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为了抢一个好楼层,搬宿舍的那天我特地起了个大早,将衣物和被褥打包好拎到楼下,再顺路帮邹梓搬她的行李一起去新宿舍楼报道。
按照约定邹梓应该七点十分左右在楼下等我,但是等我扛着大包小包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止一个人——她正与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穿着冬款洛丽塔装的少女聊得开心,旁边还站着一个又高又瘦的面条男,手里和我一样拎着两三个旅行箱。
“呃,杨洋学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你也住在这个园区?”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用脚趾头想想也应该知道,监察司为了图省事肯定会把同性别的牧书人安排在同一栋楼上,以前我送邹梓回园区的时候从没有碰见过她,可能只是因为运气太好了吧……
“是呀~”邹梓一如既往地用欢快的语气告知我更大的噩耗,“我和学姐约好了,搬过去之后申请住同一个宿舍,还帮你也找好了舍友——放心,那个人你认识,都是熟人啦。”
不,不会吧,难道说我的新舍友是……他?!我绝望地望向旁边的面条男,周炳也一脸嫌弃地望着我,一时间很难判断谁的厌恶感更强烈,最后还是杨洋出面打破了僵局:
“为了留校期间方便行动,我把你们两个都安排在一起,今后要好好相处哦……”
“——学姐!我可以和别人宿舍吗?普通人也可以啊!一个人住也没问题!”
“不要任性好吗,楼里塞得满满的,哪有单人宿舍给你住,”学姐不满道,“和普通学生住太不方便了,很容易被发现你的本体是只猫……”
“等等,我的本体是人!……”
“没差啦,虽说长得像是个人,其实你变成猫的时间更多吧,”周炳走在我旁边,用眼角余光斜视着我,“顺便说一句,我对动物的毛发过敏,你要记得去外面舔毛,掉在宿舍地板上的毛也要清理干净哦。”
“哈?我还要说你呢,你可千万不要半夜把脑袋卸下来,也不许把没脑袋的尸体藏在宿舍尤其是床底下!”
“不放在宿舍还能放在哪里?”
“随便你放在哪里,实在没地方就塞到厕所小隔间里吧。”
“你……”
我和我的新舍友为今后的住宿问题争论不休,邹梓和杨洋在前面吃吃发笑。
“看来金鱼和周炳同学很谈的来呢,不过,又感觉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
“你不明白,男生之间联络感情的方式就是这样,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闻言,我和周炳异口同声抗议道:“谁要和他联络感情!我要住别的宿舍!”
转眼便到了留校生们聚集的临时宿舍大门口,做了简单的入住登记之后,我和周炳领到了新钥匙和新门卡——话虽这么说,其实都是旧的,就连门把手上都结着一层厚厚的铁锈,看起来像是几十年没人用过了。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浓重的潮气和霉味,再加上这间宿舍是朝阴面的,中午也晒不到一点阳光,整间屋子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气氛。
“真是的,监察司怎么又选了这么一个鬼地方,住在这里肯定会得风湿病的……”周炳一边大声抱怨一边冲向靠床的床位,把自己的行李丢了上去,压得床板嘎吱作响,然后笑嘻嘻地望着我,“这张床归我了,你睡那边吧。”
我站在门口望着这位轻车熟路地抢床,顿时没了脾气:“我靠,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废话,我又不是第一次留校了,”他干脆把两只脚也翘到床头,舒舒服服地靠在行李上,“上次来住的也是这栋楼这个房间,不过那时候舍友是巨晓剑,他比我还会抢地盘,而且吃不得一点亏,简直讨厌透了,幸亏他今年和鲁娜一起搬出去住了……我说,你可别像他一样斤斤计较啊。”
“才不会,我这不是正在默默吃亏吗。”我无可奈何地从打包好的行李里面掏出自己的铺盖,在光溜溜的床板上摊开,被包裹在里面的短狐掉了出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这家伙有好几天没有出声了,我还以它死了呢,现在突然发出声音,倒是把我吓了一跳。
那边,周炳拖长声音道:“也不要那么惨的唉声叹气啦,就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前辈——虽然不是直系的——不如今后跟我混吧,我会罩着你的。”
“不必了。”我把躺在地板上大鼾的短狐拎起来,冲着他晃了晃,“而且刚才叹气的不是我,是这位。”
周炳先是困惑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那表情就像刚发现站在他面前的是穿着女装的巨晓剑。
“你……你怎么把这中了尸毒的玩意也带过来了?!”
“我也没办法啊,涂鹤交代我的事情,”这次总算扳回一局,着实令我心情好了不少,“路上光顾着讨论宿舍卫生安排,就忘了告诉你,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两个啦。”
“——我才不要啊!把它放回你的旧宿舍去!”
“办不到,监察司会不高兴的,我得到的命令是要照顾到它醒来为止。”
“那它要是突然尸变怎么办!我可听说了,被咬了会变成僵尸的!啊啊啊你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带到这里!”
“不要激动嘛前辈,拿出前辈应有的镇定和勇气,我和它共处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不是也没怎么样。”我把短狐放到板凳上,继续从行李袋取衣服放进衣柜里,而周炳仍旧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惊恐万状地盯着凳子上的毛团:
“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啊,果然还是把窗户打开吧……等一下,你的手消过毒了吗,不要用你的脏手摸我的桌子!”
“我只是在帮你擦一下而已,”我恼火地举起抹布,强压住把抹布就这么扔到他脸上的冲动,“要不然你自己来擦?”
“你已经碰过了,那就继续擦吧。”周炳满脸凄惨地望着我,就像我刚夺取了他的节操,不过他真的有这种东西吗,就算是有也和短狐身上的透明病毒一样掉了一地了吧,二者在地板上混合发酵,最终形成一股浓郁的龟毛之气,简直令人窒息。
而我要和这龟毛男一起住整整一个月,接下来还有29天零23个小时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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