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殇之玲珑公主-〖191章〗-〖192章〗归航归航⑴-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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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玲珑这番卖好地意图,再明显不过。

    淑妃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礼拜玲珑:“公主救我女!华玉淑拜求公主再生之恩!”

    “淑妃娘娘快请起,有话我们慢慢地说。”玲珑忙扶她,有意叮咛一句,“不可对外露了形迹。”

    “是,是。”淑妃此时身不由自主,心儿魂儿都跟着玲珑一言一行去做。

    “淑妃娘娘,那欧阳霖横行海上,而我大夏海军素所疲软,别说是救不得清珑,便是发兵也有困难,退一万步讲,即使朝廷发兵救出皇妹,皇妹处境也是堪危了。”

    淑妃抹泪道:“我明白,我明白,此事断断不可外传。我那傻孩子……可是,怎样才能尽快救出我女?”

    玲珑道:“能救皇妹的只有一人。”

    “是谁?”

    “包志清。”玲珑看淑妃神色一派茫然,解释道。“这个人号称船王,是欧阳霖的结义大哥,他,也才是真正纵横七海的无冕之王。”

    “是了。”淑妃记起,“方才公主曾讲,海上获救最后是因这位包船王出手,包船王既救得公主,也一定能救我孩儿的!公主,包船王人在哪里?我去求他!”

    玲珑微笑道:“包船王愿意出手救我,只是因为当时慕大哥带着我逃跑,而慕大哥与他妻子有同门之谊,他不能坐视不救,所以其实他救的是慕大哥而不是我。无缘无故的话,包船王是不可能冒着同他结拜义弟反目的危险而救清珑。”

    淑妃愣了一下,道:“若他救的是当朝公主……”

    玲珑冷冷道:“包船王纵横海上,父皇都向来视为贵宾而不与之为难,而欧阳霖根本不是大夏人,何意在意过清珑地身份?”

    说得淑妃心乱如麻,喃喃道:“那、那怎么好……”

    “事到如今,唯有投其所好,包船王得淑妃娘娘你大大一个助力,投挑报李,他自也当还给娘娘一个人情,将十六皇妹好端端双手奉上。”

    淑妃低头思索,缓缓道:“要我相助包船王?”

    她地声音,不似方才那样燥动不安,态度更非哭喊不休,玲珑知她已起疑,多半怀疑自己是来为包志清做说客的,说不定连清珑地处境是否如此也已有所动摇,淡淡道:“这只是玲珑小见薄识,说不定即便是这么做了,包船王也未必肯出手呢?”

    淑妃万千思绪起伏不定,道:“可是、可是他真地能救清珑?清珑……她已落在他们手里?……”

    抬起头,见着玲珑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一阵尴尬,道:“不,玲珑,我不是不信你的话。”

    玲珑阻住她的话头,道:“我和淑妃娘娘素无往来,娘娘不信我所说的也在常理。但玲珑向太子呈上的国书断然不敢撒谎,更不知撒这般谎造谣中伤大夏公主对我而言,有何光采?”

    这话说得极重,显然是恼了,淑妃一想,首先玲珑对太子所呈是国事,对于清珑的如何敢胡乱道来,其次捏造清珑受辱对她并无益处,她本已生出动摇的心又复定下,但是一旦相信了玲珑的话,她一颗心便痛碎如绞,陷入极大恐慌之中。

    把这样一个噩耗带给一位母亲,当晚决计不是商量大计的妥当时机,玲珑遂不再提,而是对淑妃地种种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尤其是把清珑所受苦楚、欧阳霖的强势,以及欧阳霖和包志清的关系,描述得清清楚楚。

    淑妃回宫后,沉寂数日。

    数日内未再造访公主邸,甚至数日内,也不再听说淑妃到处拉着人、拦着人,问起她女儿的下落,然而在宫外,淑妃身后的家族,她的父亲信阳侯开始行动。

    打听玲珑上呈的国书所述详情,打听包志清海上强大而无所不在的势力,打听包志清身边,是否还有着欧阳霖这样一个人。

    行动隐秘,但是玲珑不必查,也已经推断得毫厘不差。

    淑妃,总会再次造访公主邸。

    五月份,天气渐渐热了,繁花枝头鲜艳怒放,园子里到处漾着馥郁浓极的甜香,和这天气一样,热闹得似乎有点过头。

    玲珑持着花枝,把一片片的花瓣丢下池子逗鱼,花瓣逐水飘流,水中鱼游弋尾,蓝天白云悠悠地映在水里,玲珑忽然生出一种非常奇怪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周遭明亮的景致,都变成了一个人的笑脸。

    她有些预感似地猛一抬头,而后彻底呆住。

    略见憔悴的男子在不远的地方,深深凝视,她呼吸都困难起来,不能置信地看着他,空气里有某种压抑不住的情感四处飞溅,她轻轻地叫了出来,那声音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是你?”

    他嘴角带着同样迷乱而恍惚的笑,缓缓重复一遍:“是我。”

    她向他走去,然而也许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她不知不觉向他走去,她窈窕的身躯如同盛夏鲜花盛放,娇艳欲滴的花瓣在他注视之下一片一片冉冉打开,锦绣华衣拖曳过空气的划痕清晰落在他的心房,他伸出手臂,将她柔软的身体裹入他炙热得如同燃烧的怀抱,他同样灼热的唇映上了她的双唇,她乌黑清亮的眼眸迷乱地对上了他的。

    她呼吸紊乱而细微,整个世界里仿佛唯有他强取豪夺的气息,她睁大眼睛看他,他憔悴沧桑的眼睛里似有原野之火,把她整个儿的吞噬、焚毁。

    她的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滚至腮边。他和她地舌间共同尝到苦涩而甘美的滋味,这样反而使得他的气息更加狂野更加热烈。

    也许是很漫长也许很短暂,直至她气息募然紧促起来,那一刻她眼神里忽然有了太多的东西,她的手无力而执着地推他。

    郭易鑫注视着她地眼眸。缓缓放开了她,玲珑立刻退缩,逃到了亭子的最深处。

    “玲珑。”他声音哑然,似被火碾过,“我想你。”

    她两颊火烧,嘴唇犹自湿漉漉的,而心情却从巨浪覆舟的狂乱里一分一分抽离,不自觉地躲避着他的视线,轻声道:“你回来了吗?”

    郭易鑫察觉这语意的特别,却一时收不回泛滥的情绪,笑答:“我回来了。”

    她躲得深深的,好象亭檐地这点阴影足以成为保护她的外壳,慢慢定下神来,看他风尘仆仆,一改以往精心修饰的模样,一件长衫白得蔽旧,然而明晃晃的直刺眼目,她心里的那块东西又似有融化的痕迹,一动一动地戳着她的软弱。

    “你一向好吗?”他又笑了笑。

    午后的光线照耀在他脸上,她才看清楚方才未及注意的细节,右颊以及下颔,有无数细小的伤痕在光线里跳动,而右边眼角也有微微地龇裂,他竟有着从未有过的狼狈。

    她又问:“你怎么了?”

    他知道她问什么,起手触摸那些伤痕,依旧笑而不言,她一时无话可说,低下头来,手指在衣襟上,乱七八糟地画着。

    他只是看她,贪恋得仿佛要补过从前和她分离了这么久的时光,又仿佛是下一刻再也看不到她了,他慢慢地说:“谢谢你。”

    她惊疑地抬起视线,而后明白他所指,必是自己接在书信以后,不顾一切赶到海上,她羞窘至极,仿佛在他眼前,她无秘密可言,半晌,方以极细微的声息道:“我以为你去了海上。”

    他说:“没有去。”

    她如今自然知道了,但还有疑问,他出京不久便告失踪,几个月来沓无音讯,今天地出现和他失踪一样突然:“你去哪里了?”

    他眼中怆然,唇角挂着的笑意却有孩子样的幼稚:“我做了些傻事,酗酒,打人,然后被官府抓起来了,坐了几个月牢监。”

    她不禁呆了一呆,而后电光火石一般地明白了缘由,他正是以这样类似无赖的方法解决他的困境,谁也料不到堂堂奉旨出京的钦差会狼狈得如同流浪混混似地拷进地方衙门,牢狱之灾成全了他的心愿,既不必违心抓捕清王,也暂缓帝王的暴怒不致当面抗命。

    但是他这样回来,皇帝并未真正的失踪,始终是要找他算帐的,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她幽幽道:“多谢你不曾难为我三哥,可是,这也不是永久的办法。”

    他微笑,久别重逢的时光里不想和她谈那么严肃枯燥的事情,反正无论如何谈论也不能解决实质,他说:“我就是想你了,跑回来看看你。”

    玲珑道:“那你……还是要走吗?”

    他道:“不然,你愿意和我一道走吗?”

    玲珑地笑容凝止在唇边,想了想才明白他不顾一切赶回来地缘由,他想叫她放弃一切跟着她走。

    她心里涌起淡淡的愤怒,凭什吗?就为了他不曾真和她地三哥为难,他为她牺牲所以他觉得有资格提这要求?又或者是为了听说她为他一个虚无的消息出海冒险,所以他觉得她一定会随他走?

    不是这样,他完全想错了。

    她的眼神迅速冷下来,内敛至无,他瞧着他曾经非常熟悉的眼神,略略有些失望,但并不意外,这才是她正常的反映,高贵的深深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中的小公主。

    “既然回来了,那就不要再走了。”她说,语气冷淡并且居高临下,“我对太子哥哥说,现下事多,也正需帮手,你一时找不到线索,就先回来,也无妨的。”

    “嗯。”他道,“其实线索有了。”

    “啊?”她吃一惊,募然有些惊慌,戒备地看他,“你找到我三哥了?”

    郭易鑫禁不住又笑了,逗她道:“才不过几句话,又变成一只小刺猬了吗?”

    玲珑满面通红,郭易鑫心下暗自叹了口气,不由地抓住她的手,蹲下身来,从下面捕捉她躲闪不定的视线,道:“玲珑,我们没有仇,是不是?”

    玲珑道:“我们自然没有仇。”

    “就算你和皇后娘娘,也没有仇,是不是?”

    玲珑吃惊,讷讷地道:“当然……以前是一场误会,你也知道的,皇后娘娘她对我讲过了。”

    “那么,不要躲着我,别把心中事瞒着我。”郭易鑫轻轻道,“可以吗?”

    玲珑道:“你呢?你一样在瞒我。”

    郭易鑫微笑了一会,道:“不用担心你所担心的,我不会对付你的三哥,太子亦决心保下清王,我这才回来的。”

    其实是太子派人先找到了他,看他在牢里躲避日月,很拙劣的方法,亦非长远之道,却是目前唯一可以解决困境之道。

    太子一开始就不欲对付清王,便作主扛下了这件事,他一回来便赶来看玲珑,便是郭皇后也还不知道这情形。

    玲珑视线始终停留在他抓住她的那只手上,这时冷静得差不多了,最初的惊讶与欢喜,慢慢消褪得不见踪影,心里沉甸甸地悬着另一件事。

    郭易鑫回来的,很不是时候。

    并非不盼望他回来,但是,如果可以稍晚,哪怕就是十天半月,她也就快成功了,等他回来,那件事尘埃落定,他想追查也无从追查起。

    可是他现在就回来了。

    郭易鑫心底里叹了口气,记起太子召回他时两人深谈,所说的话:“玲珑……她的心思越发深沉了,如今连我也有些看不透了,我看她,不象是对母后无恨的样子,子韵,保护皇后。”

    太子用上了“保护”这个字眼,想来那会有多么严重?他与她重逢,满心满意里填满对她热热的思念,然而这无比热切,终于也被冰雪砌过,清醒得多了。

    他们脸对着脸,人是这样的近,可是心,有那样远。kfYV3CVOqu5RygoNDVhFXY0544y0EtbsXIZTfKfyyR1g+Ur1cdXH7GCVmpCuddGk8hqRX7DlK7FU01inh5Mp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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