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第一盗案-意外落网意外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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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川市警察局局长孟兰诚接到马鸿逵秘书打来的报案电话,惊得好似背脊上有许多蚂蚁在爬来爬去,对在场酌查维垣说:“这怎么可能呢?全市搜查了三天三夜没有露面,搜查一结束,这‘飞贼’倒潜进马主席府邸作案竟得了手!”

    查维垣说:“事到如今,只有立刻去马府勘查了现场再说,先认定究竟是不是‘飞贼’作的案,然后再作商议。”马府上下一片慌乱,管家马敦冲已指挥全府卫士、佣人等在府内各处检查,担心那神出鬼没的?“飞贼”还留在府里。”马鸿逵见了孟兰诚,头一句话就充满了杀气:

    “姓孟的你听着,给你十天时间,如果找不回祭天玉牒,你提头来见!”马鸿逵说完,斜眼瞟了一下查维垣,又补充了一句,“查维垣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孟兰诚、查维垣都吓得脸色青白,不敢吭声。退到院子里,沉思了一会儿,商议了分工情况:孟兰诚立刻回警察局,着手布置戒严查缉“飞贼”之事;查维垣留在马府作现场勘查,待查完立即回警察局研究破案之事。

    查维垣领着几个刑警在书房上下勘查了一番,认定该案确是“飞贼”所作,并依据“飞贼”在现场留下的脚印、痕迹得出结沦:该案发生于二十四小时之前。

    查维垣返回警察局;向孟兰诚报告了现场勘查情况。孟兰诚心里凉了半截广这案子最起码发生在二十四小时以前,‘飞贼’肯定已经溜出银川市,弄得不好,早就离开宁夏省了!这如何是好?”

    查维垣说:“局座,马鸿逵亲口说过,这案件若侦破不了;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因此,即使‘飞贼’已经逃离宁夏省,我们也要设法把他抓回来,把赃物追回。这样,才能得到马主席的宽恕。

    孟兰诚连连点头:“查犬队长言之有理!这样吧,我这个局长于破案是外行,你才是内行,此事由你全权去抓,发号施令都用我的名义。到这个地步,你我是一根线上拴着的两个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也就不分止下级了。等过了这个难关;我这个局长位置就由你来坐,我不干了!他妈的,千这个鸡巴局长比做敢死队长还犯难’,二点儿也不爽气!”

    查维垣于是开始全力侦查这起案件,他毕竟是吃了十几年刑侦饭的,懂得破案的路子。经过一番分析,查维垣认定两点:一从“飞贼”为了摸清马鸿逵府邸情况而为王菊丽赎身并安排她打进马府这一点来看,这是一起有周密策划的预谋案件;二既是预谋案件,案犯肯定已经考虑过得手后的退路问题,因此,案犯此刻早已携赃物逃离宁夏了。所以,要侦缉案犯,只有去外省进行了。但是,案犯去了何地?这一点首先要弄清。查锥垣进一步考虑下来,认为此案既为祭天玉牒而发生,那就应当去找祭天玉牒的主人马鸿造作第一步了解。于是,查维垣决定求见马鸿逵。

    马鸿逵对于查维垣的求见不以为然。据查维埴后来在《我的自传》中回忆,马鸿逵开始并不想接见他,让管家马敦冲代为接见。但是,查维垣掌握了马鸿逵渴望追回祭天玉牒的心理,让马敦冲向马鸿逵报告:现在调查的一线索必须由马主席本人提供,否则这个案子就无法调查下去。马鸿逵这才发话让查维垣去见他。

    查维垣见了马鸿逵,把情况简单分析了一遍,马鸿逵的思路很清晰,一下子全盘接受了查维垣的分析。他问:“你现在需要我提供什么情况?”

    查维垣说:“我需要弄清楚的是:这件稀世珍宝是如何到马主席手里的?到了你手里后有哪些人知道?是否有人提出过想转让或者对其表现出特殊的兴趣?”

    马鸿逵于是介绍了泰安盗宝情况和李重远对祭天五牒的态度。查维垣马上问:“这个姓李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马鸿遭说:“听说是北平的一个商人,详细情况我不清楚。但是,他既然肯出十万大洋向我购买祭天玉牒,那肯定是个富翁。”

    查维垣说:“马主席您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我这就着手去调查。卑职斗胆提一个要求;能否以马主席的名义向北平令尊大人府上发一份电报,请那边代为了解一下李重远的情况?”

    当时,马鸿逵的父亲马福祥虽然已经去世,但北平马府仍在,有马家人住在那里。因此,以马鸿逵的名义发电报让他们调查李重远乃是最稳妥之举。马鸿逵略一沉思,答应了查维垣的要求。

    次日上午九时,北平马府发来回电,也是加急的,介绍了李重远的有关情况,包括简历、资产、住址等。查维垣对孟兰诚局长说:“看来,此案跟自称是唐玄宗李隆基后代的李重远有关,我怀疑是他以巨款收买‘飞贼’来银川行窃的。我现在准备带几个人去北平作秘密调查。”

    盂兰诚已经六神无主,一切都听查维垣的,立刻表示同意,并批了八百元钱给查维垣作为侦缉经费,说如若不够,可打电报回来,这边再设法筹款电汇过去。当时八百元是很大一笔数额,银川市警察局一个月的办案经费预算也只有一千二百元。

    查维垣一行五人抵达北平。查维垣吃了多年警务饭,对警界的内幕洞若观火,深知凡是大都市的警察和黑道都有勾结,他若去联系市警察局协助调查之事,等于给对方报信,于是,查维垣决定靠自己的力量进行调查。

    查维垣先去德胜门外察看了李重远的宅邸及周围情况。次日,查维垣派一名刑警去距李重远宅邸仅十多米的一户居民家,以高价租下了二楼靠马路的刀口个房间,五个人住进去,轮流昼夜监视李重远宅邸的大门。

    “飞贼”窃得祭天玉牒后,由于做贼心虚,担心被迫捕,所以不一定会直接像他们赴北平那样走最近的路,他可能绕道,因此很有可能比他们晚到北平;况且“飞贼”如果受雇于李重远,他在得手后会担心李重远是否舍变卦?是否会杀人灭口?因此不大可能一抵北平就直接把赃物送交李重远处。因此,“飞贼”这几天很有可能会出进李重远宅邸。而监视是发现“飞贼”的最好的一个途径和手段。

    后来的事实证明,情况果然如查维垣所估计的那样。“草上飘”曾逸飞得手后、考虑到马鸿逵发觉祭天玉牒被窃后会全力缉拿他,所以他在逃离宁夏省时玩了一点儿手法:未走从甘肃那里出省境的近路,而是舍近求远,先去青海,然后再从青海到华北。

    “草上飘”直到此时也不急着跟李重远联系,他知道自己作下了何等价值的案件,也清楚自己的对手是手握宁夏省党政军大权的大员,所以绝对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他待在旅馆里寸步不出,一直在分析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现在要侦破这起特大盗窃案,惟一的突破口就是李重远那里。因此,在和李重远接触前,应当弄清楚北平方面的情况是否有变化。

    “草上飘”为了弄清情况,想到了他和李重远之间的牵线人“千面人”山兆薪,便按照“千面人”留给他的地址往石家庄写了一封信,说明了有关情况和要求,请“千面人”赴北平了解一下李重远处是否有什么变化,免得冒失登门,自投罗网。

    “千面人”山兆薪收到“草上飘”的信后,立刻赴北平向市警察局巡官唐铁了解情况,唐铁告诉他一切均正常。“千面人”随即从北平赶往天津,当面向“草上飘”说明了访查情况。

    至此,“草上飘”确认一切都平安无事。但他不知怎的有一种预感,总认为不能去北平。想来想去,决定往北平李重远处发一份电报,约李携款到天津来取货。

    上述情况,查维垣五人当时自然不清楚,他们一连在那里监视了四天四夜;未发现“飞贼”光临李宅,也未有其他异样迹象。那四个刑警有些沉不住气,怀疑这个方案行不通,不免口出狂言。但查维垣坚持认为这个方案会有收获的,让部下耐心守伏。

    第五天中午,监视哨发现邮电局的一名绿衣邮差驾着脚踏车往李重远宅邸送了一份电报,便向查维垣报告了。

    查维垣一下子跳起来:“这可能是个情况——李老头子不做生意已有多年,子女皆在北平,和他住在一起,谁会给他发电报?别是资祭天玉牒的那个角儿给他来电报,约定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查维垣的四个部下都一致同声附和,赞同大队长的分析。查维垣沉思良久,决定派人去邮电局查阅电报底稿。考虑到此举有可能会被北平市警方知晓,为肪万一,他想出了一个办法:派一个姓徐的刚从宁夏省臭忠市警察局调往银川市警察局的刑警(因为其证件仍是吴忠市警察局、的)去邮电局查阅电报稿副本,但借口是其他事由,与李重远绝对无关。

    徐某奉命去邮电局,找到局长,出示了证件,称自己奉派来北平守伏一个当地杀人如麻伪惯匪,现下榻于附近一家旅馆,等宁夏方面电告线索,不想久候不至,故来邮电局看看是否错投或者扣压了这份电报。邮电局长听了,二话不说,马上唤来电讯室主任,让把这几天的收电底稿本取来,让徐先生亲自查阅。

    徐某——查,很快就发现了“草上飘”发给李重远的那份电报,全文如下:

    货已到手。请在周三上午十——时正携“见票即兑”现金支票赴天津吕祖堂门口见面,须本人前来,过时不候。

    徐某将电报全文默记于心,又翻了——会其他电报稿,佯装失望地告辞而去。

    查维垣闻报,大喜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好啊,总算熬到头了!”

    几个人商量缉拿“飞贼”的对策,起初他们想立刻去天津,从天津邮电局的电报底稿上查得“飞贼”的落脚点后即行捉拿,但又考虑到“飞贼”所留的地址十有八九是假的,既查之无效,又要承担泄密的危险,还是不去为好。于是改变初衷,决定先派俩人去天津,后天(周三)化装进入吕祖堂准备’缉拿“飞贼”;另外三人则化装跟踪李重远,尾随前往天津,届时五人一齐下手捉拿“飞贼”,不管李重远。

    于是,徐某和刑警老张俩人先去天津。这边,查维垣三人又监视了二天多,到星期三清早,见李重远在其侄子李铭婴的陪同下出了门,知道是去火车站。于是他们便叫了洋车直奔前门车站,果然见李重远、李铭婴在候车室里坐着。一会儿,查维垣三人随“二李”上了开往天津的列车。

    却说刑警徐某、张某俩人,上一天已经抵达天津,下榻于距吕祖堂不过一箭之遥的一家旅馆。这天上午,俩人化装成讨饭叫花子,身穿破衣烂衫,手里拿着打狗棒、破篮子,来到吕祖堂。这吕祖堂位于天津如意庵大街何家胡同,为清代供奉吕洞宾塑像的道观。康熙五十八年始建,乾隆、道光年间重修。主要建筑有山门、前殿、后殿、东西厢房和五仙堂。一九OO年义和团运动在天津兴起时,著名的乾字团首领曹福田,率团民在此设总坛口,其他首领如张德成、刘呈祥及“红灯照”首领林黑儿等经常到此拜坛议事。因此,吕祖堂乃是天津一处名胜,在当时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下,徐、张俩人在大门内侧的一株大树下,占了一块地盘,从这里望过去,大门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皆在视线之中。

    上午十点半,一辆人力车来到吕祖堂大门口,车子停下,从上面下来一个身穿黑色丝缎长衫、头戴咖啡色礼帽的中高个子。此人右手持一根手杖,左手里提着——个黑色牛皮公文包,下车后往四下里东张西望了一阵,拔腿往吕祖堂里面走去。徐某定睛一看,可能是“飞贼”“冯梦南”(徐某参加了王守隆小组缉拿“草上飘”的行动),不禁大喜,连忙向张某递了个眼色。

    “草上飘”看看手表,约会时间未到,稍一沉思,便迈步跨进大门,往吕祖堂里面走去。他走过徐、张俩人面前时,俩人极想扑上去捉拿。但想到此人功夫非凡,不是两个人所能对付得了的,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徐某朝同伴打了个音号,张某便尾随“飞贼”而去云。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出租汽车载来了李重远、李铭婴俩人。他们下车后,看看“草上飘’未露面,只以为人还未到,便走进太门外右侧钓十个苇席棚子,坐在桌前,招呼摊主沏子两碗枣花茶,要了一碟西瓜子;喝着茶磕着瓜子,等待“草上飘”露面。

    这时,查维垣三人坐着人力车也到了。他们装作互不相识,俩人坐在门外的小吃摊上品尝小吃,查维垣则来到苇席棚里坐下,就“二李”旁边那张桌上喝茶。他化装成商人模样,头上戴一顶蓝卡其便帽,只要伸手摘下帽子拍。两卞,就是捉拿“飞贼”的信号。

    十一时差二分时,“草上飘”从吕祖堂里走出来,不慌不忙地:在外面转了一圈,观察是否有异样情况。他认为尸切均正常,这才走进苇席棚子。

    李铭婴早就盯着,“草上飘”了,见他进来连忙站起来,连连点头,笑道广曾先生好哇!”

    “草上飘”点点头,不慌不忙走到李重远面前:“李先生您老很准时啊!”

    李重远笑道:“这等大事,怎敢不准时!”

    说话间,“草上飘”在“二李”面前坐下,那个黑皮包就放在桌上。李铭婴见李重远眼不错珠地盯着黑皮包,便问道:“曾先生把货带来了?”

    “草上飘”缓缓点头,淡淡一笑道:“自然带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乃是道上妁规矩,曾某怎敢违背!”

    李重远所出“草上飘”话中有话,连忙说:“支票。老夫已经带来了。”

    “是‘见累即兑’的现金支票吗?”

    “不错。”

    “哪家银行?”

    “通商银行。”的现金支票了

    李重远说着,拿出支票亮了亮:“请曾先生看准了,是这个数吧?”“是这个数。”“草上飘”转了转眼珠子,“不过,还要烦请李先生陪同曾某去一趟银行,”把钱取出来,就取纸币好了。”

    李重远一辈子经商,经验异常丰富,当下笑道:“曾先生是怀疑这支票有问题吧?决关系,老夫陪你走一趟也好,不过,在去之前,老夫有个小小的要求……”

    “请说!”

    “老夫想见识一下你的货。”“这个自然可以。”“草上飘”转了转眼珠子,伸手去取黑皮包。就在主时,发生了一件令“飞贼”和“二李”都意想有到的事——苇席棚子的一角突然“晔啦”一声塌了下来!

    好端端的苇席棚子怎么会突然塌下来呢?这是追缉“草上飘”的刑警做的手脚。原来,“草上飘”一进苇席棚子,坐在棚里的查维垣就发出信号,让四千刑警把棚子包围起来。但他不敢贸然下达行动命令,因为“草上飘”实在太厉害了,稍有木慎便会使他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查维垣伸手在怀里摸着手枪枪柄,却又不敢掏出来。他睁大眼睛注视着“草上飘”根不得撒出一张大网把这个武功卓绝的“飞贼”兜住。就枉这时,查准垣头脑里由网联想到眼前这个苇席棚子,于是,查维垣主意打定,走到刑警老张面前,佯装施舍,悄言吩咐:“把那个棚子一角搞塌!”

    吃刑侦饭的都是鬼精灵,张某一听就明白上司耍的什么心眼,马上去附近捡了一截绳子,大约有三、四米长,拉拉还算结实,匣悄悄上前去把,苇席棚子一角的那根柱子拴住,然后把绳子放开去。查维垣见张某已经做好准备,走过去和他一起拉住绳子,猛力一拉。那苇席棚子的柱子不过臂膊粗细,浅埋在沙土里,哪里经得住两条西北大汉的恶拉,立时倾倒。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哗啦”一声响,一阵尘土升腾而起,棚子一角倾倒下来,把“草上飘”、“二李”兜头盖脑压住!

    查维垣伸手摘下帽子拍了两下,大叫:“救人啊!”话音未落,早巳如离弦之箭般地直扑过去,双手抓住从苇席下伸出来的一条腿(他已认准“草上飘”’穿的衣裤),用力往外扯。

    那“草上飘”冷不防被塌棚之故搞得头脑有些发懵,听见外面叫“救人”,只认为真是救人,一边被查维垣往外拉,一边闷声闷气地吆喝:“他妈的轻点儿,把老子险都划破了!”

    说话间,“草上飘”的一条胳博已经露了出来,徐某和另一名刊警已经猛扑上去,用一副大号白铜手铐扣住了他的手腕。“草上飘”意识到不好,正待挣扎,双脚已被体重达一百八十五市斤且多年习练武术、颇有臂力的查维垣牢牢压住。张某和另一名刑警扑上去抓住“草上飘”的另一条胳搏,死命压住,扣子上了另一个手铐圈儿。

    “拉出来!”查维垣一声大喝,拨出了手枪。

    四名刑警把“草上飘”从倒塌的苇席棚下拉出来,仰面朝天扔庄地上。“草上飘”眨着眼睛,目光在五名刑警脸上移动,问道:“何方朋友跟本人过不去?”

    “我们是银川警察局的!”

    “草上飘”长叹一口气:“唉——栽了!栽了!马鸿逵这个龟孙儿果然动不得,手好长哇,一下子就伸到天津卫来了!”

    这时,李铭婴从塌棚下挣扎出来,见状目蹬口呆,愣了一愣才想着去拉李重远。老头子出来一看“草上飘”已被铐上,惊得双手乱颤:“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查维垣喝道:“姓李的,你滚一边去!这会儿没空和你罗嗦,不过跑不了你的,你就等着蹲笆篙子吧!”

    当下,查维垣和两名刑警掀开苇席、竹杆,在一片狼藉的桌上找到了那个刚扯开拉链的黑皮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沉甸甸的黑色木匣。查维垣揭开木匣盖子,定睛一看:啊!——里面只有一根祭天玉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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