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第一盗案-千古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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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维埴毕竟是老刑警,经验丰富,当下立刻合上匣盖儿,声色不露地装入黑皮包。转脸回顾,见不远处有一座戏台,便一摆手枪,让围观人群闪出一条胡同,吩咐把“草上飘”押过来,来到戏台后面,轻声问道:

    “你把另外七根玉牒放在何处?”

    “草上飘”笑道:“这个,老子自然不会松口!否则,真是枉称江湖上的一条好汉了!”

    “你既是好汉,自然会体谅我们这几位弟兄的苦衷。朋友,你想想吧,为了找到你;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啊!”

    “人各有志!你们有你们的苦衷,我有我的苦衷,你知道我为这几根玩意儿,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哪!”

    查维垣见谈不下去,就命令部下抄身。“草上飘”身上自然投藏着祭天玉牒,只找到一些钞票、一张英租界“如意旅社”的住宿证牌。查维垣望着住宿证牌,沉思良久,说:“都是精灵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了——还有七根玉牒,你放在旅馆里,对不对。

    “嘿嘿,你们不怕麻烦,可以去旅馆搜一搜嘛!”

    “这个,何消好汉吩咐?”查维垣一摆手,“叫辆车来,载着他去如意旅社!”

    警察和偷儿挤在一辆破旧的出租汽车里,来到了英租界“如意旅社”。一问账房,得知“草上飘”独自居住在一个单间里,于是命令茶役把门打开。进去搜了不多会儿,便从枕头里搜到了那几根祭天玉牒。查维垣拿着玉牒,得意洋洋地狞笑道:“你枉称‘好汉’两字,一点都不聪明。这瞒不过藏不掉的事情,何苦自作聪明隐藏起来呢?须知你为了这点小聪明,押回宁夏后要吃多少苦头!”

    “草上飘”显得很镇定:“听天由命吧!”

    查维垣五人刚要押着“草上飘”离开“如意旅社”,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凄厉的警报声。查维垣一怔:“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甫落,只听得旅馆门外传来刺耳的汽车刹车声,跟着就是一阵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十来个手持短枪的英租界巡捕房的中外巡捕出现在房门口:“不许动!”

    查维垣一看是巡捕,松了一口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我们是宁夏省的警察,来贵市缉拿在宁夏犯了重大杀人、盗窃罪行的江洋大盗,就是他——”说着指了指“草上飘”。

    为首的是个高鼻碧眼的英国巡捕,竟能说一口带京腔的国语:“你们是宁夏省的警察?”

    “不错!请看‘派司’!”

    那英捕看了“派司”,又看了看一旁的“草上飘”,说:“你们违反英租界的规定,擅自人租界逮捕人犯,这是违反法规的行为。根据规定,全部拘留!”说着摆摆手,下令,“统统带走!”

    他们先前押着“草上飘”进旅馆时,账房已起疑,看看他们不像是英捕房的,便悄悄向英租界刑事部打电话告密,于是有了眼前这一幕。

    查维垣几个还想分辩,早被巡捕一拥而上两个对一个揪住,搜去手枪,大概看在“同行”面上,还算客气,未上手铐,连同“草上飘”一起押了就走。

    英捕房把查维垣几人关进留置室,说会通知天津市警察局来处理的。五个人等了半天一夜不见动静,寻思这样等下去恐怕没个底。于是写了一封信,以十元大洋买通了一个印度看守,请他火速送往天津市警察局。

    信送出后半天,查维垣五人被英捕房释放,由天津市警察局的一位科长来接他冷冻。查维垣自然想到“飞贼”和祭天玉牒,请那位科长和英租界交涉,要求”引度”人犯,转交赃物。那位科长和英国人一谈,接待他的英捕房刑事部侦探长连连摇头,大叹苦经:

    “得了吧,别提那个犯人了,他会‘飞’,进来的当天晚上就‘飞’走了!这还不算,他竟还有本领潜人刑期事部督察长办公室,从保险箱中把封存的赃物——就是你们所说的祭天玉雕悉数盗走,了!”

    这一席话语大大出乎查维垣的意料之外,作为一个老刑警,他极善思考,遇事往往会从几个方面予以考虑,在这件事上虽然考虑过几个结果,但从未想到会有把那八根祭天玉牒轮番拿在手里,翻来复去看了又看,一边摇头,一边自言自语:

    “这样八根玉石,竟要值十万大洋,真是不可思议!”督察长意识到这个案件非同小可,当下便反祭天玉牒锁在自己办公室的保险箱里,又吩咐把“草上飘”作为特大重案要犯收押于大牢内。这样“草上飘”被砸上一副二十四市斤重的铁镣,双手扣上手铐,单独关押于单人牢房内。

    英捕房的单人牢房位于督察长办公室那排房屋的后面,是一幢平房,与督察长办会室这幢楼房仅隔一堵高墙。单人牢房专囚三种人犯:一是江洋大盗、杀人凶犯;二是重大政治犯;三是女犯。

    “草上飘”被关进单人牢房时,二十八间牢房只关了六名人犯。由于“草上飘”是督察长亲自下令严加看守的人犯,所以看守把他关在西铡那排牢房中,刀口里的墙壁厚、屋顶坚,又都是铁栅栏门(东侧牢房是木栅栏),有史以来从来逃跑过犯人。这还不算,看守长还指定一个姓羊的看守专门负责看住“草上飘”。

    “草上飘”进牢房后,躺在地铺上睡了片刻,醒来已是薄暮时分。当时巡捕房的规矩一般是不攒掉犯人身上的现钞的,由其自己保管。“草上飘”身上有钱钞,于是拿出一些来要看守去买些酒菜来。这于看守说说是一项赚钱营生,况且犯人喝了酒容易醉倒,不会越狱,所以是一件何乐而不为之。

    看守给“萆上飘”购来捆莱后,“草上飘”给了他一份,看守怀疑这个要犯是想诱他喝醉了好图谋不轨,所以坚持不受。“草上飘”也不勉强,一个人吃喝了一会儿,便倒头睡了。看守担心会出差错,拿张椅子坐在“草上飘”牢房前的走廊里,泡了壶茶喝着。

    “草上飘”一觉睡到午夜过后,醒了,看守只听得被窝里“叮叮当当”乱响,也没在意哪里知道“草上飘”是在施“缩骨法”卸脱镣铐。过了一会駠,“草上飘”说口渴,见看守有茶便索要,看守就倒了一碗递给他。哪知就在看守挨近铁栅栏门的时候,“草上飘”突然从铁栅栏之间伸出一根筷子,闪电似地冲看守的一个穴位戳了一下。

    据看守后来说,当时他只觉眼前一隈漆黑,黑暗中似有金星成顺时针方向乱转,接着人就软瘫下一,他想叫喊,但怎么也叫不出来,为为糊糊觉得有只手在掏他腰间拴着的钥匙,接着就不知道了。

    “草上飘”用看守的钥匙打开了牢门,然后把看守抱进牢房,放在地铺上,用被子盖住,最后把门锁上。

    单人牢房和外面相通的那道铁门是全封闭的,门上装有三道机关锁,只有从外面方能打开。盾守在里面值勤,一进去不到换班无法出来,等于也在吃官司。所以,“草上飘”逃出牢房并不等于已经获得自由,他还要离开监区,离开巡捕房,方算越狱成功。但是,这地于“草上飘”这样的轻功高手一说,似乎并不算是一桩难事。事后现场甚查得知,他拖展飞檐走壁的绝技“走”上监区墙头,从墙头跃上督察长办会室的房顶,揭开瓦片,潜入督察长办公室,盗走了他认为应当属于自己的祭天玉牒,然后离开了英捕房。

    英捕谬论贞探长介绍上述情况后,鹫天津市警察局那儀科长的要求出示了“草上飘”的口供记录(后来交给天津警方转宁夏警方了)、越狱和作案现场的勘查资料(照片、证词、平面图、技术鉴定书等)。于是,那位科长和查维垣接受了这个说法。

    查维垣寻思不能就此罢休,还得侦查下去,此事既已被天津市警察局知道,索性请他们帮忙。于同,他随那位科长去拜访了天津市警察局刑侦大队长沈百钟,一说情况,沈大队长答应肯定已经销声匿迹,不再在天津地面露面了。果然,天津警主调查了半个月,毫无线索。而英租界巡捕捕在调查“草上飘”,同样没有查到什么。

    这样,查维垣只得考虑打道回府,马鸿逵规定的期限早已过去,既然作为警察局主管的孟兰诚的吃饭家伙没有搬家,他的脑袋一般说来也是能够保住的。但是,总要有个交代,查维垣便反托记号定在天津英租界巡捕房刑身上。他请天津市警察局那位科长出面邀请英租界巡捕房刑副总孤侦探长吃一顿饭,把上次出示过的有关供词、照片等复制了一份,带回银川去向孟兰诚交差。

    孟兰诚这段日子没少挨马鸿逵的催逼,见查维垣回来,先是欢喜,后来一听结果,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声道:“这咋边?主咋办?”

    查维垣让他不必着急,把事情往英国佬身上推就是了。

    孟兰诚想想别无选择,于是拉着查维垣一起去见马鸿逵。马鸿逵听查维垣如此这般一报告,又看了带带供司、照片等,果然没有责怪孟、查,只是破口大骂英国佬,临未了又让银川市警察局行文天津、北平警方,要求协助查缉“飞贼”。这当是空使劲,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飞贼”曾逸飞就这样失踪了,从此不再露面。直到抗日战争爆发的第二年,石家庄日本宪兵队抓住了一名中国“飞贼”。消息传到北平,北平日本特务机关机关长丰田文怀疑此人可能就是失踪的“草上飘”曾逸飞,马上想起几年前轰动北平的“西北第一案”,他想把祭天玉牒弄到日本去。于是马上派外勤科长犬养宏毅带了两名日本特务押着一个认识“草上飘”的中国小偷连夜赴石家庄,想从“草上飘”口中挖出有,关线索。但是,他们晚了一步,被捕的“飞贼”在几小时前已被石家庄齐气队处决。犬养宏毅还是带小偷去刑场辨认,小偷说是“草上飘”。于是摄下照片,回北平向丰田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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