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殇之玲珑公主-〖105章〗-〖106章〗暗杀⑶-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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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5章〗暗杀⑶

    玲珑平日也就与如烟亲近一些,至于带了其他哪些宫女,她并不过问,即便如此,作为随行的小宫女,她也根本不具备今儿跟着公主上阁楼观赛、随身侍候的资格,对此杏儿哭着说是她讨好公主心切,处处想要接近,才偷偷跟着来了,刚才就在楼下,护主心切就跑了出来。

    这番说辞倒也立得住脚,一个曾经得势的大宫女想方设法寻回宠信也是合情合理,尽管如此还是被单独关押起来,如烟也暂且扣留。

    无论杏儿,或是其他人,搜身之后都未发现携带可疑事物。

    玲珑中毒后昏迷不醒,所中何毒,叫了两名太医来看对之束手无策,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毒,至于在身体的哪个部位中毒,由女官替玲珑全身抹拭,良久终于找到腰背以上五寸左右不易察觉的一个红点,如同针刺。

    与此同时,玲珑昏倒之处经翻天覆地大搜,一枚金针被挖了出来。

    太子拿着金针研究良久,断定这枚金针确是刺客用来行刺之物。

    首先,这枚金针极其锋利,能在这早春天气,穿透仍然不算简薄的衣裳……

    其次,金针头上,浸染着一种罕见毒素。依附性和再生能力超强,太子以清水试着清洗一遍,再用布擦拭一回,那毒居然依旧未除。

    不过由此两点,却可断定,持这枚金针下手的人,肯定没有武功,如果有武功识穴位。这一针下去,刺入玲珑随便一个穴道或者一条经脉,都足以立时置玲珑于死地。

    而且给这枚金针抹上毒药的人,其手法也是外行,笨拙得极,倘若份量再足一点,分布再均匀一点,这毒针就算扎得冒冒失失,也同样能够立时要了玲珑的性命。

    太子研究半晌,眉心打了结,内侍慌慌张张冲进来报道:“殿下!太子殿下!陛下醒了!”

    “哦!”太子答应了一声,急忙赶过去。

    皇帝受地伤不在要害,主要是刺客兵刃上抹的毒惊心,起初不确定皇帝中的什么毒,不敢随便移动,只是安置于行宫内,除随行太医外,快马急召太医院院正东方圣手,由于此次比赛有一个全国首富兼第一病种宗明祥参加,此人身边有个大夫医道十分高明,并不亚于东方圣手,临时也召唤过来。

    这个大夫和随行太医没能诊出皇帝所中之毒的名目,但以金针刺穴之术,遏制了毒行继续发作,从脉象上看,此毒初发十分凶险,幸亏皇帝内力深厚护住心脉,拔除之术却并不困难,遏制以后仅需以金针刺穴七十二道周天三遍即可除净。

    这是一种自制毒药,可以说在江湖上从无流传,于是对它根源的查验也就意义重大,从这上面可以获得追查凶手下落之线索。

    不久东方大夫赶到,多方会诊,得出答案是此毒是以产于极寒之地的蓝眼蜈蚣所吐毒液为引,这种蜈蚣即便在冰天雪地严寒之下也甚少出现,非得长期守于那种地方不可得,而这答案,正和太子之前的推测息息相扣,那新近崛起的猎手阁,据查就来自大夏与安泰两国交界地延绵冰山之中。

    由东方大夫主持,为皇帝拔过两遍毒,此时皇帝体内毒素去得七七八八,第三遍暂且不敢下手,因这种毒物的去除也还是较为凶猛,皇帝纵然内力深厚,年岁却不饶人,只等暂缓几天再作拔除。与此同时他也最好是不要有大地移动,因而接下来的几天,也都还会安置于行宫,只是临时调拔了几万禁军过来。

    皇帝于毒性遏制住以后两个时辰,终于醒转。

    脸色有些许苍白,一双眼睛却黑得深不可测,除此,皇帝却看不出其他刚刚受过伤、中过毒的虚弱痕迹。

    “查出来了吗?”对着匆匆赶来拜见的太子,劈头便问。

    “是,地道是由草甸林子边上挖出来的,林子外头原有十来禁卫,可是其中两人被收买,故意引走其他人注意力,而刺客对于挖地道之术非常娴熟,只一会便已遁入土中,那地道口便封存掩埋起来,若不仔细查看无法发现,此次刺客共查七人,加上被收买的两个,是九个,俱拿下,两名禁卫畏罪死,九人中无一活口。”

    皇帝冷冷道:“既有本事收买两名禁卫,只怕还有二十个、二百个被收买了地。”

    太子跪着不敢回应。

    “刺客能事先挖通地道,直入鼓下,那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大鼓安排的方位,甚至朕会掌鼓第三道,都是事前预知的。”

    “是。”

    “猎手阁与皇族、名阀作对,而平时无人若掩藏于此流内应,也就决无能力做下以前那些大案。”

    “……是。”太子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皇帝冷冷一笑:“看来宣武门之案,我们做得,还是远远不够啊!”

    宣武门火药一案,查处了大批量的官员,而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猎手阁居然还敢出手刺杀,不外乎说明两点:第一,皇帝的这个仇人欲置其地死地而后快之心十分坚决;第二,那次扫除朝廷官员根本未曾伤及其根本,或者说,对方还有埋下的无数眼线未曾被发现,仍有余裕从容行险。

    那件案子是由皇帝亲自主持,灭族、砍头、充军、罢官等等举措都出于皇帝旨意,太子想要把这个查除不力地责任背到身上也是无计可施,他只有沉默,但在皇帝如此将发而未发的怒气之下,说甚么也不敢站起来。

    皇帝休息片时,才道:“还有什么禀告朕的?”

    太子犹豫着看看躺于床上的父亲,皇帝呵呵地低笑起来,道:“朕虽摔倒,神智未失,约摸着还听到一些。”

    太子方才重重叩首,道:“是……玲珑妹妹遇刺。”

    “哦……是玲珑吗?”皇帝拖长音调,语气平淡,波澜不起,立储以来太子与皇帝时常接触,对他的心理却还是摸不准,只静待皇帝接下来地反映。

    皇帝轻轻笑了声:“呵呵,这丫头,倒也是三灾八难的,如今怎么样?”

    太子把情形描述一遍,道:“初步怀疑是杏儿记恨主子撵她下去,为人利用做的手脚,玲珑至今昏迷不醒,所中之毒十分罕见,儿臣无能,难以诊断。”

    “御医也瞧不出来?”

    太子谨慎答道:“因事发突然,东方大夫等尚未前去瞧过。”

    这不过是一句好听的掩饰,皇帝和公主同时中毒,俱都昏迷不醒,人手却有限的很,治不好皇帝是杀头的罪,治不好公主在那样大前提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谁还能顾得上?而以太子在有限条件下对玲珑地关注,已经是仁至义尽,他没法强行要求东方大夫等中止对皇帝地看护救治,赶着前去救治玲珑。

    皇帝没有力气,却握拳在床边恨恨一捶,冷笑道:“就知道这帮赶热刺儿头的老匹夫!快传朕旨意,去瞧美柔公主!倘若公主不好了,他们也甭要脖子上面那颗脑袋了!”

    太子略有意外,更多地是惊喜,忙指内监传旨。

    皇帝闭目假寐,有顷,方说:“你既瞧不出那种毒,玲珑遇刺和朕就不是一回事了?”

    太子脸现萧索之意,低声回答:“暗害玲珑妹妹的,决非猎手阁中人,和上一批天罗地网,应是同路,唯是眼见父皇不幸,才趁机行事,妄想……混淆合一,蒙混过关。”

    皇帝冷笑:“这么说,你是个明白人。”

    太子叩首道:“儿臣愿以身抵罪。”

    皇帝微笑道:“谁说过要怪你,也别总是跪着了,起来罢。”

    太子起身,偷眼看着皇帝,见他面色平静,无喜无怒,太子却始终忐忑,隐隐有着绝大惊恐。

    皇帝心思莫测,虽然也曾起意赐死玲珑,但太子明白,那女孩子在皇帝心目中,终究不是丝毫不见分量,接连二三的刺杀事件,是否会激起某种变局,任谁也是难以猜测。

    皇帝没有再开口,渐渐双眼微阖似有睡意。太子估摸着他是累了,毕竟体内毒素尚未全部清除,而且受到几处剑伤,即使不在要害,也流了相当多血,撑着说了这么多话,也确实精神不济了,他行了个礼,缓慢而无声地退了出来,皇帝果然不曾阻止。

    他到了玲珑宫里,因着皇帝的旨意,太医院院正东方大夫抛下诊治了才一半的皇帝临时紧急赶来,这宫里宫外个个是人精,听到风声,太子来时,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争相与太子打着招呼。

    太子仅颔首示意而已,进入里面,才微有一怔,他的未婚妻和皇妹清珑都在,除此之外还有阿古莉公主和年轻的乾王妃。

    阿古莉前阵子与玲珑打得火热,秦安女子又较大夏深闺千金远为开朗,她跑过来探望不足为奇。

    乾王在皇帝子嗣中也属于年轻的一个,他母亲只是一名小小的昭容,并不得宠,不过皇帝近两年上了些年纪总有些心软,对几个年轻子嗣还是相当宽容,乾王分府未多久,并没迁至他地,也还常常入宫拜见,只是乾王妃和太子不熟,大约只在大婚及宫宴中见过,彼此相见,都有些尴尬,乾王妃起身行了一礼,馨琴躲没处躲,脸涨得通红。

    太子也只得局促地一点头,只问:“玲珑可曾醒来?”

    清珑回答:“尚不曾醒,东方大夫进去至今,还没出来呢,不知情形倒底如何。”

    太子于是说:“那好,回头请东方大夫到我那儿去一趟。”言毕更不久留,拔脚就走了。这么句简单的话而已,清珑和乾王妃都不禁看着馨琴微笑,馨琴更连头也抬不起来。

    乾王妃倒底是成过亲的人,于是笑着打圆场,道:“太子殿下,待玲珑妹妹真好。”

    这话如实,可是稍微戳中了清珑心事,当下笑道:“太子哥哥对谁都这样好,只因怜惜十五皇姐少失怙恃,不免关照得多一些,宫中其他弟妹以往有什么病痛不适,太子哥哥也都是这么殷殷垂询的。”

    阿古莉听了,便冲着罗馨琴道:“恭喜姐姐啊!”

    馨琴愕然道:“怎吗?”

    阿古莉嫣然笑道:“如清珑公主所言,太子殿下这般情深意重之人,世间罕得,我当然要恭喜姐姐了啊!”

    馨琴满脸飞红,一句都说不出,只轻轻“啐”了声,心下,却没来由一动,淡淡怅惘自心底升起——太子,她未来的夫君,未来大夏朝最尊贵的人,生就一付温和重情的性子,对早夭地前王妃追念不已,对非一母所生的姊妹无微不至,可是,为什么总感到,他对自己,有着那样一重隐隐约约琢磨不透的隔阂呢?

    只是这个念头一经浮起,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大夏未婚夫妇不见面,他既突如其来见了自己,尴尬总是难免,那就不如视作不见的好了,这都是自己患得患失想得太多,自家未婿身份高贵无匹就不必说了,且品貌出众性情柔和,得配如此良人,还有何不足?

    阿古莉又道:“我在秦安。就常听说太子曾经为了纳妃一事,与天朝陛下闹得不欢,所幸往事似未留下阴影,那场风波早就平息,太子既是这般性情,定然会对太子妃殿下很好很好,阿古莉可预先祝贺太子和太子妃恩爱美满,白头偕老哦!”

    馨琴笑容犹在脸上,顿时变得僵硬,她也听说太子在前妻之后、她之前,还有过一次议婚,具体不太清楚,只知太子颇喜欢那个女子,后来也许是因为身份等原因,未能如愿,她听说之后并未放在心上,自己要嫁的郎君身份高贵,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终究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就有一二宠幸算得了甚么,只是在最近几次见面,发现太子明显很淡漠之后,她才隐约记起这一传言,不曾料这样的风流韵事,竟连远在秦安的阿古莉都是听说过地!她心里,忽然无限恐慌起来——那件事情,莫非真的很严重?!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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