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它,”卡兹说。他咧着嘴笑,抽着雪茄。我不知他是从哪里找到的雪茄。
斯科特说:“这是我们的总结。”
“你认为是上校,还是有人真的找到了一些死去德军的日记?”我对这些故事有点怀疑,认为这更像弗雷德里克上校的宣传活动。
“谁在乎呢?媒体称我们是魔鬼旅,德国佬则害怕我们。”
“我喜欢偷他们的鸡,”我说。
“还有他们的酒,”斯科特说。
“我偷他们的女人,可是,我还没见过呢,”卡兹说。
“我认为是那些卡片在起作用,”我说。
“有可能。他们不知道我们怎么潜进去,不声不响做事的。我认为他们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卡兹吹了一个烟圈来强调这一点。
“不管现在在做什么,我们都要继续做下去。我们让他们惊慌,他们以为的我们的规模,其实是我们实际规模的10倍。见鬼,我们团现在只有3个连队。”
“安静,我的朋友,”卡兹提醒道。“祸从口出,就这个理。”他笑了,我们都为胜利和阵亡的战友举杯。
安齐奥[13]是我们被称为魔鬼旅的地方。这也许是我们夜间巡逻时穿擦油的鞋,或是我们留在尸体上的贴纸和卡片的缘故。我们会在德军防线后面半英里处巡逻,把贴纸留在他们的哨所和补给点。虽然这只是心理上的攻势,却让敌人加固了阵地、做出了更多保障措施,我们正实实在在地影响着他们。
占领罗马之前,我们要赢得安齐奥的关键战役。我们面对的德国和意大利的联合军队有7万人的兵力,包括赫尔曼·戈林装甲师和党卫军第16装甲掷弹兵师第35团。在我看来,只需要知道他们是敌人,我们是好人。我看着伙伴们的背影,他们看着我的背影。不知何故,我们活了下来。
不知何故,我们赢了。
我们总是首先看到行动。我们侦察该地区,并为我们背后更大的力量提供情报。有需要时我们就与敌人接触。我们的特长是在夜间活动和杀戮。我们用刀杀人,因为枪声会暴露位置。我们知道,每一份情报都是重要的——事关输赢。我相信我们帮助赢得了战斗。
“你注意到吗,我们最先踏进罗马,”斯科特说。
“我不介意,”我说。“这是一次愉快的散步,女孩们比那不勒斯的更漂亮。”这一次,我决定接受热吻。
“我们已做完了工作。为什么不享受一些福利呢?”卡兹说。梦里他到了天堂。
前一天晚上,整个第一特种部队进入罗马,并确保桥梁不被逃跑的德军摧毁。从技术上讲,我们现在是在追捕撤退的德军。事实上,我们正享受着罗马人的友好款待。
“你得小心点,卡兹,”我说。“你会交桃花运。”
“你不会吗?”他笑了。
“我更有眼光,”我说。我们俩都忍不住笑了。
“你们都不可救药,”斯科特说。很久以前我就开始了解他了,但他仍然用我不懂的语言。
“你只是嫉妒而已,”卡兹说。
“什么?”
“我们的美貌。老头儿和我看起来像男人,当然,你看起来有点滑稽。”
“那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喜欢穿裙子。女孩们挑选的那些东西。”
斯科特一向嘲弄和忽视卡兹。他结了婚,口袋里揣着他妻子和刚出生孩子的照片。他从不骗人,是旅里最好的战士之一。他没什么可证明的,他足够强大,这一点可以确定。他不理会卡兹,换了个话题。
“至少我们可以祝贺这里的自杀男孩。天啊,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这似乎是当时要做的事。”
“嘿,我知道我们都比勇敢的人更疯狂,但你所做的事会得到一枚奖章。”
“没什么,”我说。“你们俩也会这么做的。”
“真的吗?被困在敌人后方,在他们炮兵集结区域200米内,知道你随时都可能被杀?”
“我们每天都这样做,”我说。
“当然,有坦克、枪炮和武器指向后方。你漫步到田野里,对着他们挥舞拳头。这是不理智的。”
“我需要重新连接通讯电缆。他们那愚蠢的滑稽动作炸毁了我们的线路。”我试着淡化它,但知道这是不理智的。当时,这似乎是唯一需要做的事情。
“让我再讲一遍,”斯科特说。“你在敌人后方1英里,离他们很近,可以看到敌人把他们的武器放在一起。你装扮成农夫,开始锄地,慢慢地从你的小屋走到电缆被炸的地方。你在他们面前挥舞拳头,然后再对我们挥舞。你走到电缆前,假装系鞋带,修复电缆。因此,我们得到无价的情报,帮助我们扭转战局。我们打掉4个德军排炮。你怎能不理解自己得奖章呢?”
我变得害羞。“我知道如果不连接那根电缆,你们都可能被杀。我可受不了。”
我们默默地走着。我感到斯科特搂住我,然后卡兹也搂住我。我所能做的就是不让自己哭出来。
1944年9月1日,我和卡兹、斯科特被派出去侦察在法国-意大利边境里克加海纳附近的德军据点,在回来报告的路上听到了交火声,我们决定看看发生了什么。此外我们还认为,任何行动都应该被写进报告里。
“在那里,就在那树林的后面,有德军。”斯科特低声说着,把步枪准备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卡兹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们在向谁开火?”我问。在安齐奥登陆前,我被任命为侦察中士,所以从技术上讲,我是负责人。
“看起来像是群东拼西凑的游击队员,”卡兹说。
“法国游击队员,”我像他们一样低声对自己说。“他们必须战斗,但会被屠杀。他们寡不敌众,我们得参与。”
他们俩都同意了。
“如果我们不把报告带给他,上校可能会要了我们的命,”我喃喃地说。
“没关系,”斯科特笑着说。“我们死定了。”
“我们最好回去。否则,他会杀了我们!”我开玩笑说,但我相信会那样。“卡兹,注意那些德国佬在高处的阵地。他们是静止的,我们应该直截了当地射击。斯科特,把那些树后的人带走,我会干掉那些移动的,我一开枪你就行动。”
我不再感受到地上突起的石头硌着我的肚子,也没有荆棘挂住我的衣服。天气晴朗,天空湛蓝,微风习习。我知道能打1000码。那些德军比这要近得多。我瞄准那个离法国人最近的,干掉了他。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下个人,在感觉到两下射击撞击后,我也把他干掉了。我没留意斯科特或卡兹是否成功。我有我的使命;而他们有他们的。
德国佬停止向游击队员开火,并躲避身份不明的袭击者。我们继续射击,直到把他们都干掉。我们躲了很久,知道再也没有人了,德军也没了呼吸。我们开始缩小我们间的距离,并与法国领导人接触。他看到我们的制服并敬礼,我们回礼。
“谢谢,我要感谢你和你的人所做的一切,”他开始说。“我认为那是我们最后一次战斗。”
“我相信你也会为我们这样做的。”我回答道,他走近我,坚定地握了我的手,然后拉住我,吻了吻我的两颊。他退回时,眼里含着泪水。
“你们连队的其他人在哪里?”他控制住情绪后问道。
我环顾了下卡兹和斯科特,然后回复法国指挥官。“在这里。”
接着是一些法语骂人的话,我不懂。我看了看卡兹,他摇了摇头,好像在说待会告诉你。
“中士,这是有史以来我所见过的最伟大的狙击。我要为你和你的人推荐法国十字勋章。我会尽快派一个队员到戴高乐将军[14]那里去报告的。”
“长官,您太客气了。我和我的人路过,不能不帮忙。祝你安好,再见。”我对招待会感到吃惊,觉得颁发奖章有点过分,但我的报告还是要交。我继续返回基地。
我提交了报告,带着队伍立即行动。我很累,但现在是机会,不是日后的某一时刻。最后,我们部队夺取了一个完整的1000人的德军军营。然后我就睡着了。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我72小时没睡觉,还在山岭地区走了45英里。我觉得应该好好睡一觉。美国兑现承诺授予我美国银星勋章。
1944年12月5日,第一特种部队解散,我和斯科特、卡兹被派往英国。我自愿加入英国-加拿大支队,前往德国。斯科特和卡兹回到加拿大,从此我再也没见过或听说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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