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他乡-何为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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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梦想照进现实》才是最近的事,之后要家人很不懈地帮我在国内找这部DVD,过程实在不易,看样子市场已经基本把它否定了。所以即使是看到二十分钟时已经猜到,一直到结尾恐怕也只能看韩童生和徐静蕾没完没了的唠叨了,还是抱着坚持就是胜利的心态把它看完了,主要还是心存百分之一的期望,没准能有点变化呢,总能猜对结局也是挺没劲的一件事。结果,还是不幸被我言中。其实,拍烂片并不可耻,拍没有任何创意的烂片才真是可耻。

    类似这样的电影已经是第三次看了。

    最早是1999年在北大小西门外叫做雕刻时光的咖啡馆,那里每周四晚上有免费的欧洲电影放。同去的是两个在清华读书的朋友,那天我们迟到了,所以只能坐在最后一排。所谓电影,其实就是用一台小小的电视机放的VCD,片名不大记得了,讲的是法语,打英文字幕,听不懂是必然的,只能看字幕,当时的英文水平,其实看字幕也玄。加上那个屏幕实在太小,我们又坐得万水千山的,快把眼珠子看出来了。只好看图像,结果就看到几个道貌岸然的中年男女一个劲地唠叨,从家里唠叨到路上,毫无情节,又不好意思走,东张西望地看到别人都作认真状,觉得自己特别没文化。看了也不知多久,我和我朋友悄悄说——肯定到结束我都一句也没听懂,一点也没弄明白。话音刚落,片子就很不给面子地结束了,我实在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结果遭到了前排作优雅吸烟状的一个披肩长发女生的一个大白眼。不过,后来在那里吃了一个烤松饼,味道可真好!走出去的时候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小胡同里寂静无人,夜晚的空气特别清冷,呵,那年冬天。

    之后是2004年在奥克兰的Civic剧院,是奥克兰国际电影节的一部参展影片。看电影节的影片是要冒风险的,因为经典与垃圾并存。但是,看到好片子会有一种惊喜,不是媒体强加的那种,因此特别令人兴奋。那一回,我在百余部片子里选了三部,一部是完全新西兰本土的《我父亲的小屋》,一部是张艾嘉的《20、30、40》,另外就是这一部《日落之前》,它前些年还有一部上集,叫《日出之前》,据说导演因此而红,但仍属青年导演的创作影片。Civic剧院平时不放电影,是一个专门举行表演的剧院,走进去是非常复古的装饰风格,而且,顶上有微微闪耀的无数小灯,仿佛夜空下的繁星点点,是相当高雅的场所。影片讲的是一个美国畅销书作家到巴黎去签名售书,上集里他偶遇并一见倾心的那个巴黎美女看到报纸的新闻前来找他,于是二人开始叙旧,从书店到咖啡馆,从香榭里舍大道到塞纳河的游船,越聊越难舍难分,问题的关键是作家要搭乘黄昏时分返回纽约的航班,因此在太阳落山之前他必须赶到机场,换句话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个下午。于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观众已经跟着着急了,怎么还在聊呀,什么也没有发生,全都是铺垫?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演到一半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可能的结局,心里开始得意地坏笑。影片还在继续,不紧不慢的节奏,终于,终于,他们去了女主角的公寓,一番闲扯之后,女主角开始唱歌,而且和着音乐轻轻扭动,是很让人有欲望的那种姿态,大家心里都想着,这下总该……可是,在她的歌声里,四周的灯亮起来,电影结束了,我身边衣冠楚楚的洋人们互相看看,开始轻轻地笑起来,是被导演调戏了一把的那种尴尬的笑,我也乐起来,在如此高雅的公众场所,竟然集体产生那么庸俗的想法,这才是最最可乐之处。

    然后就是这一回。其实只要和王朔沾边,怎么烂我都会去看,看了之后替他难过,然后继续看。他是我整个中学时代唯一热爱的一位作者,我爱极了他的调侃。那时候,他的作品还是那么的有争议,也是那么的难于界定,看他的小说要找《啄木鸟》之类的法制文学杂志。我的中学旁边有一个电影院,属于校办产业,我那时经常在别的同学上自习的时候溜到电影院去看下午场,偌大的电影院里经常只有几个人而已,有时候因为观众太少就停放了。我常常是一个人坐在正中间,在那里看了根据王朔小说改编的《顽主》《轮回》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觉得王朔和夏钢真的是梦幻搭档。诚实地讲,《梦想照进现实》中还是有很多王朔式的妙语连珠,问题恰恰是因为太泛滥的妙语就变成了王尔德式的语言游戏,至少我这样的观众消受不了那么多似是而非的思想,听着累。还有,不客气地说,人到了这把年纪还总是讲梦想之类的话,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寒碜,觉着不堪,这个年纪的梦想不应该是用说的,而是用做的,默默地去实现它才会让人肃然起敬。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我朴素地觉得,电影,还是应该讲故事的,不管它是哪国的电影,把故事讲得动听、动人、动心,才是电影的根本。就好像从前的《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即使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可以跟着它哭和笑,至今想起来仍然可以感受到故事里那份纯净的气息,这就是我作为一个观众对电影的小小梦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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