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的光芒，一直都在

    夏天到来的时候，我随着院子里的小孩玩123，木头人，转身看木头人的那刻总是能在阳光最灿烂的地方看到苏小宁充满朝气的笑脸。从那刻起我便决定，我要一直尾随着苏小宁，无论天长或地久。

    我看着泛黄的那张幼时的照片，嘴角不禁咧开。那时的我有多单纯，竟会为了一个转身的微笑而许下一生的承诺。

    苏小宁跑过来拍我的头叫我回家时，我拉好书包的拉链准备和林小爽去精品店淘圣诞礼物送给自己喜欢的男生。

    你先回去吧，我要逛街。我没等苏小宁回应，搂着林小爽便离开了。

    张小末，为什么你老这样对苏小宁？林小爽皱着眉头斥责我。

    不知道呢，嘿嘿。我笑了笑，眼光却定格在远处一群孩子在夕阳下玩木头人的游戏。

    记忆又回到几年前的下午，和苏小宁约好玩木头人游戏。那天，我一直在等。从阳光灿烂等到夕阳西下。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的草坪上，夕阳就这样从我的头顶移到我的脚下直至消失不见。我是被妈妈拖着回家的。在妈妈拉着我的手进家门时，我还在哭叫着，苏小宁会来的！我走了他就找不到我了！于是我一直趴在窗台上看着院子里的草坪，生怕一个眨眼便错过了苏小宁。但我始终，都没等到苏小宁。我的天长地久在一个等待后便化为虚无消散着挥发在我的年华里了。

    几年后，苏小宁出现了。笑容满面地出现在我的班级，站在我的前面说，张小末，我回来了。

    我微笑，虚假地微笑。我迎着女孩们嫉妒的目光说，苏小宁，我好想你。

    我买了一个稻草人。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写了一封情书。明天是圣诞节，我要把这些送个班上很受欢迎的男生，陈小央。我在信里说喜欢他的桀骜不驯，喜欢他洒脱的样子。

    林小爽看了信后问我，那你喜欢苏小宁哪里？

    我推了一把林小爽，说笑，我怎么会喜欢他？

    然后，我转身看见苏小宁微笑凝固在脸上。那一刻，我感觉世界特别的空虚，空虚地让我撕心裂肺般疼痛。

    把东西交到陈小央手中时，我很郑重地说，请你仔细看信，拜托了。

    陈小央把信随意往抽屉里一扔，哦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陪我很多年的熊娃娃哭得痛彻心扉。

    哭着哭着便睡着了。然后我梦见苏小宁站在我身后对我微笑。阳光的映衬和幸福的气息清晰可见。苏小宁，我喜欢你。我对苏小宁说。苏小宁依旧微笑，安定地让我温暖。

    陈小央在我和苏小宁回家的路上拦下我们，露出得意的眼神对我说，张小末，你跟我交往吗？

    我看了看苏小宁一脸暗淡，再看了看陈小央桀骜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陈小央拉着我的手打了个响指说，苏小宁，以后不必送张小末回家了。然后陈小央领着我回家，苏小宁一直站在原地，直到我们走远他才慢慢走回家。

    陈小央带我去淘气城堡吃冰淇淋，我坐在座位上等陈小央过来。一直等不到我便想先去个洗手间再回来。在途经洗手间的过道时，我看见陈小央在对另一个女孩开心的交谈，那双修长漂亮的手游走在女孩光洁的脸蛋上。陈小央就这样完全忘记他是与我约会的。

    我上完洗手间便朝出口径直走去。不知为何，我竟毫无等待陈小央的想法。阳光舒服地洒在我身上，我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便回家看漫画书了。

    第二天，陈小央走到我跟前问我昨天哪里去了，害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我的人。我笑了笑说，昨天肚子疼找不到他便先回家了。

    没事就好。陈小央简单的话语没有丝毫关心。

    我塞上MP3，闭上眼睛。陈小央知道我手机号码的。那天，我的手机一直开着。

    林小爽生日，叫上苏小宁，我，还有执意要跟来的陈小央。我们坐在KTV放肆地唱歌。喝啤酒宣泄。

    陈小央点了一首土的掉渣《知心爱人》让我与他对唱。我扔下手中的啤酒瓶，在苏小宁和林小爽面前，一脸幸福地依在陈小央身上“深情”地唱完那首歌。曲终。我们坐回沙发，迎接我的是苏小宁满脸的忧伤和林小爽满腔愤怒。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恶毒的。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苏小宁。可是我就是喜欢依着陈小央让苏小宁伤心。我这是报复么？报复苏小宁于我多年的等待？

    清晨醒来。头昏脑胀。是林小爽的电话吵醒了我。林小爽在我睡意朦胧间对我说，昨天送你抱你回家的是苏小宁。你的陈小央见你醉得呕吐不已皱着眉溜走了！

    我揉了揉有点疼痛的眉心说，那谢谢苏小宁。

    张—小—末！你到底想怎样？你折磨够自己和苏小宁了么？！你心里到底喜欢谁你自己清楚么？！谁到底值得你付出你知道么？！林小爽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陈小央送我回家。陈小央说那天我醉得呕吐不已；陈小央说我该减肥了，他抱着我特别累。我笑了笑，心想林小爽从未对我撒过谎。

    来到我家那条阴暗的巷子时，一群年纪大我们很多的社会混混围住了我们。手持雪亮的长刀凶恶地叫我们拿出钱来。我和陈小央搜遍全身只有20多块。

    带头的混混说，你们谁回去拿钱，另一个留在这里当人质。

    我看了陈小央一眼，我想他一定会让我先走。于是我等他回答。

    我去吧。陈小央避开我的眼睛淡漠地说。

    恩。我点了点头，看着陈小央狼狈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我和那堆混混一直在等，等到夕阳余晖已经消散也不见陈小央回来。带头的混混不耐烦地扬起手准备打我，就在手掌落向我的脸时，苏小宁像英勇的战士般出现了。他手轻轻一挥便将带头的混混打倒了。差点忘了，苏小宁是学空手道的。

    苏小宁阴着脸看着那些混混跑开便拉着我的手回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可怕表情的苏小宁。

    你为什么会出现？我抬头看苏小宁发现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离我有些距离了，他变高了。这是这几年来我第一次发现的。

    我每天都跟在你们后面回家。苏小宁的声音轻柔而细腻，我的心温暖而阳光。

    我叫住苏小宁，踮起脚尖，用干涩的嘴唇轻轻印在苏小宁的额头上。末了，我笑着说，苏小宁被张小末打上证明了，一辈子都是张小末的了！

    苏小宁微笑地看着我，月光轻柔地洒在我们身上，苏小宁点点头握紧了我的手。

    都怪苏小宁。他一直都忘记解释。那天，他没能来是因为遇到差点被车撞的林小爽，他的舍命相救却让右手和右脚差点废掉。还没来得及与我再见便被家里送往美国最好的医院治疗。一治就是于我几年的等待。但终于等回完整的苏小宁，我还是那般庆幸。我的苏小宁，一直都是个勇敢的好孩子。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我喜欢苏小宁哪里？数来数去，苏小宁的所有似乎都是我的珍贵。

    我其实那么幸福。我的木头人，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用他微笑的光芒保护着我，不是么？

    情人是彼岸的花

    她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回到边远的故乡小镇当了一位中学老师。她很有些才情，爱读张爱玲，琢磨她说，一个女人若得不到异性的青睐，便也得不到同性的尊重。又说女人是同行。她觉着这样矛盾的话倒不适合她，她有鸽子羽毛似的轻莹洁白的肌肤，脸蛋却不够漂亮，身材也太瘦弱了些，还有遗传的心脏病。这样子的她，异性也许有些退却，可同性无任如何因为没有竞争力都是百分之百的真心怜爱了。

    好友艳热情如火的拖了她参加自己男友的生日晚宴。小镇的晚宴，少不了俗气的方城大战，（打麻将），你来我往的劝杯换盏，不喜欢，但艳的殷情耐不住，去了。

    一进门，已有一桌正酣战，两男两女都和她仿佛的年纪，朝门坐着的男子，单眼皮带着冷冷淡漠的神色，配上他黑色立领夹克，几乎就是帅气的了。

    桌上盛满了丰盛的菜肴，都落了做，他和她恰是比邻。这才有了以后的故事。艳隆重的介绍她，她是我的好友，她可是老师啊，语气里夸张的羡慕和尊敬刺激到他，他嗤了一声，老师有什么的。她大度涵养的说，是啊老师有什么，一个字“穷”呗。

    这倒是实话，她刚拿了工资，四百九十九元，而他们的工资大多三千多，这样子的贫富差距，使她一点点的清高荡然无存。

    酒到酣处，有人叫嚷着让他给艳的男友敬酒，那大杯的红酒像玫瑰研成的汁，喜欢却不宜她的身体，她望着酒杯，犹豫。他端过酒杯，利落的抬手仰头喝了。淡淡地说，女孩子不能吃太冷的酒，算了我代她喝。竟然没人起哄，同样年轻的他是艳男友的师傅呢。老套又俗气的情节，可她的心理陡然有温暖充盈……

    回去的时候艳嘱咐他送她，路上她问他，有女友了吗？他笑说，我有妻子了，一个月前婚姻的八字的画了不圆满的一捺。他不再说话。这黑色的夜也以为会有一段曼妙的爱情开出花吧，而他对她不过是天空飞鸟对深海鱼儿的无意一回眸。

    后来艳常常找她聊天，会说到他，挺有责任心的一个人，因为父亲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手艺很好，玻璃的料子在他手里，立马就是璀璨娇艳的玫瑰，或栩栩如生的河马，工人们都很佩服他。父亲残喘弥留之际说，儿啦，你没成家我死也不闭眼。他慌了。要到哪儿去寻一个爱着的女子来结婚。有人撮合了厂子里的一个女子，女子是很美丽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俩人为什么不好？是没经过抵死缠绵的爱恋，还是山盟海誓的诺言？使一切像催生的水果，不甜而寡味。

    日子像沙漏里的沙一粒粒漏了去，两年，艳生了个白胖的小子，她还云英未嫁，去看望艳的儿子，艳不无惋惜的说早结婚的他却还没有孩子。

    在艳儿子的满月酒上见到他，不复两年前的年轻气盛，眉眼里有了沧桑的味道。他跟她打招呼，很熟悉的口吻，她有一刹的感动，他还记得她呀。不知怎么谈起他的婚姻，她的病，一路说下去，像难得相逢的月亮和星星，在漆黑里私语整夜。

    自然而然的，他开始打电话给她。那时手机还不流行，日里都忙，每晚家里那部白色电话机都会响起，急促的嘟嘟声像她紧张期待心的跳动。那头的他在模拟一场战争。在老婆煮汤的等候里或是洗澡的空隙里，偷偷的打电话给她。

    他承诺她，你三十岁的时候还没嫁出去我就娶你，不要小孩，抱一个来养。她感动的一塌糊涂，问，你老婆怎么办？他说她知道有她了，却不再言语？他有无从选择的无奈吧，不然如何要等三十？

    夜，月亮弯着嘴角嘲笑她的寂寞，忍不住拨了一个电话过去。是一个年轻女子声音：“他在听音乐呢，要叫他吗？”平和而温暖的声音伴随轻轻舒缓的乐声淌过来，没有追问她是谁，也没有破口大骂，她是知道她的却平和坦荡，为什不？她是阳光中的，在她坦荡的声音里她闻到了阳光的气味，她仿佛看到白云轻轻的拂过天际，煦煦的春风妥帖的吹过嫩芽。也许没有她，他和她会很相爱，她不能紧抓着不放，像溺水的人拽了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这样的世界谁离了谁，在时间绵长而温柔的抚慰里。都会很好的活下去。

    后来的她遇到了一个很美好的男子，他给了他光明坦荡的爱情，他们还有了一个极像那男子的健康可爱的儿子，一大一小两个男子宠她像宝。她已不记得从前。

    一天，她的手机里收到陌生短信，说，亲爱的朋友你忘了我了吗？我从未忘过你，我爱你一背子。一背子是一辈子吧。暧昧的短信随后又有了好多条，每条都有错别字，她恨的牙痒痒，她最是讨厌别人用错字的。打电话过去，竟是他的声音。她啪的挂掉电话，她曾深深想着他的好，曾对他的思念像鳝鱼钻进了笼，只有进去的份，再也出不来，若是当初这样子去发现，也许不会那样痛。

    看到这样一句，情人是彼岸的花，是的了，那遥远彼岸的花是千娇百媚的好！是因为隔了重重水，那样难以触摸。隔山涉水寻了去，许是虫豸啃咬的颓败形迹。诗经里的佳人，也因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所以辗转反侧魂牵梦萦。朝夕处之也许不过凡妇俗妇。她庆幸自己及时的抽身了，不要以为他就是你天长地久，地老天荒的唯一。时间会送你适合的人和风景，你不要找，你要等。谁这样说过。

    让我做你的眼睛

    你说，你失去了看这个世界的权利。那么，让我做你的眼睛，陪你走完这一生。

    手上的钥匙啪的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了，欣儿麻木的看着眼前交缠的两具躯体，她不停的摇着头，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个人不是雷，雷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她的，那只是碰巧长的跟他一样的男人罢了，可这也只能骗骗自己的心，骗不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事实告诉她她的爱情结束了，她突然的感觉到很恶心，再也无法在这里多停留一秒种。她转身飞奔了出去。

    雷轻轻的推开了身上的女人，坐了起来，他拿出自己的钱包，把里面所有的钱全交了了这个女人：“谢谢你，你走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还爱着她的……”“走，你走！”雷一口打断女人的话语。女人没再作声，默默地穿好衣服走了。

    一滴滴眼泪从雷的眼角流了下来，他又何尝想如此做啊，他是那么的爱着欣，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爱着她，他也想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她，可他已经失去了这个权利了。视力一日一日的低下告诉他他必须做个了断。从那天上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他的视力将逐渐消退，直到后来将完全失明，他就决定要离开欣了，但他深知欣的倔强，他找不出分手的理由，也说不出分手的话，那么用这种方式吧，让欣恨他，恨的越深就越会尽快的把他忘记，他注定只能是她生命里的过客。

    他是一个画家，优秀的画家，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有一双充满灵感的手，他用他的眼睛来观察这个世界，用他的手来描绘这个世界，它们之间是那么的默契，它们为他带来了成功，带来了喜悦，可现在他将要失去他所拥有的这一切了，一个画家没有了眼睛他将要怎么去生活，怎么去照顾他心爱的女人，曾经彩色的世界即将变成灰色，他失去了爱人的权利了。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欣的时候，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小上衣和小碎花裙子，她的皮肤很白，脸颊上映透着一抹红，粉嫩的像是飘飘飞舞的桃花瓣，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很深，水汪汪的象要侵透出水来，深的让他在那一刹那间就陷了进去。她轻轻地说，我想跟你学画画，可以吗？她的声音很脆，很甜，很柔软。他不轻易收学生，因为他嫌麻烦，可他却点头了，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他却动心了。老师，记住了，我叫欣儿，我明天来找你。他是记住了，欣，这个雅致的名字在这时候起就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是绝世的天才，她的悟性与灵性超出了他的想象，只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她就学会了画他自认为最为自豪的梅花，他画的梅花里充满了一种豪气，而她画的梅花却是那么的柔媚，一朵一朵煽煽如生的花朵跃然纸上，也开在了他的心头，在彼此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们恋爱了。

    欣儿的爱很纯，很真，那种对他完全的信任和依赖深深的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自豪感，他像保护一朵易脆的花朵一般，小心的，仔细的去回应她的爱，他总是先画好梅花的树干，再由欣儿在上面画上花朵，他画的树干充满了苍劲，欣儿画的花朵充满了柔媚感，他们配合的那么默契，整副画看起来就是绝世佳作。他把他们画的画全收藏了起来，一副也舍不得买掉，那是他们爱的见证，他想永远的好好保存。想好好的珍惜这个女子，他生命里的一抹彩虹。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亮色。

    他们曾经一起规划他们的未来，欣儿说，她会给他生一个孩子，男孩像他一般英俊，女孩像她一般柔美，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的心里开满了幸福的花朵，有她相伴，此生再无遗憾。他答应欣儿，在她大学毕业以后就娶她为妻，他是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他成为他的妻子，想要和她携手走完人生。可现实，残酷的现实粉碎了他美好的愿望，他无法再应承自己的诺言了，他不能让自己成为欣儿的负担，一个残缺不全的人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了。

    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欣儿了，用这种决情的方式来结束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欣儿的心痛，他的心更痛，痛的快要滴出血来，痛的快要停止呼吸，但他不能心软，他会离开，离开这个城市，回到他的家乡，等待失明的最终到来。

    一年以后。

    灯光迷离闪烁，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穿一身黑色的晚礼服，手上端了一杯红酒，今夜是她的庆功晚会，她画的梅花在国际上获得了大奖，所有的人都在恭贺她。可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漠然，眼里带着冰寒的冷气，她不在是以前的欣儿了，从那个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狠狠的伤害了她以后，那个柔软恬美的欣儿就死了，她把自己的心紧紧的封闭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她把自己完全的投入进了画里，她画的梅花不再柔媚，而是充满了一种妖艳感，那是泣血的梅花，犹如她的心被撕裂的粉碎，血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侵透在了每一朵梅花里。

    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麻木，现在的她已经麻木了。耳边突然传来几个女人的唧唧喳喳的声音：“她画的梅花好美，以前也有一个人画的比她还要好，好象叫顾炎雷的，他人长的很英俊，画也画的很好，不过好可惜，听说他后来失明了，一个优秀的画家没了眼睛……”欣儿的头脑瞬间止住了思想，她手上的杯子跌落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唤回了她，她跌跌闯闯的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说话的女人：“你说什么，你说的是那个顾炎雷！”那女人惊吓过度，结结巴巴的说：“就……就是以前很有名的那个画家啊！据说他现在失明了，再也画不了画了。”

    欣儿松开了抓住女人的手，她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心里瞬间明亮了，她突然的记起一年前的事情，一年前的那天，雷拿来钥匙交给她，让她去帮他收拾一下房间，可等她去了以后，才看见了令她心碎的一幕。这一切现在回想起来答案已经明了了，雷，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只是她当时气昏了头，才没有去想其中的蹊跷。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我，我是那么的爱你啊，为什么有事情你不告诉我呢？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承受痛苦呢？

    一个月后，欣儿终于找到了雷所在的这个小村庄，她打听到了雷家的住处，轻轻的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曾经意气风发的他现在看起来是那么的落魄，满脸的胡须，衣服上还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她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她走到了他面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他的眼睛，轻轻的靠在了他怀里：“雷，我来了，这次你再也别想赶走我，我不会离开你的，死都不会了，雷，这辈子，让我做你的眼睛，一辈子都不要再分开。”

    一滴滴的眼泪从雷的眼眶跌落，掉到了欣儿的脸上，那是珍贵的眼泪，每一滴眼泪都在述说着幸福的故事……

    男人和女人，朦胧的爱

    男人和女人，“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有多少朦胧的爱意值得怀念？那是最初的美好，虽然青涩而夭折，但没有势利和性欲，只有纯洁和简单的思念与惆怅。

    虽然记不起那个少女的面容，但印象里边却留下一个快乐的身影。虽然不知她已今在何方，但还是记着那个姓名。也许今生也不会重逢，重逢也黯淡了别离的意义，但至少，是遐想时候的晚茶。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学，在乡村，但挂的名号却是区属的学校，有高中和初中两个学部，学生也有附近镇上的，但还是本地的多。少年那时候还读初中，十五六岁，懂什么呢，可就是偏偏少年初弄情，爱了一个同班的女同学。那是爱么？就是看着她就兴奋，看不着她就提不起精神，但没敢和她说：我爱你。羞涩锁住了口。

    那是一个美丽的夏天，热，就这么一个感觉，班主任组织学生们义务劳动，在操场上搬石头，少年干的很卖力气，大汗淋漓，吃力的抱着一块相比他的体重那是重量级的石头，趔趄着身子前行。这时候，她轻轻的飘来，很柔声的说：“你劲头小，小心摔着”。她的声音就像美酒，流到心底，洋溢幸福的酒香。少年晕乎乎的，忘记了累，仿佛和小说里那些驾云的神仙，没怎么走路，就完成了这次劳动。

    少年偷偷的写了一封信，跑很远的路找了一个邮筒，寄到学校。在辗转反侧的等待中，并没有见少女读到，哪怕对他说句骂人的话。少年有些泄气的时候，少女高傲的出现了，和她随行的几个女生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一边窃窃私语。他敏感的知道发生了什么。脸红是最好的自嘲，然后把头埋在书里。有个女生丢给他一张叠成三角的纸，那个年代代表着没戏。他没敢看，女生们哈哈的大笑，就像是疯狂了的地狱。

    其实，少女很客气，并没有骂他，也没有多写什么，那清秀的文字很简单：“谢谢你认我这个姐姐，愿你学习进步。”少年很沮丧，知道完了——他已经成了班上的“名人”。男孩子这样笑他，窝囊，喜欢她就告诉她，非要找了30个理由，写了八页信纸，愣没找着正点。少年闷声不响，那个快乐无忧的男孩子再不复见了。他很傻气，把一切归罪于自己学习不好——的确，全班60个人，他的名次是第49。怎样解脱呢，这人生的耻辱，男人的尊严啊——少年的事，很堂吉诃德。

    总说毕业遥遥无期，各奔东西的日子却很快来临。冲击人生的第一道门槛啊，农村的孩子有的要读中专，有的干脆弃学，有很少的无奈的选择了高中，去做一个遥遥无期的梦。那时候，中学毕业要考三次大试，毕业考，预选考，和正式考。毕业考试之后，老师们还要辅导学生们，但已没有之前那么严格。因为学生已不完全是学校的被管理者，老师们很小心，轻易不会得罪就要离去的学生们。复习的课堂就很乱噪。没有通过预选考的少年和几个同时报考高中的同学都在混日子，只等着高中考试的来临。反正还有三年时光，我还有拼搏的机会——就是这样的认识，在别人绷紧了弦追赶时间的时候，少年和新的同桌在课堂上摆出了象棋。他似乎是自信自己的实力，现在，他已经是班级的第十一名，他的进步之快曾让老师和同学刮目相看，但就是自信让他被刷出了预考，索性玩个儿痛快，玩吧，疯狂的玩吧，谁知内心是那样凄凉。多愁善感是少年的本性，看到少女的背影便想落泪，些许时日，便要劳燕分飞！少女就在他的座前，有时候也会回头说几句话，毕竟即将分离，大家蛮哥们，没必要记着过去，只能去看将来——少年开始思考人生——将来能干点什么。那是最后一天，明天就要考试了，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少年默默的看着少女，心里很痛，但没有办法，就像是信徒的祈祷，默默的祝福她，祝她考个好的成绩，祝她将来更美丽。少年忍俊不住，很低的声音沮丧的说：“我会想你的”。少女大概是想喝掉杯子里的水，收到书包里去，她还是听着这句话了，来了一个水喷，打湿了课桌上没收起来的语文课本。少女愣了愣，拎起书包就奔出了教室。教室里只剩下那些伤心的课桌，还有无语的少年。

    那是世界上最漫长的日子，少年不知怎么回的家，回家就卧在了床上，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心底已没有感伤，只有歇斯底里的绝望。他知道，必须绝了那些念想。

    三天考试结束，就是最漫长的假期。等待成绩单，然后填报志愿，然后等通知书。这漫漫暑期没什么可打发的，要么做点建筑的小工，要么去访旧日的同学，要么闷在家看电视，很无聊的时光里，少年总是心事重重。他只有一个愿望，再见少女一面。

    火辣辣的骄阳，二十几里路，少年骑着自行车去少女的村庄，他打听着少女的家，怀揣着那本打湿的给他小心晒干的课本——这是鼓舞他的信心的一个理由。少女一个人在家，他大喜过望，但还是硬着头皮赖着少女的每一分秒。少女很吃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怎么来了？但她没有拒其门外，低着头，小心的说，“进来坐吧”。少年迟疑着，说，“给你送书，你拉下的，晒干了。”少女接过去，淌了一滴眼泪。默默的时光，熬到了中午，少年饿得支撑不住了——早饭还没吃呢。只好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了。少女送他，轻轻的说，“再来玩啊”。少年应了一声，不敢回头。

    一下子，郁闷的假期就那么快乐起来。五十多个夏日，少年隔三差五的便去少女的家里报到，和她的家人熟悉起来，她的父母很小心的问他很多家里的事情。当然，少年并不明白这种唠家常还有什么别的意思，他那个年龄，还想不到复杂的东西，他的心底只有少女，只有真诚和纯洁。他想用火热燃烧起自己，燃烧起爱情——燃烧少女的芳心。这燃烧能坚持多久呢，没有不散的宴席，开学的日子已经来临。

    最后一天，那是一个很美丽的下午，太阳已经累了，收敛了金光，变得害羞而懒惰，散漫的偎依着西山。少女送这少年，默默的数着就要别离的行程。少女终于说话了：“过几天我要走了，一千多里路呢，很远。”少年幽幽的说：“那怎么办啊，见不到你了”。少女的脸上飘上了红霞，也许是夕阳的思想渗透到了她的心底。她笑了笑说：“给你写信呗”。大概她终于感到这男孩子的痴傻气了，也许，这时候她的确为少年的真诚有过心动。

    少年恋恋不舍的几步一回头，但是脚步必须前行，他还没有起飞的力气，还要回到父母的家里去，就像久久站在原地的少女，虽然要远去千里，但是父母却是她远游的基地。

    到这里，我必须搁笔了——这不是我自己的故事，我不知道后来的细节，谁知道人家书信里写的什么——但结局是清楚的——各自有了家庭呗。

    这种朦胧的爱，也许是经不起岁月的冲刷的，当人的成熟，变得实际和丰富，可怜的纯洁变成了失而不复得的美好记忆。实际上，就算少女和少年走到一起，在柴米油盐的浸泡里，神圣又能崇高多久呢？

    回忆是美好的——爱情从没有眼泪。

    没有红色的爱情

    最后一次见到红色是在他被一辆黑色的本田撞到之后，天空正下着暴雨，他像是浮在赤水河上的木头，越漂越远……

    醒来的时候，他的头被厚厚的纱布包裹，只剩下一张嘴和两个鼻孔孤独地呼吸着空气。处在了一个黑暗的世界，头痛欲裂，恍恍惚惚中他伸出手，想要拿旁边桌子上的杯子，寂静中他好像触到了某样东西，接着是瓶子摔落在地上发出粉碎的声音。他突然清醒了一下，想起了昨晚下班路上的本田，想到了那被浸染的赤水河，他被车撞了……

    急匆匆的脚步停留在了他的床头，他感觉到了一双纤细而且温柔的手抚过他的额头，接着是倒水的声音，那双手扶起了他并把杯子放到了他的嘴边，他喝了几口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感觉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一样，一切都像是在梦里，梦中有一个温柔却看不见面容的女子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无微不至，她有着一双纤细而温暖的手。

    他恢复的很快，可以揭开纱布的时候，他有点紧张，梦中他依稀的记得她的身影，眼前的人影慢慢的变得清晰，光线挤进他眼睛的那一瞬，他感到揪心的痛，他缓慢的睁开眼，看见身边站着很多男医生，但唯独不见她，他有点失落，苦笑了一下，也许那仅仅是他的梦。

    离开医院的时候，他收到医院给他的出示的检查和证明，还有一张蓝色的卡片，他把医院的东西揉成一团塞进包里，看到卡片上写着，“对不起！”他知道是谁留给他的，他没有生气，这一场沉睡让他心安静了许多，可以暂时不去想那么多烦恼的事，他享受到了一丝没有过的温暖，一个肇事者的温暖，他觉得可笑。

    回到了7楼的单身宿舍，他在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洗脸，探头看镜子的时候，他看到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他转过头去，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有令人羡慕的英俊反倒有点让人恐怖。电话响起来，是编辑打来的问他画稿的事，他才想起他真的睡的太久了，画稿他还没有动笔。他解释了一下，编辑没有为难他。

    冲了一杯咖啡，在久违的朋友面前，他突然感觉有些陌生了，脑袋一片空白，拿起的笔停在空中，任它流着黑色的泪滴，对一名画家来说，没有了灵感就意味着失去生命的意义，他扔掉笔走了出去。

    不觉已经深秋了，外面有些冷，大街上有些荒凉，很少有行人走过，树上几片发黄的叶子孤独的挂在枝头，随风摇摆。他裹了裹衣服向酒吧走去，他在一个角落里坐下，点了一杯啤酒，酒吧里弥漫的烟草，咖啡和烈酒的味道，随着呼吸进入他鼻腔，让他忍不住的轻咳。

    他抬起头，狭小的舞池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们疯狂的扭动着身躯，躁动的音乐仿佛在绞杀着他的灵魂，他端起啤酒一饮而尽。啤酒让他感到有些暖，他冷漠的看了一下四周，一个吧台上的侧影吸引了他。

    她是这个酒吧的DJ，很少抬起头看人。

    她很美，有着一张光洁的侧脸，眼睛沉郁而落寞。

    他静静的看着她，她旁边有很多小孔射出不同的光束，那是她选唱片时用的，她低下头的时候，乌黑的头发遮住了她整张脸。到了慢舞的时间了，她放了一首轻柔的歌曲，自己也从台上下来，坐在一个角落里，眯起眼睛抽着烟，她在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时间，头发依旧散落，折住她大半张的脸。

    她穿着蓝色的长裙，涂着紫色的唇彩，另类却自然，那是适合她的颜色。像天使坠落人间，变得颓废。偶尔有几个喝醉的向她走去，她不躲闪，只是轻轻的撩起头发，表情冷漠的直视他们，他们会在震惊后快速的走开，她的沉着让他心动。

    他拿出笔迅速画下了她的表情。

    连续七天，他都会准时来到酒吧，盯着那个女孩，他知道她叫，绢。

    她早已察觉到他那直接而大胆的眼神，她已经习惯，习惯的就好像是生命的一部分，她也会突然回过头来看看他，一个英俊男人的目光让她感觉紧张。她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人，不能随着自己心的方向走。

    终于，他端着一杯啤酒走向她。

    酒吧里混乱一片，他来到吧台。

    可以喝一杯吗？他问。

    她抬起头，他清楚的看见她半张如花般的容颜，她平静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冷漠，“要一杯HANTHOON。吧，那个比较适合我，她抽出一根烟，慢慢的吸着。”

    为什么要遮住自己？他固执的把她那些碍事的头发挪到一边挂到了她的耳后，当一张冷艳的无与伦比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时，他震惊的发不出声音，后面的人发出了恐怖的唏嘘声。

    “你看清楚了，好奇并不是一件好事。”说完她把头发重新放下。

    他微笑着把她的头发再次拨开，“给我五分钟好吗？”然后他用笔迅速的画下了她那张冷艳的脸，当他把画给她的时候，她眼中闪动着明亮的东西，他用手温柔的帮她擦拭了一下眼睛。他让她感动。

    在沉默中他们喝完了整瓶烈酒，酒精在身体里迅速燃烧，她依然沉静，他看到她的脸色很苍白，紫色的唇彩发出令人寒冷的光泽，他很心疼。

    你应该照顾好自己。他说。

    你为什么可以那么坦然的看着我，没有惊愕，没有恐惧。她问。

    他笑的很单纯，因为你真的很美，何须掩饰。

    他们可以自由的走在大街上，他送她黄色的玫瑰，因为他没有找到红色的。她像一个快乐的小孩，抱着他尖叫。她享受到了爱情给她到来的幸福，她没有再把自己遮住，自卑的灼疼已经被身边这个英俊的男人越拉越远。

    夜晚，他搂着她坐在广场的台阶上，天空中有灿烂的烟火闪过，那么多颜色的汇集却仅因为少了红色而显得冷淡。光亮照在她的脸上，依旧苍白，无力，他把她紧紧的裹在了怀里。

    她顺从的躺在他的身上：“青柠，你知道吗，我原来开车撞到过一个人，当时他浑身是血，我害怕急了，我在医院里照顾了他一个月直到他康复。我一直很内疚，都没有勇气，当面跟他道歉说声对不起。”

    他想起了她的本田，他突然笑了，闭上眼睛轻轻的抚摸她那双纤细而温柔的手……

    早上醒来，她为他收拾房间的时候突然看见他从包里掉下的一团纸，打开纸团她看到：“赵青柠，因眼部神经受损，部分色觉丧失。”她摸了一下自己右边挤满红色胎记的脸。泪水无声的落下，原来他们的爱情里没有红色。

    亲爱的，我已爱到疲累

    紫衣木然的走在街上，木然的从这家店逛到另外的一家店，木然的试穿着一件件漂亮的衣服，木然的听着柜台小姐对她的夸赞。“小姐，你真漂亮！”她嘴角浮上一抹讽刺的笑容。是的，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秀气的五官融洽的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美人胚子。关于漂亮这个词语从幼年就一直跟随她到现在。她已经听到麻木了。对自己的这个优势她曾经是那么的自豪，可是现在，她在也感觉不到了。花无百日红，人无一世娇。再美丽的女人都有容颜衰败的一天，或许有一天她会老的连一个长像最最平凡的女人的比不上了。她是那么的美丽，内心却是那么的寂寞。空虚日复一日的夺走了她脸上灿烂如花的笑容。她空虚的只有依靠每日的这种无聊透顶的逛街来打发漫长的时间。

    她也曾经想要找一份工作来做，可是身边的那个男人说：“你上什么班，我养不起你吗？你只要好好的呆在家里就可以了，上班你想都别想。”言语里的强硬让她毫无反驳的力量。她累了，懒得跟他争辩，懒得去跟他争取自己的权利。或许，从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了无法再拥有自己的人生了。这就是歧身豪门的悲哀吧。她，堂堂的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骄子却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沦落到需要每天靠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排泄自己的空虚。带着大包小包的收获回到家，她随手的把它们扔向了储藏柜里，看都懒得再看一眼。家里依然的是那样冷冷清清，她就像一个已经被遗忘了的人，如此的寂寞，如此的孤单。她从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的被迫接受这种生活，她，已经习惯了。

    他已经习惯的把她扔下了，他每天有大堆的工作，有大堆的应酬。他，真的很累。曾经，她也试图想要插进他的生活圈子，想要去为他分担他身上的压力，但是，他却拒绝了。他说他是男人，所以他应该要挑起一切的重担。他说，他只想要让她生活的幸福，安逸。他还说，他真的爱她，他舍不得让她吃任何的苦。为了他的这些话，她心甘情愿的放弃了一切，老实的呆在家里做他的好太太。只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的难过。这样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她为什么还是无法适应。她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就让孤独侵蚀了身心。然后面对着偌大的屋子黯然泪下。

    世杰，我是不是应该继续的这样等待下去呢？继续的等待你的晚归，继续的等待你归来后的抱歉，继续的等待着皱纹爬上自己的眼角，继续的这样孤独的生活到老。紫衣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中那个美丽如昔的自己，瞬间已是泪如雨下。曾经，她想要个孩子来陪伴自己，可是，医生却告诉她她没有生育的能力，这就是命运吗？每个人都这样的被命运玩弄于指间，她拥有了美丽的容颜，拥有了富裕的生活，拥有了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所以上天开始给于她这样的一个不公平的条件，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她曾经向世杰提出过离婚，说这样的自己已经不配再拥有他的爱，他需要有一个人来继承他的事业。可世杰生气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的脾气。世杰说，他永远都不会让第二个女人进入他的生活，他的生命里，只允许一个叫紫衣的女人存在。孩子有没有都无所谓。这辈子他永远都不会让她离开她。

    是的，世杰，爱她，真的很爱她。从遇到世杰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爱她。他们是同一所大学的，世杰是那么的优秀，他是大学里的风云人物。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家世背景。他是每个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这个风流倜傥的王子在偶然的一次邂逅她以后就完全的收了心。开始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她对他的追求开始时是不以为然的，她一向的对那些二世子没什么好感，她认为他们那样的人是不可靠的。她扔掉了世杰的八十封情书，八十束鲜花。心，却在最后的一次因为生病时得到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而被打动了。

    他们开始恋爱了，那时候的她是那么的幸福，因为被他的宠溺而感到幸福。世杰喜欢带着她一起到海边，然后面对着大海一遍一遍的高喊：“我爱你！紫衣，我爱你！紫衣……”而她常常的被感动的泪流满面。她是个内敛的女孩子，因为羞怯，不会像世杰那样明目的表达自己心里的爱。但她总是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回应：“我爱你，世杰，我也爱你，我会一辈子都爱你。我会把你的爱放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不让它离开！”

    大学毕业后，他们结婚了，尽管遇到了世杰家里的反对，他们还是结婚了。世杰为了她，离开了他家里，到外面另外买了这所别墅。世杰说，不想让她受到委屈。他只想让她快乐的生活，不想让她去面对他家里的人，不想让他家里的人为难她。在安顿好一切以后，世杰接下了家族的重担，开始了他忙碌的工作。至此以后，他们的生活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浪漫，开始了这样近在咫尺，却互相再也无法接触到内心的一种生活。她眼睁睁的看着世杰被工作夺走了全部的精力，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工作而疏忽了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爱情在日复一日的距离中疏远。而她只有这样无能为力的看着，什么都不能做。

    世杰已经很累了，她不应该再给他增加负担了。她能够排泄自己孤独的方式就只有这一种了，疯狂的购物，疯狂的把买来的东西堆满整个的储藏柜，那些物品就如同她一样，曾经美丽的摆放在橱窗里，等到了她手上以后却被丢进了那阴暗的角落，逐渐的，逐渐的失去自己的光彩。永远都不会再有被人注意的一天了。物品如她，她如物品。同样的光彩照人，却同样的在岁月的流逝中黯然失色。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是她和世杰的五年结婚日，她打起精神来做好了一桌子菜，点上蜡烛等着世杰回来。今天他应该会早点回来吧，这样重要的一个日子他应该不会忘记的。每一年的今天不管他有多忙他都会早点回来的。可是，她从日落开始等待，一直等到了12点，世杰还是没有回来。凌晨一点钟，他打了一个电话回来。说他很忙，要准备下一个项目的开发。紫衣的心冷却了，彻底的冷了，她孤独的卷缩在沙发上，终于，泪在接完电话的那一刻流了下来，这已经是她今天流下的第三次泪了，她已经无法再让自己坚强了。软弱，寂寞，孤独，悲伤，在这时候已经将她团团包围。她已经彻底失望了。

    世杰，世杰，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帮助你。

    世杰，世杰，你为什么要这样的冷落我。

    世杰，世杰，你可知道我已经没了力气。

    世杰，世杰，你可知道我已经爱到疲累。

    我还可以等待多久呢？我是个女人，简单的女人，我只想要有个人好好的爱着自己。即使粗茶淡饭也无所谓，只要你的眼光还肯停留在我身上，只要你明白应该怎样的珍惜我们的爱情，只要你不把我一个人丢弃在这冰冷的屋子里。只要你不让寂寞吞噬了我的身心。世杰，我什么都愿意放弃。我只想让你好好的爱我，仅此而已。我不想这样的孤独到老，真的不想。我真的很害怕自己孤独的呆在这个屋子里。我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我以为我可以永远的等待下去，但现在我才发现我已经不能了，我好累，爱的好累了。

    如果放弃是解脱僵持的办法，那么我选择放弃，我以为爱情是永恒，可现在我才发觉爱情在等待中会失去色彩，爱情在等待中既然是那样的渺小，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人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到不可以接受生活的考验。我以为我是那么的爱你，可原来我已经爱到疲累。疲累到已经无法再去爱你。亲爱的，我即将离去，如果有一天我脱离了这种困扰，如果我可以坚强到承受你的冷落，如果你还爱我，如果我还可以爱你，那我再回来，回来继续我们的爱情。

    一个月以后，紫衣留下了一封信给世杰，独自去了加拿大，在那里找了一份工作，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而世杰在看到她的信以后开始后悔。他以为，只要让紫衣生活的优裕就可以留住她，但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错了。爱的方式错了。

    紫衣，我会等你，等你回来，相信到你再次回来时我可以重新的用爱将你包围，不会再让孤独从我身边将你夺走。我会学会，真正爱你……

    对不起，亲爱的

    他们曾说过要一起走过好多好多的六月一日，曾说过只要对方不放手，谁也不会先放开，也曾说过男孩要是在“路上”“迷路”了也要找到北极星回家！女孩天真以为两人真的会一起走下去，好久好久，甚至永远……

    但是有哪几个男的会真的守着一个女孩，女孩不知道怎么办，她要放弃还是装傻？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真的爱他，不是喜欢，是爱，爱到心坎里的“爱”。

    7夕前夜女孩对男孩说：

    “我知道你对我只是一点点感觉，但是……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

    “……如果要我离开你，我真的……办不到……”

    “所以，你要是在外面找了他人，能不能告诉我……不要让我当傻瓜……”

    女孩知道男孩花心，但是她可以不管，但是为什么他会和她朋友呢，为什么……女孩终于提出了分手，男孩居然没一点挽留……

    分手后，女孩真的好痛苦，自己根本没想象的坚强，她不想哭，真的不想，可是泪水就是不停的流出，最后她没志气的拿起手机……呵呵，她根本没想过男孩会这样对她，她流泪是为他，她心痛也为他，她甚至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但是为什么男孩知道她为了他流泪，不安慰她也罢，为什么要践踏她爱他的心？？？

    他根本不知道因为他，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因为他，她变的跟一个疯子一样。她错了么？自己的付出，真的不值得？她的爱就这么微不足道？她恨他，为什么他就这么冷血？为什么就这么随意践踏她的心？她恨自己，为什么就算这样自己还是忘不了他，就算他是垃圾，她还是忘不了他，为什么还要为那样的人哭泣！明明知道他不值得自己这样为他，但是她就像吸毒者一样戒不掉这份爱……

    她傻么？？？

    原来笑着哭泣是最痛的……

    17的青春就这样一闪而过了……

    分别了，不知过了多久，女孩在十字路口遇到男孩，男孩旁边挽着一个高挑的女孩，女孩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忘记过男孩，见到他时那种撕心的痛依然还在，女孩看着男孩眼睛渐渐湿润了，为什么为什么……女孩问自己，为什么还会流泪呢？女孩无助的擦着泪水。不是说好不哭了的么，为什么还要哭呢？

    “哎，你看，那女的一直看着你哭哎！”男孩旁边的女孩指着女孩说道，男孩抬起头看到女孩，男孩笑了笑对旁边的那个女孩说：“在哪呢？我没看见哈，小样，耍我！走啦走啦！”男孩旁边的女孩奇怪的看着男孩，今天他吃错药了？对自己说话了？不是讨厌自己的吗？

    女孩看着男孩牵着那个高挑的女孩走了，女孩笑了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傻瓜，你真是个大傻瓜！”然后泪水流的更厉害了。随后整个瘫痪在地上，她的心好痛……

    男孩回到家躺着床上，他今天见到了那个曾在梦中出现好久的女孩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爱哭哈，真是个傻瓜，自己明明那么坏，为什么她看到自己还会哭！他啊，真的好想把她抱到怀里……可是他不配……明明自己知道最爱的人就是她，可是自己当初和她在一起依然受不了外面的诱惑伤害她，现在再见到她发现自己依然爱着她，可是有什么用呢，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现在为了爸妈的生意，他不得不和另个女孩结婚，是额，自己都要结婚了……呵呵，她额，好傻额，自己也是大笨蛋，老是害她哭……男孩压抑好久的泪水终于流下了。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对她说：“对不起，我爱你！”

    那年，他们24岁

    有时候上天很喜欢捉弄人，同样的偶然相遇，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不同的是他们长大了，男孩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女孩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妇，身边也都多出了两个人！“爸爸，爸爸，你在看什么啊？”男人的小孩拉了拉他的衣袖。“哦，没什么！”但是眼睛依然看着少妇。少妇也看着男人，眼角渐渐湿润了，少妇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还是好痛！“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少妇的孩子担心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人不舒服？”少妇的丈夫以为自己的妻子人不舒服整准备把她横抱起来……“别，我没事！”少妇只想放纵自己一回，好好的把男人的身影刻在心中，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孩子和孩子的爸都在自己身边，自己眼中只有他，可是她真的好想好好的看他！！他，变了，变的成熟了，身体也健壮了，不像孩时那样单薄呵。绿灯了，他们是不是就那样擦肩而过了？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看到少妇的眼泪。心，痛的揪在一起，傻瓜，你这个傻瓜！

    或许，上天要为他们的故事划下一个终点了吧，一辆刹车失灵的车飞快的撞上来少妇他们，男人一把推开少妇，“碰……”

    “你真的好傻……这么大……大了，还……还哭！”

    “不……不哭了，我不哭了，……你流了好多血，求求你们帮忙叫救护车啊！”少妇丝心裂肺的哭喊声把人们的思绪拉了回来，大家手忙脚乱的，男人的妻子孩子哭成一团。

    “婷，我……我好想和……和你说句……对，对不起，我……我……”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了，“我……我……爱……你！”

    少妇抱着他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恨你，真的，我也好爱你，求你，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啊……”

    这年，他们34岁！

    事情过后，少妇和丈夫离婚了，男人的妻子觉得自己的孩子的自己以后生活的累赘，本想把孩子送到孤儿院，路上遇到少妇，就把孩子丢给了她，少妇独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和男人的孩子直到少妇变成老奶奶，老去。死去！享年70！

    临死前，老奶奶看到了男孩来接她了。

    “对不起，亲爱的，我来了！”男孩摸了摸女孩的脸！

    “亲爱的，我好想你！”

    “我知道，对不起，亲爱的，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男孩心疼的擦去女孩的泪水！

    “亲爱的，永远么？”

    “是的，永远！”

    “永远！真好！我爱你！”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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