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本大侠终于搞定了那个姑娘,但是脑后却因身后突遭猛击……
本大侠是被冻醒的,清早的山中又沥沥淅淅起了薄雨,老子摸了摸身上裹着的破麻布,然后抬头一望四周,荒郊野岭,有尸骨交错其中,不知如今身处在哪处山腰的乱葬岗上,没曾想到老子居然还没死。于是起身,抖了抖破布,刚打算披上,见一张纸封打布里抖落了出来,悠悠转转的落到草上,沾了点湿。
老子拆了信封,里面的字迹依稀可见:
侄赵一刀亲启。
昨日之事不欲说明,爱侄如今安在,已是万幸。
老朽与汝师深识廿载,知己好友,老友一朝身陨,幸得后有传人,昨日本不欲引汝上山,奈何情义难全,只得暗中维护爱侄逃脱险境。
原,本想等教主问明之后即刻遣送汝下山,不料发生突变,所幸老朽先前偶得息息丸一颗,暗中喂汝服下,此物可使人闭气三刻,全身僵硬,爱侄此时想必应在华山后山三娘娘山上的乱葬岗里,望切记速速逃身,隐姓埋名,切记切记。
信看罢了,老子上下牙关张的酸疼。
给我写信的竟是那个老头儿,而且他与我师傅还他娘的是旧相识。
那照此看来昨天的鱼和及时赶来的黑白无常大抵就是老头儿动的手脚扇的风。妈妈的,当真为了老子好他怎的不在早前时就告诉老子,连个让老子逃命的机会都不给,分明是心里还憋着别的坏。
不过我也懒的去猜,想老子已经在阎王门前绕了一圈,生死都走一回了,哪里还会纠结已经过去的事情,现如今这老头儿既然让我逃身,那我便北上阳关一趟去避避风头罢。
中天日照如火烙,黄沙漫漫一望而不得尽头。老子的马仰头长望青天,呆立许久,而后哼哧嗤出一口白沫,两只马眼向上一插,厥了过去。
老子把马压着的那条剥了皮的腿抽了出来,席地而坐,屁股瞬时如遭火煎。
什么运道?
老子叹了口气,拖出爱马驮着的褡裢,取过酒囊,饮了干净。
大半月前,当老子打三娘娘山乱葬岗爬回了华山的时候,比剑看剑的已经走的所剩无几,老子一把揪住欲将老子当做空气的店小二的后领子,问道:“这怎么回事?”
小二半扇身子都在老子手里,委实挣扎不得,只得咽了口吐沫,干巴巴的朝老子笑:“这位大侠,您,您来得晚了,这剑已经论完了。”
竟然已经论完了?
老子皱了皱眉头:“第一是天明的那只老鸟儿?”
店小二笑的谨慎:“北岳真人不负众望。”
原来是段飞腿。
老子一颗忐忑的心终得以放下,心满意足的松开店小二的后领子,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万幸万幸。”
而后负手,大笑三声,掂着脚尖扬长而去。身后店小二犹在喊:“大侠慢走,大侠不送!”
本大侠神清气爽,出门左拐,租了一匹不肥不瘦的马,悠哉北上阳关道。
但是还没等本大侠走出多远,就觉出了不对。
很不对劲。
沿途似乎经过不少骑着马的人,形色匆匆,目光炯炯,而且那马,确实是好马,比老子这匹强多了。
但是等等,不对,这些人,为啥子停在了老子的摊前。
这伙儿人下了马,兵分两路,一路过来看这些吃饭的人,还有一个人,拿着一张纸,问那小摊的老板什么东西。
这可太不对了,难不成是有啥逃犯逃出狱了?
但是老子万万没有想到,那伙儿人,竟然笔直的,朝老子走了过来。
有个领头的,没啥好态度的看着老子,喝道:“抬头!”
老子皱着眉头抬起了头:“干哈?!”
那人也皱着眉头在看老子,似乎在端量着什么一般,而后眉头越拧越紧,最后弯下腰去,看向了老子的腿。
老子的腿……因为剥了皮,现在还没长痂,所以耷拉在外头晾着风。
老子随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裆下看了去,而后有随着他的目光,抬起头来。
只见那人的脸霎那之间黑成锅底,招呼左右:“把他拿下!”
啥?
不是,老子咋了?
但是这群人,明显不给老子说话的机会,几乎就是立马,就抽出了刀。
而老子看着那刀鞘上的黑白双龙纹,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妈的!天明教!
他奶奶的死老头儿!不是说老子已经死了么?怎么老子死了,这还有天明教的人来抓老咂!
所以老子一抖桌上用那老头儿给老子留得钱新买的大刀裹布,反手一拿,往前一横,而后一刀就朝着那正中间的人,砍了过去。
老子自从内力在天明教被迫崩开了之后,就有点收不住,这股子内力,可是当年本大侠的师父弥留之际,亲传给本大侠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本大侠无所事事,也没啥用处,所以这内力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老子只剩了一副空武功架子,但是这一次崩开了之后,老子却感觉这内力如同源源不断的江河海水,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老子一发不可收拾的砍了这一行,四个人,摊上所有的人都慌忙逃走,小摊老板瑟瑟发抖的缩在拐角,估计很有可能等会就去报官儿。
老子叹了口气。
得,这饭是不用吃了。
于是老子用尸体的衣服擦了擦刀,裹好,挑了他们一匹最肥壮的大马,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这下子,真的彻底得去阳关了。
不过那天明教的老鸟儿,确实也有点儿意思嘿,他这是找不到人了么,怎么死命的抓着老子就是不放,难不成是怕老子到处宣扬他天明教的不好,他打算杀之以图后快?
但是这也不对呀,那老头儿已经将老子抬到娘娘山乱葬岗了,这人得出于什么血海深仇的,才能又特意上了一趟娘娘山,去找老子尸体?
难不成,小老头儿的事迹败露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老头儿,是不是也隔死不远了。
张天明那种阴险歹毒的老鸟儿,肯定不能轻易的放过他,没准儿老头儿现下已经被他杀了?
不行不行,越想越不能想,如果那老头儿真的是事情败露,最后因我而死的话,那老子……老子是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
那就真有点儿对不起他了。
不过老子尚且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也确实管不了这老头儿了。
老爷子,如果您老真的没了,那确实是老子的过错,老子回头到了阳关,给您烧点儿纸,这样,咱俩心里都能痛快点。
老子不能为了您老冒死去杀张天明,那开玩笑,老子还没等去呢,估计就被大卸八块让张天明给喂狗了。所以老子只能给您烧点儿纸,要是真有下辈子,那就只能下辈子再说了。
老子的心情,因为这件事儿,不太愉快。
老子策马扬鞭,走了一路,也结结实实的被追了一路。
然而这帮人越追,老子就越觉得不对劲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张天明竟然出动如此多的人马,前来拿我,而且看那些人的样子,似乎是要留活口。
这就更奇怪了。
这张天明留老子的活口下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过等老子转圜进了沙漠之后,就再也没看见人来追老子了。
那不用说,这伙儿人怎么可能来过沙漠,一进去,就都能迷路,估计能活着走出去就不错了。
可今年的大漠,有些凄凉,有些焦旱。
老子出了阳关又走了三天,莫说人居,老子连来往的商队都没见到。
老子把马压着的那条剥了皮的腿抽了出来,席地而坐,那匹马已然吐了白沫,怕是不成气候了。
也是,就算跟母猪一样肥的马,连续跑了半个月,它也没个不倒的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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