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熟悉的女中音响起来：
“总部发来即时讯息，请求通话。总部发来即时讯息，请求通话。”
J从沙发上猛地弹坐起来，起身拉紧窗帘，按下了电视开关。输入自己的编号与密码之后，洛基上校的脸便又一次出现在了屏幕那端。
“我已经把关于我怀疑的目标的基本资料传输过去了。”还没等洛基上校开口，J便直接说道。
“我知道。在你今早发过来资料的第一时间，我们便开会分析了这份资料。我们十分相信你在这方面的直觉与判断。”
“我也相信我自己。”J丝毫不客气的回应道。
“不过……”洛基上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事情并不如J所料的那般简单。
“不过什么？”J追问。
“不过，就在我们将要结束会议的时候，我们收到了一个消息。而这个消息，几乎推翻了我们目前为止的所有进度。”洛基上校神色凝重，他的眉头凝在一起，眼睛里充满红血丝，看来这几天上校的日子也没有舒适到哪里去，他看着J，缓慢的，像是在思考的说：“在你向我们发送报告之后的一个小时，我们便失去了该名目标人物的定位信息，目标似乎在卡里奥姆星球的监视系统中永远的消失了。”
“不可能吧？！”这虽然让J十分难以置信，但似乎洛基上校并没有在开玩笑。身后的“光翼”似乎也感受到了此时房间气氛的凝重，不安地在笼子里走来走去。
“该名目标追踪的消失，意味着一直以来，我们所取得的线索就此中断，所做的努力也就此付之一炬。你也是知道的，卡里奥姆星球的这套追踪定位系统的运行机制，是根据呼吸的气体中的含量来进行识别的。索帝弥尔星的大气压强与地球的差别是我们这些星球中悬殊最大的。他们的肺部构造已经适应了索帝弥尔星常年一来的生存环境，所以，据外媒所知，索帝弥尔星当权在派出这一批人来地球的三年前，就让他们天天服用药物以改变肺部的构造，使之可以适应地球的压强。所以在他们所呼出的气体中，是可以检测出微量的地球所不存在的微量元素的。除此之外，如果想要在地球上生活的另一个办法，就是必须佩带一个气体压强转换器，只有经过转换器的气体，才可以供他们相对自由轻松的呼吸。但这种转换器一般容易成为他们身份的标识，所以对方应该不会愚蠢到使用这种装置。更何况，经过这种转换器释放出来的气体，就不免带入了微量的索帝弥尔星上的大气成分。所以无论如何，都可以被我们的系统定位出来。尽管他们外表伪装的与常人并无两样，但还是与地球人有细微的差别的。但是，这种差别的消失就意味着……”
“意味着有可能出现了两种情况，”J结果洛基上校的话茬，继续说道，“一，追踪对象已经不在地球上了……”
“也可以理解为，已经不在人世间。”洛基补充道。
“对。那么另一种情况就是，追踪对象发现了自己是被监视着的，然后人为阻断了这种信号的传递，使我们的系统无法检测出来。”J下意识用手指来回摸索着下巴上的胡茬冷静分析，“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我们来说都是极为不利的。”
洛基听到这里之后，摊开手，用力向后一靠，一副“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他盯着J，沉默不语。许久，J喃喃的说：“总会有办法的。不过，你们只锁定了现在我手里的一个目标吗？”
“目前来说，我们掌握的线索只有两个人。你知道，索帝弥尔星将这个计划同样列为级别最高的机密。派去地球潜伏者的样本资料信息也不是轻易就可以搞到的，虽然我在那里潜伏多年，也经营了一些人脉，但只挖到了其中两名的样本。想要定位到更多，除非对目标进行近距离采样。”洛基上校一脸无奈。
“那另一位目标人物呢？现在在哪里？追踪也中断了吗？”J追问。
“另一位目标人物出没在加纳的任务范围之内，暂时不需要你插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相距实在是太远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把你们分别派去这两片任务区域的原因。这一位目标的追踪还在继续，目前状态一切正常。”
J点点头，看来出问题的只有自己这边。眼下应该距离加纳着陆地球还是有几天距离的，也就是说，那片加纳所在的B任务区域并没有开始有所行动，目标还处在尚未做出应激反应的状态。这就说明了，定是自己今早的有所动作，被对方察觉，所以才做出了相应的措施。无论是索帝弥尔星上层杀目标灭口也好，还是目标自己做出了反追踪保护措施也好。
那么，这一切直指一个事实——包括洛基上校和J在内的卡里奥姆星球，以为自己在暗处，对方在明处。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尽在对方的掌控之下。这就如同一场博弈，双方已经一眼可以看清棋盘上的棋子阵容以及棋盘后面正襟危坐的棋手的意图。而接下来所能做的，也只有见招拆招，炮打马车了。
“总之，无论如何，你先把目前到手的关于目标的资料再打包一份单独发给特斯克吧。今天早上的会议他没有出席，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你们‘圣鸟’难道就再没有别人来和我们对接这件事情了吗？特斯克看起来就不像靠谱的样主儿。”洛基上校抱怨道。
“不关我的事，虽然他是我的直系上司。”J耸了耸肩，对于洛基上校对特斯克的吐槽不可置否，自己也不是很喜欢这条老狐狸，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也犯不着多管闲事，探究他背地里到底搞的什么鬼名堂。
视频那端的连线已经挂断了，看来洛基并不想给J任何拒绝的机会。J只好悻悻地再次打开U型存储器，将其插入电脑中，在显示出的屏幕上选中了两份文件，点击发送，在发送地址中输入了“圣鸟”的区域码以及特克斯办公室的通讯编号之后，干净利索的敲击了回车键。就在等待文件发送的过程中，J看见了两份文件下面，还有一份附加文件。文件名是一堆乱码，J心生疑惑，校长室的电脑里确定是没有这样一份文件的。是不是什么文件在存储的过程中格式损坏变成这样的呢？似乎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因为只有点开查看过的文件才会被存储器自动下载，J除了点开这两份文件之外，并没有点开任何其他文件。好奇心驱使J将手指放在了屏幕上，点了下去。
文件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串英文字母组成的符号，似乎是一个网址之类的东西。网址？没有域名。暗号？这并不是“圣鸟”所通行的暗号系统。但J可以肯定的是，这行乱码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的存储盘里，似乎就是有意要让自己看到的。所以，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对它进行解读。于是J将这串字符复制下来，粘贴到搜索栏里想碰碰运气，就在J按下搜索键的那一刹那，屏幕中央跳出一副由等高线绘制而成的场景局部。
看来这份文件是一份可以传达信息的有效文件，并不是巧合。这是什么意思？想告诉J这个场景的相关信息吗？
J想到似乎自己下载完毕这两份文件之后，目标就从总部的视野里消失了，这一切似乎永远的刚刚好，弄不好，会成为议会怀疑自己的把柄，为自己招致不必要的祸端。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J仔细辨别着眼前屏幕中所显示的场景，可以看出来是一幢房屋，可是与其他房屋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J才来地球没几天，如果是地球上的场景，自己怕是回想不起来了。于是，J按下打印键，屏幕上的图案如魔术一般地出现在了桌上的一摞空白纸最上面的一张上。
“哟，外星的东西，就是高科技。”
J回过头，肥龙正倚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一直默默的看到了一切。是他的习惯，照例没有敲门，也没有做出任何给J打招呼的启示性的动作。
“这是我的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下次还是这样偷偷摸摸、不尊重我的私人空间和隐私的话，休怪我不客气。”J一边拿起图纸仔细研究着，一边厉声对肥龙说话，可是这话如铁锤打在海绵上一般，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厉害，J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里攥着的这张纸上。
“别这样冷酷嘛，你难道不需要我的帮忙吗？”肥龙从门框上直起身，直径走进了房间，他看了J一眼，一把夺过J手里拿着的那张图纸。
J本能的刚要伸手去夺，但是转念一想，肥龙毕竟是个地球人，至少比自己在这方面强一点。于是他安静的看着肥龙慢慢皱紧的眉头。
“你这个地方图是从哪里得到的？”肥龙问道，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图纸半分。
“怎样？可以看出来是哪里吗？看不出来就还给我，别浪费我的时间。”J似乎对这种还未贡献任何有效信息就要求对方提供信息的作风十分反感和警惕，他本来也对肥龙是否能真的认得这个地方表示存疑。
“我认得这里。”肥龙神情凝重，他身体微微侧了一下，躲开J上来要拿回图纸的手。
“哦？”J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真的认得？看来就是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咯？”
“是的。不过别说是这座城市，就是整个国家，大部分场景我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外国的就不好说，八成够悬。不过巧的是，这地方我不但认识，还很熟悉。”肥龙一不留神又开始自我感觉良好起来，但J明显可以感觉到肥龙对于这件事情的不可思议，所谓自我感觉良好的自我夸耀，不过是为了缓和自己内心不好的情绪所苦中作乐的调味剂而已。
“这个地方……如何？”J引导性地问道。
“这里位于这座城市郊区比较偏远的一片地方，很多年前那里还是有街区和居民住户的，可是由于发生了一起多人死亡的命案，住户都陆陆续续搬回了城区里，现在几乎没有人住在那里了。”
“连环杀人案？”
“是的。”肥龙似乎被J敏锐的直觉惊艳到了，他的瞳孔用一瞬间的放大表达了对J的赞许，“你图纸上标画出来的这栋建筑，正好是位于那篇区域正中心，早年间是一所精神病院，很多精神有问题的人都会被关在那里。”
“那现在呢？”
“显而易见，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如果现在还没废弃的话，你现在八成会被关在那里。”
J看着肥龙一本正经开玩笑的神态，特别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但谁让自己就是这样的降临方式呢，这似乎成为了他永远无法摆脱的梗，于是也自嘲起来：“那可好了，我都不用再去找这个地方了，什么人的什么仇什么怨，直接可以就地解决。”
“这么说，是有人向你发出了邀约？见面地点是这个地方？”
J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对于肥龙，他某些时候偶尔表现出的很强职业敏感的判断和反应，还是很让J眼前一亮，刮目相看的；“老朋友。”J并没有告诉肥龙实情。
肥龙虽然很不愿意接受哪个老朋友会把见面地点定在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但介于“老朋友”这个词可以有两种解读，所以也便没有再细问下去。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等高线变换成了等温线，图片上用红、橙、黄、绿四种颜色表明温度，这幅图J读懂它并不在话下，这时告诉J见面的时间，按地球上的昼夜温差来推算的话，这应该是傍晚时分的光景，大概七八点，天气刚刚黑下来的时候。
“不，这幢建筑是木质的，木头比普通的水泥更要保温一些，虽然说温度是一致的，但是它实际对于空气的热传导要慢出很多。如果是根据等温线来推测时间的话，就不得不考虑这些因素。所以就你图中标注的建筑来讲，正真的时间点还要比你所预期的晚一些。”肥龙很快张口否定了J刚刚的预估，他仿佛能看穿自己在想什么似的。
“你知道我的判断？”J问道。
“只是日常科普一下，你聪明帅气的高智慧外星间谍，肯定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当我为我的小命做出的一点点努力吧。”肥龙立马打起哈哈来，“坐地铁10号线转3号线，一直坐到头。可能从地铁站下来你还需要走很长一段。”
“有别的方式吗？”
“什么方式？”
“除了地铁……公交，之外的方式。”
“懂，打车去吧。到时候我帮你叫车，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到。六七点出发也来得及。”肥龙知趣的不在问什么，直接打了个响指，便走出房间去。
无论如何，J决定去赴这场邀约，不管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但J隐约有预感，这一定关乎于突然消失掉的那一个目标者。说不定可以发掘出什么可以让事情推进下去的有用的线索。
J到达肥龙所说的地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司机让他下车的时候似乎很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当J表示没有足够的零钱付车费时，司机只是暗暗骂了一句之后，就摆摆手：“算了算了。”
J如约拐进小巷。这条巷子藏在一片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的背后一处难以发现的角落里，暗森森的气息半罩着。生锈的路灯不知道在哪天夜里被什么东西撞弯了杆儿，怨苦苦地散着光。干枯的明亮并不能渗透进密密的夜里，兀自愣愣地流掉了。一只猫蹿上矮墙，“喵”了一声。
J却听不真切。像是这叫声在传过来的半途中就被什么给扯断，连同巷子两边麻麻地破木屋和一切生命一起半截埋在地底。猫迎面轻快地跑过，他抬头一瞥，是只白鼻尖的黑猫。J奋力地走着，马丁靴不高但是足够硬的鞋跟敲击路面的声音在小巷里肆意爬行几个来回之后，也被埋掉。
突然停了下来。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这儿。唯一的一座三层楼钉在地里，墙壁上爬满旺盛的植物，看不出本来墙体的颜色，像一只大张着、溢出唾液的嘴。J往前走了两步，试探性地推开门。
门没锁，一条幽深的走廊通向最里面的地方。虽然按肥龙的说法，已经废弃很久了，但走廊的入口仍然被警局的封条七七八八地缠绕着，保持着很多年之前的模样。他抬腿躬身迈了进去。这的确是一家精神病院，在出事后就被封停了。听说原先看护就很少，因为大抵没有人愿意来这里。疯掉的、傻掉的、没人认领的病人倒不少，隔三岔五就有一两个被绑进来，哭喊、大叫、追着看护跑。至于神秘地图的主人怎么入侵自己的U型存储盘，并且如何将文件放置进去，又为什么会让J来这里，是否是想告诉J些什么？亦或是……J觉得后脊背发凉。
也没有再多想就顺着拐进了走廊转折处，黑暗中一间病房的门虚掩着。就是这间没错，J在临上车前，肥龙又一次向J更加详细的描述了连环杀人案当晚发生的情景。很多人都还记得，在那个夜晚，他们就是在这里面见了他们亲人的最后一眼。
J推开门，意识里不断流淌着关于J带给他的记忆——当时肥龙特喜欢的一个姑娘貌似就死在了这一场连环命案中：脑后骨已经被崩成碎片，从前后头骨碎裂的程度以及裂痕的方向来看，子弹是从后面射进去的，大约枪抵着后脑勺的位置。额头眉骨有严重的撞痕，也许是姑娘向前倾的时候撞上了病床的铁板边缘，而后就呈当晚警方所看到的那种姿势倒在了地上。之后的第二天，自己接到通知就从城区赶了了回来……再之后警察就把尸体抬走，并封掉了这个房间。
等等！什么！封掉了这个房间？他慢慢回想着刚刚推门进来的场景。是自己推门进来的不是吗？门是虚掩着的……J直直立在地上的小腿肌肉突然变紧。有人进来过！他膝盖上的筋一抽一抽地生疼，僵硬的脖子慢慢地向后转去，眼睛一点一点瞥到了背后的门——门开着，上面白色的封条已经被人扯断了，飘荡着，像是在和走廊那头无尽的黑暗里藏着的什么东西招手。
J正仔细地瞧着，突然一阵脚步声在身边响起，他迅速收神，看见一个鬼影贴着自己闪过，从病房里跑进外边的走廊里。J拔腿追了上去，僵硬的四肢绊得自己一个趔趄，手扶在门框上。抬起头再看时，鬼影已经消失在黑暗尽头。
他顿觉不妙，赶忙抽身离开向外走去。直觉告诉她这个鬼影就是他所想找的能够解开目标突然在追踪中消失掉的真相的钥匙，他也许可以借此找到挖出更多了索帝弥尔星在地球上的潜伏系统。但直觉又告诉他，时机不是现在。
出了铁门走在路灯下，想起刚刚自己没站稳扶门的时候，门框上似乎有东西，弄得满手滑溜溜、湿漉漉。于是借着灯光举起手看了看，整个手掌变得猩红，凑近一闻，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
是血，还是温的。
J皱眉，出乎本能地瞧了瞧脚下。一滴一滴暗红色的血迹从精神病院的铁门里排列到了路灯下，并继续延伸向前着。血迹的每一滴大小都差不多相同，从地面上渗透的痕迹来看，出血量并不大。她低着头循着血迹一步一步往前走，大概十来步路的样子，被迫停了下来。血迹消失了，没有前进的迹象，同样没有折返的痕迹，干净利落。
J四下里环顾了一圈，周围寂静无比，连原先来时的猫叫都没了声响。他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将视线移向左边的矮墙。果然。这里的矮墙比别处短了一截，似乎之前坍塌过，一堆破砖烂瓦散落在墙脚。J蹲下身去，扒开了两块砖头，露出一张猫脸。
通体黑色，鼻尖是白的。正是自己早上在校长室门外的走廊窗台上看到的那一只，四肢被绑成了扭曲的形状，一道不深不浅的刀口小心翼翼地划开了脖子。划痕里面的肉向外翻，从切口处不断向外溢着血，血量不大却持续不断。手法熟练而高明，惊得J倒吸了一口气。她伸出手指探了探小家伙，似乎还没死透，背腹的毛像是经过一番剧烈而痛苦的挣扎，身体还有余热。于是她把盖在猫身上的乱砖全部移开，正要移动到平坦的地面上来，却发现了压在猫身上的一张纸条。
纸条已经被血浸透，J拿起来凑到稍稍明亮处，纸条上有一行字：你应该过来见我，我也许能帮到你。具体时间和地址你等着你存储器里的文件更新。
果真，对方并没有用真面目示人，从目前的形式来看，自己处于明显的被动地位，似乎想要探寻真相就不得不向对方所涉及的路途中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另外，自己的存储器的系统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对方掌握了对接联入的方式，这一招相当于将了J一军。J既不能修复系统，增设防火墙，也不能对这个入侵账号采取什么打草惊蛇的行为，因为对方也知道，J对于真相的渴望要比一般人更要执着一些。这是一种近乎于天才的狂热。而对方似乎也就是吃准了J这一点，笃定J一定会跟着自己走下去。
J深知自己这一点已经被对方所利用，但他依然毫无畏惧，所面对的潮汐还是大海，山风还是寒雨，J也想知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这并不排除是因为你的行动而导如此局面的因素。”洛基上校盯着J，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J耸耸肩，但是并不做出任何反驳：“所以呢？”
“所以，如果这次计划就这么终止了，你怕是要负责任的，就算不是全责，但受到处罚是肯定的。”
“会是什么处罚？”
“议会这边可能会扣押你的家人，直到你完成任务为止。”
“我并没有家人……”
“哦？”洛基上校若有所思的移走了视线，然后像是深思熟虑并且难以启齿一般，缓缓地说：“那就……只能将你在‘圣鸟’永远除名了。除名之后，你将不能再踏进‘圣鸟’的大门一步，并且也不会再接到任何客户的订单。”
“如果我不答应呢？”J的名号在“圣鸟”中的威慑力还是很强大的，毕竟是被称为“王牌”的存在。如果自己就这么被驱逐出组织了，相比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吧？
“那我们议会这边就只能介入了，会在卡里奥姆星球的全球范围之内对你进行S级别的通缉。这样一来，不要说是‘圣鸟’了，恐怕连卡里奥姆——你自己的母星，你的家，都无法再此踏上这片故土。”
“你们……”
“不要急，我说的是计划完全失败的情况不是吗？现在还有可以挽救的转机，但是至于这个转机大不大，就要看你自己了。”洛基上校顿了顿，突然压低声音，将话锋一转，冲着屏幕给J说起悄悄话来：“当然，作为我的个人立场，我当然是不希望这种情况发生的，毕竟我很欣赏你，J。”
“别在这里充当好人角色了，关于这条线索，我会想办法重新接上的。”J对于洛基上校的大反转态度，似乎根本不领情。
“那就祝你好运了。”洛基上校将前倾到屏幕前的身体挪回去，重新坐直，换上了他一如既往的公式式的微笑。这笑里藏着的信息不知是真是假。
J暗自觉得自己为什么像是上了一条贼船一样，现在的他是下不来了吗？
啊，希望不要太过麻烦。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