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应该不会，如果他要是做地下工作的，看到我不应该当着司令的面揭穿我的身份，至少他也应该在暗中联系我。”秦涛说。
“那我哥怎么说？”
“他当时打了个圆场，要不然老陈肯定会把我供出来。今天司令部里的事儿也特别多，而且我害怕老陈的话引起司令的怀疑，所以在司令部里我没敢轻意问你哥关于老陈的事，我怕敌人盯上我们。”
正在这时，凌志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凌志，两个人围了上来。凌岚问：“哥，刚才我听秦涛讲了，老陈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志阴沉着脸说：“老陈已经变节了，这个秦涛也看到了。他现在不属于我们警备司令部管，而是属于军统处。所以这个人很难对付。”
“当初是他组织我们游行的，他怎么会是军统处的人呢？难道是我们被他骗了？他是打入我党内部的奸细？”凌岚不敢相信，城工部他们的直接负责人竟然是国民党特务。
“他是在那次游行中被捕的其中一个，你们当中很多人都被捕了，虽然关在警察局里，但是情况我们还是了解一些的，警察局也因为这件事专门向司令部汇报过。后来我听说老陈是挺不过刑，就全都交待了。他不但说出了那天游行的全部组织者，因为他是城工部的负责人，对城工部的情况了如指掌，还把城工部的整个组织情况都交待了。因此，国民党军统处把他特招了过去。这样一来，我们城工部整个组织都遭到了破坏，许多同志也都因此而被捕了。因为我工作情况特殊，都是跟组织单线联系，所以我还没有暴露。”凌志详细地讲了老陈叛变的经过。
“那为什么没有抓到我和秦涛呢？”凌岚问。
“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也许他一时疏忽把你们两个给漏掉了。可是今天他看到秦涛时的眼神，我猜他一定把你们想起来了。”凌志说。
秦涛义愤填膺地说，“这个叛徒真应该千刀万剐！我们必须尽快除掉这个祸害，要不然我们会有更多的同志因此而被捕，就连我们也容易暴露。”
“这也是我一直都担心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们的损失就更大了，我们要尽快动手除掉他。”凌志赞同地说。
秦涛早晨上班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自己抽屉里面的东西被人翻动过。他心里一惊，难道是敌人先动手了？
正在秦涛想心事的时候，门口有个人影一闪。秦涛抬头看去，老陈已经从外面进来了，返身关上了房门。
老陈脸上很紧张的样子，进来后摆了摆手示意秦涛不要声张。“同志，我可找到你们了！”老陈激动地说。
秦涛由于得到了凌志的确切消息，心里早已做好准备，这时，他仰着脸对老陈说：“谁是你的同志？我可告诉你老陈，我是国军城防警备司令部的少尉文书，把你的眼睛睁大点看清楚喽。”
“算了，别跟我装了，我知道你是打进敌人内部的地下党，我跟你一样，咱们都是来窃取情报的。学生游行的时候，我只是没有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下一步的行动，但好在我们都接到了组织的命令，咱们都打进了敌军内部。”老陈面不改色地说。
“好啊，原来你是打进我们国军内部的共产党！难得司令还那么信任你！”秦涛提高了嗓门儿。
“你小点声。好了好了，看来你是不信任我那你就等着组织上给你下命令咱们再接头吧。”老陈说着想往外走。
“站住！”秦涛大吼一声掏出手枪，“你个共产党，竟然都混到我们国军眼皮子底下来了！既然我知道了你是共产党，你以为我还能放你走吗？”
老陈一愣，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忙陪着笑脸对秦涛说：“秦老弟，我们真的是自己人。方才我只是试探试探你。因为你的身份特殊，以前咱们又都在共产党里共事，所以在这碰到你，我就对你产生了怀疑。通过测试，看来你真是我们国军的人。”
“谁是你的老弟！你个共党，别跟我称兄道弟的！”说着秦涛推子弹上膛，把枪口顶在老陈的头上。
“误会！误会！秦老弟，咱们真是自己人，我是奉军统处的命令才来对你试探的，不信你看看你的桌子下面。”老陈说话的声音颤抖着。
秦涛用手枪顶了老陈的头一下，示意老陈到桌旁，老陈乖乖地走到桌旁，弯下腰在秦涛桌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窃听器。“你看，刚才我们的对话军统处和司令都听到了，大家就是想对你试探一下，消除对你的怀疑。”
两个人正说着话，司令和一个穿着中山装，胸前别着国民党青天白日党徽的人走了进来，凌志陪在旁边。司令一边走一边高声地说：“秦涛呀，快把枪收起来放开老陈，这真是场误会！”
见司令他们都进来了，秦涛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只好放开老陈，把枪放进枪套里，给司令敬了个礼。司令指着旁边穿着中山装的人说：“这位是军统处的赵处长，他是专程来我们司令部除奸的。”
秦涛一脸委屈地说：“司令，我是一心跟着你的，除奸的事与我挂上联系，我可是想不通。”
凌志在一旁说：“没有什么想通想不通的，既然你跟着司令干，司令是绝对不会这么冤枉你的。今天军统处的陈处长说我们内部有共党，我也吓了一跳，而且他们怀疑是你。我都向司令保证过了，你要是共党，别看你是我妹妹的未婚夫，我一样会把你就地正法。还好你不是。”
“司令，我对党国是忠心耿耿。你看今天的事儿，要是你们晚来一步，没准这个误会就闹大了，我要是把赵处长的人给错杀了，那这个后果怎么算呢？”秦涛说。
赵处长推了推眼镜：“年轻人，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有权力怀疑每一个人，如果你不是共党，自然不用担心害怕。我们是不会冤枉自己人的。至于他嘛。”赵处长指了指老陈说：“你要是把他错杀了，那就充分证明了你跟他都是对党国一片忠心。”
赵处长的话让老陈听起来很不好受，但他不敢做声，只是在一旁陪着笑脸点头称是。
司令扭过脸来对赵处长说：“你看，我就说过嘛，我们司令部里根本就没有共党。这些弟兄都是跟我出生入死多年了，就这个秦涛兄弟来得晚一些。现在你们也对他试探过了，连他都不是共党，那我们司令部可就都清白了。”
赵处长说：“司令，我看话不能这么说吧。现在这种局势中怀疑一切还是有必要的，何况你们司令部可是个军事要地，要是在这儿掺进了共党，那对我们党国可是个致命的打击。什么事还都小心为好，毕竟现在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
秦涛说：“赵处长，你们这样老是怀疑自己人有些不妥吧？”
赵处长斜着眼睛看了看秦涛：“不妥？你一个少尉凭什么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的？我们直接受戴主任的领导，在这儿我有权力怀疑任何人！”
司令对赵处长也有些不满：“赵处长，你这话可有些过头了吧，难道你也怀疑我这个城防警备司令吗？”
赵处长急忙说：“那倒不敢。司令对党国的忠心青天可见，我怎么能怀疑司令呢。”
“既然不怀疑我，也不要随便怀疑我手下的弟兄，他们可是都要跟我上前线卖命的，我总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们吧？”司令不悦，话里带刺。
赵处长一时僵在了那里。
凌志说：“司令息怒，赵处长也不是无事生非，他们怀疑有他们的理由。现在既然把秦涛排除了，那就是大喜事，您总不会愿意身边有共党吧？他们把咱们队伍里给清干净了也是件好事。”
赵处长也急忙拉回话题说：“是呀是呀，凌参谋说得极是，现在已经排除了我们的怀疑，司令还是治军有方啊，不给共党做手脚的机会。”
听着赵处长的奉承，司令咧开嘴笑了。“那是！我戎马半生，连个队伍都带不好，那我这个司令不是白当了。既然是误会，咱们就都是一家人嘛。”
赵处长忙应着说：“对对，是一家人，是一家人。”
说完几个人转身而去，老陈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秦涛恶狠狠地瞪了老陈一眼。
这之后，老陈就再也没有在司令部里露过面，连人都见不到。秦涛和凌志想除去他，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老陈是否还在这座城市里。这让秦涛和凌志心里十分焦急。
秦涛为了找到老陈的下落，没事的时候就去大街上转。皇天不负有心人，一次秦涛正在大街上转，正巧看到老陈那熟悉的身影，秦涛便悄悄地跟踪上了老陈。一连几天，他发现老陈都去一家青楼找一个叫秋菊的女人。
秦涛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就跟凌岚和凌志商量。“我看这是个好机会，在青楼里容易下手，而且那种地方人杂也好脱身。”
“你去看过那里的地形没有？”凌志是军人出身，对于这种行动考虑得比较周全。
“我只在外面看过了，里面具体的情况没摸太清楚。他每次去都找一个叫秋菊的女人，我们只要找到秋菊的房间自然就可以下手了。”
凌岚说：“老陈每次去都找这个秋菊吗？”
秦涛说：“应该不会错，我跟踪他这几次，他都只找这一个女人，没见他找过别人。即使有的时候秋菊正在接客，他也会坐在楼下等上一阵子，所以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找别人。”
凌志思考了一下说：“我看咱们不能轻意动手。就像你刚才所说的，那地方人杂，我们轻意动手容易被人认出来。还有就是凌岚刚才说的，如果我们准备好了，他没去找秋菊我们怎么办？那岂不是把我们自己暴露了吗？另外我还担心，会不会是军统故意钓我们上钩呢？上次赵处长已经跟司令闹得不愉快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这一段时间以来一点动静也没有，我觉得挺反常，他们要是拿老陈来钓我们，我们再去杀老陈，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老陈以前是共产党，他们不会考虑老陈的死活，用一个老陈钓出我们他们可就赚大了。也可能我考虑得有些多，你们看看有什么想法？”
凌志如此一说，凌岚和秦涛都觉得事情比他们想的要复杂得多，都很赞同凌志的想法。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看着那个叛徒活在世上，让我们更多的同志流血牺牲吗？我宁可不要性命了，也要把这个叛徒除掉！”凌岚攥着挙头激动地说。
秦涛说：“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用我们动手可以借刀杀人，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什么好办法你快说说看！”凌岚迫不急待地催促秦涛。
“我也是刚刚想到的，这个想法也不一定成熟，不过咱们可以把细节商量一下。”秦涛镇定地说，“我想咱们可以把那个叫秋菊的女人买通了，让他站出来指证老陈是共产党；我们再利用司令跟军统处对立的关系，用司令的手除了老陈。”
“你这个想法不错。”凌志兴奋地说，“是个好主意。司令那边我有办法搞定，至于那个叫秋菊的女人，我看也由我出面去买通吧。”
“这怎么行呢？由你出面太危险了，我看还是我去吧。”秦涛自告奋勇。
“不行！”凌志武断地说，“整个过程运作你不能参与，只能由我一个人来。如果有什么考虑不周的话，也只暴露我一个人，不能把咱们两个人都搭进去。”
凌志不想让秦涛参与主要是考虑到秦涛的安全。凭凌志是司令的参谋这一点可以掩人耳目，而秦涛则不一样，他毕竟刚进到司令部而且军统处的人还在怀疑他，让他出面去做这些事情危险性比较大。万一出现特殊情况，凌志可以搬出司令来还能抵挡一阵，而秦涛就只能束手就擒。
秦涛和凌岚互相对视了一下，心中对凌志充满了敬意，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秦涛说：“凌志同志，我们同意你的意见。但是我们也要对你提出个要求。”
“好，你说。”凌志目光坚定地望着秦涛。
秦涛和凌岚异口同声地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三个人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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