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母亲在一些器具上忙碌的声音。母亲很少说话,她的声音多半在锅碗瓢盆这类东西上。她很快变得跟母亲一样。说什么呢?说什么都是多余。她知道,母亲会把饭菜盖在锅里,用热水温着。她知道,那是在告诉她:做人不能饿着。说什么都不能饿着。做娘的心她知道,她的心娘也知道。爸爸呢?爸爸永远是爸爸,就像哥哥永远是哥哥一样。为了他们,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饭。
她并不讨厌那个男人。他有些胖,并不难看。看着就知道,不是那种有钱就很坏的男人。他比她大十几岁。他会是她的第一次,她不知是他的第几个。这也不是问题。她只是有些委屈,好像谁强行拿走了什么,欠她什么。事情是她答应下来的。一开始是父亲找她说,说家里穷,说她哥娶不上媳妇,说做父亲的对不住她。她听着,知道会有一件与她有关的事情。一直听到父亲流眼泪,她都没听出来到底要她做什么。后来支书来了,她就知道了。她在职校的一个同学,书还没念就到歌舞厅当坐台小姐。她去看过她。人家早就不把这当回事。她说这事儿就像掏耳朵。掏就掏呗,掏着怪舒服的!掏完把棍子一丢,掏他个十万二十万,拍屁股走人。跟她说起一百万,她说天啊,一百万!一百万放床上,比一个孩子大多啦!给五十万,我拉肚子一样给他拉下一大片!
全世界都好像商量好了,要她往一百万那里去。哥哥在嘀咕,妈妈不说话,父亲透过泪水望着她。支书说这事要应下就快点应下。他的意思,想要一百万的人多着呢。她不再多想,到时往床上一躺,那一百万就会往她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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