔叔了。

    考完试后,若歆出了考场。石珍和她们宿舍的人手挽了手走来了。

    “同桌,厕所在哪啊?”石珍问道。

    若歆指了指。

    “嘿,你咋知道?”

    “我见一帮人匆匆忙忙地跑去那里,又有说有笑的出来了。”

    石珍她们出了厕所,见若歆还站在那里,石珍问:“你咋不去坐车?”若歆说:“我过会儿再去。”

    “你没迟到吧?”

    “没有。”

    “走吧,去坐车。”石珍叫了若歆,朝班车走去。

    “为啥时间没到就开车了?”

    “因为大家都早早地着急上了车。数学老师就催着走了。”

    “不是要数人吗?”

    “数了。陈奇说你还没到,班长对刘老师说了,可是数学老师说要顾全大局什么的啦……你也知道……别让大家等烦了考不好试。”

    “我打的来的,比你们舒服多了,还不要钱。”若歆听她说后反而更加舒心了。

    “真的?”她惊讶道,“可惜没机会再打的了。”

    车子开进学校,若歆从窗户里看到了母亲。她一身农服,就站在一群衣着讲究的妇女堆里,若歆一眼就瞅见了,太显眼了。他还是来接自己了,若歆走到母亲身旁,搂了她的肩膀朝房子走去。他往后瞅了一眼诧异的人群,也许他们在说这不是那个捡塑料瓶的老太婆吗?想到这里,若歆搂得更紧了。这个世界的悲凉全是看客双眼缔造的。他说:“妈,我考得不错。”白母说:“门卫说你没赶上车。都怪妈。”若歆说:“我打的的,很舒服,也不挤。”

    若歆估了六百多分,报了一所北京的高校。哥哥是因为军校没考上去了北京,若歆是想和哥哥一起也报去了北京。哥哥考到北京是个偶然,若歆考到北京是个必然。

    若歆填了志愿,老白来到学校,收拾了东西,一起回家,只是这个家已经换了地方。白家又在新地方包到了土地,日子才刚刚开始。

    若歆终于结束了高中。这三年似乎太漫长,仿佛是时间将人空间地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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