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的路程,檀宛白才发觉浮戏君不见了,禁不住有些奇怪。
“浮戏君仿佛一直都很想让我们收伏魑魅魍魉似的,不晓得有什么目的。现在怎么又不见了?”
天禄倒是看得通透,抓着檀宛白的裙摆,细声细气道:“浮戏君又不是什么好人,小白姐姐不要相信他。”
檀宛白禁不住笑了起来,抚了抚他的额头,道:“自然不会相信,放心吧。”
卫嘉石跟在檀宛白身边,见着她的动作,轻轻咳嗽了一下。
檀宛白收回手,看了卫嘉石一眼,眼中带着藏掖不住的笑意。
天禄当时化作了景永安手里的剑,并不知情,有些奇怪,跑去卫嘉石腿边,叽叽歪歪地问道:“卫哥哥,难不成我哪里招惹到你了吗?你为什么不让小白姐姐和我说话?”
卫嘉石腮边的肌理略微动了一下,面无表情道:“说话可以,不要动手。”
天禄更加有些莫名其妙。
夏忘歌在后头随便糊了一把天禄的头,嗤声笑道:“你一个大男人,连个小孩子的醋都要吃,也不嫌丢人。檀宛白,你现在不好好教他,以后你们成亲了,当心他处处压制你,到时候可就有你受的了。”
檀宛白和卫嘉石听了,都怔了一下,不约而同红了脸。
景永安眼睛一亮,瞧了夏忘歌一眼,喜气洋洋地问道:“大哥和小白……”
夏忘歌没有什么好气儿,冷哼一声,道:“关你什么事?”
她说完,径自越过景永安,往前去了。
景永安讪讪看了看夏忘歌的背影,又回头讪讪看了看檀宛白。
檀宛白笑道:“你去追她呀。”
景永安连忙摇了摇头。夏忘歌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他可不敢随意招惹夏忘歌。
一行五人中,有三个熟识去画阁的路途,自然轻车熟路,一路上走得很快。
景永安和天禄两个不认得路,只有被领着,又自觉自己和画阁没有什么瓜葛,走得十分消极。
过了三日,几人来到了镜月湖畔。因为檀宛白和卫嘉石来时曾找湖畔的住家借过渔船,而那小船在湖心遇到了巨蟒的袭击,碎裂成了无数片。
两人和渔家相识,过意不去,便顺道前去说明一下缘由。
夏忘歌倒是很看得开,指了指渔家附近的一座小山包,说道:“那里有竹子也有树木,我们不妨做了一个新的小舟还给那渔家,免得坏了人家的生计。”
檀宛白和卫嘉石觉得夏忘歌的提议很好,就是太过费时,因而有些犹豫,便站在湖边继续商议。
这时候,一个老伯见着一行人立在那里,主动过来笑道:“你们可是要渡湖的?这湖可渡不得,里头有……”
他话说了一半,见到檀宛白,怔了一下,登时眉开眼笑起来。
“宛白啊,你怎么有空下山了?是去西竺城玩的么?”
檀宛白客气和老伯寒暄了两句,话里话外称呼对方为“张伯”,亲切大方,很讨人喜欢。
张伯寒暄完,忽而顿了下,脸上露出难色来。
“其实我们这个小渔村最近发生了一点怪事,我原本是想上山请画阁帮忙做做法、驱驱邪的,可……可最近的事情实在是多,有些走不开。”
檀宛白笑道:“那有何难?我正有一件事,不晓得如何和张伯开口呢。左右是要在这里逗留一些日子的,就当是谢过张伯借我渔船的情谊了。”
几人这才晓得,檀宛白借船的人正是这位张伯。
檀宛白同张伯说明缘由,道了歉,张伯只说不要紧,略微宽了宽心,也没有刚刚那么局促了,这才把渔村发生的怪事和檀宛白说了。
因为知道湖心有巨蟒出没,渔民只有在镜月湖边上圈出一个个的网子,在网里喂一些小鱼小虾,待到秋天里再行收获,送到西竺城里卖钱。
可前几日,张伯家的抱了孙子,急需换些钱使,便起了一个网,想将里头的半大鱼虾先行拿出来售卖。可没想到的是,网子是好的,里头的鱼虾却都不翼而飞了。
夏忘歌想了想,问道:“我常常听说鱼苗里会混入旁的鱼种,不等那些小鱼长大,便会被混入的异类吃光。会不会是你们的鱼苗筛查得不好,鱼被吃了?”
张伯心情不大好,听了夏忘歌的推断,当即反驳道:“这位姑娘,那些鱼苗是我一只一只亲手扔进网子里的,怎么会筛查得不好呢?而且,就算是都被旁的鱼吃了,那作恶的鱼怎么也不翼而飞了?我捞起来的,真真切切是个空网,除了一些水草,什么都没有。”
景永安连忙过来救场,道:“会不会有人把张伯家的网子提前起了出来,又放了回去?”
张伯气得瞪圆了眼睛。
“我们这里民风朴实,什么人会做这样的缺德事?”
檀宛白眼见着两人越搅越浑,开口安抚张伯,道:“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怪事。我们去看看网子就晓得了。”
几人去了张伯家的院子,见着架子上晒的网子,便晓得此时的确有些古怪。
这网子是用手指粗的麻绳结成的,很结实,上头也没有半点破裂。而捞网出水是个力气活,且不说里头有那么多的鱼,就是捞一张空网出来,带起的水声都足够让临水居住的张伯一家察觉。再加上渔网捆在柱子上,用了渔家特殊的打结技巧,十分难解开,偷偷将鱼捞走可以说是不可能达成的事情。
夏忘歌微微蹙着眉,不晓得想起了什么事情,景永安见了,关心地过去询问,夏忘歌只是笑了一下,瞥了瞥景永安。
“秀才,你可曾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景永安被她这么冷不丁的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有些不太好意思,道:“我确实偶尔会梦见一些妖魔鬼怪追杀我,是不是夜里说了梦话,惊扰到忘歌了?”
张伯听了这话,了然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啊。”
檀宛白和卫嘉石都禁不住翘了翘嘴角。
夏忘歌脸色一冷,怒道:“你说梦话为什么会惊扰到我?”
景永安急忙解释道:“因为……因为我说梦话声音要大一些。”
张伯却完全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道:“年轻人说梦话确实不好啊,老婆子就时常嫌我说梦话将她吵醒。”
景永安瞧见夏忘歌脸色越来越黑,愈发忐忑,只好讪讪就这夏忘歌的话头问道:“忘歌,你问我做梦的事情做什么?难不成有什么说法?”
夏忘歌继续黑脸,抱起手臂,冷哼一声。
“能有什么说法?看样子你也是不记得了,算我白问一遭。”
景永安厚着脸皮,追问道:“也许你再点一两句,我就记起了?”
“还点什么?我直接说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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