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书人-第158章 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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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邹梓这一望眼欲穿,可穿过了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我也跟着东南西北在整个学校里跑了一大圈,大致知道了学校里两界大门的位置。

    首先是短狐看守的双月湖大门,这个就不必多说了,剩下的有一个和我猜的差不多,是位于图书馆五层通往天台的那个电梯间;在两界大门开启的日子里,乘坐电梯到六层之后,楼层按钮处会出现第七层,一旦按下去,电梯里的人便会被直接送到彼世。

    “这也太危险了吧!”得知自己的猜测成为现实,我忍不住惊叹道,“每天使用这架电梯的学生有几百个,万一有不知情的学生真按了七层怎么办!?”

    “瞎操心。”涂鹤干巴巴地回答道,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慢慢合拢的电梯铁门。

    “什么叫瞎操心,这位小朋友的担心很有道理,”胖子大叔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只是不肯放过一个嘲讽的机会,便故意夸张地点了点头,下巴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你们学校最近有没有失踪的学生啊,要好好查一查……”

    “只有妖怪和持有信物的人才能看到第七层的按钮,你们以为监察司当初做这样的设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这种草履虫大脑都能想到的问题吗?”涂鹤不耐烦地对着铁门说道,“当然了,总有一些大脑是草履虫的家伙连具有最强附身术的信物都能弄丢,那么捡到到的那个人又碰巧坐上电梯的时候只好自认倒霉了。”

    我惭愧地低下头,信物匣子已经交给鲁娜学姐保管,从那以后我的信物就再也没有丢过了。

    叮——六层到了,电梯停了下来,大门缓缓打开,外面是漆黑一片的阁楼,和我上次光临时一模一样,只是这回电梯里有三双眼睛同时望向门边的操控面板,但是那里并没有出现第七层的按钮。

    一时间电梯里静悄悄的,过了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涂鹤终于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嗯,看着这边的门没什么问题。”

    “哦,何以见得?”大叔也开口了,语气倒是比之前友好了不少,于是涂鹤的语气也缓和下来:“这里的大门基本等同于天然两界之门,只是在开启处稍作改造以方便使用罢了,不到自然开启之时,谁也无法打开这扇门。”他顿了顿,按下一层的按钮,等到电梯门合拢之后才继续说道,“这边的门大概半年开启一次,下一次开启时间在寒假之后了,在此期间是绝对安全的。”

    但是胖子大叔却皱起眉头,电梯门合拢之前,天台方向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咆哮声,完全无法当成电梯发出的噪音。

    “天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胖子大叔慢吞吞道,“我记得六层门口有栅栏,一般学生应该上不来吧。”

    “T大的搜神组能上来,”涂鹤突然一脸疲惫,活像是一个真正的刚开完家长会的高三学生,“实际上天台已经成了他们的私人实验室了,里面养着一些比猫还大的小白鼠和比大象还大的猫,有一天早晨我上来找他们……唉,总之那玩意昼伏夜出,起床气还特别大,用来看门倒是不错。”

    我差点笑出声,原来涂鹤也被食梦貘莫莫揍过了;另一边,胖子大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便不再发问了。

    最后一个两界大门的地点在特别深的地下,具体地方只有住在地下的老玄龟知道,而黑乎乎的玄石洞里,已经有一位客人比我们先到了,不仅如此,他还特别大声地抱怨监察司多么不是东西,巡捕寮也不是东西,都在盘问它的两界大门的事情,那可是它的门啊!直到玄龟好心提醒它,它才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三个人。

    看来双月湖的两界之门既不归监察司管,也不归巡捕寮管,但是两边又都想管一管,让短狐加在中间特别难受,于是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当着巡捕寮的面点头哈腰,对着监察司干事的影子吐唾沫,被逮住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管涂鹤问的什么,先东拉西扯一顿,硬说是巡捕寮的公差逼迫他打开大门,执法者知法犯法,对老实忠厚的看门人痛下毒手,可把自己被揍的经过讲得绘声绘色如同说书。

    实际上,当初鹿鸣和贪狼压根就没有动他一根毫毛,甚至连句重话都没说,但是不在现场的涂鹤对此毫不知情,于是两位无辜公差的形象在这嚼舌根的狐狸嘴里一落千丈,临走前涂鹤少不了安抚它几句,而后又是叮嘱一番。

    “上次湖边百妖集会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监察司怀疑凶手可能会在这几天通过两界大门逃到那边,”涂鹤板着脸,说的就和真的一样,“如果有任何可疑人员想要越门,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知道了吗?”

    “了解。”玄龟还是那副悠闲的模样,“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嘛。”

    “知道,知道,”短狐拍拍胸脯,“老夫好歹也看了几百年门了,要是放走一个明年这时候我就是貂皮大衣。”

    “是狐皮大衣,”我提醒道,“顺便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鹿鸣的,让他多注意一下……嗯,执法者的形象。”

    短狐怨恨地瞪了我一眼:“你怎么没中毒?”

    “因为我……”我正准备耐心解释自己如何靠着邹梓蹩脚的召唤术躲过一劫,后脑勺突然接收到涂鹤警告的目光,话都到嘴边了急忙改了口,“……练过五毒赤焰功,百毒不侵。”

    短狐一脸迷惑,摇了摇头,抓紧时间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你的学长呢?”

    不问学姐只问学长,这里面有文章。

    “巨晓剑中招了,现在正在治疗中,”涂鹤接话道,“你只要把门看好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你管。我们走吧。”

    胖子大叔早就蹲在一边的石头上看热闹,见事情结束了,便两手撑着膝盖站起身,径自朝原路走去;涂鹤板着脸跟在他后面,搞不清他在想什么,见气氛不妙,我麻溜地拔脚追上去,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对短狐用口型道:

    ——他在监察司的特别看守区。

    黑暗中,短狐忧郁的眼睛明显亮了亮,看样子我今天晚上又有出逃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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